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重的代價
“我要完！”
那根莖像是一條恐怖的巨蟒，我毫不懷疑，要是再不掙脫的話，恐怕我的骨頭都要被勒碎。
“五行相生相剋，這個黑色流體，雖然不是普通的水。但至少也和水有關係，那就用火呀。”
在這危機關頭，我想起了之前劉陽的說辭。
先前我和他在綠園小區里，相互配合，使用火焰焚燒了黑色流體。
樹妖本體是槐樹，槐樹屬木。
按照五行相生相剋的到底，火克木。
我可是一直都有抽煙的習慣。抽煙的人，怎麼可能不隨身攜帶一個火呢？
在樹根的捆綁下，手腕只能夠移動一丁點的距離。
咬緊了牙，將全身的力氣彙集到手腕上。
總算將自己的手指，插緊了褲兜。
一個廉價的打火機，此刻正抓在指尖。
眼前的根莖，每一條都有手腕粗細。
以打火機的火焰來看，想要短時間內，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顯然並不可能。
手指粗細的火苗，和手腕粗細的樹枝相比，能不能點燃都是一個問題。
我咬緊了牙關，思索出了一個下下之策。
傷敵1000，自損800。
褲兜里的打火機，想也不想直接點亮。
褲子要燃燒，和根莖相比要低了不少。
大腿處溫度越來越高，軟化的塑料貼在皮膚上。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每動一下，皮膚就被傷口撕扯。
塑料焚燒的臭味，逐漸變得濃郁。有一陣陣青煙，在頭頂漂浮。
漆黑的洞穴中，光線突然明亮了一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褲子已經被點燃了一部分。
根莖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再這樣燒下去，恐怕我得被活活燒死。
孤注一擲的選擇，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快樂。
對結果的不確定性，讓人心慌意亂。
“不錯，有膽識。只可惜不管你怎麼做，結果始終都不會改變。”
砰的一聲爆響。
鐵鏈抖動的聲音，在一瞬間被消滅。
緊接着，一道猛烈的撞擊聲，在通道那頭響起。
通道里有某種東西在飛速的移動。穿破了空氣，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
根莖懼怕火焰，將我丟在了地上。
我連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這下也顧不上什麼優雅不優雅的問題。
只有皮膚上的痛感才是最真實的體驗。
火焰雖然被暫時熄滅，可是先前焚燒的布料，卻全部貼在了大腿上。
火辣辣的刺痛感，連站直都成了問題。
漩渦處糾結的根莖全部張開，飛速的揮動着。
四周的牆壁，立刻出現了無數的碎石。
長長的根莖舒展開來，在那樹根底部的正中心，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無數猩紅的血絲密佈，巨大的瞳孔裏面，閃爍着搖曳的光芒。
我隱隱有一種感覺。
那隻巨大的眼睛，一定是這樹妖的弱點。
“五行相生相剋，火克木！”
我撕下身上的衣服，着急忙慌中揉成了一團，隨意打了一個結。
飛快取出打火機，將自己的上衣點燃。
瞅准了漩渦中心那隻巨大的眼睛，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向它投擲了過去。
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能夠消滅樹妖的話，想要解開鐵門的秘密，就有了更多的時間。
燃燒的小火球，距離眼睛越來越接近。
我不敢移動自己的目光，緊張的關注着，那火球移動的軌跡。
一條粗壯的樹根猛然揮動，一下子打在了飛行的火球上，將他拍到了地上。
我無力靠在石壁上，心如死灰。
“看來，這最後一步，還得讓我老李來完成。”
一旁的李環在目睹了一切之後，突然間一改之前的沉默，態度堅定的說了一句話。
我看向一側的黑影，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環雖然是這一群亡魂的老大哥，可他終究也只是一縷殘魂。無法以其他的東西，產生實質性的接觸。
他到底要做什麼？
李環接下來的行動，回答了我心中的疑問。
先前消失的鐵鏈上，又出現了。
我不知道通道的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隨着鐵鏈響起之後，那正在飛速移動的東西，一下子又被遠遠的拽回了地道。
眼前的李歡瞬間消失不見。
不多時，一隻白色的骷髏，走進了這通道的正中央。
黑洞洞的眼眶，最後看了我一眼。
他向我挑了一個大拇指。緊接着，向著地上的火球飛奔了過去。
房間角落的白色骷髏，是李環身前的屍骨。
如今李歡附身在自己的屍骨上，走向了地上燃燒的火球。
上衣的材質有限，無法支撐太久的時間。
此刻火焰與之前相比，已經暗淡了一些。
白色骷髏抓起火球，痛苦的冷哼了一下。
緊接着毫不猶豫地抓起了火球。縱身一躍，跳向了漩渦中心的那隻眼睛。
樹根在飛速的揮動，試圖將挑釁自己的亡魂，爛在安全範圍之外
鐵鏈滑動地面的響聲傳出。
通道里幾個黑影，又是閃身不見。
幾條鐵鏈齊刷刷向前探出，鋒利的鉤子瞬間刺穿了樹木。
無數的黑色鎖鏈，在前方替李環開闢道路。
我看着李環的身體，心裏面某種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白骨，和火球接觸之後，把自己也給點燃了。
在其他亡靈的幫助下，李環和他的屍骨，消失在了漩渦的中心。
黑暗的通道里，火光大作。
李環消失了，不僅僅是死了這麼簡單，他是徹底化為了虛無。
熊熊烈火過後，四下又恢復了黑暗。
隱藏在鏡世界裏的兩隻樹妖，再也不能害人了。
通道里還剩下了十幾隻黑影。
大家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因為勝利而感到絲毫的喜悅。
代價實在太大了。
一節白骨，從頭頂墜落，這是李環留下的最後的東西。
我把它放在了木箱裏，埋在的院子地下。
剩下的十幾隻黑影，一一和我告別。
眼前發出了一道亮光，十幾隻黑色的暗影。化成了一道流光，飛向了頭頂。
原本昏暗的天空裏面。那流光穿過黑雲，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們應該是得到解脫了吧。
整個鏡世界，最終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穿過地道，原本沉重的鐵門已經消失不見。
我抬腳走進了其中，身體開始失去平衡，自己好像漂浮在一片虛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