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廟,喵(喵)

妙,廟,喵(喵)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還有一個小孩子。

有一天清晨睡夢中的小男孩被清晨的潮水一般的鐘聲喚醒然後睡眼朦朧得揉着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寺廟的鐘有兩種,一種叫梵鍾,一種叫半鍾。

梵鍾又稱洪鐘、鯨鍾、華鯨、華鍾、巨鍾。多屬青銅製,少數為鐵制,一般高約150公分、直徑約60公分,形式是上端有雕成龍頭的釣手,下端有相對的二個蓮華形撞座,稱為八葉,撞座以下稱草間,下緣稱駒爪;以上則分池間、乳間二部分,且乳間有小突起物並列環繞,又連結撞座,呈直角交叉的條帶稱為袈裟,又名六道。另外,釣手傍有呈圓筒狀的插通內部。此類鍾多懸於鐘樓,作為召集大眾或早晚報時之用。

半鍾又稱喚鍾、小鍾,多以黃銅鑄造,通常高約六十至八十公分,吊於佛堂內之一隅,因其用途係為普告法會等行事之開始,故亦稱行事鍾。

鍾離長風聽到的鐘聲則是每天寅時警醒僧人起身做功課的梵鍾。少林梵鍾簡樸大氣,花紋並不是很繁雜,但通體厚重比之一般的鐘大了數倍有餘,聲音雄渾激越,深沉清遠,餘韻無窮。青銅鑄造的鐘身除了被敲的地方其他地方上已經長滿了一些綠色的銅銹。顯得滄桑古樸。

敲鐘僧人用的鐘錘並不是常見的檀香木而是山下最為常見的松樹根,這個鐘錘據說是一株千年老木被天雷劈過之後留下的樹根所做。老木千年間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早有靈在樹中產生,靈要成靈要經過天道篩選,就在老樹靈要匯聚的那一刻雷劫降世,老木操之過急,功德未曾圓滿,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被天雷劈死,只余底部靈匯聚最多的根部沒被摧毀。廟裏僧人感嘆天地難測,世事難為,便將最長的那根數根做成鍾錘以警醒僧人。樹根質地堅硬緻密,結實耐用用它來敲鐘有時會在莊嚴的鐘聲中聽到風吹林海樹木中發出的沙沙聲以及禽鳥悅耳的鳴叫。

鐘聲一聲連着一聲,連綿不絕餘音裊裊,這是沈言第一次聽到鐘聲,這樣的鐘聲讓他憑空想到了家鄉永不停息的海濤聲。他聽的很入神,空靈幽遠的鐘聲穿過空間的限制帶着他來到了家鄉的海灘邊聽海。

正當長風專註於鐘聲時,老和尚靜悄悄得走進房中。老和尚穿着布鞋,走路聲音很輕但五感敏銳的長風還是發覺了老和尚的靠近:“這是什麼聲音。”他輕聲詢問。

老和尚靜禪側耳聽了聽然後說:“鐘聲。”

長風從床上站了起來看着面前蹲在床邊的老人:“我能去看一看嗎?”他頭一次如此積極的想要去做一件事。

老和尚和藹得笑:“你不說我都會帶你去四周逛一逛。”

靜禪拉着長風的小手,長風乖乖跟着,只覺耳邊的鐘聲越加清晰。很快他們到了山間一塊突出的懸崖邊,懸崖突出如鷹嘴,一個古樸的小涼亭建在上面,一個赤着上身的精壯僧人在一下一下得敲着面前大鐘。他手中鍾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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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純天然原木根須,有環抱粗細。樹根雖已經離地千年,但在佛家寶地撞鐘數載的老木靈力有增無減,依舊有一小片樹葉從光禿禿的枝幹中長出。

敲鐘也有講究,《百丈清規》裏說:“引杵宜緩,揚聲欲長,凡三通各三十六下,總一百八下”。就是說要慢慢的用杵撞,不要狠急,要讓鍾發出的聲音悠長,撞三遍,每遍36下,一共是108下。鍾錘錘很重,敲鐘僧人每推動一下面前的鐘錘都要小心掌握鍾錘力度,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身上有如鋼鑄的肌肉完美體現了剛與柔的平衡,雖剛硬如鐵但動時又順滑如流水,每一次敲鐘他全身的肌肉就有規律得律動一次。他不知已經敲了多久,一絲絲細密的汗珠從古銅色的身軀上流出,然後被銅鐘的震顫所打散。

這時天將破曉,一縷早上的陽光照在僧人身上細密的汗珠發著寶石的光,山峰之中雲濤翻湧,山下萬家還處於黑暗之中,淼淼的燈火與黑色的房屋在薄薄的晨霧之中若隱若現。悠揚的鐘聲就這樣回蕩在天地之中,響徹世間。

長風聽了鐘聲但覺身心一陣舒暢,內心與身體之中許久以來鬱結的憂思煩冤盡數隨着鐘聲消散。他沒了“心觀”,但反而更能看清凡世,他再聽不到耳邊的低語,但他卻更能聽清深沉清遠的鐘聲。一時間長風但覺體內氣息疏忽一靜,身體一陣輕靈,周遭世界在他眼中突然變得纖毫畢現,各種平時聽不到的聲音此時也清晰可聞。他輕吐出體內一口濁氣,隨着濁氣吐出,他自身氣勢一升再升,天地間的某些法則開始現身為這個天選的驕子獻上祝福,各色的精靈隱約現身在他周身盤旋。

濁氣吐完,長風一步登玄!

長風境界突升,天地異象,敲鐘僧人恍若未覺,鐘聲一下未曾停歇。

靜禪方丈突然發問:“你可知僧人為何敲鐘。”

長風言:“不知。”

靜禪輕輕撫摸着手中念珠緩緩開口:“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帝王,帝王的名字叫靈帝,靈帝很信佛教,是個地地道道的佛教徒。有一次他曾請教一位高僧:“凡人如何才能擺脫下地獄的苦厄呢?”這位高僧說:“人的苦厄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掉的,但是如果聽到鐘聲敲響,苦厄就能暫時得到平息。”於是靈帝就下令天下寺院每天都要撞鐘。”

長風點頭:“明白了,你們敲鐘是為了讓人們平息暫時的病痛和苦厄。”

靜禪微笑着點頭然後又輕輕搖頭:“剛才那只是一個小故事。我再與你說些別的,人有生死,可能也有輪迴,但有無地獄卻要兩說。鐘聲就是鐘聲,它只是銅鐘自身帶動空氣的一種振動。我們敲鐘可能並不能為地獄之中的人平息苦厄,但我們敲鐘可以讓山下的世人知道這世間有因果報應,生死輪迴。這樣他們才會一心向善,樂於生活。”

長風看向了山下的芸芸眾生,這時第一縷晨光終於照射到了大地之上。一些勤勉的農家房頂上已經開始冒出淡白色的炊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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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白鷺從田野間扶搖之上然後從懸崖底下飛過。

長風看着山下人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人世間如此,那生死又是如何,地獄又是何種樣貌。人的生與死又該如何看待。”

這時敲鐘僧人終於停下,銅鐘兀自輕顫餘音繞梁不絕:“此子慧根獨具,方丈大可帶此孩兒見見生死。”

靜禪僧人沉吟半餉然後點頭。

敲鐘僧人將目光投向山下,他目光炯炯,像能看透人世間一切虛妄,一會兒他轉頭說道:“山下有戶人家要再入輪迴,此人一心向善,老死善終,方丈大可渡他一渡。”

靜禪和尚再次輕輕點頭,然後他將手中念珠遞給長風:“拿着念珠,我帶你見見死生真諦。”沈言聽話接過念珠。

靜禪和尚輕輕一拉拉過沈言,兩人頓時騰空而起朝着懸崖之下落去。二人像是自由下落,但飄飄搖搖不快不慢,反倒像是兩片落葉朝着一個方向緩緩飄去。

沈言只感覺身子輕靈如紙,天地間重力微不可查,耳邊風聲作響,身上衣袍飄飄。很快二人就降落到一戶人家門前。這戶人家的門敞開着,屋子黑燈瞎火裏面瀰漫著淡淡的悲傷與哀婉。靜禪對着長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得帶着長風走進房門。

門裏面走出一個眼眶通紅的小婦人,但面對眼前的一大一小,婦人絲毫沒有察覺,只是端着水盆匆匆走了出去。

長風這才意識到手中串珠可幫他隱蔽身形。兩人一前一後跨過房門,只見一個油盡燈枯的老者面容安詳的躺在床上。周圍沒有點燈,但微薄的晨光讓房內景象隱隱約約,一眾老小面容穆肅得站在老者床前,沒有什麼非常的苦痛,只是一種淡淡的哀傷。人死如燈滅,世間常情。

在這樣的悲傷氣氛之中沈言只看到屋角的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來一隻黑貓,黑貓似乎也被悲傷的氣氛感染,輕輕跳到老人枕邊輕聲細語叫了一聲“喵~”。

周圍眾人似乎都看不到黑貓,只有老人一個聽到后微微睜開了眼,嘴角含笑。然後與世長辭。

一個虛幻的身影從老人躺着的地方坐起有些不捨得看向了床邊的血親,他撫摸了一下黑貓光滑的皮毛然後站了起來看到了站在他床前穿着僧服的靜禪與長風,靜禪與長風合掌對着老人問禮。老者輕輕回禮。周圍開始出現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遠處有流水的聲音傳來。虛無縹緲的歌聲響起,一條無邊的大河緩緩流過,霧氣之中隱隱可以看到一盞燈光,一艘小船由遠及近停到老者面前。

忘川。

老者有些躊躇,在岸邊回頭看向床邊的血親。

黑貓又叫了一聲:“喵~”

老者這才轉頭上船。

船行。

歌聲再響,船漸無蹤。

霧氣消散,忘川歸去。

此是輪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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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蟲族遇上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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