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容&華
元宵佳節,整個九州大陸都籠罩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各色燈籠掛遍了瀾水兩岸。各國君主在百姓們的翹首盼望中現身,為萬民祈福。這樣的日子,君主們一般會多呆些時候,然而天啟國的晟成君卻匆匆露了個臉便離場了。
與往年不一樣,百姓們紛紛思索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句,“大家快去長安巷,裕王府添了小郡主,正在派賞錢呢。”
原來是裕王妃生了個小郡主呀。
聽說裕王府兩日前就匆匆將京都的穩婆都召進了府,之後就再沒傳出消息,大家都為裕王妃捏着汗呢?
今夜,總算是生了。
作為親大伯,難怪皇帝陛下匆匆離開了。
眾人瞭然。
說起裕王,百姓們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自豪,九州分裂成三國后第一位戰神,只要裕王殿下在,西楚,大雍,就不敢犯他們分毫。
大家聽着,紛紛往長安巷去。
遠遠的就瞧見,裕王府門前排了三個隊伍,管家正帶着小廝在派賞錢。大家自覺排了上去,個個說著吉祥話。
“祝小郡主聰明伶俐,茁壯成長。”
“好好,老朽代王爺謝謝您。”
“祝小郡主天天開心,無憂無慮。”
“借您吉言。”
“祝小郡主未來找個如意郎君,一生幸福。”
“行,行,這個好。”
…………
“王爺說了,今日來府的,不論老少,每人十個銅板,慶郡主降生。”管家李叔捋着鬍子宣佈道。
“王爺英明。”眾人大喊道。
過了許久,人群中又有人大喊了一句,“大家快去乾午門,裕王爺要介紹小郡主呢。”
人群一鬨而散,一齊往乾午門奔去。
乾午門的花樓上,原本離開的帝王又回到了高樓,旁邊站着一位身着黑色王爺朝服的男子,劍眉星目,身若蛟龍,一看就是他們家裕王殿下--李烈。
裕王手中抱着一個黃色襁褓的嬰兒,無疑就是剛降生的小郡主了。
眾人激動的看着台上,便見到皇帝陛下身後一個公公走出來,打開聖旨,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裕王有女,恭淑嫻靜,娉婷裊娜。特封華榮郡主,賜封地蘇南。欽此!”
眾人內心一片感慨,蘇南,那可是片肥肉呀。
“臣弟代華兒謝過皇兄。”裕王抱着嬰兒跪下謝恩。
華榮郡主,既華且榮,他的女兒,就應當是榮華本身,這封號配她女兒剛好合適。
“這就是我裕王府的小郡主---李重華。”
這時,花樓下傳來百姓的歡呼。
“華榮郡主,華榮郡主......”
大把大把的歡喜錢自花樓灑下,花樓下的歡呼聲更響亮了,各種吉祥話飄蕩在京都上空。
月光灑落在大地,裕王看着懷裏粉嘟嘟的女兒,眼裏滿是柔情。
花樓之下,一女子牽着一個大約兩歲的小男孩,看衣着應當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孩子。
只見孩子指着前面歡呼的人群,問,“娘親,他們在幹什麼?”
“裕王府添了小郡主,他們在沾喜氣。”女子耐心解釋道。
“被這麼多人祝福,小郡主應當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吧。”小男孩抬頭看着花樓上的小嬰兒,眼裏是滿滿的羨慕。
“呵呵,咱們諾兒也是帶着很多祝福降生的呢?”女子笑着道。
“真的嗎?”男孩眼裏盛滿了光。
女子摸了摸男孩的頭髮,點了點頭。
“娘親,那我們也去沾沾喜氣吧。”
小男孩說罷拉着自家娘親的手往前跑去,學着大家的樣子仰頭說了一句,“祝小郡主永遠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那小大人的模樣引得撒歡喜錢的暗衛們心中一軟,拿出放在一旁的錦囊,輕輕一拋。
“娘親,你看,我撿到了什麼。”男孩托着手中的東西,獻寶似的遞到女子面前,俏皮的道,“一隻小烏龜喲。”
“那諾兒可得好好收着,這是小郡主給諾兒的見面禮呢。”女子柔聲道。
小男孩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娘親,但見自家娘親神情堅定,便將小金龜往懷裏一塞,臉上的神情又興奮了幾分,“沾了小郡主的喜氣,那諾兒一定會是世上第二幸福的人。”
若他此時抬頭,便能看到,自家娘親朝着花樓方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似是在跟人打招呼。
夜空中,原本暗淡的一顆星星突然發出璀璨的光芒,緩緩西移,令路過的星星黯然失色。
京都一片歡騰,百裡外的萬國寺,一位老者走出了禪房。
門外守着的弟子連忙迎了上來,行了個佛禮,“主持。”
了嗔點了點頭,抬腳向外走去。
剛出禪房,就碰上迎面趕來的師弟---了塵。
不待了塵開口,了嗔帶着了塵直接去了山頂。
只見那顆星星一直移到西北方向,才停了下來,又暗了下去,好似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師兄,帝星自數百年前隕落,今日臨世,怎麼又暗下去了?”了塵眉頭微皺,看着了嗔不解道。
了嗔沒有回答,依舊看着那顆暗淡下去的帝星。
西北方。
西楚和大雍的國界。
數百年前,晉王朝一分為三,大雍居北方,天啟位於南面,西楚佔西面。大雍是三國中面積最廣的國家,天啟是最富饒的國家,而西楚是唯一一個承襲了晉王朝奴隸制的國家。三國各有所長,雖時有征戰,但也這樣度過了幾百年。只是自晉王朝滅亡之後,帝星就再未亮過。
帝星臨世,位主西北。
了塵看着了嗔,良久才聽對方來了一句,“許是機緣未到吧。”
“方才接到陛下旨意,裕王府今日添了位小郡主,封號華榮,陛下命我寺上下為她祈福一月,以保郡主一生平安喜樂。”了塵想了想今日的事,跟了嗔報告到。
華榮郡主。
了嗔心裏默念了一句,開口道,“老衲剛出關就碰上郡主降生,也屬緣分,了塵,且隨師兄一起去討個吉祥。”
了塵自幼就跟着了嗔跑,心中雖有不解,但還是立刻應了下來。在他眼中,師兄就是這世上最睿智的人,他只需要聽從就好了。
裕王府正廳
上首坐着一位老人,身着褐色鳳袍,手上抱着剛出生的小郡主,樂的合不攏嘴。
一旁另一個翼國公老夫人順着太后的方向逗着李重華。
剛出身的李重華,看着眼前的兩個老人,小嘴一張一合,似是在說話。
一旁的皇后笑着道,“瞧瞧,這麼小就會跟祖母和外祖母說話了。”
裕王見狀笑着道,“母后和岳母是長輩,自然當先陪着說話。”
說話間,坐在一邊的小糰子坐不住了,扯了扯太后的衣袖,開口道,“皇祖母,外祖母,你們抱了這麼久了,該讓軒兒抱抱了,我的妹妹,我還沒抱過呢。”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好好好,該讓軒兒抱抱了。”
將人的抱在手上,李明軒學着大人的模樣小心的晃了晃,小大人的道,“小傢伙,我是你太子哥哥,你我同根,以後你便是這世上另一個我。”
同父族,同母族,母后說,妹妹是這世上跟自己最親近的人,他想只有另一個自己才能詮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皇后被自家兒子逗笑了,揉了揉李明軒的小腦袋。
李明軒又掏出腰間的一塊玉佩,放在襁褓上,“這是父皇封我作太子時賜的玉佩,見此玉佩者,如我親臨,日後在天啟,哥哥護着你。”
一旁的大人們瞧着這一幕不約而同的笑了。
這時,管家來報,萬國寺的了嗔大師和了塵大師來訪,說是賀郡主降生。
了嗔大師是九州得道高僧,若能得他為華兒占上一卦,那是再好不過了。
眾人連忙將人請了上來。
了嗔了塵到時,裕王親自抱着李重華,來到二人面前。
“大師請看,這是小女重華。”
了嗔觀李重華面向,點了點頭,“不知郡主生辰可是戌時一刻?”
裕王應了聲,“正是。”
了塵心中大駭,右手五個手指飛速算了算,戌時一刻,鳳凰涅槃之命,主九死一生。
了塵不忍,搖了搖頭,行了個佛禮,便站在一旁,耳觀鼻鼻觀心,再不做任何聲響。
在座的都是站在雲巔上的人,見狀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道,“大師,我家華兒可有異狀?”
了嗔笑道,“郡主命格極貴,乃真凰轉世,命出九五,主百世榮華。華榮這個封號,世間再無第二人比郡主更合適。”
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皇族後裔,天大的事有他們護着,能出得了什麼事呢。
只是裕王卻不那麼認為,久經沙場,他比大家想的更深一層,連忙將女兒交給母親,自己將了嗔大師請去了書房。
二人聊了一個時辰,但誰也不知曉聊了什麼。裕王府的眾人只知道,那天晚上,裕王沒有陪王妃,也沒有照顧小郡主,而是在書房待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裕王便去了翼國公府---王妃的娘家,回來后,又進宮了一趟。隨後便傳出了裕王奉命組建虎嘯營的消息。
虎嘯營,是由裕王所帶領的虎嘯軍抽調2000名精兵將士所組成,是精銳中的精銳。只是誰都不知道,皇帝和裕王殿下走這一步,背後究竟是為了什麼。
了嗔和了塵自那日下山後就再未下過山,慢慢的,那日的事情也慢慢被人遺忘。
時光謝了春紅,又淡了綠裝。
當年被斷言真凰轉世的華榮郡主,在一歲歲中慢慢長大,只是卻沒有長成大家艷羨的天才模樣。
母親是皇后嫡親的妹妹,父親是皇帝嫡親的弟弟,皇后膝下僅有一子,從小在皇后膝頭長大,太后寵得跟眼珠子一樣,三歲開始惡作劇,四歲開始打群架。滿朝文武被挨個得罪了個遍,敢怒不敢言。
誰讓她是天啟朝最尊貴的那幾個人共同的心頭肉呢?
天啟的文武百官就納悶了,天啟朝建朝數百年,皇族出的都是品行貴重,兢兢業業,以天下為重的君子。怎麼到了這一代,出了華榮郡主這麼個混賬。
幹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
硬生生的帶着他們那幾個狐朋狗友打出了京都四霸的名號,若是九州來場大選,定能升為九州四霸。
真是想不通。
反正,他們惹不起,躲總對了。
這一躲,就躲到了李重華八歲,這時的李重華已經在上書房念了四年書。
夫子是當世文豪--紀昌之,時任翰林院學士。
“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這句話是告訴我們.....”
紀大學士捋着鬍子,搖着腦袋正準備解釋。一轉身就看到李重華趴在桌子上睡覺,心中怒火頓起。
今日初三,郡主這月已經睡了三天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戒尺重重的拍在教案上。
“華榮郡主.....”
“華榮郡主....”
“華榮郡主....”
連喊了三聲,小腦袋才抬起來,書掉了一地,“先生,你叫我。”
那輕飄飄的語氣,紀學士氣得牙直癢,“華榮郡主,裕王殿下兩歲識字,四歲作詩,您就算不能效仿殿下,好歹也不要為殿下抹黑。”
原來是這事。
李重華心裏安心了下來,只要不找皇伯伯告狀,什麼都好說。
“我父王說了,天才都是厚積薄發,大智若愚,我現在正是積累的時候,待有日功成定能一鳴驚人,鳳游九天,到那時人們就會知道,裕王府的小郡主才是真正的天才。”李重華拍了拍胸脯,豪情壯志的說。
身後立刻響起了掌聲,郭嘉郭品楊沐三人拚命鼓掌。
“好,說的太好了。”
坐在最後排的丞相府二公子張斐笑着對三公子張儀道,“就她們那幾個倒數一二三四的成績,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紀學士嘴角抽了抽,“那咱們就請郡主解釋一下剛剛老夫念的那段話的意思,也讓大家看看怎樣一個厚積薄發。”
“什,什麼話?”李重華有點懵,她剛剛睡覺去了,哪曉得他說了什麼。
昨天皇伯伯警告她了,要是再惹事,就改跪兩個時辰。
她不想跪。
楊沐坐在李重華旁邊,立刻捂着嘴靠向李重華,小聲說道,“有個人叫自誠明,大家都喊他姓,還有個人叫自明誠,大家都喊他教,到最後才發現,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你說傻不傻。”
李重華瞭然,給了楊沐一個懂了的表情,故作深沉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叫自誠明,大家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性。另外有一個人叫自明誠,大家喜歡喊他教。在後來的某一天,大家發現,自誠明就是自明誠,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只是大家沒有認出來而已。”
末了,李重華覺得該好好表現一下,總結道,“這件事告訴我們,看待事物不能拘泥於一個方面,要全面看待一個事情,方才能認清這個事物。”
終於,在場的人實在忍不住了,哄然大笑。
楊斐拍着桌子道,“我就說郡主她什麼都不知道,瞧她那樣。”
看着課堂上笑的前俯後仰的同窗,李重華粉嘟嘟的臉微微一紅,立刻回頭惡狠狠的看着旁邊的楊沐。
楊沐一臉無辜的看着她。
難道不對嗎?
他覺得老大講的挺好的。
於是楊沐也被一同請了出去。
“你們文伯侯府不是文官出身嗎?怎麼這都不會,舅舅沒給你開小課?”站在外面的李重華蔫蔫的說。
楊沐這時候也蔫蔫的,低垂着小腦袋,他就比李重華大一歲,是太後娘家嫡親的侄孫,“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不就是那個意思嘛。我就搞不懂了,一個人他們也能搞錯,古人們眼神是不是都不好。”
李重華撓了撓腦袋,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不多久,二人就聽到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這段話的意思是由於誠懇而明白事理,這叫做天性;由於明白事理而做到誠懇,這是教育的結果。真誠就會明白事理,能夠明白事理也就能夠做到真誠了。”
“很好,大家都聽明白了沒,這就是這段話的意思,今日大家都回去將這段話抄十遍。華榮郡主和楊世子抄二十遍,直到明白什麼是自誠明和自明誠為止。散課。”
李重華和楊沐心裏叫苦連連。
不出一刻鐘,二人一齊被皇帝叫去的乾清宮,足足跪了一個時辰。
等二人背着書箱出宮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遠處停着兩輛馬車,文伯侯府和裕王府的,裕王和文伯侯正在交談,見自家孩子出來,一起走了過來。
裕王嘴上掛着淺淺的笑,“自誠明和自明誠?”
李重華臉色一紅,小小的身子直直的撲到自家父王懷裏,糯糯的道,“父王壞,嘲笑華兒。”
身子一輕,李重華被抱在懷中,“父王倒覺得今日華兒說的極好。大家都拘泥於你會錯了意,但卻未仔細聽你最後的陳詞。你小小年紀能悟出這個道理,不容易。”
孩子眼裏有了亮光,“真的嗎,父王。”
裕王點了點頭。
李重華開心的抱着自家父王的脖子,在裕王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知女莫若父,誠如是,父王最好了。”
王府的下人們便看到自家威嚴的王爺笑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李重華父女開開心心的走了,但楊家父子就沒那麼和氣了。
同是接差生的家長,楊沐羨慕的看着二人的背影,還沒來得及效仿,一個大巴掌就批頭打了下來,“看什麼看,不嫌丟人。”
“父親....”楊沐有些委屈。
“你還委屈上了,明日開始,散課後來書房,為父親自為你溫習功課。”文伯侯揪着楊沐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道。
“明天休沐,不用上學。”楊沐連忙道。
他們哥幾個還約了去快意樓呢。
文伯侯氣得直跺腳,“休沐也要溫習,明日不準出門,老老實實跟為父在書房念書。”
楊沐欲哭無淚。
.......
第二日,李重華吃過早膳就出發去了快意樓。
裕王妃有了身孕,沒有送她出門,由裕王親自將人送到快意樓,方才離去。
李重華到時,郭嘉郭品也剛到,一聚首,郭嘉便大聲嚷嚷道,“老大,你聽說沒,楊沐那傢伙被他爹拘在家裏看書,每天要寫十幾張大字呢。”
李重華後背一涼,搖了搖腦袋,開口道,“那有的他受了。”
“先看看今日有什麼新故事。”郭品看着點戲牌,開口道。
快意樓屬於江湖茶館,每月都會排一出新書。不同的事,書中的人物都是真人真事,有維護江湖正道的盟主,有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有不拘小節的俠客,也有所向披靡的戰神,只不過為了效果做了誇大處理。
這才引得京都那些沒有出過遠門的權貴連連稱奇,不出一年,就在京都站穩了腳跟。
向李重華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尤其喜愛,每月出新書時必到。
六歲時,幾人聽了俠盜張郢景的故事,還一起約着離家出走,要學張郢景劫富濟貧,結果剛出城門就迷了路,最後還是放了求救信號才被撿了回去。
從那之後,幾人就歇了心思,再也不離家出走了。
但故事還是一如既往的聽。
今日講的是西楚的國情民俗,西楚如今的皇帝叫楚河山,人稱楚明皇。太子叫楚臨君,取自君臨天下之意。西楚是九州三國中唯一一個沿襲了晉王朝奴隸制的國家。
在西楚,奴隸就是奴隸主的私有財產,形同貨物,可以買賣,肆意宰殺。
西楚權貴皆以折磨奴隸為樂,每年都會舉行一場賽狼節,每家每戶出十個奴隸,先餓個三天,再放到狼場,和同樣餓了三天的狼爭奪食物,看最後誰能最終活下來。
只是自西楚成立以來,從來沒有奴隸從賽狼節上活着離開。
幾人聽得一陣欷歔,隨後便約了明天一起去狩獵,非的獵他個十隻八隻狼心裏才解氣。
一場書聽完,三人坐在桌前磕瓜子。
突然,郭品指着下方一個藍色的身影道,“老大,那不是容諾那小子嗎?”
李重華低頭一看,呵,冤家路窄,就是他揭穿了她的自明誠。
一拍桌子,一個跳躍,郭嘉郭品就見李重華小小的身子從二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