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082章

第82章 第082章

時辛從沒這麼上頭過!

那該死的植物香,連綿不斷的從蘭諾身上散發出來,他就是人形香味來源。

總在時辛腦子稍微清明兩分時,又散發出更濃的味道,醺的貓貓瞬間就找不着北了。

喵喵喵,喜歡好喜歡這味道。

喵喵喵,蹭蹭咬咬舔舔再拱拱。

貓耳少女抖着粉色的貓耳朵,細腰後面的尾巴捲起來,尾巴尖一直卷在蘭諾手腕上,尖尖上那撮毛毛將脈搏那一小塊皮膚都給蹭紅了。

藍色的貓兒眼晶亮水潤,眼尾泛着春桃般的薄紅,此時滿足的眯了起來,快氵舌的不行。

細膩光滑的面龐,也浮起淺淡的紅,像拿化妝刷一掃而過的胭脂,讓平時對忄青事不太開竅的貓貓,在這會竟也靡麗起來。

但貓貓就不是個會嬌羞的,她盯着蘭諾舔了舔小尖牙,貓兒眼裏充滿狩獵和渴望的食慾。

她想吃了蘭諾!

陛下哂笑,輕拍了她尾巴一下:「貪吃的貓貓。」

分明是第一次來,他卻非常熟門熟路,抱着貓貓就進了衛生間。

「嘩啦」花灑噴湧出細密的水流,貓貓猝不及防就被淋了一臉。

時辛都被淋懵了,她愣愣看着蘭諾,纖長的睫羽也濕漉漉的。

蘭諾揉了揉她的發:「你沾了海水,不沖乾淨會不舒服。」

水汽蒸騰,潮氣跟着空氣吸入肺腑,也壓住了蘭諾身上的植物香,時辛眨眨眼慢慢緩了過來。

按摩浴缸里放滿了溫水,蘭諾將時辛放進去。

他的眸光黑亮,嗓音沙啞:「小乖要變成貓貓我給你洗嗎?」

回應他的,是貓尾巴揚了他一臉的水。

蘭諾低笑了聲,揉了揉貓耳朵出去了。

他貼心的關上門,又給時辛找了換洗的衣服,揮手藤條虯結成半米高的台柱。

蘭諾:「小乖,你的衣服就在門外,我先出去了。」

皮埃爾將行李送了過來,他也需要清理。

陛下走到主卧門口,他回頭看了眼沿着牆壁葳蕤生長的藤條,茂密蔥蘢,將整個主卧襯的像是森林。

貓貓沒有在房間,木天蓼的香氣頓時就沉靜下來了,平緩如湖泊,不起半分的躁動。

蘭諾想了想,揮手放出極光樹。

藍綠光暈閃耀的極光樹,縮小了體型矗立在房間中央,便是如此,傘狀的樹冠頂着天花板,在整個房間都投落下斑駁夢幻的光影。

留下了極光樹,蘭諾適才去了樓上的衛生間處理自己。

「咕嚕咕嚕」時辛把腦袋都淹沒到水裏。

閉氣片刻后,吸入進肺腑的、屬於蘭諾的香氣淡去,時辛的理智慢慢又回來了。

時辛冒頭坐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神閃爍不定。

喵,詭計多端的暴君!

不想跟她打,竟然使香氣攻擊!

貓貓氣的尾巴不斷拍打着就水面,水花飛濺出浴缸,整個衛生間都濕成一片。

她又坐了會,徹底摒除植物香的影響后,適才冷着臉把頭髮、身上烘乾。

她也不去拿衣服,直接極光閃過,就變成了藍眼白毛的小貓貓。

情緒爆發的高峰點過去,那股勁就散了,貓貓抖抖毛毛,懶洋洋的抬爪爪推開門,嘚啵嘚啵跑出衛生間。

然,小貓貓肉墊剛落地,頓時就被主卧中央的極光樹吸引了。

圓溜溜的貓兒眼唰的一亮,小貓貓咻的衝過去,彈出鋒利的爪子,蹭蹭就往上爬。

喵喵喵,貓抓板!超大的貓抓板!

貓貓的尾巴歡快的搖起來,跳到粗枝上,躬蹲着唰唰就開撓。

於是,在樓上正淋着冷水的帝國陛下,忽的胸口就多了幾條白印子,輕微的酥癢迭起,像貓貓尾巴尖那撮毛毛掃過,惹來漣漪躁意。

蘭諾垂眸,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印子,起先的印子才消下去,新印子又撓出來了。

帝國陛下抬頭,淋着冷水嘆了口氣。

這冷水澡,洗了個寂寞啊。

主卧里,小貓貓痛痛快快的磨了一通爪子,撓的渾身都舒坦。

她前爪伸直,壓低脖頸和後背,毛茸茸的小屁股和尾巴高高翹起,這樣松泛了骨頭,又起伏昂頭伸長後腿,松泛腰骨。

這樣伸完了懶腰,小貓貓更覺的快氵舌,瞬間原地滿血滿藍復活。

時辛看着頭頂茂密的傘蓋,藍綠的光暈像銀河一樣緩慢流轉律動,本身就是副夢幻唯美的油畫。

倏地,小貓貓似乎想起什麼,她騰地站起來,視線隨之警惕。

她邁着貓步,在一根根枝椏間搜尋起來,爪爪還扒拉開葉子探頭進去看。

那模樣,像是在找着什麼。

小貓貓從樹底一路往上,每個枝椏角落都不放過,找的甚是仔細,遇到樹葉濃密的地方還會扒拉開多找幾遍。

她找的這樣仔細,倒想是丟失了至寶。

第一遍,貓貓一無所獲。

時辛舔了口爪爪,不死心的跳下樹,又重頭找起來。

十分鐘過去,扒拉到樹冠的貓貓忽的一動不動。

小貓貓目不轉睛地盯着某處,藍色貓兒眼直勾勾的,整隻都蹲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獵物的待狩獵狀態。

她就那般的看了會,驀地伸出短粗的爪爪一勾。

一小指粗的細枝,頓時從樹冠深處被勾了出來。

細枝整體還是嫩綠偏黃的顏色,細細的軟軟的,像風都能吹折般。

顫巍巍的探出枝頭來,露出個青澀的小花苞,花苞頂端還沁着一點晶瑩的水珠,折射出澄凈的貓兒眼。

花苞有拇指大小,綠色的花萼緊緊收攏包裹着,看不到裏面半點,只從頂端吐露出一點濕潤。

貓貓好奇又謹慎的圍繞着花苞走了一圈打量,似乎確定花苞無害,小貓貓適才湊頭過去嗅了嗅。

小花苞抖了下,小小嫩嫩的,看久了倒也有幾分可愛。

時辛沒聞到特別的氣味,貓科向來好奇心重,最喜歡用爪子去扒拉試探。

於是,粉粉的肉墊爪子伸過去,輕碰一下又飛快搜縮回來,見小花苞沒反應,就又接連刨拉好幾下。

青澀的花苞被碰的搖曳晃動起來,花苞尖上的小水珠甩到貓貓鼻尖上。

冰涼的觸感,讓貓貓圓溜溜的眼瞳擴散的更圓了,懵懵的像被驚了下。

時辛拿爪子抹了把粉鼻子,她盯着自己的爪子看了會,小心翼翼的伸舌尖飛快舔了下。

沒有味道!

貓貓勾着花苞莖稈搖一下,看着花苞像不倒翁來回晃動,小貓貓腦袋也跟着左搖右晃。

待花苞晃動幅度小了,貓貓又很爪欠的勾一下。

她像是找到了新玩具,就那麼將青澀的小花苞扒拉來扒拉去。

樓上,洗完澡正在套衣服的帝國陛下,忽的心頭一動。

下一刻,他臉色一變,極光閃耀瞬息消失。

貓貓許是玩夠了,爪子唰的彈出尖銳爪鉤,往花苞頂端戳了戳。

她剛才觀察過了,這裏有個針眼大小的小孔洞,水珠就是從孔洞浸出來的。

貓貓非常好奇,不曉得蘭諾這朵花是什麼顏色的,她試圖順着小孔洞扒拉開一點點花萼,湊頭往裏看。

「小乖別動!」冷不丁,蘭諾直接出現在房間裏一聲喝。

貓貓還勾着小花苞,扭頭去看蘭諾。

帝國陛下表情很凝重,比帝國和聯邦打起來了都凝重。

眼看爪鉤戳花苞,他的心臟都提了起來。

蘭諾按捺着,一字一句說:「小乖,先放開花苞,然後過來離它遠點行嗎?」

小貓貓看看他又回頭看看爪子裏的花苞,她鬆開爪子,放花苞彈出去。

花苞一朝脫離貓爪,蘭諾心念一動,咻的一聲飛快藏回樹冠深處。

謹慎的,換了個地兒藏。

貓貓仰頭,看着頭頂的樹冠抖了抖貓須。

蘭諾鬆了口氣,他招手極光卷着貓貓落懷裏:「花苞不能玩的,花苞要是有損,以後咱們的崽崽就會有損。」

身為動物系覺醒者,時辛並不太了解植物系。

貓貓趴他小臂上,貓尾巴捲起來纏住陛下胳膊:「怎麼說?」

蘭諾站到極光樹下,跟貓貓一起看這顆閃耀的大樹。

他道:「路西法基因特殊,必須和能讓自己進入花期的人結合,才能誕下純正完美的路西法基因覺醒力量,會100覺醒成功,反之只會生下畸形兒,夭折長不大。」

夭折的畸形兒,連亞人都比不了。

路西法皇族歷史上,不被世人知曉的畸形兒不知幾許。

被外界知曉的,那都是完美繼承了路西法基因力量的子嗣。

比如他,比如安修。

路西法強大,總有不信命的試圖打破命定花期之人的基因特性,但沒人成功,且最後下場都很凄慘。

從前,皮埃爾總擔心蘭諾,便是因為這些原因。

路西法皇族,基因太特殊了。

蘭諾繼續說:「植物系覺醒者想要誕下子嗣,必須先開花,然後勤勞澆灌才能有孩子。」

聞言,時辛眼神立時亮了:「孩子孕育在花朵里?你懷你生?」

如果是蘭諾生孩子,那麼她可以!

蘭諾失笑,揉捏着貓耳朵打破貓貓的幻想:「當然不是。」

他低下頭,在時辛耳朵邊很低聲的說:「我只有在開花后,送進你體內的「種子」,才是具有路西法基因力量的種子。」

貓貓呆了呆:「……」

送什麼什麼種子,再敢說撓你!

貓貓一個跳躍,重新落到極光樹上,不趴蘭諾胳膊上了。

蘭諾提醒:「小乖下來,別去找花苞。」

小貓貓看他一眼,背過身開始舔爪子。

今天晚上,她就睡樹上。

蘭諾坐到床邊,還帶潮氣的鉑金色長發逶迤鋪陳一地。

他忽的問:「小乖,你知道植物的花朵,如果類比成人是什麼部位嗎?」

小貓貓頓了頓,順着他的話思考,她記得這是常識,上學那會老師說過的。

植物的花朵……

生歹直器官!

貓貓驚恐的看着爪爪:「……」

喵喵喵,我不幹凈了!

蘭諾順勢道:「是的,所以你不能玩的。」

貓貓見他還在提這事,惱怒到跺爪爪,兇巴巴的喵嗚了聲,並彈出利爪就唰唰開撓樹身。

不準說了!不準說了!不準說了!

唰唰唰。

貓貓快到撓出殘影,蘭諾松垮微敞的領口,頓時一道道白印子出現。

他低頭看了眼,沒管也沒阻攔時辛。

那些白印子,時辛也看到了。

小貓貓朝他抖了下貓耳朵,從樹上這裏跳到那裏,每個地方每根枝椏都要撓上幾爪子。

於是,就見雪白的毛糰子,嗖嗖變換着方位,快出殘影的撓遍極光樹全身。

帝國陛下是位有容乃大的君王,遂決定不和貓貓計較。

他閉上眼睛,長腿一邁,雙手交疊放腹部,姿勢端正的躺下了。

貓貓爪子一頓,盯着他又狠撓了幾下。

帝國陛下沒有反應。

貓貓換個位置,故意撓重倆爪子。

帝國陛下仍舊沒反應。

藍色貓兒眼閃爍,貓貓這次爬到樹冠位置,在最頂上開撓。

鋒利的貓爪一爪子撓下去,加重了兩分力道,本以為蘭諾同樣會沒反應。

不料,帝國陛下猛然睜眼。

貓貓眼神一鄭,撓這裏有反應!

她想也不想,遂兩隻前爪左右開弓,唰唰唰在樹皮上撓出印子。

「時,辛!」蘭諾表情很冷,鮮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喊。

貓貓動作一頓,搖擺的尾巴都停住了。

她看看蘭諾,又看了看撓的地方。

厚重的枝葉散落開,換地方藏的小花苞委委屈屈露出小尖尖來。

在那翠色的花萼上,正正幾道白印子非常醒目。

時辛:「!!!」

艹,以為撓的是樹皮,結果是花苞!

陛下鳳眸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表情很是不善。

條件反射的,小貓貓轉身就跑。

蘭諾氣笑了,心念一動。

「呼啦」蔓延生長在主卧牆壁上的藤條,迅猛如極光,齊刷刷的疾射到門口,虯結交織,組成網兜,對着逃跑的貓貓當頭一罩。

落入藤網的小貓貓:「……」

轉瞬,她像被獻祭般,送到了陛下的手上。

貓貓抖着耳朵:「我……我沒看到。」

誰知道他把花苞藏那裏的。

蘭諾甚是冷酷:「不是這個問題。」

貓貓被拎着後頸肉丟到床上,周圍全是翠色的藤條,糾糾纏纏的圍攏上來,恨不得將貓貓給纏成繭子的架勢。

這個枝勾住貓貓的爪子,那條藤莖打着卷和貓尾巴勾勾搭搭,再不然就是葉子糊貓臉。

貓貓左邊刨開,右邊又連忙扯下葉子,顧頭不顧尾,很快就陷入藤條窩窩裏。

時辛總覺得哪裏不對,她拍開想湊上來的一節細枝,再一抬頭,整隻貓貓驚呆了。

——蘭諾變成了樹人!

俊美無儔的帝國陛下,此時身後全是遮天蔽日、宛如觸手般的藤條。

他像是不可直視的舊日支配者,周身都是塌陷的黑洞,無數觸手從黑洞裏鑽出來,對着小貓貓虎視眈眈。

而且,蘭諾的表情很不對勁。

他的眸光黑深,仿若潛伏着心懷不軌的凶獸,幽沉的令人心慌。

他身上的氣息也在慢慢不對勁,那股原本若有如無的植物香再次濃郁起來。

像是瘟疫,以蘭諾為源頭,源源不斷的在整個房間裏擴散蔓延轉濃。

貓貓警惕起來:「蘭諾,你……」

一句話沒說話,蘭諾掌心迸發出耀眼的極光。

所有的極光一股腦的衝進貓貓的身體裏,非常溫和且快速的流經貓貓全身。

霎時,不受時辛控制的,貓貓身體拉長變細,貓耳貓尾巴的少女出現了。

時辛震驚:「!!!」

卧槽,居然還可以這樣!

蓋因這一次的轉變,是由蘭諾主導的,變成人身的少女身上再沒有翠色的樹皮防護服。

潔白如玉的月同體,鮮活可口的躺在帝國陛下身下,宛如在月光里怒放的純潔白曇,馥郁芬芳還誘人。

陛下手裏起先拎着的毛茸後頸肉,此時也變成了滑膩的軟脂皮肉,在微涼的指尖,像炭火一樣滾燙。

時辛渾身僵硬,完全不敢動。

蘭諾愣了下,趕緊鬆開捏着後頸肉的手,兩人視線接觸,又莫名其妙的飛快挪開。

哪知,蘭諾才錯開視線,身下的野貓貓細細的腰姿一扭,滑不溜手的就要掙脫跑出來。

陛下眸光一厲,果斷出手。

「嘩啦」藤條纏繞上來,依着本能鬆鬆圈在少女的手腕腳踝。

先是斷了時辛的退路,帝國陛下食指一屈,精準的勾住了少女天鵝頸上的黑皮貓項圈。

貓貓辛不自覺仰起脖子,整個人都往柔軟的床被裏躲。

脆弱的脖頸,被迫暴露出來,貓貓控制不住本能的炸毛:「你,你想幹什麼?」

蘭諾在上睨着她:「我想幹什麼,小乖你說呢?」

時辛似想到了什麼,粉粉的貓耳朵轟的就紅了:「我我怎麼知道。」

貓貓嘴硬,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情緒散了,這會沒那想法了。

陛下冷笑了聲:「在知道花苞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后,你還是要去碰它,所以小乖你是在勾弓丨我嗎?」

一聽這話,貓貓真炸毛了。

貓尾巴將被子拍的啪啪作響:「誰勾弓丨你了?你胡說八道!詭計多端!心懷不軌!居心叵測!」

蘭諾目光鎖着身下的貓貓,暫時很規矩的沒有亂看。

不過,他逐漸俯下身,當越來越靠近時辛后,身上的香味就越發濃郁。

時辛眼神有點發直,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喉結,以及香味上頭,她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有點想撲上去咬……

「小乖,」他幾乎覆蓋在她身上,順滑的鉑金色長發落在時辛手背,帶來微微的冰涼,「你不該碰我的花苞,我本打算再等等……」

餘下的話音,全都消失在接觸的唇齒間,化為糾纏不休的呼吸。

窸窸窣窣。

青藤婆娑,綠葉搖曳,緩緩虯結纏繞,將整個主卧更嚴實的覆蓋起來。

空氣變了。

濃烈、灼熱。

貓貓像掉進了名為蘭諾的香氣海洋里,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汪洋,連半塊救命的浮木都沒有。

她只能在其中浮浮沉沉,被滾燙的浪花席捲着,癱成一隻廢貓貓。

沙沙沙。

綠葉搖晃,藤條擺動。

青澀的小花苞像會呼吸,一鼓一脹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

拇指大小,硬幣大小,鵪鶉蛋大小,杏子大小……

最後,核桃大小的花苞壓彎了細莖稈,微微彎下來,從頂端的吐露出晶瑩的液體。

咚。

液體凝成水珠滾落,落到下面的葉面上,流出濕漉漉的水痕。

咚咚咚。

一滴又一滴,整朵花苞都在顫動。

緊接着,在房間裏低低的悶喝和口專息交織中,那花苞綠萼像是在包不住迫不及待想要綻放的花瓣,隱約泄露出絲絲白色的嬌嫩花瓣來。

雖還未徹底頂開花萼,但那隱約的白已初見一朵花的靡艷顏色了。

一滴滴細細密密的晶瑩液體,滴落不及順着花萼往下滑落,一顆顆的佈滿整個花苞。

那樣濕漉但又將開欲開的狀態,整朵像是澆灌得很了,再有寥寥數次就會開放到極致。

等待開花,整整六年了。

這一夜等的太久,來的太遲,註定漫長而又滾燙熱烈的。

濃稠的夜色轉為稀薄,直至東方天際泛出魚肚白,第一縷日光從主卧那面超大的落地窗斜射進來,從茂密的青藤枝葉穿透進房間,映射出細碎的鎏光。

到此時,青藤纏繞的中心,動靜方才停歇。

難言且叫人一嗅就面紅耳赤的氣息,擴散到空氣里,在房間裏靜悄悄的涌動。

伴隨的,還有散亂交織的鉑金色長發和鴉發。

不同的發色,從雪白的床被上垂落到地面,又在地面蜿蜒零落,黑綢鴉色交疊着銀輝鉑金,鉑金髮尾勾着鴉色末端。

勾勾纏纏,交交疊疊。

每一根髮絲都是黏糊纏綿的姿態,端的是像水和乳的交融,靈魂魚□□的相結合,不分彼時,再無空隙。

時辛是被一陣光腦通訊鈴聲吵醒的。

隆起的被子裏,伸出一截細直的胳膊,抓着懸浮的光腦,不耐的丟出去。

光腦還未落地,就被一縷極光卷着,重新拉到床邊。

這一次,是冷白有力、肌理分明的長臂伸出來。

鉑金色長發動了動,緊接着帝國陛下坐了起來。

薄被下滑,露出他充滿貓爪痕的上半身,道道白印子豎橫交錯,重重相疊。

就……戰況激烈。

帝國陛下到底是工作狂,即便是時辛的光腦在響,他也做不到忽視。

通訊光屏上,狐狸頭像一直在閃爍。

蘭諾將左臂彎里的貓耳朵腦袋刨出來,胳膊輕輕晃了晃:「小乖,是聯邦秘書長的通訊。」

貓耳少女皺起眉頭,不情不願的抬起腦袋,很有起床氣的撓撓耳朵。

「接吧。」她一開口,就是沙啞到不行小煙嗓。

時辛捂着脖子,清着喉嚨咳嗽兩聲,又不太痛快的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蘭諾指尖轉着仍舊在閃爍的光腦,單手撐着頭,鉑金色長發在背後鋪泄一床,露出了滿是印子的光衤果胸口。

他勾了勾嘴角:「彼此。」

時辛眼神有點飄了,貓耳朵抖了抖,也懶得爬起來穿衣服了,自己變成貓貓,跳到枕頭上。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落腳處正正踩着一團團的鉑金色長發,她不僅用粉粉的肉墊子按住,還拿爪鉤勾了勾。

蘭諾瞥了眼雪白的貓爪爪,什麼都沒說,直接連上通訊。

這一大早的,秘書長一踏進辦公室心情就莫名很好。

他搓搓手,想了想先是關懷了還被困在醫療艙的老貓,再把大橘貓惹的來嘶哈露爪子了,秘書長掛掉通訊,心情就更好了。

他美美的泡了杯咖啡,翻着備忘錄,在咖啡濃香的味道,快速進入工作狀態。

而他處理的第一件工作,就是給時辛去了通訊。

當通訊光屏亮起了的那一刻,秘書長一抬眼,頓時一口濃香的、珍貴的咖啡噴了出來。

秘書長又心疼又震怒,端咖啡杯的手都在嘩啦啦的抖。

秘書長:「你……時小辛你都幹了什麼?」

秘書長臉都氣青了,飛快道了句:「時辛,給你五分鐘整理好。」

「啪」通訊火速掛斷了。

光屏黑下來,秘書長心痛的看着那灘噴掉的咖啡,痛心疾首的捂住了眼睛。

嚶嚶嚶,狐狸的眼睛不幹凈了。

時辛完全無所謂的支起後腿,歪着貓貓頭蹬了蹬耳朵。

蘭諾低笑了聲,傾身彎腰去撿地上的睡袍。

小貓貓偷偷瞥了眼,但見陛下背部肌理流線如魚鰭,並不是那種很虯實的肌肉,而是薄薄一層緊貼在皮下,具備更大的爆發力。

此時,那後背的是貓爪印,多的更是慘不忍睹。

貓貓面無表情的綳起毛毛臉,尾巴尖僵了一瞬后又繼續若無其事的晃動。

喵喵喵,小貓貓能是故意的嗎?貓貓撓樹多正常呢。

黑色的絲綢睡袍,烏亮順滑,包裹着男人精瘦的冷白身軀,衤果露在外的皮膚上,卻儘是白印子,端的是像被貓貓啃了一遍的魚。

時辛莫名心虛,貓貓抖着貓須別開頭。

蘭諾揉了揉貓貓頭:「我去衛生間。」

小貓貓甩甩腦袋,盯着蘭諾後背,見他真進去了才抹了把臉,徹底清醒了回撥通訊。

秘書長臉色青的嚇人,他盯着時辛一言不發,企圖用強大的眼神壓迫過去。

貓貓辛甚至打了個呵欠:「什麼事?」

秘書長冷笑一聲:「你是不是還想去睡個回籠覺啊?」

小貓貓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只差沒把縱慾過度急需補眠寫在臉上,氣的秘書長肝疼。

「我是管不住你的,」秘書長陰陽怪氣,「有需要的時候知道是叔叔,沒需要就連睡男人都比我重要。」

時辛冷漠無情補充了句:「我睡的男人是帝國暴君,當然比你重要。」

秘書長:「……」

不僅扎心,這隻野貓貓還往狐狸心口灑了把鹽。

秘書長心臟病都要犯了:「怪不得老貓要趕你走,不趕你起碼少活十年。」

貓貓不屑的抖了抖貓須:「有事說事。」

沒事她就要掛通訊了。

看着這隻沒大沒小的貓貓,秘書長就一言難盡。

他翻了翻備忘錄,勉強拉回理智:「兩個消息,第一個黑貓蘇念從帝國回來了,而且是人形,實力雖然還沒徹底恢復,不過他痊癒了。」

說到這裏,秘書長滿臉疑惑:「你確定是施展了極刑?」

時辛神色一凝:「當然。」

秘書長咂吧了下嘴:「他點名要見你。」

貓貓若有所思,蘇念竟然能在極刑后痊癒,而且還要見她?

時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時光,蘇念能痊癒,那是不是意味着時光也可以?

「我去見他。」時辛一口答應。

秘書長接著說:「第二個消息,孔雀養的那隻貓,咳咳就是那個叫時簡的,目前在醫療艙里還沒醒過來,孔雀想你去看看,不過他不敢直接問你。」

時辛瞥着秘書長:「他不敢找我是因為誰?」

秘書長輕咳兩聲,視線挪開不跟時辛對視。

貓貓尾巴抽在被子上,發出「啪」的一聲:「你都讓孔雀去當二五仔了,還跟我說你沒有情報,你也等着看我變成貓?」

秘書長心虛氣短:「那不是孔雀能力不夠,沒探聽到核心情報嗎?要知道蘇教授會先拿你做實驗,我能不阻攔嗎?」

頓了頓,他又說:「你被注射基因藥劑,確實是蘇教授的個人行為,他盜竊了時玥的研究報告,發現基因禁藥在貓科身上理論實驗推論。」

「蘇教授為了給兒子蘇念鋪路,就按照報告上時玥拿你當理論推演的基因禁藥步驟,進行了實驗實踐。」

「所以,除了時玥自己,蘇念其實是最成功的一例實驗,沒有風險輕副作用,實力大幅度提升。」

說完這些,秘書長雙手交叉:「等我看到孔雀後續給的報告,你已經變成了貓,而且很可能還失去了記憶。」

沒有記憶的時辛,又被帝國暴君撿回了天宮,根本沒法把人弄回聯邦。

後續的一切發展,像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可在冥冥之中,又好像遵循着某種規則在前行。

秘書長嘆了口氣:「時辛,在這件事上,孔雀聽的都是我的命令。」

「嘩啦」衛生間門打開,一身水汽的蘭諾走了出來。

貓貓沒有回應秘書長,雪白的毛爪子一拍,掛掉了通訊。

蘭諾一身慵懶,似乎也在和人通訊,不過開的語音模式。

他只覺得腳邊白影一閃,再回頭時衛生間門重新關上了。

時辛進去了。

語音通訊那邊,似乎也聽到了動靜,傳來了皮埃爾輕快的聲音。

他在問:「陛下,我是不是現在就要準備您的大婚事宜?讓整個帝國都為迎娶皇後行動起來?」

昨晚上蘭諾在別墅這邊過夜,皮埃爾自然是知道的。

蘭諾視線落在床被凌亂的床上,他邊操控別墅ai智能管家收拾主卧,邊回道:「可以。」

回完這話,在皮埃爾快氵舌的笑聲里,陛下又補充了句:「小乖說,跟我一起回帝國。」

帝國陛下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勾着,點漆如墨的鳳眸黑亮如玉,毫無在外時的冷淡禁谷欠。

「噯,我這就吩咐天宮做好準備。」皮埃爾難掩興奮,他已經想好了,一會就跟皇族宣傳官通氣,先全星網官宣一波,把「准皇后」的身份給時辛焊死。

畢竟,沒了小乖,帝國陛下可是要一輩子光棍的。

蘭諾正要再說點什麼,天宮總管皮埃爾已經飛快掛了通訊,並興緻勃勃安排去了。

第一次被掛通訊的陛下挑眉:「……」

有皇后就不要陛下了?

兩個小時后,時辛在軍部臨時關押室外,透過單面玻璃,她清楚看到蜷縮在軍用單人床上的黑貓蘇念。

他很瘦,瘦的幾乎皮包骨頭,抱着膝蓋面朝牆壁,背對着玻璃和門,就那麼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才能汲取到微末安全感。

時辛能看到,他背部脊椎骨外凸的弧度,以及瘦細到不行的腳踝骨。

「他一下飛船就是在這種狀態,」負責看管照顧的一名覺醒者輕聲說著,「他提了兩個要求。」

「第一個要求,要閣下來起訴他,上軍事法庭受審判,為在行使帝國任務時,非法使用暗物質輻射彈事件贖罪。」

那人見時辛沒反應,繼續又說:「第二個要求,要見閣下一面。」

時辛靜靜的看着,那人等了會,沒等會回復猶豫了下就出去了。

以單面玻璃隔開的關押室內,就只剩下毫無反應的黑貓蘇念和時辛。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

就在時辛不耐,想要離開時,蘇念終於開口了。

關押室里,蘇念並沒有動一下,但聲音直接在時辛腦子裏響起。

「時辛,」蘇念的聲音消沉又頹然,彷彿是沒有生機的朽木,「你說對了。」

時辛腳步頓住,重新透過玻璃看進去:「你痊癒了。」

能從極刑下痊癒的覺醒者,這還是星際歷史上的頭一遭。

蘇念譏誚的笑了聲,說是笑卻像是在哭:「從極刑下痊癒,這是好事嗎?」

時辛問:「怎麼痊癒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光也能痊癒。

然而,蘇念卻沒回答。

軍用單人床上的人緩緩動了,他轉過身來,還是以雙手抱膝蜷縮着的姿勢,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時辛。

漂亮的異色雙通,像是蒙上了一層陰翳,再不復從前的意氣風發,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鷹隼。

失去了信仰,失去了驕傲。

沒有精氣神,也沒有對生的渴望。

時辛皺眉,蘇念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記得,當初對他施以極刑之時,那隻黑貓都還不屈而狠戾的盯着他。

時辛想不通,蘇念怎麼會淪落至此?

關押室里的蘇念沒說話,他其實也看不透那面玻璃,但就那麼直直盯着,視線精準的落在時辛身上。

「很驚訝?」蘇念口吻嘲諷,「時辛,我多希望你當時說的那些話,全都是錯誤的。」

可事實就是,時辛說的每一個字都該死的對極了。

他對不起任何人。

他該上軍事法庭被審判。

他沒救了。

他會後悔的。

後悔,他現在悔想要立刻就死去。

……

有濕潤的水跡,從蘇念眼角落下來。

他的嗓音無比沙啞,挾裹着深入骨髓的痛苦,像柔軟的蚌肉里摻雜了細若牛毫的針,每一下呼吸都痛不欲生。

「時辛,」他幾乎是絕望的吶喊出這個名字,「我和你的基因匹配度80以上,我一直以為你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

時辛無動於衷,她沒和任何人做過基因匹配度測試,但隱隱的,她感覺自己和蘭諾的一定很高,遠比80還高。

蘇念:「你知道天命嗎?」

時辛心頭微動,眼神波動了絲。

極刑痊癒和天命有關?

「基因匹配度超過95就是天命絕配,」蘇念臉上露出笑容,似笑又似哭,「我從前不信,但我後來就遇到了……」

那個有着人魚基因的少女,那個歌聲帶有治癒力量的少女,那個因為暗物質輻射,身上開出櫻花粉斑的少女。

他的天命——基因匹配度96的少女。

他的美人魚——海瀾娜。

而他黑貓蘇念,卻是海瀾娜刻骨銘心的仇人!

蘇念很慢的坐起來,朝着時辛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血淋淋的傷疤。

時辛眼尖,一眼就看出那傷疤是匕首刺的,入肉很深真真扎進了心臟里。

但是,蘇念卻沒有死。

他低頭,目光溫柔的看着那道疤:「她說不能原諒,那是對弟弟的背叛,但她又不想我真死,說那太便宜我了,我應當在煉獄裏煎熬的活着,像她弟弟臨死前那般痛苦。」

所以,她扎了他兩刀,又用覺醒力量治好了他的心臟。

餘生,他都要過的痛苦。

這就是他的美人魚唯一的心愿,所以他怎麼能容許這傷疤好呢?

於是,當著時辛的面,蘇念指甲長長,微笑着刺進心口,將結痂的傷口重新撕裂開。

皮肉外翻,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然而蘇念笑的很開心。

他眯起異色雙瞳,終於有精神對時辛多說一點:「時辛,我可以告訴你怎麼治癒極刑,但你必須起訴我上軍事法庭,以帝國皇后的身份,為那場暗物質輻射事件里,所有受波及的帝國民眾起訴我。」

既然往後人生都要在痛苦的地獄裏沉浮,蘇念選擇自我放逐的這種痛苦。

時辛沒有表情:「可以。」

聽聞這話,蘇念肩背倏地就松垮了。

他像是被沉重的罪孽壓彎了脊背,要支撐不住了,可即便是爬也的活着。

時辛的應允,如同深淵裏稀薄的一點光,讓蘇念終於看到微末贖罪的反饋。

他的痛苦,終於如了海瀾娜的意願,也懲戒了不值得被救贖的靈魂。

蘇念緩緩的說:「想要治癒極刑,必須找到天命之人,且對方要是治癒屬性的覺醒力量,如此才能修復基因。」

他也是這樣,在海瀾娜一次次的歌聲里,逐漸被治癒。

當他身體痊癒的那刻,也就是靈魂陷入煉獄的開端。

時辛眉頭皺的更深了,基因匹配度超過90才能稱為天命,星際時代有人類蹤跡的星球無數,宇宙更是廣闊無邊,想要找到天命,無異於大海撈針的難度翻十倍不止。

蘇念似乎也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他慘烈的笑起來:「很不可思議對不對?幾乎不可能的相遇幾率里,我在做下那種事後,還能和海瀾娜相識。」

他笑的眼尾紅到幾欲滴下鮮血:「天命啊,她是我的天命啊,這輩子的唯一……」

可是,他卻在命運軸線的相遇節點上,對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何其諷刺,何其捉弄。

蘇念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了那般,但他咬着自己的舌尖,強烈的痛楚叫他又勉強苟活着。

他不允許自己死亡。

身體腐爛,骨頭腐朽,即便只剩意志,他也要活着。

時辛幾乎要對蘇念生出惻隱,她忽的想到蘭諾。

她和他相遇的每個節點,目前為止似乎都恰好合適。

但凡任何一個轉瞬的念頭,指不定也不是現在的結果了。

「平行宇宙」的存在,在上個世紀被證實,時辛從前不關注這個,但此時此刻,看着悲哀至此的蘇念,時辛忽的由衷希望——

願每一個平行宇宙里,你和我的命運軌跡都如現在這般。

「我會以帝國皇后的名義,代表輻射事件的帝國受害者,向星際軍事法庭起訴你。」時辛淡淡的說。

她看向蘇念的眼神,既沒憐憫也沒同情,更沒羞辱和嘲笑。

現在的蘇念,不需要那些。

他只渴求煉獄般的痛苦。

噠噠噠。

腳步聲慢慢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黑貓蘇念卻笑了,他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殷紅的鮮血從捂嘴的指縫緩緩流下來。

片刻后,等到監管兼照料的覺醒者再進來之時,又只看到面朝里抱膝蜷縮躺着的蘇念。

軍部外面,陽光浩大。

時辛走到日光里,溫暖的光芒灑落在手背,她還有片刻的恍惚。

在懸浮車裏等着的蘭諾,等了她一會見人還不上來,他遂下車過去。

「這種表情,是說了什麼?」他問道。

時辛定定看着他,忽然問:「蘭諾,我跟你的基因匹配度是不是很高?」

陛下挑眉:「你就確定我去測過了?」

時辛搖頭:「你不去,你身邊的人也會測的。」

蘭諾把人往懸浮車上牽,低低的在她耳邊說了個數字。

時辛斜眼看他:「怎麼不是99?」

帝國陛下愉悅的笑了聲,點着心口說:「在這裏是100。」

貓貓哼哼,三言兩語把蘇念的事說了一遍。

蘭諾對懸浮車輸入醫院的地址,開啟自動駕駛。

他道:「你不覺得,黑貓蘇念和海瀾娜很像我們的相反版本?」

聞言,時辛愣了下。

蘭諾把人抱大腿上坐着:「我們現在就是最好的結局,但凡你和我,在任何一個選擇上稍有猶豫或改變,結局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至於是好結局還是像蘇念那樣的壞結局,這就是不可推論的了。

帝國陛下指尖摩挲着貓貓後頸肉,偏頭親了親她的臉。

「小乖,我不管其他宇宙里我們是什麼樣子的,」他的目光繾綣而溫柔,干玫瑰的薄唇吐露玫瑰花的愛意,「但我就想和你現在這樣。」

最親密的伴侶。

最信任的唯一。

最不可缺的一部分。

情動難自持,帝國陛下鮮少這般感情外露。

他在她耳邊輕語呢喃:「小乖,我愛你。」

時辛睫羽顫了顫,在那三個字裏,心臟悸動到像是要爆炸。

粉粉的貓耳朵噗嘰冒出來,半透的尖尖耳廓泛出鮮紅的色澤。

她耳朵紅了。

然,貓貓睨陛下一眼:「你是愛我的一身毛!」

她半點沒忘,從前這個人詭計多端總想吸貓肚子的事。

bt毛絨控!

蘭諾笑起來:「我只那樣對過你。」

即便她是一隻沒有記憶的貓貓那會,他也只對她親近,畢竟帝國陛下並不是一個感情充沛的人。

「嘀」懸浮車一聲響,醫院到了。

不大一會,時辛在既見了黑貓蘇念后,又見到了時簡。

彼時,她躺在充滿液體藥劑的醫療艙里,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安靜的閉着眼睛。

透過醫療艙透明的上蓋,能清晰看到她和時辛五分相似的眉眼。

孔雀局促的站在一邊,似乎沒怎麼休息,眼白泛着血絲,還熬出了黑眼圈。

他看看時辛,又看看一直不清醒的時簡,心虛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辛仔細打量時簡,卻對孔雀問道:「你一直守着?」

孔雀唔了一聲,背着手站的筆直,跟犯錯的小學生似的。

時辛抬眸:「你為什麼養着我的克隆體?」

孔雀支吾着回答不上來,也不曉得要怎麼解釋。

哪知,時辛突然來了句:「你暗戀我?」

這話一落,孔雀嚇的孔雀尾巴虛影都出來了。

他驚恐至極的望着時辛,嚇到舌頭打結:「老老老大,大白天的你講什麼鬼故事?」

啊啊啊啊,太恐怖了!

暗戀老大這種事,想想就恐怖。

時辛冷冷的望着他,不言不語很沒表情。

除了暗戀,時辛想不出其他理由,孔雀對時簡表現的太在意了。

眼見不是開玩笑,孔雀抱着腦袋哀嚎了一聲。

他強自整理了下思路,磕磕絆絆的解釋:「老大,我發誓我以我的尾翎發誓,我要是對你有半點肖想,我就屁股禿光。」

「我遇到時簡的時候,她剛完成你給的任務,在很高的燈塔上,等着朝陽等着死亡……」

孔雀手腳齊比劃,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結果越說越忐忑。

解釋到最後,孔雀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他捂臉蹲地上:「……反正當時看她可憐,裝逼了一回沒多想就把貓撿回來了。」

完了,越抹越黑,要被老大打死的。

時辛想了會:「那你要我來做什麼?」

孔雀沒敢站起來:「古地球有個偏方,對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親近的人說話,就有醒過來的幾率,時簡的母本基因是你的,所以我想試試,老大你能不能喚醒時簡。」

時辛倒也沒推拒,她打開醫療艙上蓋,食指尖點在時簡眉心。

孔雀緊張到咬人,他目不轉睛盯着閉眼的時辛,焦急的等待着。

片刻后,時辛睜眼:「她自己不願意醒。」

孔雀震驚:「為什麼?」

時辛視線落到時簡那張臉上,其實她已經長的很不像了。

雖說基因序列不可更改,可只要意志足夠堅定,基因就會遵循意志來進化。

所謂「相由心生」便是如此道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時簡不算是克隆體了。

時辛垂眸:「她信輪迴,她想要輪迴,有個全新的開始。」

孔雀怔然,倏地面容悲傷:「我知道了,謝謝老大。」

時辛擦肩而過,拍了拍他肩:「我現在確定,你不是暗戀我。」

孔雀:「……」

那點悲傷的情緒,全都被打散了。

時辛往外走:「聽說帝國科技部,正在研究人的意識靈魂轉化成ai形態的實驗,好像有成功的案例。」

孔雀表情一震,趕緊追上去:「老大老大,你去當帝國皇后,請務必戴上我,我還給你當狗腿子。」

時辛嘲諷呵了聲:「然後玩無間道,繼續秘書長當二五仔是不是?」

孔雀連忙諂媚的笑起來:「那必定不能啊,老大都是皇后了,我能不入帝國籍嗎?」

時辛冷嗤:「你要把秘書長氣出心臟病。」

她大步往前,朝孔雀擺了擺手:「回去陪她到最後吧,帝國科技部那邊我會問的。」

得了准信,孔雀響亮的應了聲,看到帝國陛下在外面迎時辛,他還熱烈的跟蘭諾揮手打招呼。

蘭諾瞥了眼,目光帶詢問的看向時辛。

時辛嫌棄:「別理他,腦殼動不動就短路。」

當貓是那麼好撿的嗎?

現在栽了,活該!

蘭諾不關心孔雀,他只在意時辛。

黑亮的鳳眸藏着不為人知的小期待,他道:「代表團洽談很順利,已經簽訂了數十條合作項目,再有半個月就能結束洽談會。」

頓了頓,他才說出真正想說的話:「不過,我不能在聯邦待這麼久,四天後我啟程回帝國。」

說完這話后,淺薄的鳳眸注視着時辛,沒有在說其他了。

時辛並不意外,蘭諾作為帝國皇帝,要在聯邦呆上半個月,自由聯邦的民眾就該人心惶惶了。

她對這一天早有準備。

因此,貓貓點了點頭,絲毫不扭捏作態:「我跟你一起走。」

自由聯邦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不能割捨的羈絆存在了。

舊的時家族群已經湮滅,新的時家族群在舊日的廢墟上,重新長出鮮活的嫩芽。

但那已經和時辛沒多少關係了。

「歡迎,」黑眸亮且深,蘭諾牽起她的手,薄唇點過手背,「我的皇后,加入路西法帝國。」

時辛手背被他親的有點泛癢,她彎了彎貓兒眼:「那也歡迎蘭諾·路西法,成為我的族群第一人。」

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他們的族群,平等而包容,尊重而自由。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族群將永遠只有彼此,再無第三人。

活着之時,族群昌盛的存在。

死去的時候,族群隨身體而消亡。

一起生一起死,就這麼簡單。

兩個月後,帝國首都星,木上天宮。

又一場酣暢淋漓的又欠愛,小貓貓成了廢貓貓,癱成一張融化了的貓餅,連尾巴尖都軟趴趴的,半點不想動彈。

蘭諾從她面前走過,伸手擼了把貓貓頭,時辛也這析開眼縫看他一眼,除此之外毫無反應。

等蘭諾進衛生間了,小貓貓繼續躺着沒動。

偌大的房間裏,靜的針落可聞。

又五分鐘過去,蘭諾依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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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級掠食者,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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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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