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恐懼山莊5

第272章 恐懼山莊5

邪神anuy……

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帶着某種說不清的意味。

現在看來,它是神秘的,強大的,令人恐懼,像某種渾厚而悠長的古老戰歌,可是木板雕刻者對這個的名字的態度卻是痛恨、鄙夷、不屑一顧的。

[眾所周知,恐懼要求我們將每件事都做到有十足的把握,杜絕任何未知的出現,但是未婚先孕的她,企圖給我們帶來不可顛覆的災難。因此我要堅定的站出來,讓村子裏的每一個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知曉她的罪惡,將她驅逐出去!]

阮瑩翻遍了這些木板,上面毫無例外的都寫着與這件事有關的宣傳語或演講詞,有些面積較大的木板頂端還鑽開了一個孔,似乎有被麻繩穿過的痕迹。

在這個古老的村莊裏,人們並沒有發明出紙張,因此記錄文字是十分麻煩的。而裘利尤斯卻堅持這樣做,然後四處推廣,可見這件事的確影響重大。

想到這裏,阮瑩卻越發疑惑。

為什麼未婚先孕會被當做如此可怕的事情?甚至會“破壞規則,將所有人都處於危險之中”呢?這顯然不僅僅是關乎貞操和失德的事情了。

她腦海中隨即又閃過愛爾法先生披上外衣離開的身影。

村裏有婦女即將分娩,為什麼要愛爾法先生去呢?他是一位年長的男性,不可能由他負責接生。而在此之前,青年還曾經尋找過另一位勇士安德勒,求訪無果后才轉而敲了他的門。

顯然,青年的目標是來找一位勇士去見證新生命的誕生,而非尋找接生婆。

阮瑩一開始以為這只是村莊裏勇士賜福新生命的習俗,就像幾個世紀前西歐人會將嬰兒送至教堂接受神父的洗禮一樣。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無論是木板上的警告還是青年來請愛爾法先生的態度,都暗示着人們對懷孕這件事看的十分重要,甚至過度緊張……

恐懼。

是的,阮瑩仔細的回想起青年焦灼的神態,對於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他心裏所懷揣的不是欣喜與激動,反而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似乎村莊裏的所有現象都指向同一個和恐懼有關的答案,但又隱晦至極,如同在煙霧繚繞中躲藏着的尖銳山峰。

阮瑩對着那口水井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木板仔細整理好,收了起來。

這些木板零零碎碎串聯起來的似乎就是邪神anuy在墮落成神之前的半段人生了。

她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從小跟着父親長大。至於她的母親是誰,去了哪裏,木板上沒有任何記載。

anuy的父親是一個酗酒暴怒的人,很少管她,只是保證她不被餓死或凍死而已,有時甚至要壓榨她這個可憐女兒為他處理家務。因此她養成了沉默寡言卻異常獨立的性格,在團隊中像是最沒有脾氣的老實人,吃苦耐勞,但不願意與別人親近。

裘利尤斯在木板上客觀地記錄下了他對此的看法:[我無法相信這匹合群的孤狼最終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我感到痛心,失望與憎恨……她曾經是那樣的謹小慎微,但是在她18歲那天,一切都改變了。]

木板上沒有記錄anuy成人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阮瑩還是根據其他線索推測出,可能就是在那天,她被發現懷孕了,從此成為了過街老鼠。

木板上的內容就停留在了討伐anuy的時間點上,而再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村裡現在流傳下來的傳說只有一個墮落成邪神的結局。

在一塊一塊看完木板之後,阮瑩也隱隱明白為什麼裘利尤斯要把它們全部都扔到水井裏了。

他可能是在得知anuy成為邪神后害怕遭到報復,才想將這些銷毀以得到原諒。雖然最終他還是沒能免於毒手。

阮瑩沒有忘記自己的遊戲目標是發現山莊裏的秘密。

被破壞后立刻復原如初,無法銷毀的木板,看上去和村裡人極長的壽命與倒三角的人口結構一樣讓人難以置信。也許這兩個現象就是最接近於村莊裏那種神秘力量的。後者的關聯性她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前者一定和邪神有關。

也許她應該更多地打探一下有關邪神和愛神的傳說。

她想起了他們的另外一個鄰居安德勒——據愛爾法先生所說,他發現過邪神沉睡的線索。

他現在不在家,但是晚飯後他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阮瑩在心中安排着之後的拜訪計劃,與此同時繼續拿着水桶去打水,給這間房屋打掃衛生。在此過程中,她看到了很多蒙上厚厚灰塵的裝飾品,有野獸的頭骨,光滑的鵝卵石……和其他漂亮或難得的東西。

在原始部族裏,這些東西應該是榮譽的象徵。看來裘利尤斯深潛確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勇士,立下過不少戰功。

一個下午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去了,到了晚飯的時候,阮瑩從遊戲空間裏拿出了奶油麵包和礦泉水,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將水溫了一下。

她向來脾胃虛弱,最好少喝涼水,因此哪怕溫水會導致用餐效率下降,她還是會這麼做。

然而就算她花了半個多小時吃晚飯,晚餐結束時卻依舊沒有見到兩位鄰居中任何一位回來的身影。

阮瑩打開窗戶只見夕陽早就沒了影子,天空中最後一抹余紅也在褪去,慢慢的越變越暗。

時間不早了。對於原始村莊的人來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常態,他們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阮瑩於是走出房門,邁步向安德勒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已然將房屋裏裡外外都考察過了,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在那裏面待上一個傍晚,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還不如出來走走,說不定能有一些收穫。

經過愛爾法先生的屋子之後,又向前走了一段還是沒有到達,由於天色漸黑,阮瑩隱約感覺路途變得遠了。

不會是走錯路了吧?

作為一個天生的路痴,她對自己的認路能力向來是沒有任何信心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她就發現遠處的房屋似乎不見了。

阮瑩凝聚心神仔細觀察,那裏確實空蕩蕩一片,什麼都沒有。轉身回望時,身後還是來時經過的愛爾法先生的屋子。

她瞬間有些疑惑。難道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前面本來就沒有屋子?

但她確實記得自己之前看到了遠處的房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原地回望一圈之後,阮瑩看到左手邊有一棟獨立的房屋。那也許就是安德勒先生的住處,剛才是她走錯了。

希望這一次不要再走錯了。懷抱着這樣的心思,阮瑩往左方走去。

隨着她距離房屋越來越近,她逐漸看清了那屋子的架構——和安德勒的住處完全不一樣!

我果然是迷路了。她不由得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儘管從理論上來看,這次的迷路有些奇怪,因為這附近只有三間獨立的屋子,除了她自己的,曾經路過的愛爾法先生的,就只剩下安德勒的了,可是為什麼最後那間屋子卻不是呢?

阮瑩想起了剛才在視野里憑空消失的房屋,於是仔細的觀察起四周。眼前的景物和之前看上去相似,但又實實在在得變化了。

她完全可以確定,她現在正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周圍依舊空蕩蕩的,荒無人煙。

那種神秘的力量……阮瑩覺得自己的迷路忽然變得微妙了起來。

也許,她在村莊裏走失了正是那種力量作祟……難道它想將她帶入某個危險的、與神秘力量有關的地方嗎?

反正現在回不去了,阮瑩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除非她能找到一個路人問路,否則即使這次迷路純粹是巧合,沒有什麼力量在作祟,憑藉她的路痴屬性,她也沒有辦法成功找到回家的路。

就這樣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她路過了廢棄的老房子,潺潺流動的溪水,茂密的樹林,然後忽然在一個山坡頂上俯身看到了坡底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座恢宏磅礴的神廟,有八根巨大的木柱支撐着,周圍的牆壁被漆上了絢麗斑斕的漂亮色彩,而屋頂在夜幕的反照下散發出在這裏極為稀有的堅硬的光澤,讓她心裏不由得一跳——

這是阮瑩進入村莊以來看到的唯一一個由瓦片堆砌而成的屋頂。

在此之前,她見到的全都是粗糙的茅草頂和東倒西歪的泥牆。

她走下山坡,往神廟的大門口走去。

這一路腳下所踩的青草平坦舒適,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修理過的,而在接近大門時,她還看到了兩邊盛開的簇簇鮮花——他們和這裏死氣沉沉的植物生態格格不入,顯然也是被人為栽種到這裏的。

再往前一段,她又看到了接連着大門的紅地毯,以及周邊用各種各樣的花草編織而成的裝飾品。

阮瑩越看越覺得讚歎。僅僅從這些裝飾上就能看出村民們對廟裏供奉的那位神的熱情和愛戴了。

她原本是想找邪神所在的地方,也許誤打誤撞進了愛神的廟宇了。

踏入大堂的時候,她果然看見正中心立着一座神像。在視線相觸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忽然跳動了一下,下次有什麼潛藏着的東西正在被喚醒。

神像沒有具體的五官,就連身形也被雕刻的十分簡單,但是阮瑩卻感到了一種無比強烈的熟悉感。

那是一個柔美的女神像,儘管沒有五官,但她身上卻自然而發一種溫柔靈性的氣質,讓人覺得心中無比溫暖舒適,宛如春風灑落,燕雀歸巢,在谷底見到新生的希望,讓人僅僅是站立在她身前,就有一種被愛滋養的感覺,似乎在這一瞬間,世界上的一切罪惡都能被原諒。

神像周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金銀器具,漂亮的玉石,精緻的花環,精美的糕點,還有數不勝數的歌頌功績的木牌,周圍亮堂堂的有許多蠟燭交相輝映,映襯着她。

然而這些貢品和裝飾物的數量多到有些驚人,熱熱鬧鬧的圍成一團……甚至打破了神像氣質中本來攜帶着的溫和與安靜。

再一次為村民們的熱情而感嘆的同時,阮瑩心中也不由的感到幾分不妥。

這些貢品多到甚至於有些打擾了。從神像的氣質來看,她也許並不想要這份過度讚頌和熱鬧。

阮瑩用俯下身子去看那些木牌……上面的字句殷勤無比,極力的表達着對愛神的熱忱。

這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合理,也許信徒們對神明就是這樣狂熱,但是不知為何阮瑩心裏的那種聲音卻越來越明顯——這樣過度的殷勤,不像是在感恩,而像是在討好,甚至於……

挽留。

阮瑩突然感到心臟像被重擊了一下,有一陣止不住的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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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遊戲裏拐了一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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