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感知？
“這就是邢野的內心，你覺得他會殺人嗎？”李濤的內心忽然出現了聲音，同時這聲音也在邢野的腦海中出現。
腦海里或者心底？邢野也不確定在哪，但是就在自己感受的地方，在自己念頭涌動的地方，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聲音。
這是李挽風的心聲，因為不是從嘴中念出，所以心聲與說話的聲音並不一樣。
“我覺得？我覺得沒有用，要看證據。”林濤的心聲比他說話更加冷淡，更加堅硬，就像沒有色彩的畫，凝固的水和被嗦凈味道的骨頭。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他在心中回答了李挽風的問題，便不再耽擱吩咐出發了。
邢野被李挽風牽着，小郁跟在他身邊。
同行的還有酸哥，王善之和看戲的劉宰牛。
劉宰牛看着李挽風左邊拉着林濤，右邊牽着還在吃東西的邢野，好奇地問：“這是在幹嘛？”
王善之笑着解釋：“這是李老師的靈技，他能探查人心！”
“探查人心？！”劉宰牛一驚，表情變得有些驚恐。
他的反應太激烈，王善之笑道：“哈哈，你那麼害怕幹嘛，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吧？放輕鬆，得碰到才行。”
“碰到？”劉宰牛稍微鬆了口氣，提問到：“怎麼個探查法？能聽到人心裏的話？那什麼都不想，不就行了？”
“對啊！”王善之撇撇嘴：“這靈技要說厲害那絕對非常厲害，算是如常里的上流靈技。但是要說無敵，那談不上。首先這靈技要起作用得先碰到人，其次很容易被心理素質極好的人針對。”
“就是說，想要抵抗也不是沒有辦法？！”劉宰牛理解了，這靈技並不是直接讀取人心。
王善之點點頭以示贊同，接着又說道：“聽說不僅可以聽到心聲，還可以感受到所有你的感受！比如渴了餓了、哪裏疼、心情不好、在想着誰、想着什麼，都可以一一看到。”
劉宰牛聞言挑眉：“這個有意思！”
“哈哈哈，是比較有意思。”王善之話鋒一轉：“所以你剛才在害怕什麼？”
“還不是害怕自己齷齪的小心思被發現。”他直勾勾盯着李挽風的屁股，眉毛猥瑣地連着挑了兩下，心領神會地朝着王善之使了個眼色。
王善之笑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你想想就得了，李老師可是名花有主了。”
“小郁的爸爸是誰？怎麼沒見過？”劉宰牛想要轉移話題，於是裝作好奇地問道。
“校長。”王善之沒有說姓，也沒有說名，只說了校長兩個字。
“校長？”劉宰牛疑惑：“誰啊？”
“就是林山鎮學校的校長啊。”
“名字都沒有？”劉宰牛好奇起來。
王善之猶豫了片刻，好像懼怕一樣說：“跟小郁一樣，姓邢。”
“怎麼婆婆媽媽的？你說不說？”劉宰牛嫌棄道。
“不是我不說，是不能說。”王善之臉上的笑容此刻消失殆盡，說不出是害怕還是畏懼。
“為什麼不能說？有什麼說不得？因為靈技？”劉宰牛更好奇了。
王善之點點頭：“校長的靈技很獨特，只要你說出他的名字，他就可以隨時出現在你附近……”
“這有什麼好怕的？”
“他可以在幾天之內出現，出現在你身邊，你的夢裏，甚至你的身體裏……而且校長戰力驚人，據說林山鎮除了林隊長，無人出其右。”
“這麼恐怖？”劉宰牛不自覺張開嘴巴，
腦海里想着一個人身體被撐破的場景，嘴角抽了抽：“他……出現在誰的身體裏過嗎？”
“據說校長就是因為把人撕碎了，才來到林山鎮的。”
“把人撕碎了沒去坐牢？”劉宰牛嗤笑道。
“對他而言，來到這地方就算坐牢了。”
“怎麼說？”劉宰牛又疑惑起來。
“他姓邢啊。”王善之臉上又掛上笑，給了邢野一個不言而喻的眼神。
“邢？京城邢家？”
王善之點點頭。
“哼……”劉宰牛不知是輕蔑還是吃驚地哼了一聲，他忽然想起邢家一個後輩的確因為跟家族意見不合出走，但沒聽說過殺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校長。
“沒想到吧？”
“的確沒想到……林山鎮還真是卧虎藏龍。”
“能拿得出手的就隊長、校長這幾個人……還是小地方。”王善之調侃一聲。
兩人跟在隊伍最後聊着天，隊伍前面林濤藉助李挽風的靈技時刻關注着邢野的感受。
邢野帶着警惕從警衛處走出來，走出的一刻，心情忽然好了許多，警惕也僅剩一分。他跟着李挽風一路走，雖然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但是一點也不好奇，他只對鎮裏的景象感到好奇。
於是一邊吃一邊欣賞鎮裏的景象，街道石頭的紋路，街邊的房屋，行人和買賣，一切都在吸引着邢野。
林濤感受着這些情緒和心情，人也跟着變得愉悅單純起來。他雖然只盯着邢野，但是因為可以感受到邢野的內心，所以經歷了邢野的所有感覺，無論是邢野滿足的飽腹感，對李挽風牽着的安全感，還是置身街道有小郁相陪的自在，全部傳達到林濤心中。
因邢野的滿足而滿足，因邢野的自在而自在，因邢野的輕鬆而輕鬆，因邢野的快樂而快樂。
那些原本無法在他心中泛起波瀾的東西，卻因為邢野變得多彩起來。他的堡壘上空因為邢野而露出一塊澄澈天空。
漸漸走着，三人都覺得肚子很撐，邢野一邊感到肚子很撐，一邊又覺得自己還能吃。
連接着內心的另外兩人，雖然什麼都沒吃，也覺得肚子很撐！
林濤摸了摸肚子，明明癟癟的，感覺卻撐得受不了。他不知道邢野這麼能吃，吃到肚子撐也不停下。
其實他不知道邢野早就飽了，但是因為聯通了另外兩人的感覺，錯把他倆的感覺當成自己的感覺，所以總覺得肚子還沒吃飽。
就當他要再拿一塊繼續吃的時候，被李挽風攔了下來：“小郁，別讓他吃了。”
“啊，為什麼？”小郁一邊問，一邊攔下了邢野。
“再吃他就撐死了。”李挽風說的沒錯，她和林濤只是共享了感覺，一直吃下去，胃被撐爆的只有邢野一個人。
邢野被攔下的時候有一絲錯愕，隨即便感到肚子超乎尋常得撐，而且越是仔細去感覺越是撐。他放下手裏的糕點揉了揉肚子。
“他剛才沒感覺到撐嗎？”林濤見邢野二點樣子有些疑惑。
“感覺到了，他應該是把你或者我的感覺當成自己的了，所以一直覺得沒有吃飽。”
“明明我也覺得很飽很撐了……”
“我們太清楚地知道哪裏是自己，所以一直沒有把他地感覺當成自己的感覺，不然是可以把飽腹感替換到自己身上。”李挽風輕輕笑笑說：“如果把別人的感覺當成自己的，有可能餓死了都不會覺得想吃東西。”
“真是神奇。”林濤讚歎道。
不再吃東西的邢野注意力開始轉換目標，他不僅看四周的行人，也開始關注身邊跟着的諸位，因為他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會被清楚地體會到，因此像一隻肆無忌憚的兔子，一會跳到街邊，一會跳到街角，一會看看小郁，一會看看李挽風。
他的心思此時也十分活躍，深沉的夜色並沒有讓他安停，反而讓他更加自在。
李挽風和林濤一邊感受着邢野的感覺，一邊在心底聊天，邢野聽不懂兩人講話只覺得很吵鬧。
“他好像沒見過這些東西？”林濤疑惑道。
“我猜測他是野外樹生的靈師，這幾天第一次見到人。”李挽風解釋道。
“樹生？現在還有樹生嗎？”
“十年前可能是有的，他可能是最後的樹生人類。”
“天地間的靈氣耗盡了嗎？”
“不知道。”
“他對小郁很親切，對你也是.”
“可能因為他能感受到我們的善意，你注意他看向每個人時候的感覺。”
林濤聞言注意着邢野注視別人的時候，每當邢野看向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感知到某種訊號，這是林濤未有的感受。
“他的感知……很獨特，他能感受到善意和惡意。”
“恐怕不止如此……”李挽風說著，忽然拉過邢野，把他攬進懷裏保住。
邢野被李挽風抱在懷裏，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一瞬間林濤和李挽風兩人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邢野想要掙扎，被李挽風按在胸口。一行人停下來，疑惑地看着三人。
李挽風清楚地感受到邢野周圍的氣場，他們跟着邢野一同閉上眼睛，就算雙眼不能視物，他們也知道每個人的位置和動作，甚至空氣的流動、聲音的發出，都會通過氣場反饋。
在這種感知當中看不到物體的顏色和模樣，但是一切物質都被另一種形式展現在心中。
這是一種脫離了物質表象的感知，如果邢野此刻使用靈技，他們就會發現他的靈技在外表現為擬態，在內其實是改變了氣場中的物質。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憑空產生幻象和消失身形的原因，其實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物質層面視覺上的幻象，本質上是邢野改變了氣場當中原本屬於空氣的那部分氣、改變了自身的氣的形式。
但是兩人只知曉他的感知。
“邢野……不簡單！”林濤語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