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懸壺
三天後,江凡的傷勢有所好轉,閑來無事,正在帳篷內練拳。這時費醫官一邊喝着小酒,一邊悠哉悠哉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小子,傷好些了吧?今天幫老夫干點小活,不會太累的。”
江凡答應道:“好。”隨後便跟着費醫官走了出去。江凡心想:“這老頭也太沒人性了,我的傷還沒好就來抓我當苦力。”江凡心裏那叫一個不樂意,可是沒辦法啊,拆線、換藥的時候還得指望這個老頭。
費醫官把江凡帶到旁邊包裹白色薄膜的帳篷中。江凡剛一進帳篷,一股清香撲面而來,嗅上一下,使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帳篷里到處都是綠瑩瑩的草藥,江凡看的目瞪口呆,下巴都快驚掉了。由於此地常年積雪,江凡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綠色植物,因此感到非常的驚訝。
費醫官似乎看出了江凡的心思,解釋道:“這是老夫種植的珍貴草藥,你頭上用的葯,就是這葯園中的草藥。由於此地常年積雪,把帳篷包裹起來,才能保證裏面的溫度,這才能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培育出如此多的草藥。”
江凡聽后不禁嘖嘖稱奇,東瞧瞧,西看看。費醫官捋了捋山羊鬍,喝了一口酒,繼續問道:“你識字嗎?”
江凡不知為何費醫官突然有此一問,但並未多想,隨口答道:“識字。”
費醫官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的說道:“那太好了!”
江凡有些疑惑,只是識字而已,費醫官為何會如此高興?隨後,費醫官把一卷竹簡遞給江凡,繼續說道:“這是老夫編寫的《草本全集》,裏面記載了大量的珍貴草藥,你先看一看。”
江凡不知道費醫官為什麼讓自己看《草本全集》,但是並未猶豫,伸手接過竹簡答道:“好的。”
費醫官則在一旁不時的講解着。當江凡全部看完后,費醫官說道:“這裏的草藥你都認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幫老夫採摘草藥吧。”
江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繞了這麼一大圈,都是為了採摘草藥,江凡不禁偷偷翻了一個白眼。費醫官又捋了捋山羊鬍,指向一株草藥,嚴肅的說道:“草藥適時、合理的採摘,直接關係到草藥品質的優劣和有效成分的高低。
這株草決明,當果實變成黑褐色時,分批採收,最後用鐮刀將全株割下,運回晒乾,用木棒打下種子,除凈雜誌,再將種子曬至全乾即可。
這株連翹,果實由青色變成土黃色即將開裂時採收。將採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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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實晒乾,去除雜質,再曬到全乾即可。
這株菟絲子,當三分之一以上的豆棵枯萎時,菟絲子果殼也已變黃,然後連同豆棵一起割下,晒乾,脫粒,用竹篩將菟絲子種子篩出,去凈果殼及雜質,晒乾即可。”費醫官仔細的講解如何採摘草藥及採摘后如何處理。
江凡雖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非常認真記着費醫官的每一句話。費醫官說著說著,突然,戛然而止,臉顯懷疑之色的問道:“記住了嗎?”
江凡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費醫官,您說的太多了,我只記住了一部分。”
費醫官喝了一口酒,沒好氣的說道:“去拿竹簡和筆,你這樣能記住才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子。”
江凡伸了伸舌頭,急忙跑到小帳篷中,取來竹簡和筆。費醫官又耐着性子給江凡講了一遍。費醫官一邊講,江凡一邊記在竹簡上。費醫官等江凡全部記完之後,便開始指導江凡如何採摘。
隨後,費醫官說道:“這三個月,你就按照老夫所說,採摘草藥即可。採摘第一批草藥的時候,老夫會親自指導,後面就全靠你自己了。”
江凡聽后一咧嘴,好個不情願,心想:“這老頭可算是抓到一個免費壯丁,三個月啊,我養傷期間就沒有閑着的時候。”
江凡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做起事來卻是一絲不苟。這和他的性格有關,他的理念是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哪怕是最不情願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個月裏,江凡全部的時間都用在採摘草藥上。雖然不得閑,但是比起軍營的魔鬼訓練卻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這一個月裏,費醫官對江凡採摘的草藥非常滿意。以前費醫官也找過不少人幫忙採藥,可是沒一個像江凡這般讓他滿意。
不知不覺中,費醫官對江凡也多了幾分欣賞,和江凡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平日裏,還會閑聊一些與草藥無關的話題。
這一天,江凡一邊採摘草藥,一邊和費醫官閑聊着:“費醫官您門口那口水缸里的水都凍成冰塊了,也喝不了,為什麼不把它拿到屋中用火烤烤呢?”
費醫官喝了一口酒,打了一個嗝說道:“那口缸里的水並不是用來喝的。”
江凡有些摸不着頭腦,水不是喝的還能做什麼?於是狐疑的問道:“那是用來幹什麼的?”
費醫官又喝了一口酒,隨口道:“軍中將士如果有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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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腫脹嚴重,就可以用這缸里的冰來為其消腫。”現在的費醫官對江凡是有問必答,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江凡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冰還有消腫的功效?受教了。”忽然,江凡不經意間看到了帳篷外的翠綠葫蘆,於是繼續問道:“您的帳篷前為何要掛一個大葫蘆呢?”
江凡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一般,他有一種不把心中的疑問解開,誓不罷休的勁頭。畢竟現在的江凡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看什麼都好奇也實屬正常。
費醫官聽后,頓時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片刻之後,費醫官望向了帳篷外的翠綠葫蘆,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葫蘆可說來話長了,它還有一段奇異的傳說呢。”
江凡看費醫官慢吞吞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迫不及待的說道:“您老就別賣關子,講講唄。”
費醫官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酒,故弄玄虛的說道:“講講?那就講講。要說這葫蘆,還得從我的先祖說起,我的先祖名為費長房。一日,他在酒樓喝酒解悶,偶然間看到街上有一賣葯的老翁,懸挂着一個葯葫蘆賣丹藥。賣了一陣,街上行人漸漸散去,老翁就悄悄鑽入了葫蘆之中。
我的先祖看得真切,斷定這位老翁絕非等閑之輩。他買了酒肉,恭恭敬敬地拜見老翁。老翁知他來意,領他一同鑽入葫蘆中。他睜眼一看,只見朱欄畫棟,富麗堂皇,奇花異草,宛若仙山瓊閣,別有洞天。後來,我的先祖隨老翁學得法術,臨行前老翁送他一根竹杖,騎上如飛。
從此,我的先祖能醫百病,驅瘟疫,令人起死回生。這僅是一則傳說,但卻為行醫者罩上一層神秘外衣。
後來,民間的郎中為了紀念我先祖這位傳奇醫師,就在藥鋪門口掛一個葯葫蘆作為行醫的標誌。如今雖然懸壺已很少見到,但懸壺這一說法卻保留了下來了,後世還有懸壺濟世這一說法。
由於這葫蘆的故事始於先祖,我這一脈一直將懸壺的習慣保留了下來。而我外面掛的葫蘆正是從先祖那裏傳下來的。雖然算不上多麼珍貴,但也算是傳家寶,代代相傳下去。到我這代卻......”費醫官說到這裏時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下去,面上卻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江凡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看出費醫官的寂寥之色,識趣的沒有再問。江凡自從聽了費醫官講述的懸壺故事後,每次經過費醫官帳篷前,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上幾眼那個翠綠的葫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