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武
物換星移,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四年已過,沈言越長越大,原來的長褲逐漸變為短褲,最開始的長袍也在某一天徹底爛到失去做衣服的資格,沈言索性直接赤膊,好在龍淵的太陽很是柔和,他現在還保持着一張比較白凈的麵皮。
有一天沈言在清澈的池水中洗完澡出來,感到兩腿間沉甸甸的。彷彿不會變老的鐘安之帶着父輩特有的神秘微笑說:“你大了許多,我覺得是時候性啟蒙了。”
“那不過是繁衍後代的一種途徑。需要與人類的第二分支合作才能完成。”
“時間過得比我想的還要久。你被困幾年了?”
“六年。”沈言在六年中嘗試過無數種方法,但都未曾成功出獄。
鍾安之看了看由於常年埋身於書海而略顯瘦削的沈言:“十四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塑性也最強,正是練武強身的最佳時機。你明日便來找我吧。”
沈言激動得一宿沒睡,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現在了鍾安之面前。
而鍾安之少有的和墨待在一起,並低着頭討論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們似乎達成了共識,鍾離安之抬起了頭,兩手交叉着有規律的律動。而墨則站在一旁用憐憫的目光看着沈言。
“我說過,我並不擅長打架,因此我更加不擅長教人,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鍾安之輕咳了一聲,開始給面前純潔的小白兔下套。
“是什麼!”果不其然,小白兔躍躍欲試。
“打架最重要的是速度,力量,反應能力以及耐力和心態,而我有一個好辦法能同時訓練這些,就看你接不接受得了。”
“當然可以!”墨立刻不忍心似的閉上眼睛。鍾安之也終於露出了自己白開水式的微笑:“很好。墨,接下來看你了。”沈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團黑影,當他再次醒來時,便被正午耀眼的光芒閃了一下,然後一個黑影善意的幫他擋住了外面的驕陽。“當你想學打架使得先打架。”黑貓幸災樂禍的站在沈言胸膛之上,從沈言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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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可以看到黑貓的臉上帶着百分百的壞笑。
沈言沒好氣的把黑貓扔到一邊,掙扎着坐了起來,第一次看見墨的人形,那就是另一個自己:“你能不能換個形態,因為這麼打怎麼都是我輸。”瀋陽看到對面的“自己”很無辜的聳聳肩:“我見到的人不多,而且可以理解為怎麼打都是你贏,不是嗎?”然後又是一記友情破顏拳。
沈言機智的一翻身試圖躲過去,果不其然,他又暈了過去。
他第二次醒來時,金燦燦暖陽正緩緩落下,讓人暖洋洋的有些慵懶。
“你適應的很好,這次昏迷的時間明顯短很多。”墨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着瀋陽的蘇醒,是不是像他這樣老人家都很有耐心?
“你是神獸,我是人。怎麼可能會贏。”
“你和鍾離意是同一類人,你應該比我更強。”
“哪一類人?精神小伙?”
“他還沒有告訴你嗎?”墨挑了挑眉,變成人形后,他的表情多了很多,他思索了半響然後我說:“龍淵很大,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龍淵確實很大,從一邊飛到另一邊至少要半天時間,龍淵也確實很美,裏面有碧藍的湖泊,新綠色的草地,潔白的雲,深色的小片森林,當然還有金黃色的落日,沈言就與龍型的墨相互依偎着看燦爛火紅的晚霞。
“聽鍾離意說有着像他那樣血翼的人看到的世界與常人並不相同——你們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真實的色彩。”墨終於發話,他稱鍾安之總喜歡叫鍾離意,可能是覺得鍾離意這個名字更加順口。
沈言淡淡點了點頭:“只在凝翼的時候能夠看見,而且必須是我下意識想看的時候。”
墨好奇的偏了偏腦袋:“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沈言看着落日靜靜閉上了眼睛,眼前瞬間被一片朦朧的血紅所替代。這樣的紅讓他想到了鮮血以及自己鮮血一般的血翼。一雙腥紅色的雙翼悄然從沈言肩胛骨處展開,襯得沈言的皮膚更顯蒼白。他彷彿回到了八歲的那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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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他第一次凝翼也第一次看到的這個世界真正的色彩。現在真實的世界又一次展現在他眼前。
沈言彷彿夢囈般緩緩開口:“墨爺爺身上散發著一種老年人特有的安詳的灰白。但灰中又夾雜着些許毀滅性的純黑,看上去像天地間的水墨畫,聞起來有種溫暖的陽光似的味道。小黑則是一種飄忽不定的淡黑,好像遊離於生與死之間讓人根本無法捉摸。而老師......”沈言臉上露出了些許畏懼的神情,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顫聲說:“老師和我一樣是血紅的雙翼,但那雙羽翼好像不是老師那樣溫和的人該有的,上面有很濃重的血腥和殺氣,我能聽到數不盡的魂靈在哭喊哀嚎,讓人感到絕望。這好像不是我那個平淡如水的師傅。”
墨靜靜地聽完沈言的描述:“你可以睜眼了,記得用靈去加持一下雙眼,就像開眼那樣。”
當沈言再一次睜眼時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樹梢,漆黑的天空中點綴着幾點慘白的孤星,遠處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幽幽得啼鳴,略顯寒意的夜風吹在沈言滾燙的臉頰上讓他感到舒適,萬物在他眼前都纖毫畢現,他看到草葉上一滴晨露轟然墜落,晶瑩的水體在空中變成完美的球形,上彈的草葉驚飛了一隻搖頭晃腦的螞蚱,展開的雙翅帶着好看的桃紅,脆弱而又顯堅韌......
“它們變慢了。”
“是你的眼睛變快了。鍾離說這是血翼的特性。”
墨淡淡解釋:“其實你師父有許許多多的故事,在你身上我總能找到些和他一樣的東西——孤僻,忍耐以及淡淡的悲傷。我和你師父認識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開始不認識他了。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剛才看到的都是真實的,你或許不會接受,但那就是你的師父,現在的鐘安之。當年他靠着背上的一雙血翼博出了不世威名,現在的你同樣可以走到他今天這種地步。”
雙翼輕輕扇動,沈言順勢站起。朝着墨做了一個手勢:“我準備好接你的第一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