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戰火下的0年古城

第1章 戰火下的0年古城

楚湘之地,綿延千年,星城是這片土地上的一顆明珠,自春秋時期熊氏自立,西漢歷代長沙王經略地方,到東晉衣冠南渡,再到朱元璋問鼎中原派心腹駐守,這裏遠離了中原的王朝疊代紛爭,在地上和地下都留存了我們整個民族引人遐思的瑰寶。

關於星城的故事,還要從民國27年的那場大火開始……

此時的國民政府已經遷居陪都,淞滬會戰的硝煙剛剛散去,賊倭步步進逼,整座星城都籠罩在戰爭的陰霾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一場大戰不可避免,每到戰時,權貴的財富總能想盡辦法保全,而平民只能如亂世浮萍,隨波而動蕩。

這時,在張治中將軍的HUN省府大廳內,一場秘密的會議正在召開,星城各大家族的家主悉數到場,大家都明白,金陵屠殺的慘劇在前,星城如何自保,是今天的主題。

而在今天,也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來,他是張將軍甚是尊重的一位長者,他的出現,打破了會場上窸窸窣窣,眾人肅穆,眼睛聚焦在這位德高望重的星城名流身上。他就是程潛,作為長沙走出去的民國元老,此時的他雖然已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常駐河南,但在星城大兵壓境之際,還是親自飛過來,與各大家族商量如何保護星城的歷史文脈,畢竟星城也是千年古城,雖歷經數次戰火都能保全,但這次重慶老頭子的命令是:悉數燒毀,雖然從軍人的天職來看,蘇德戰場的經驗已證明,這是城市守衛戰的聰明選擇,但從個人情感上,他還是不忍心看着家鄉的千年文脈就此毀於一旦。

作為此次會議的主人,張將軍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在此生死存亡之際,請諸位到敝舍也是迫不得已,金陵的慘狀想必各位都有耳聞,實不想星城也遭如此之劫難。日寇近日已經進逼星城,守城平安本應是我軍人之天職,但無奈重慶已準備放棄星城,我和程老不能看着這座城市幾千年的沉澱毀於戰火,所以今日邀各位前來,就是想聽聽各位的看法”

程老接著說,“給各位托個底,校長那邊已經有了指示,星城要執行焦土戰略,全城焚毀,不能給賊倭留下補給,警魄兄雖萬般無奈但校長難違,我等不願看到千年古城全數盡毀,所以我今天飛過來就是要為星城兩千年來的文化底蘊,留個底帶出去!”

聽完程老的話,大家面面相覷,這意味着他們各大家族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來積累的財富將近煙消雲散,當然也可能意味着他們竭力想要隱藏的家族秘密要浮出水面。

看着大家的表情,張將軍接著說道“不日,省府和省銀行將會遷往沅陵,我希望一起遷走的還有各位的家族,幾千年的收藏如果毀於大火,着實可惜了。政府為了不製造恐慌,煩請各位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們定於10月10日開始進行轉移,屆時各位可以把各自要轉移的東西,加封省銀行的封條,由政府一起運往沅陵”

這時,一位斯文模樣的中年人站出來率先表態,“此乃民族浩劫,非個人所能扭轉,念將軍不忘古城歷史底蘊,做此安排,我等必將竭力配合,保住星城文脈的星星之火”他就是廖忠凱,星城廖氏這一代的掌門人,也算是頂流的人物。

說起廖氏,至民國年間,家族已經在星城經略600年有餘,相傳其先祖江浙人士,跟隨太祖一路征戰,在鄱陽湖一戰中,率水軍與陳友諒大戰,幫太祖掃清了龍馭九州最大的心腹之患,因公受賞。得先祖平素善交於劉伯溫,

經其堪輿得知星城乃是家族興旺之所,遂向太祖請命駐於星城。廖氏先祖感念江浙老家的文脈到其這一代中斷,因此特遺命家族日後切記以文立命,不尚武而從文,家族也一直做着文化生意,所以這次星城劫難,受損最大的也是他們廖家。

看到廖家已經表態,其他各家也無話可說,相約10月10日,遷往沅陵。

程老見狀,也是跟張將軍商量,因戰事日急,各家族籌備恐憂人力不足,特派省府警備司令部預備營協助各家族搬遷。明眼人都知道,此舉看似協助,實則監視,這些在星城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家族,哪一家都不是等閑之輩,早就在做自己的準備,有的在私下轉移海外,有的也早已跟倭寇暗通溝渠以保富貴,說真的,若不是程潛此次親自前來,這次的會議不會如此順利。

待眾人走後,程潛意味深長地跟將軍說到,“警魄老弟,別看今天來的各位都表態支持,私下裏他們可都是人精,你可要多加防範,才能確保國寶不流失海外,甚至流失日寇之手”,說著,突然注意到他辦公室的几案上有一座精妙的青銅方尊,程老拿起來把玩,深覺奇巧,這尊青銅器高几近半米,最為引人注目的是肩腹部的四隻卷角羊,肩部的是羊頭,羊頸伸出器外,羊身則附於尊腹之上。整個青銅器表面飾以夔龍紋,尤其的精麗,而四隻羊的紋飾也極其講究,前胸及頸背部飾鱗紋,兩側飾有美麗的長冠鳳紋,圈足上飾夔紋。

“你老弟什麼時候淘來如此精妙的青銅器,這東西可不簡單哦,放在你的辦公桌上,豈不是太過隨意了”

張治中接過話,說起來這尊青銅器的來歷,其實也是完全出於巧合。

“一位種地的農民在地里種紅薯,刨地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感覺碰到什麼金屬,一挖一看是個看起來像烏金的東西,就帶回家了,想着靠這個發筆小財,他們特意放出風聲,就吸引了很多文物販子前去試探,最終當地一個販賣山貨的老闆花了四五百大洋給買下,想着販到星城能夠賣個好價錢。這個老闆剛把這個東西拿到票號想要出手,正巧被董老闆聽到風聲,就告知了省府,把這個東西收歸政府,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寶貝,只覺精美就放在辦公室了,今天聽程老這麼一說,我要把他說起來了,哈哈哈”

“哦,你說的董老闆就是今天表態的董老闆?”

“對,就是他,星城一頂一的望族了,家裏也是做文物生意的”

程潛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被張將軍拉去偏廳,那裏很多的長沙同僚已經在等候,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鄉總要見一下父老的。

從省府出來,馬貞吉差僕人趕緊去找他的弟弟馬孚吉,雖然早就聽到風聲,但也沒想到政府如此決絕,會在星城實行焦土政策,他們諸多的地上產業看來此次真的要付之一炬了,但他最擔心的還是馬家千百年來最大的秘密。是時候召集馬家各大分支開一個閉門會議了,這件事需要弟弟親自去辦,外人沒有資格也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家族的隱秘。

馬孚吉作為星城警察廳副廳長,平日裏很少過問家族事務,他也早已聞到風聲,現在星城早就搖搖欲墜,身為馬家人戰時必定一切以家族事務為重。-僕人跟正在往家趕的馬孚吉裝了個滿懷,

“二爺,家主說在家裏等你~”

此時坐在福特汽車上的吳靖韻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山雨欲來的慌張,反而閑庭信步似乎期待這場風雨的到來。或許,他們吳家經營多年沒有達成的結果,因為這場戰爭迎來了巨大的轉機,眼下他要思考的,是如何對付警備司令部預備營,在會上他就做好決定,不想也不會把自己產業遷移出去,因為等待他的機會妙不可言。

伴隨着一聲汽笛,吳靖韻注意到同樣坐車回家的廖仲凱,彼此禮貌地打過招呼之後,他意識到廖家也是他的心頭大患,需要提前做好防範,畢竟廖家一向愛管閑事,並且似乎對吳家的事情瞭若指掌。

而此時對面車裏廖仲凱也在謀划,他知道會議上大家的應和都只是表面,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私隱,作為家主他既要護廖氏一脈的周全,也要護星城文脈的周全,其他小家族倒是還好,馬家、吳家、熊家,哪個都不省油的燈,並且似乎每個家族都準備趁着這場混亂之際,實現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了,今天什麼人也不見,燕子就要回來了,這個丫頭跑去上海上大學,打仗讓她回家也不回,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東西,讓她媽擔驚受怕這麼長時間,這次回來再也不會讓她出去亂跑了”

管家馬上回應到,“哦,大小姐終於要回來了嘛,太太終於把她盼回來了”

是的,廖家的大小姐——廖雲燕,終於回星城了,那個天賦異稟、背負家族榮光的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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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詭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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