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拋棄過去與新生

湯姆很想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大約是在10分鐘前，他還坐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中，和李.喬丹下巫師棋。

或許是經過了今天早上的趕作業事件，他們這次完成作業一點也沒有拖拖拉拉，再加上斯普勞特教授佈置的作業很少，他們現在可謂是無事一身輕。

當然，這其中，湯姆這個出生古老家族、自家有一套學習魔法的體系的學霸起到了重要作用。

而湯姆雖然比李.喬丹他們多出的記憶，但是在巫師棋這方面，他還當真不見的就比他們擅長。

他之前哪有心思去下巫師棋啊，每天不是在認真學習，就去在發揮自己的情商。

所以這一盤棋，他還真的下進去了。

但是伴隨着一次胖夫人的畫像打開，兩名高年級女生一起進來。

她們在公共休息室里環顧了一圈，然後直接朝着正在認真下棋的湯姆走了過去。

四個新入學的奧格羅斯在霍格沃茨都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

——在同一年入學四個相同姓氏的孩子實在是過於罕見了一點。

尤其是還有尤西斯.奧格羅斯這個彷彿是潛入了斯萊特林學院的格蘭芬多間諜的存在，還有前幾天莉塔.斯基特的那篇報導，更是讓學生們對奧格羅斯們普遍都產生了一些好奇。

女生直接走到了湯姆的面前：“湯姆.奧格羅斯，外面，你的兩個表姐找你！”

湯姆愣了一下，想不通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找他有什麼事？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好的，我知道了！”

在女生離開之後，他對李.喬丹報以歉意的眼神：“那個……”

“快去吧！”李.喬丹揮了揮手，示意湯姆快去。

在湯姆離開之後，弗雷德坐了過來，接手了湯姆的那盤棋。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李.喬丹提議：“要去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別人的家事！”雖然這麼說，但是喬治卻滿臉的躍躍欲試。

“不不不——”弗雷德搖起了頭，“那是你什麼都不了解，剛才湯姆聽到他的兩個表姐在外面的時候，明顯的緊張了！”

三人再次對視一眼，眼中都明顯的興緻盎然。

“走，出去看看！”雙胞胎異口同聲的說。

但是當他們從胖夫人的畫像口出去的時候，那條走廊中，已經空無一人了。

一從畫像口出來，湯姆就覺得氣氛不對。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都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她們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湯姆可以行他們身上感受出一種叫做“殺意”的東西！.

他不自覺的想要去摸口袋中的魔杖，但是手伸到一半就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停下了。

湯姆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赫奇帕奇說：“去有求必應屋。”

在某種沉重難言的氣氛中，湯姆跟着兩人沉默地穿過了八樓的走廊，進入到了有求必應屋中。

有求必應屋現在是一個空曠的房間。

湯姆跟了進去，他在看到一個像這樣空曠的環境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又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

“我來吧！”拉文克勞說。

赫奇帕奇點了點頭，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什麼，拉文克勞點了點頭。

銀色頭髮、天藍色眼睛的女孩兒走到了湯姆的面前。

在這個距離下，湯姆看清了她眼中濃郁的、快要溢出來的冷意。

“我不欺負你。”拉文克勞的聲音也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下一刻，火山或許就會爆發……

湯姆苦笑着，冥思苦想着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從三年前日記本被翻開的時候起，到現在在霍格沃茨呆了一周了，湯姆自認為自己應該沒有做錯過什麼。

自從某一次，他在日記本中徹底的清醒過來，“偷聽”了一次他們的對話之後，在起初的不敢置信之後，他就變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所以，為什麼？

一把反射着冷光的匕首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赫爾在製造你的身體的時候，沒有刻意的去提高你現在的魔力水平，靈魂上……我們都是第一件魂器，但是你的靈魂太稚嫩了。”

“所以都不用魔法，使用匕首進行決鬥。”

“我的經驗勝於你，但你是男生，身體素質比我好，很公平。”

拉文克勞語氣毫無波動的說完，遞給湯姆的那把匕首見他遲遲沒有接過，於是她便鬆開手，那把匕首反射着粼粼的光，墜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等、等一下……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10、9、8、6……”

湯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感覺這麼多年的氣都一下子積壓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已經夠聽話了，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呢？

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緊。

時間回到現在，之前握在湯姆手中的那把匕首在牆壁上彈了一下，最後還是狼狽的落在了地上。

就像是之前還握着它的人一樣。

經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可惜同為煉金造物，他和拉文克勞的身體素質又能有多大的差距呢？

更可惜的是，經驗的差距過於的懸殊了。

赫奇帕奇正在用治療魔法恢復拉文克勞手臂上和臉上的那幾道淺淺的傷痕。

“怎麼那麼不小心，你明明可以躲開的，何必和他以傷換傷呢？”

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校服已經快去全濕了的湯姆：“……”

以傷換傷？

他懷疑的看着自己手臂上一道隱約可以看見骨頭的傷痕，又看看拉文克勞手臂上已經止血了的傷口，開始回憶自己之前為什麼會在心裏想那麼多中二的台詞。

“恢復如初！”

好了，拉文克勞女士的校服也恢復了。

“好了，羅娜，那畢竟是以後的他做的，不要生氣了……啊？”

赫奇帕奇抱了抱拉文克勞，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其他的、在那件事之後的魂器，必須去死！”

“一定的！”

兩人交流完畢，拉文克勞心中的情緒已經發泄了出來，經過了剛才那場緊繃精神的決鬥，她也感覺有些疲憊了。

於是她就在原地坐了下來，赫奇帕奇則是去料理還躺在那裏的湯姆。

“知道為什麼嗎？”

陰影籠罩了下來，湯姆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他這個位置完全聽不到剛才兩人的交流。

赫奇帕奇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看着現在凄慘的湯姆，又考慮到他現在的身體是自己的造物，她之前的那種心情也完全的消失了，甚至還覺得現在的湯姆有些可憐。

她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道看起來很深的傷口，湯姆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羅娜下手真的夠狠的啊！

——明明眼前的這個男孩也有着他的血脈！

赫奇帕奇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種複雜的關係弄暈了。

她當然不可能把湯姆當成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想起他的身體是自己的作品，體內還流着自己的血的時候，她總是會稍微的心軟一下。

真是的，當時為什麼要同意戈迪的提議，對看看他們四個的血融合在一起會有什麼效果這件事產生好奇？

她嘆了口氣，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你是湯姆.里德爾的第一件魂器，按理來說，你就是他……就像是我覺得我還是我，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赫奇帕奇開始使用治療魔法，不過不像是剛才幫拉文克勞處理傷口時一樣，她使用魔法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及傷員的感受。

湯姆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疼的。

“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把自己當作湯姆.里德爾了，我們給你偽造的身份，你也最好這一輩子都當自己是湯姆.奧格羅斯，和你的過去徹底的切割開，不然我不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湯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曾經是驕傲的，但是內心深處卻又是自卑的。

但是這三年多的見聞，足夠讓他的驕傲被粉碎了。

同樣被粉碎的，是他的自卑——那是曾經的他用了數年才完成的。

在這兩種情緒都消散之後，他心中剩下最多的，其實是茫然。

“之後的你——也就是成為伏地魔之後，做過了太多讓人噁心的事情，在格里莫廣場十二號，薩爾發現了你用他的掛墜盒製作的魂器，你的那片靈魂，現在已經煙消雲散了。”

赫奇帕奇看着躺在地上的湯姆，眉毛微微上挑：“明白了嗎？”

片刻沉默之後，湯姆轉過頭認真的看着他：“我明白了。”

他微微抿了一下嘴唇，沉浸在孤兒院裏的回憶又浮現在了心中，還有上一次在霍格沃茨上學的經歷也彷彿歷歷在目……就像是在昨天一樣！

但是這一切在他對上赫奇帕奇琥珀色的眼睛的時候，都變得如煙似幻，被輕輕的那麼一碰，就開始煙消雲散，最後剩下的，只是漫溢心中的孤獨。

是了，湯姆.里德爾早就死了。

在日記本中的三年，他很乖，也努力的發揮出了自己的情商，於是他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他真正的活着，是在不久之前、他真正的擁有身體開始！

眼前的一切彷彿都成了大塊大塊的、被打散了、有重聚起來的色塊，他的視野模糊起來，繼而在那雙琥珀色眼睛的注視下變得清晰。

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溺水的人重新浮出了水面。

這是——新生！

“我明白了……湯姆.里德爾已經死了！我是湯姆.奧格羅斯！”

他微笑起來：“表姐！我用我重視的一切起誓！”

赫奇帕奇微笑着點了點頭，手中用於治療的魔法變得輕柔了。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她慢慢的說起了一些作為“奧格羅斯家族成員”應該注意的事項。

——只針對湯姆一個人的注意事項。

反正這個家族本來就是子虛烏有。

“我和羅娜就不說了，我們心中其實是沒什麼大義的，這次生氣的原因只是因為之後的你，為了得到羅娜的冠冕欺騙了海蓮娜！”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對海蓮娜到底是什麼感情，也不在乎冠冕，那只是我的煉金物品，就和你一樣。但是你讓海蓮娜傷心了。”

湯姆抿了抿唇：“對不起。”

但是赫奇帕奇卻搖了搖頭：“你不用為了另一個人做的事而道歉。”

湯姆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下去，他剛剛才發過誓，怎麼現在就又下意識的代入了呢？

赫奇帕奇用空閑着的那隻手在他的頭上摸了摸：“沒事的，在剛開始的時候總會犯錯的。”

“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聲音有些乾澀。

“嗯……作為你身體的製造者，我不得不提示你，在校期間，最好不要亂談戀愛，要不然就是奔着結婚去的，不然我不保證我和羅娜會不會回憶起你對海蓮娜的欺騙，之後的事情，參考今天。”

湯姆點了點頭：“我不會的，我還有太多需要學習的東西！”

赫奇帕奇撇了撇嘴：“薩爾曾經也是這麼說的！”

湯姆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麼接——他腦中浮現出了那位斯萊特林的創始人被一位女吸血鬼壓在沙發背上的樣子，心中的感覺有些微妙。

但是赫奇帕奇本來就沒有期待過他的回答。

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薩爾和戈迪，一個是傳聞中的黑巫師，但是實際上，原則比誰都強。

“唔……要是你和他關係很好的話，他也可以沒有原則，你不要拿斯萊特林的傳統的那套行為準則往他身上套！”

“這傢伙其實沒什麼野心，對權利這種東西他看的很淡，平時端架子習慣了，也就在親近的人面前隨意一點，但是最看不慣有什麼人玷污他的榮耀，伏地魔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給他搞炸了！”

——她這是已經完全的把湯姆和伏地魔區分開來了。

“戈迪嘛，你怎麼和那對韋斯萊家的雙胞胎相處，就怎麼和他相處就好了，你主動去找他開玩笑，說不定他還會興緻來了，教你千年前的騎士訓練方法……算了，最好不要……”

湯姆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赫奇帕奇女士似乎是沒有讓他痊癒的打算，他硬着頭皮問道：“那個……我能問問，為什麼拉文克勞女士會對使用匕首那麼熟練嗎？”

他也在儘力的讓自己代入“奧格羅斯家族最小的弟弟”這個身份。

湯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四巨頭之間的關係，或許不是可以用“朋友”這兩個字來簡單概括的。

生死之交、志同道合……或者是，他們之間已經相當於親人了？

他期待的看着赫奇帕奇，心中卻悄悄的產生了另一種野心。

——現在他也姓奧格羅斯！

他們可以行千年前來到現在，可以使用鍊金術製造身體“復活”，還有那些格蘭芬多講述的似是而非的曾經。

“逃離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湯姆感覺自己又想學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