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流言再起（1）
體育課上，劉凡在操場北側找了張有樹蔭的長椅坐下。按照醫生的建議，這段時間不宜參加各種劇烈運動，所以不必像李明遠那樣急着趕來上課。
男生中在一旁休息的，只有劉凡一個。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體育課只有他們班在單獨上。可能是體育老師多了一個吧，真是幸運啊。
大家現在都在四百米的跑道上奔跑。說起跑步，不論長跑還是短跑，這些個人競技類的項目劉凡都喜歡，但就是不喜歡足球、籃球那種團體競技項目。
操場西側的沙坑邊，女生們正在練習跳遠。
她——郭靜，應該也在其中。劉凡眯起眼睛，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不過，她身上纏有繃帶，應該也在一旁休息吧。這麼說來……會不會在附近的長椅上…
劉凡還真找到了這麼一個人。
在離沙坑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一個身穿校服的人影，孤零零地站在那……是她？
距離太遠，那個人影究竟是不是郭靜，還是看不清。
考慮到不方便一直盯着女生左看右看，劉凡“唉”的一嘆氣，將雙手枕在頭后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耳邊又想起了外婆家那隻鸚鵡“小可”高亢的聲音——“為什麼”。
五六分鐘過去了。
“呃，……劉凡同學。”
忽然聽到有人叫道，劉凡吃了一驚，趕忙睜開眼睛。只見一米開外站着一位身穿校服的女生。
可惜，不是郭靜。
她的身上沒有繃帶，頭髮也不是娃娃頭短髮。
是副班長張雯。
“還不能上體育課嗎？”
劉凡掩飾住內心的些許失落，答道：
“嗯，才出院幾天啊。醫生說還是要避免劇烈運動，觀察情況。——張雯你為什麼也不上課啊，也是受傷了嗎？”
“我昨天摔了一跤，把腿弄傷了。”說著她低下頭，緩緩拉開了褲腿，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膝蓋到小腿都纏着繃帶。
“你……你該不會是在學校後門的小坡上玩耍時摔的吧？”
劉凡半開玩笑地問。張雯也放下矜持，微笑道：
“不幸中的萬幸，不是在那兒。這麼說……那些迷信，你都已經知道了？”
“嗯。”
“那……”
“前陣子謝謝你來醫院看望我。”
“啊，不用謝，那都是應該的畢竟都是一個班的了。”
“來坐這吧。”
我站起身，將長椅讓給了她。然後趕忙換了個話題：
“對了，我們這的體育課，為什麼不是兩個班一起上？”
剛才劉凡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只是心裏隨便解釋就搪塞過去了，也沒有細想。
“其實其他班級並不是這樣的，”張雯說，“一班和二班，三班和五班，六班和七班，只有四班是單獨上。”
“只有四班？”
“嗯。”
但是就算一個年級里的班級數量是奇數，但為什麼偏偏是四班。照普通人的思想來看，五班才應該是那個餘數對吧？
“中午的時候，你和林峰和李明遠他們兩個在一起吧。”這回輪到張雯轉移話題了。
“嗯，是和他們在一起。”
話音剛落，坐在長椅上的她忽然抬起頭，歪着腦袋問：
“那……他們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指那兩個人？”
“嗯。”
“他們就帶我逛了逛校園，說了說這裏是1號樓啦，這裏是………然後嘛，還聊了院裏死人之手的傳說。”
“就這些？”
“然後還去了0號樓聽說了一些老教學樓的情況。”
“沒了嗎？”
“嗯，基本上就這些了。”
“哦……這樣啊。”張雯低頭嘟囔着。
“我說……張雯，”劉凡決定快刀斬亂麻，“那個，郭靜同學呢？”
“啊……”她側過頭。
“我們班上不是有個叫郭靜的女孩子嗎？就是那個手上胳膊也纏有繃帶的，她是不是也不上體育課啊……”
張雯一直側着腦袋“啊？”“啊？”地小聲重複着，滿臉的疑惑。
——為什麼，這麼奇怪的反應，究竟是為什麼？
“剛才快上課的時候，我正好在0號樓前遇到她了。”
正說著，忽然從遠處天空中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轟隆隆……
劉凡仰望天空，僅從樹蔭下看，一塵不染的晴空與之前並無兩樣。可是將視線轉向北方，卻發現了幾團瀰漫的烏雲。剛才聽到的，確實是雷聲？
正琢磨着，轟隆隆……又從遠方傳來了同樣的低吟。
看來傍晚時分是免不了一場雨了。
劉凡想着，再一次眺望天空。
“咦？！？”
這時，劉凡突然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人影，不由得失聲尖叫：
“有人………在上邊！”
直接操場北側的3號教學樓的樓頂——
有個人站在上邊，靠着屋頂的鐵欄杆，孤零零地站在那——那人是？
是她，郭靜！
劉凡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她，儘管看不清那個人的衣服，更別說臉了。
下一秒，我撇下滿臉困惑的張雯，朝着3號樓一路狂奔。
跑上樓梯的時候，劉凡還真是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他顧不上那麼多了，此刻他的心裏只有那個模糊的人影。
沒費太大週摺，劉凡便找到了屋頂的出入口。
那是一扇被塗的鮮紅的鐵門，中間用膠布貼着一塊硬紙板，上面寫着幾個明晃晃的大字“禁止擅自入內”。
劉凡自然是無視了這似禁非禁的警告，一把推開了門，門上並沒有鎖，他終於來到了屋頂。
剛才的直接真的是正確的，那個人影果真是郭靜。
在鋼筋水泥鑄成的屋頂只有她一人，此時她一個人站在面朝操場的欄杆旁。可見到劉凡之後卻一聲不吭，只是輕盈地背轉身去。
劉凡調整了凌亂的呼吸，邁步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