第三十二章 莊主出來了
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一覺醒來,月已中空,繁星滿滿,見柳思正坐在身邊側頭望着自己,而柳思竟然穿着道袍不僅失笑道:“這衣服是道長給你穿的?”
柳思點頭道:“我的衣服很髒了,道長便拿了這件道袍給我穿,道長說她沒有男子的衣服,不能給你乾淨衣服換。”
項隱茗道:“不礙事,明天我把衣服上的血洗洗就好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柳思道:“有半個時辰了。”
項隱茗笑道:“你不會是一直這麼看着我吧。”
柳思道:“不是,我剛才看你的。”
項隱茗笑着坐起來道:“你呀,一點好聽話也不會說。”舉起胳膊想要伸懶腰,右臂一痛,想起還有傷在身,只得作罷。
柳思道:“你餓了嗎,道長做了飯給你留了。”
項隱茗笑道:“真好,睡醒了還有飯吃,道長在幹什麼?”
柳思道:“不知道,我看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項隱茗心道:一個人住在這深山中只怕也無趣得很。當下去吃了飯和柳思在林間散步,涼風吹來,只覺得甚是舒服,笑道:“若是在這樣的環境居住倒也不錯。”
柳思點頭道:“恩,在這兒住很舒服。”
項隱茗道:“思兒,以後我們也找一處這樣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柳思點頭微笑道:“好啊。”
項隱茗不語,只覺在這清風明月之中,能一直有柳思相伴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二人在道觀中住了三rì,項隱茗的傷已無大礙,只待新肉長出便可。
項隱茗擔心夏戀香一早便下山去尋找,出去了一天,到晚上才回來,卻說沒有找到夏戀香,問了客棧的老闆才知夏戀香第二rì一早便一個人走了,項隱茗聽韋子由他們並沒有為難夏戀香也就放心了,心想夏戀香跟着自己只怕還會遇到危險,便寫了信告訴夏文亮,夏戀香的所在,自己回到山上,他見自己的柳思的衣服都已破了,順便給兩人買了衣服。
二人在山上安心住下養傷,韋子由等人竟也沒有找到他們,柳思傷勢漸好,便不再讓了緣煮飯,往往是兩個一起做好了飯去請了緣來吃。
了緣xìng子冷清之處竟不讓柳思,平rì也不甚和他們交談,對他二人的來歷也並不打聽,只是每rì於房間靜坐、看書,偶爾在山間散步。
這樣一連過了二十餘rì,項隱茗的傷已好了,柳思的傷也好了十之仈jiǔ,兩人雖都很捨不得這樣清幽、寧靜的生活卻也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了,當下兩人向了緣道謝告辭。
了緣倒也不留,淡淡地送他們下山。
項柳二人攜手走在山間,吹着清涼的夏rì晨風,項隱茗對這山間的生活生出許多的留戀,側頭看着柳思的側臉,那樣冷清卻有柔美的線條,笑道:“思兒,我倒覺得你和了緣道長有幾分相像呢。”
柳思轉過頭來道:“我也覺得道長很親切呢。”
項隱茗想起了緣那冷清的樣子,雖冷清卻並不是拒人千里,點了點頭,又道:“思兒,有一件事很奇怪,有時候我會覺得你跟我爹爹也有幾分像。”
柳思腦袋微歪,看來是在想項倫的長相,隨後又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同。
項隱茗也覺自己的想法甚是荒唐笑道:“看來是我的錯覺呢,你怎麼會和我爹爹像呢,我想起一事,我們把道長的米吃光了,應該給道長買些米送去才好。”
柳思點頭道:“道長一個人住,買米會很不方便。”
二人說定,卻也並不着急,依舊談笑着緩步向山下走去,他們因不知韋子由等人是否還在,是以走的另外一條路,下得山來,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便有一條大路,大路旁有一界碑,上寫着“徐家嶺鎮”。
這時已過了中午了,項隱茗道:“剛好,我也餓了,我們就去徐家嶺吃飯,然後買了米,明天早上給了緣道長送去。”
柳思道:“好,我們買些果蔬。”
項隱茗笑道:“好啊,說實話這些天在山上吃的太清淡,而且還不能吃肉,我的嘴巴都快沒味了,還不如以前我們只吃烤魚的rì子呢。”
柳思微微一笑。
大路上遠遠的走過來四騎,馬上之人身着黑衣,腰束金sè的腰帶,那金sè在陽光下甚是耀眼,卻也並不甚快。
柳思低聲道:“他們是山莊的人。”
項隱茗心中驚訝道:“難道是因為知道我們在這裏出現,所以來抓我們,我們躲開他們。”和柳思向旁邊走了幾步,背過身去。
那幾個人並沒在意他們,縱馬過去。
項隱茗道:“真晦氣,一下山便遇到他們,明天給道長送了米,我們倒不可在此多待。”
二人進了徐家嶺,找了客棧吃了飯,又買了大米和果蔬,準備第二rì給了緣送去。
到了第二rì,又雇了輛車和夥計,推着米和果蔬向山上去,行至深處,山路漸漸難走,項隱茗便讓夥計先回去,自己和柳思把米和果蔬提上去。
山路雖難走,卻難不倒兩人,不到一個時辰便到達道觀。
項隱茗道:“了緣道長,我們給你送些米來。”徑直將米和果蔬放入廚房,卻不見了緣出來,心中奇怪,心想這個時候了緣一般都在房中打坐,又提高聲音道:“道長,在嗎?”叫了幾聲卻不見回應。
柳思也覺奇怪,上前去敲了敲房間,半晌也不得動靜。
項隱茗心中不安,輕推門進入,房間裏卻並無人,說道:“原來道長出去了,難怪沒人。”
柳思卻道:“不是。”
項隱茗道:“怎麼了?”
柳思走進房間,揀起扔在地上的一本書,道:“道長一定出事了,否則她不會把書隨便扔在地上的。”
項隱茗凝眉道:“不錯,這把椅子的位置也不對,道長那麼愛乾淨整潔,若非出事不會把書仍在地上,思兒,還是你細心。”手撐着下顎道:“可是道長一個人住在深山又不會武功,更不是江湖中人,會有誰為難道長。”
柳思輕輕搖頭,顯然是也想不明白。
項隱茗道:“我們出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二人把道觀仔仔細細地找了三遍卻半點線索也沒有。
項隱茗道:“看來帶走道長的人是有備而來,不如我們下山去問一下。”
二人下了山卻是心中沉重,雖想去找了緣,卻又不知從何找起,路過一個涼茶鋪,便走進去休息。
一會兒來了個挑着擔子的漢子進了茶鋪。
店主忙上前去招呼道:“王大哥,你來了,生意可好?”
那漢子摘下斗笠扇着道:“今rì還好,都已賣完了,老二,怎麼是你,何大哥呢?”
店主嘆了口氣道:“別提了,我大哥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那漢子正喝着茶,這時停下來道:“那是怎麼回事?”
店主道:“昨rì晚間來了四個騎馬的漢子卻帶着一個道姑,我大哥說了一句奇怪,誰知那人好大的脾氣,抬手就打,我大哥可得躺好幾天呢。”
項柳二人聽了這話,相視一眼,項隱茗道:“勞駕,昨天的道姑可是四十歲上下。”
店主道:“是啊,那個道姑年紀雖已不輕了,卻比十七八的大姑娘還要好看。”
項隱茗心知應該十之仈jiǔ這道姑便是了緣了,又問道:“那四個騎馬的漢子是什麼樣的裝束?”
店主想了想道:“那四個漢子年紀都不大,穿着黑衣,腰間卻繫着金sè的腰帶,這裝束可奇怪的緊。”
項隱茗看了柳思一眼,兩人交換眼神已知對方心中所想“是昨天所遇到的四個人”,項隱茗又問道:“他們是去江陵嗎?”
店主搖頭道:“那倒沒聽說,倒是聽說去山東。”
項隱茗更覺詫異,向店主道了謝,回到座位上,道:“何rì山莊莊主帶走道長本是奇怪,怎麼他們反倒不去江陵而是去山東。”猛然間變sè道:“難道他們是去找我爹爹。”隨即又搖頭道:“不對,我爹爹和了緣道長素不相識,沒道理啊,嗯,難道不是何rì山莊的人。”
柳思道:“若是昨rì的四人,那必定是山莊的人,項隱茗,我想去找了緣道長。”
項隱茗知她是擔心了緣,只是見她說的這般認真,倒是有些奇怪,心知她很少去關心別人的事,這次對了緣卻很不一樣,點頭道:“好,道長對我們有恩,我們應該去看看,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你一向對外事都不關心,怎麼對道長這般上心。”
柳思道:“我覺得道長很親切。”
項隱茗昨天已聽她說過,當時他是不以為然,還在想柳思是怎麼從了緣那冷清的表情中看出“親切”二字,現在又聽她這麼說,心想看來她是真的覺得了緣親切。
柳思很少會和別人表現的如此親近,在道觀時他便覺了,如此看來柳思是很喜歡了緣的了,道:“我們這就去找道長,若是他們去了山東的話,我可以讓我爹爹幫忙尋找。”
二人出去往山東,因擔心了緣卻也無心欣賞沿路風情,自然比之前就快了許多。
不一rì已到了山東境內,他們沿路打聽,知道果然有四個穿黑衣系金sè腰帶的漢子帶着一個道姑向山東而來,只比他們早一天進入山東,此時已去向濟南。
項隱茗道:“這倒正好,省得我們去尋他們了。”
過了兩rì,兩人來到濟南東南方向的平yīn縣,過了平yīn縣便到了濟南城了,項柳二人正打算在平yīn縣歇腳,迎面來了一隊人,尚未看清,柳思已拉了項隱茗躲進了小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