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烈陽當空，一個帶着草帽的老漢敞胸露懷地坐在路牙子上賣瓜，西瓜個個帶着綠葉顯得很是清爽甘甜，但被吸引到瓜攤旁的的行人看到價格大都搖着頭走開，少數幾個也是猶豫了幾下就踱到了別的瓜攤，顯然西瓜的價格並不是非常親民。

老漢倒也不急，神態悠閑的搖着他那把幾乎只剩骨架的蒲扇，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江南女子身姿都很婀娜。

不久老漢打了個哈欠順手將草帽扣在了臉上，竟直接躺在路上打起來瞌睡，但暗地裏他卻悄悄用保密效果很好的靈來傳聲：“土豆一號，土豆一號，收到請回話。目標已經保持那個表情多久了。”

不久老漢就收到了回信：“收到，茄子二號，目標簡直就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機械人，他已經一個表情用了一天了，你確定咱的新主子不是面癱？over。”

老漢藏在草帽下的眉頭一皺：“加密通話不得出現任何暴露目標身份的詞，小主子的身份是能隨便亂說的嗎！暫且給你綠牌警告。over。”

土豆一號不滿反駁：“你不也說出來了，你這人也太雙標了吧。啞巴，啞巴，你給評評理。over。”

某處黑暗中一個緊閉着雙唇的黑衣男人睜開了雙眼，他的雙唇很薄，以至於抿起來嘴巴只剩下一條細線：“我還要照看目標人物，沒空跟你們鬧。這個小祖宗上次在地洞可把我嚇得夠嗆。over。”

土豆一號不依不饒：“接線員，接線員，你來說說看，目標人物是不是莫得感情的機械人。over。”

一個有些沙啞幽暗的聲音響起：“他是不是機械人我不知道，不過他至少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隱藏。”

茄子二號被勾起了興趣：“隱藏？他這麼大一個人能藏哪去。而且你剛才忘了加over，over。”

幽暗的聲音沒有好氣：“我的神脈可不是給你們這樣玩的，加不加over我都能把你們連成一個信息網。而且我所說的隱藏不是物理層面上的隱藏，一個人的表情，動作，語言最能出賣一個人的個性，習慣與弱點。但如果你下意識的控制住這些東西，那麼你在對方眼裏就會成為像你所說的機械人，而一個機械人不可能有什麼個性上的弱點。目標很可能已經學會了這些，他現在已經能很好的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咱們的老目標也是到了後期才開始學會隱藏。”

土豆一號感嘆了一聲：“名師出高徒啊！”他的感慨很深以至於他頓了一會兒才想起加上over。

這時又有一個新的聲音加入了進來，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已經確定了三粒芝麻，我已經將他們從白米飯中挑出，現在陰影中只有我們紅豆。”

茄子二號並不怎麼喜歡這個聲音的主人：“你忘了加over。”他也停頓了一會兒才慌忙加上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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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並沒有接話，而是直接沉默，理都不理無理取鬧的茄子二號。

不一會兒接線員說：“他對你開了消息屏蔽，兄弟。”

土豆一號也玩膩了over的遊戲，嘲笑了茄子二號幾聲之後突然端正起了態度：“那個叫鬼厲的新人靠的住嗎？”

接線員的聲音也凝重了不少：“他在老目標輝煌的時代就已經出現了，也是因為黑豆的原因過了這麼久他還能活了下來。黑豆的選擇我是放心的。不過我也經歷過那段時光，那時的鬼厲很殘忍，凶暴，屬於臭名昭著的那種人物，我很擔心黑豆的算計出現了失誤。花生殼進來了，研究室有什麼事件，花生殼。”最後一句話與前面的話並沒有什麼關係，接線員顯然與代號花生殼的人很熟悉。

一個年輕且有活力的聲音加入了群聊，他顯然是有些激動：“我終於見到蟲族意識網絡隔斷裝置了，那不是我們原先構想的充滿齒輪的複雜靈能陣法。相反，那嚴謹一些來說那個裝置甚至都不能稱為裝置，它是個活物，它擁有生命。他居然是一個高階扎戈！是不是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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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認為巨石城是第一個出現蟲族意識隔斷裝置的地方，其實不然，準確一些講蟲族意識隔斷裝置第一次出現在鏡湖之下的空境之中。巨石城是第一個使用在戰場上蟲族意識隔斷裝置裝置的地方。在此之前蟲族意識隔斷裝置經歷了許多次的改版，進化，測試。最終才有了在巨石城中的形態。

蟲族意識隔斷裝置雖說是裝置但實際上它是一個生命，或者說一個高階扎戈大腦的一部分。裝置的主體是那個高階扎戈的大腦以及一個主管信息輸送的器官，其餘的冗餘部分大都是為了維持大腦的活性來準備的。整個大腦浸泡在一個玻璃容器之中，各種管子將必要的能量以及靈注入其中以讓那個大腦處於活躍狀態，持續不斷得放出干擾信號的波動然後由另一個儀器無限擴大傳播到整個地區。

在兩種假說提出之後，就有人預言扎戈會有一個專門的器官來過濾它們不需要知道的垃圾信息或者是無關信息，研究人員也是研究了很久經過無數次排除才清楚蟲族的大腦之中哪一個部分是專門過濾蟲族網絡的，整個過程之中至少有十萬萬五千多隻扎戈參與了這個排除過程，扎戈部位並沒有十萬五千之多，但人們必須一次一個組織，並且設計無關變量，考慮有的功能要數個組織結合才可以運作，有時他們還要重複多次實驗來確定實驗的失敗是否是巧合。

空境這段時間內的禿頭率直線上升，很多研究人員索性直接剃了光頭，有人甚至戲稱蟲族意識研究所為和尚廟，每天都有無數的扎戈殘軀殘軀被扔進焚化爐，許多扎戈身體結構上的弱點被摸的一清二楚，一些主刀研究員的殺蟲手法甚至比一些久經沙場的戰士還要熟練。付出終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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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在研究所大部分職工接近崩潰的時候，一個重大的發現被提出，人們注意到扎戈的等級越高對信息的過濾能力越強，自我的意識也就越多，大腦之中的某個組織也就越發達。人們開始重點研究這個部位，果不其然，研究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多次實驗均證明這個組織有隔絕蟲族網絡的能力。

人們大受鼓舞，實驗轉而進行研究如何將這個組織用於實戰，以及提取組織后如何保持活性並擴大其影響。

實驗有的成功有的失敗，那個組織非常嬌弱，人們最初準備讓它連着大腦來避免對其的傷害，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扎戈生命力非常頑強，就算只剩下大腦它們也依舊有思考的能力，在一次實驗中有個極為聰明的大腦竟策劃了一場扎戈越獄的計劃，那一次失誤造成了兩個骨幹人員的損失，實驗一度停滯不前。這次失誤之後有人提出讓那個組織被動達到辟穀的狀態，用靈來保持失去外圍大腦的脆弱隔絕組織，實驗失敗，隔絕組織雖然有靈的滋養但在空氣之中還是不可避免的脫水壞死。

又有人給出了改進計劃，將隔絕組織浸泡在柔和的組織液中然後在溶液之中輸送靈，人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提取扎戈體內的組織液，這個過程持續了數月終於取得了進展，實驗再一次被拾起，短短兩周過後，實驗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組織可以在溶液之中保持活性的時間大大延長到兩個月零八天。

之後隔絕信號的擴大出奇的順利，在之前的戰爭之中人們已經開始使用一些裝置來跨越極大的距離傳遞某些需要廣播的信息，比如中央的某些政策需要傳達到全國各地。在已有裝置的基礎上針對隔絕信號進行的的改裝完成，一個十米長的銘文金屬圓盤被安在了隔絕組織上面，人們親切的將這個裝置稱作大喇叭。

蟲族意識隔絕裝置的雛形終於面世，不久之後巨石城之戰將要打響，初代機被火速送往巨石城，由於蟲族的進攻比預測的要早太多，緊張的裝配調試之後，初代機頭一次在戰場上運行並取得了非常恢宏的成果，巨石城在危在旦夕之際成功力挽狂瀾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這次戰役成功保住了天下糧倉，並為人類創造了一個喘息的土壤。與其他地方狡猾，機敏，嚴守紀律，無所畏懼的蟲族正規軍對比，巨石城周圍的殘存的蟲族只能算上不了檯面的雜牌部隊或者是拿着鋤頭火把的農民武裝，他們一觸即潰，沒有組織，戰鬥意識薄弱，三個身強體壯的農民拿着農具都能逼退一個低級扎戈。經此一役，蟲族意識隔斷裝置開始大批量生產。

但這時的蟲族意識隔斷裝置也有着體積巨大，不易搬運，裝置脆弱極易損壞，保養麻煩，花銷巨大以及保質期很短的致命缺點。要保證裝置的正常運轉，兩個多月中至少要不下兩千具扎戈屍體來提供組織保養液，不乏有蟲族間諜輕易摧毀裝置的記錄。

然而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跨時代的發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