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橫財
“啊——”
暨陵安三人慘叫,他們沒有想到會有人會踢他們,更沒有想到有人敢踢他們,一時不備,三人摔趴在地。
站在最前面的暨陵安最慘,額頭先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倒地時,下巴卻狠狠砸在地面,還成了井修明和史經義的墊被。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說書先生當場呆愣住。
花司桐嘴角勾起微不可見的笑意。
“痛——”暨陵安感覺自己去了半條命,痛得他直冒眼淚水。
被壓在中間的井修明對壓在他背上的史經義氣急敗壞表道:“史經義,你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個人都站不穩?你還不快起來,想要壓死我們嗎?”
“我被人用力踹了我一腳。”史經義覺得自己的背就要斷掉,他忍痛翻過身躺在地上。
“誰這麼大膽踢我們?”井修明跳起來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他頓時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可一想到這裏是亂城,是他們地盤,又壯起膽子叫道:“是、是你踢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凶神惡煞的男人正是之前進來喝茶且臉上有疤的男人,他冷冷看着暨陵安說:“知道,他是城主暨陵澗的弟弟暨陵安。”
知道他們是誰就好,井修明立刻有了底氣:“既然知道我們是誰,你還敢踢我們?你就不怕走不出亂城?”
大疤男無視他,對暨陵安冷聲道:“暨陵安,那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已經沒有這麼痛的暨陵安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他快速翻身坐起看向對方,看了好一會才認出對方是誰,他一陣慌亂:“你是熊伯!?”
熊剛是他父親貼身護衛,只要是父親在的地方必有熊剛,熊剛出現的地方,他父親也必在。
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就在這裏?
暨陵安慌忙看向四周,只見一位書生裝扮的斯文男人從容冷靜的坐在角落裏喝着熱茶。
他很快就認出對方就是他的父親暨名獻,趕緊爬起身,敬畏地低下頭,小聲道:“父、父親,您回來了。”
不是說他的父親要好過好幾日才會回來嗎?
為什麼今日就回到亂城,還特地喬裝打扮一番?
殊不知,因多年未歸的暨名獻為了解亂城和城主府的真實狀況,特地喬裝打扮提前回到亂城,以免有人知道他們要回亂城而偽造出假象來敷衍他們。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花司桐在《成神錄》中已知曉他們行蹤,所以一早來到茶肆等他們出現。
男主暨南星也知道暨名獻他們會在這一日回亂城,並且會在茶肆逗留一段時間,所以暨陵安是暨南星引到茶肆的,目的是讓暨名獻親眼看看自己的小兒子是如何對待自己親弟的遺孤,好讓暨名獻對他感到內疚自責,再好好的補償他。
這個遺孤便是暨南星。
在他七歲那一年,與父母來亂城探親大伯暨名獻。不料途中遇到劫匪,父母紛紛雙亡,而他也深受重傷,幸得暨名獻帶人趕到才保住一條小命,之後被養在城主府。
雖說暨南星還是能跟以前一樣吃好穿好,私下卻跟童養媳的情況相同,也常常遭到暨陵安他們的欺凌,尤其是暨名獻不在城主府時,他的日子過得更是相當艱難。
這也是原來的暨南星為何會幫助童養媳的原因,他認為童養媳的遭遇跟他相同才會給予同情。
可惜暨南星這一次的謀划被她搶佔一步。
“老城主。”史經義和井修明也認出暨名獻,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並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去看老城主的臉色。
砰的一聲,暨名獻重重放下茶碗,冷厲地盯着暨陵安一字一句地問道:“暨陵安,你和你的母親就是這樣照顧我救命恩人的孩子的?”
當初是他的妻子再三保證會照顧好花司桐,並且他每次回來看到花司桐都是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他才放心地把人交到妻子的手裏,然後安心地去做他的事情。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花司桐在暨家過得很好,如若不是方才親眼看到花司桐被欺凌的場面,親耳聽到小兒子的話,他都不敢相信花司桐過得比下人還要慘的日子。
暨陵安想起方才說的話,臉色霎白,急忙跪到暨名獻的面前:“父親,我剛才說的是氣話,還請您勿要當真。”
熊剛冷哼。
他們又不眼瞎,又豈會不知是真是假。
就好比花司桐的事情,她要真的在城主府里過得好,又怎會穿着打扮會堪比乞丐,長得瘦骨如柴嗎?
暨陵安聽到熊剛的哼聲,身軀一顫,心裏是更慌,更害怕了。
熊剛是城主府的一衛之長,眾護衛們都以熊剛為尊,且又與花司桐的父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現今看到兄弟孩子被欺凌不成人樣,再加上聽到他對護衛遺孤說出如此絕情之話,怕是以後護衛們再也不敢誓死護他安全。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說的話嗎?”暨名獻對小兒子是又氣又失望:“回去后再收拾你。”
暨陵安跪在地上不敢動,也不敢反駁。
暨名獻抬手招花司桐,並用最溫和的語氣跟她說道:“桐兒,你過來。”
花司桐沒有動。
“你別怕,我是你的暨伯伯,快過來。”
花司桐冷着臉說:“暨家人不允許我叫你暨伯伯,叫一次就被打一次。”
暨名獻倏地沉下臉:“當真如此?”
暨陵安連忙否認:“父親,絕對無事此,是她胡說八道。”
花司桐冷笑:“暨陵安,當初我叫暨伯伯時被你鞭打傷痕還留在身上,你要不要看看?那可是你最喜歡的勾鞭留下的得意之作。”
暨陵安:“……”
熊剛冷聲道:“看來護衛的家人在暨小公子眼裏是畜生不如,是可以任意打罵的。”
暨家曾經對護衛們承諾過,只要他們誓死效忠主子,保護主子的安全,必定會好好善待他們的家人,可現今的狀況又是如何的?
雖說護衛領着暨家銀錢,吃着暨家的米糧,可是還沒有到付出性命的地步,只有真心相待他們的主子才值得他們把命交出去,如暨陵安這樣的主子就不值得他們以命相拼。
暨陵安急聲道:“熊伯,不是這樣的。”
“啪——”暨名獻甩手就是一把掌狠狠地打在暨陵安的臉上,怒道:“我有讓你這個畜生說話嗎?”
打得好。
說書先生在心裏拍手大叫好,這一把掌打得他心裏說不出的痛快,看暨陵安以後還敢不敢仗勢欺人。
暨陵安難以置信看着暨名獻,這是他父親第一次打他,既然為了一個臭丫頭打他。
暨名獻轉頭對說書先生問道:“掌柜,桐兒,為何會欠你五百兩?”
“這……”說書先生不由看向花司桐,他也不知道花司桐為什麼說欠他五百兩。
花司桐替說書先生道:“在城主府里,每隔兩天才能喝上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的白粥,我實在是餓,只能偷跑出來找齊叔討吃的,並承諾以後有錢會還他銀子,齊叔看我可憐就給我許些食物,長久下來就欠下五百兩。”
說書先生:“……”
他覺得花司桐挺適合說故事的,編出來的謊話連他都要信了。
“兩天才有一碗粥水喝?”暨名獻沒有想到花司桐在城主府里過得這麼苦,心裏實在不好受,從懷裏拿出銀票遞給說書先生:“這是一千兩銀票,其中是替她還五百兩的錢,另外的五百兩是替我兒子還打壞你的桌子的錢,以及感謝你這些年你替我照顧桐兒。”
說書先生一臉為難,臭丫頭根本就沒有欠他的錢,他哪裏好意思收下一千兩銀票,而且一千兩對他這個普通百姓而言,可是一筆巨款,他更不敢輕易收下。
他不由看向花司桐,後者對他眨了眨眼睛。
說書先生愣了愣。
等等,這不會就是臭丫頭方才說的橫財吧?
可這筆橫財也太多了。
這時,厚重的門帘又被人掀起,冷風吹進。
眾人看向大門口。
花司桐眸光微動,男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