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影身祭（求追讀！）
“先在腦海里想像一具屍體，這是即將死亡的狀態，所以從軀幹骨開始...”
“雖然看着線條雜亂，不過我們要注意這是脖子被切開的畫面，顏色比其他部位更為鮮艷...”
“下面是頭部位置，紅色線條雖然看着凌亂、筆墨濃重，但它們之間有着五官的聯繫......”
站在警署后廳，新野礫當著一群化身學生的警察，將九幅畫用磁鐵吸附在白板上，像老師一樣講解怎麼一步步地拼接。
看到猶如塗鴉般的畫面被完美拼接成天野真依的死象，幾個證物科的人員不由得倒吸口涼氣，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惡寒。
“新野同學，你之前真的不是生物相關的社團成員？”北川悟走到他身邊拍了下肩膀。
從警察的直覺上看，他總覺得對方像是在安利如何快速準確的拼接屍體。
如果是這樣的人去犯罪......
北川悟搖搖頭——他實在不想繼續構思莫須有的可怕畫面。
“真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着查一下。”新野礫淡定的說道，旋即話鋒一轉：
“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通知我一個普通高中生來警署的目的了吧？”
天野真依和井澤綾音經過詢問后，已經在他被叫到問話室的時候離開了。
沒有參加社團寫生的他，整個案件中牽扯最淺的人物卻被留了下來。
如果僅僅是詢問自己如何發現畫稿之間秘密的話，根本沒必要這麼大費干戈。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聰明嗎？”北川悟嘆了一口氣，頭一次發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如此懸殊。
“實際上，這起案件的性質並不像那兩位小姐所說的是恐嚇信，它和十幾年前發生在影見山市的一起怪事很像。”
新野礫的心臟忽然狂跳起來——
他其實很不擅長進行掩飾，不過幸好北川悟沒有注意。
“【影身祭】是當地代代相傳的地方性祭典，以祭祀【御靈神】大人為目的，年復一年地舉辦着。
在影見山最大的祭典上，由神社的巫女表演奉納的舞蹈，然後挑選村民為他們的影子作畫，向【御靈神】大人祈禱。
然而，本該是喜慶歡樂的祭典，卻在十幾年的夜晚與真相難覓的兇殺事件聯繫在了一起。
負責奉納舞蹈的巫女被殺死在自己的房間，村民紛紛跪拜在屋外，向一具屍體祈禱。”
故事，或者說怪談戛然而止，北川悟瞥了新野礫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出現自己想像中的反應。
甚至有點...開心？
“雖然很難理解，可事實就是這麼變態，要不是你能獨自拼接出那幅畫，我也不會向你透露這件事。”
北川悟帶新野礫來到警署前廳，交待完后準備打發他回去。
當年在巫女被殺死的房間裏，木製的牆壁被人切割出九宮格形狀的缺口，九塊畫滿紅色線條的木塊被隨意扔在地上。
彷彿死者浸滿血液的身體。
“北川先生，當初有被收集到的證物里有關於影子作畫的嗎?”新野礫開口說道，眼睛不自覺瞄向警署門口附近的兩道纖細身影。
怎麼還沒走？
“雖然我很欣賞你但不意味着能任由你作為，作為與案件無關人員你沒有資格查看證物，懂了嗎？”
北川悟語氣稍稍加重，眼神愈發凌厲：“那兩個小姑娘還在等你呢，趕緊過去吧。”
旋即轉身回去了。
看着他大搖大擺的背影，新野礫一時語塞。
“新野君，他們對你做什麼了？”
剛走出玻璃門，躲在一旁的井澤綾音拉着天野真依臉色焦急地上前問道。
“沒什麼，教他們怎麼把那九幅畫拼起來而已。”新野礫一臉輕鬆的模樣。
雖然耽誤了些時間，不過也收穫了不錯的情報。
“天野同學，你現在精神狀態已經好轉了吧？”天野真依白皙的臉頰上透着夏日餘熱帶來的紅暈，氣色正常。
“好多了。”天野真依低着頭，小聲感激地回復道。
不止是她，一同參加儀式的幾個人詢問彼此情況時，狀態都在慢慢痊癒——
彷彿重新回到了陽光之下。
“嘿嘿，還是找警察先生比較穩妥，剩下的就不用我們擔心了！”井澤綾音拉着天野真依的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簡單聊了幾句后，新野礫沒有繼續耽誤時間，向她們道別後返回自己的公寓了。
沒辦法，一周內不僅要完成七幅不同畫工筆觸的作品，還要整理出《富江》的手稿，期間還要留意《再見異世界》的插畫工作。
對了，還要抽空關注任務的進展。
介紹是一段字裏行間都透着懺悔。
新野礫回想起北川悟提到十幾年的影見山市——
那個死在房間中，村民紛紛倒地跪拜的巫女。
“請不要怨恨，即使你無法饒恕世界我依然在意你”......
莫非是造成巫女死亡的那個人，在祈求對方的原諒嗎？
鄰家的燈光毫無遮攔地透進新野家的紗窗，切割成光屑灑落在桌面上。
影見山市的黑白俯瞰圖半邊籠罩在陰影中，陰森鬼影綽約，如同破敗死寂的荒涼之地。
一道身穿巫女服的身影站在圖中的東邊的湖泊處，靜靜地看着。
直到平靜的湖面泛起血紅，沿着畫面歪歪斜斜地淌下。
猶如一滴血色的眼淚。
“先準備大綱和劇情果然不錯，總算將前兩話搞定了，稍微準備下對抗賽的畫稿吧。”新野礫無視周圍逐漸惡寒的空氣，仰天伸了個懶腰。
他起身離開書桌，正準備去衣櫃下方取出油畫工具時，注意到了一絲異樣。
影見山市俯瞰圖似乎變了！
“我記得東邊明明是一座矮山來着？”嗅着畫上散發的淡淡鉛筆墨香，新野礫上下掃視，與記憶中的畫面作對比。
下一秒，他凝神盯向畫面下方，仔細搜尋巫女的身影。
空空如也，彷彿畫只是一具空殼。
“不見了？”新野礫眉心緊皺，幾個來回下來仍是沒有發現。
拿着油畫工具重新回到書桌前，他獃獃地望着影見山市俯瞰圖，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結合任務介紹的內容和北川悟的話，死去的巫女怨恨拋棄她的世界，她追求的真實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