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異世大陸
“鳶兒姐姐,我跟你說,你要快點好起來,我三月三還想跟你一起去放花燈呢!望仙樓可好玩了。”
“如果你不快點好起來,祖母肯定不會放你出去的。”
與姒卿鳶,自小因體弱,長年養在深閨里不同。
姒卿沄卻因父母喜靜,不住主家。
一家人在城西的海邊圈了塊地,建起了一座別院。
每月初一、十五回主宅陪老太太用飯。
當然,這個規矩自從姒卿沄三歲之後,就如同虛設。
因為姒卿沄三歲起,每日都要往主家跑。
從清晨微曦時分守至晌午時分,一動不動的站在花傾城的院門外,請求對方收她為徒,誰勸都不頂用。
哪怕,花傾城明確說過她不收徒,姒卿沄也沒有放棄。
至於午飯,有時在花傾城的院裏用,有時去老夫人那裏。
長年累月,姒六叔夫婦不可能時刻陪同,有時只差遣親信接送。
一來二去,姒卿沄這個鬼精靈,練就了一身撒嬌賣萌的好本領。
時常哄騙着,接送她的護衛叔叔和婢女姐姐,帶着她去街上瞎轉悠。
這堰城哪裏的點心最好吃,哪條巷子的酒最香,沒人比這個小丫頭更清楚了。
“鳶兒姐姐,祖母怎能如此待你,你都不知道外面傳得多難聽。”
“沄小姐……”
梅姨聽着姒卿沄的話題跑偏,趕緊打斷。
“大夫說,小姐需要靜養,那些不入流的傳言,還是別說給她聽了。”
“不,我偏不,祖母這次就是做錯了,怎就不能說了。”
“鳶兒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從碼頭過來時,聽見那些個,坐在茶棚里的莽夫嚼舌根時的心情,若不是我娘攔着我,我非得上前撕爛他們的嘴不可。”
“一群大老爺們,也不知怎會那麼八卦。”
“祖母也真是的,怎能如此待你。那尹家,年前提親的明明就是姒卿雅,就算嶼澤弟弟出息了,也不能這般委屈你呀!”
“不看僧面看佛面,二伯母好歹也是千年來的第一個武宗。就算隕了,聲望也都還在,祖母怎可如此糊塗。”
姒卿沄喋喋不休,嘴裏滿是抱怨,卻也只敢在這紫竹苑裏與姒卿鳶傾訴。
這些話都是大不敬的,若被人聽了去,不用老太太出手,她母親就能把她的骨頭給拆了。
“我的姑奶奶呀!這話可說不得。如今這紫竹苑與當初不同,您可多留個心眼吧!”
不待梅姨出聲,姒卿沄身邊的大丫鬟,便連連勸阻。
“有什麼不一樣的?這院子是我二伯母,特地為鳶兒姐姐量身打造的,誰還敢佔了去不成?”
“我的姑奶奶呀!您可小聲點吧!您就沒發現這院子裏,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嗎?那些可都是柳姨娘的眼線……”
或許是因藥物所致,姒卿鳶不僅四肢僵硬,就連舌根也是僵的。
所以,她平日裏很少開口說話,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練習。
聽着姒卿沄主僕二人的你來我往,她微微的露出笑容。
“世道變了,要學會入鄉隨俗。”她在心底悄悄的告誡自己。
要珍惜重來一次的機會。
多少人到了她這個境界,不是死在渡劫的神雷之下,身消道毀。
便是在漫長的歲月中,耗盡壽元,尋不到突破,終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像她這般,被神雷劈到異界的,少之又少。
武者以武為尊。
只有實力強勁者,才得以受人尊重。
原主的母親,便是堰城千年來,唯一一個突破武宗境界的能者。
她這才死了不到一個月,愛女便被姒家,許給了這堰城出了名的尹家大傻,怎能不讓姒家淪為整座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堰城這個地方,雖說地處偏遠,靈氣匱乏。
卻也是碧水仙宗,管轄境內的城鎮。
座落在這片大陸的最南端。
背靠整塊大陸最為遼闊的海域。
海里的凶獸不僅肉質鮮美,深得富貴人家的喜愛。
獸核更是難得的寶物,價值千金。
傳聞獸核內,蘊藏着大量的靈力,可入葯做引,治百病。
武者和修者,更是可以用它來提階。
而且,這獸核的處理方式,廣為流傳。
入門的初級藥師,便能將其提取煉化。
獸核,自然是非常受修仙界的修者,青睞。
如此一來,碧水仙宗雖不重視這堰城百姓,卻極為重視堰城碼頭。
不僅設下強大的防禦陣,還打造了數十艘仙船,朝暮進出。
船資不貴,只是這上船的名額有限,船滿即開。
從不耽擱。
碼頭自然也就成了,整座城最為熱鬧的地方。
沿街的茶棚,處處爆滿。
茶客中,除了少數是等待下一趟出海仙船的散修,和獵奇小隊。
更多的是倒賣海鮮的商販。
這些商販平日裏打交道的,便是這堰城富貴人家負責採辦的僕從。
八卦起來,那可是人人有話說,道不盡的富家秘辛。
姒卿沄平日裏,從城西的別院,回城東的主家,便要經過碼頭。
近日,沿街的茶棚里,嘈雜的談笑聲中,眾人談論更多的卻是同一件事。
“你們聽說了嗎?姒尹兩家要聯姻了。”
“我聽我鄰居的侄子說呀,這尹家大傻要娶妻了,娶的還是鹽城第一美人姒卿鳶!”
“真的?假的?不是說尹老夫人,年前求娶的是姒家庶女姒卿雅嗎?怎麼就變成了嫡女姒卿鳶了?”
“你可別不信,我鄰居的侄子可是尹家的長工,消息保真。再說了,你也不看看姒家現在誰當家。”
“對,對,對。姒卿雅可是姒嶼澤的胞姐呀!”姒家哪來的膽子,敢把她嫁給一個傻子!
何況,姒府如今掌家的姨娘,還是姒嶼澤的生身姨娘。
“這姒嶼澤的資質就是好呀!剛滿十二歲,就被碧水仙宗的長老收為關門弟子。日子還長着呢!好日子還在後頭。”
這姒家,如今算是坐穩鹽城第一世家咯!
“嘖嘖嘖……即便是這樣,那這姒府聯姻之人,也不能落到這姒卿鳶的身上吧,她可是姒家嫡出的小姐呀。”
而且,還是唯一的嫡出。
“這姒夫人上個月才隕……姒老爺這麼做,未免太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