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黯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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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方華帶着一包衣物回到家中，母親朱錦香詫然問：“阿華，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麼提前回家了？”
方華仍未想好怎樣回答，沉默無語。客廳中坐着父親方文邦，正在吃早飯，招呼道：“過來吃東西，我有話跟你說。”
方華依言坐下，想老爸要說的無非是些積極上進的老話，皺眉說：“我過陣子就會好起來，你別操心。”
“我托朋友給你介紹了一份工作，你湊合著先去做，以後有好機會再跳槽，你看怎樣？可以的話我這就安排你去面試。”
“什麼單位？”
“是個做電器設備的公司，正在招聘業務員，專業對口，你有沒有興趣？”
“小公司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找，犯不着欠人情。”
“據說這行業很有前途，你試試看，總比這樣閑着好。”
“這種單位一抓一大把，我自己應聘去，你別管。”
朱錦香插嘴說：“阿華，你爸為這事也託了不少朋友，既然暫時沒好工作，你就去做幾天，有錢賺總是好的。爸媽照顧不了你幾年，將來還得靠你自己，你——”
“別說了，”方華打斷道，“這工作我不要，趕緊回絕了吧。”
方文邦皺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我早跟你說過，咱家沒背景沒關係，一切都要自己奮鬥，你連這點苦也吃不起，將來怎麼——”
“好了，”方華再次打斷，“總之我工作的事你們別管，更別去托那些不靠譜的朋友，我自己能辦妥。”
方文邦嘆道：“那好，我不管了，你好自為之，別虛度青春，雖然爸媽不靠你養老，你自己也要過日子，我們不能養你一輩子。”
這話觸動了方華敏感的神經，他初入社會，只盼能一飛衝天吐氣揚眉，可惜眼高手低，好的工作輪不到他、差的工作又看不上，最怕做個被父母養活的廢物，偏偏又無法離開父母獨立生活，一時氣急敗壞，說：“我不要你們養！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朱錦香柔聲說：“你別急，做人不能一步登天，要腳踏實地慢慢來，我們的意思是別把標準定得太高，從基層做起，像你爸這樣勤奮工作，將來一定能成功。”
“成功？”方華冷笑道，“干幾十年也就每月三千塊，這也算成功？”
“你怎麼說話的！”方文邦瞪眼道。
方華心下悔了，卻又放不下臉來，索性一走了之，起身說：“我走了，有幾家單位要面試，回頭給你們好消息。”擺擺手，走出家門。
方文邦在背後嘟囔道：“哪有什麼面試，就會糊弄人。”朱錦香十分高興，忙不迭地叮囑道：“阿華，面試時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別不耐煩，不行也別喪氣，完了給家打個電話……”
方華不敢應答，匆匆走下樓，其實他極愛自己的父母，但自小受寵，早已養成習慣，對父母少了幾分尊重，多了幾分驕橫，只把愛藏在心底，和父母鬧成這樣絕非他所願，卻不知怎樣改變，只好遠遠避開。
他在小區門口轉悠半天，只見人車穿流，熙熙攘攘，唯獨自己無處可去，心下煩亂，正要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才想起自己沒複印學歷證明和個人簡歷，於是垂頭喪氣地回到出租房，繼續無所事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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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方華帶着一包衣物回到家中，母親朱錦香詫然問：“阿華，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麼提前回家了？”
方華仍未想好怎樣回答，沉默無語。客廳中坐着父親方文邦，正在吃早飯，招呼道：“過來吃東西，我有話跟你說。”
方華依言坐下，想老爸要說的無非是些積極上進的老話，皺眉說：“我過陣子就會好起來，你別操心。”
“我托朋友給你介紹了一份工作，你湊合著先去做，以後有好機會再跳槽，你看怎樣？可以的話我這就安排你去面試。”
“什麼單位？”
“是個做電器設備的公司，正在招聘業務員，專業對口，你有沒有興趣？”
“小公司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找，犯不着欠人情。”
“據說這行業很有前途，你試試看，總比這樣閑着好。”
“這種單位一抓一大把，我自己應聘去，你別管。”
朱錦香插嘴說：“阿華，你爸為這事也託了不少朋友，既然暫時沒好工作，你就去做幾天，有錢賺總是好的。爸媽照顧不了你幾年，將來還得靠你自己，你——”
“別說了，”方華打斷道，“這工作我不要，趕緊回絕了吧。”
方文邦皺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我早跟你說過，咱家沒背景沒關係，一切都要自己奮鬥，你連這點苦也吃不起，將來怎麼——”
“好了，”方華再次打斷，“總之我工作的事你們別管，更別去托那些不靠譜的朋友，我自己能辦妥。”
方文邦嘆道：“那好，我不管了，你好自為之，別虛度青春，雖然爸媽不靠你養老，你自己也要過日子，我們不能養你一輩子。”
這話觸動了方華敏感的神經，他初入社會，只盼能一飛衝天吐氣揚眉，可惜眼高手低，好的工作輪不到他、差的工作又看不上，最怕做個被父母養活的廢物，偏偏又無法離開父母獨立生活，一時氣急敗壞，說：“我不要你們養！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朱錦香柔聲說：“你別急，做人不能一步登天，要腳踏實地慢慢來，我們的意思是別把標準定得太高，從基層做起，像你爸這樣勤奮工作，將來一定能成功。”
“成功？”方華冷笑道，“干幾十年也就每月三千塊，這也算成功？”
“你怎麼說話的！”方文邦瞪眼道。
方華心下悔了，卻又放不下臉來，索性一走了之，起身說：“我走了，有幾家單位要面試，回頭給你們好消息。”擺擺手，走出家門。
方文邦在背後嘟囔道：“哪有什麼面試，就會糊弄人。”朱錦香十分高興，忙不迭地叮囑道：“阿華，面試時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別不耐煩，不行也別喪氣，完了給家打個電話……”
方華不敢應答，匆匆走下樓，其實他極愛自己的父母，但自小受寵，早已養成習慣，對父母少了幾分尊重，多了幾分驕橫，只把愛藏在心底，和父母鬧成這樣絕非他所願，卻不知怎樣改變，只好遠遠避開。
他在小區門口轉悠半天，只見人車穿流，熙熙攘攘，唯獨自己無處可去，心下煩亂，正要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才想起自己沒複印學歷證明和個人簡歷，於是垂頭喪氣地回到出租房，繼續無所事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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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方華帶着一包衣物回到家中，母親朱錦香詫然問：“阿華，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麼提前回家了？”
方華仍未想好怎樣回答，沉默無語。客廳中坐着父親方文邦，正在吃早飯，招呼道：“過來吃東西，我有話跟你說。”
方華依言坐下，想老爸要說的無非是些積極上進的老話，皺眉說：“我過陣子就會好起來，你別操心。”
“我托朋友給你介紹了一份工作，你湊合著先去做，以後有好機會再跳槽，你看怎樣？可以的話我這就安排你去面試。”
“什麼單位？”
“是個做電器設備的公司，正在招聘業務員，專業對口，你有沒有興趣？”
“小公司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找，犯不着欠人情。”
“據說這行業很有前途，你試試看，總比這樣閑着好。”
“這種單位一抓一大把，我自己應聘去，你別管。”
朱錦香插嘴說：“阿華，你爸為這事也託了不少朋友，既然暫時沒好工作，你就去做幾天，有錢賺總是好的。爸媽照顧不了你幾年，將來還得靠你自己，你——”
“別說了，”方華打斷道，“這工作我不要，趕緊回絕了吧。”
方文邦皺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我早跟你說過，咱家沒背景沒關係，一切都要自己奮鬥，你連這點苦也吃不起，將來怎麼——”
“好了，”方華再次打斷，“總之我工作的事你們別管，更別去托那些不靠譜的朋友，我自己能辦妥。”
方文邦嘆道：“那好，我不管了，你好自為之，別虛度青春，雖然爸媽不靠你養老，你自己也要過日子，我們不能養你一輩子。”
這話觸動了方華敏感的神經，他初入社會，只盼能一飛衝天吐氣揚眉，可惜眼高手低，好的工作輪不到他、差的工作又看不上，最怕做個被父母養活的廢物，偏偏又無法離開父母獨立生活，一時氣急敗壞，說：“我不要你們養！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朱錦香柔聲說：“你別急，做人不能一步登天，要腳踏實地慢慢來，我們的意思是別把標準定得太高，從基層做起，像你爸這樣勤奮工作，將來一定能成功。”
“成功？”方華冷笑道，“干幾十年也就每月三千塊，這也算成功？”
“你怎麼說話的！”方文邦瞪眼道。
方華心下悔了，卻又放不下臉來，索性一走了之，起身說：“我走了，有幾家單位要面試，回頭給你們好消息。”擺擺手，走出家門。
方文邦在背後嘟囔道：“哪有什麼面試，就會糊弄人。”朱錦香十分高興，忙不迭地叮囑道：“阿華，面試時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別不耐煩，不行也別喪氣，完了給家打個電話……”
方華不敢應答，匆匆走下樓，其實他極愛自己的父母，但自小受寵，早已養成習慣，對父母少了幾分尊重，多了幾分驕橫，只把愛藏在心底，和父母鬧成這樣絕非他所願，卻不知怎樣改變，只好遠遠避開。
他在小區門口轉悠半天，只見人車穿流，熙熙攘攘，唯獨自己無處可去，心下煩亂，正要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才想起自己沒複印學歷證明和個人簡歷，於是垂頭喪氣地回到出租房，繼續無所事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