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信任不止300元
陳四海說完之後,宋秋風臉上仍然洋溢着笑容。
但這笑容背後,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陳四海沒有過多去分析。
宋秋風既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尊稱他為“海哥”,還告訴大家,今後海哥的事就是他的事,他陳四海的地位,在這一刻,也就確立了。
有時候,做事不要看自己做了什麼,而要看別人對你做了什麼。
宋秋風紅着眼睛,掃了一圈在座的兄弟們,沒有再說一句話。
大家見他不說話,連筷子都沒拿。
有些人一直注視着宋秋風,有些人低着頭摳着手指,當然,還有些人假裝沉思。
陳四海在這一刻,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剛才的這一席話說得有些過了,以至於讓宋秋風有些沒面子。但是,宋秋風酒精上頭,是真的聽進去了這一席話了么?
黎叔不知不覺地從后廚端了兩盤涼菜,一盤是鹵豬耳朵切成絲,一盤是醬牛肉。
“小兄弟們,趕緊吃菜呀,嘗嘗這兩道涼菜吧,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黎叔笑嘻嘻地說,彷彿剛才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陳四海見黎叔舉重若輕地神情,知道他此刻出來,其實是來調節氣氛的,便附和着說:“秋風,趕緊吃點菜,填一下肚子,我真怕你喝多了。”
他說著便拿起宋秋風的筷子,幫他夾了好幾次菜。
黎斌又給宋秋風倒了一次溫水,將杯子遞到宋秋風的面前,說:“溫水漱口,稀釋酒精。”
宋秋風笑面虎一般,吃了陳四海夾過來的菜,說:“海哥,斌哥,我怎麼可能醉呢?還沒喝多少酒呢。”
陳四海伸手在他背後摩挲了好幾下,說:“沒醉就好。生怕你小子喝醉了。”
宋秋風嘿嘿笑了笑,笑着笑着便一頭倒在桌子上。
“這他娘的!”陳四海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笑着說,“前一秒說沒醉,下一秒就醉成這樣子了。”
“風哥每次喝酒,喝到後面就忽然這樣子倒下了。”胡三插話說。
陳四海盯了一眼胡三,胡三立即躲開了他的注視。
陳四海心裏明白,胡三心裏還是沒放下一件事,那就是他那次差點調戲了黎斌的妹妹黎想。
而此刻,他胡三居然還在黎想家裏餐館吃飯,這是送上門來了。他心裏當然是忐忑不安的。
陳四海說:“胡三,一會兒你帶兩個兄弟,將秋風給送回家。到家以後你回來說聲。”
胡三連忙說:“是,海···海哥。一定安全送回去。”
黎斌看了一眼胡三,覺得很詫異,沒想到胡三竟然被陳四海拿捏得死死的!
宋秋風都醉倒了,其他傢伙自然也不好意思在吃飯。
胡三比較識趣,站起來說:“海哥,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帶幾個兄弟,先把風哥送回家吧。”
陳四海故作客氣地說:“也好,胡三,那秋風就交給你了。”
胡三“嗯”了聲,又說:“海哥,斌哥,今晚飯錢風哥交代過,必須得給。今後每次來吃飯,都要給,一分不少的給。”
胡三說完后,另一個傢伙連忙到結賬處,掏出錢。
黎斌看了看陳四海,陳四海笑了笑,回頭對黎叔說:“黎叔,咱就按秋風說的來吧,不答應的話,這些兄弟們也不好交差,畢竟是秋風提前交代好的事。黎叔,您說是不是?”
黎叔笑了笑。
陳四海又自言自語地說:“回頭等秋風酒醒了,
我一定得好好說說這傢伙。這不讓兄弟們為難么!”
結賬完之後,胡三便帶着幾個兄弟將宋秋風背着往回送。其餘幾個人便各自回家了。
宋秋風走後,黎斌長吁一口氣,說:“這幫傢伙,活起來也累!”
陳四海說:“但是他們自己還覺得倍有面子呢。”
正說著,黎叔關了大門,說:“四海,小斌,你們倆到大堂來一下呢,我有話說。”
到了大堂,黎叔坐好,遞給陳四海一個信封。
陳四海疑惑地接過信封,說:“黎叔,這是什麼?”
黎叔笑着說:“你打開看看就知道啦。”
陳四海打開一看,是三百元錢。
八十年代的三百元錢,這可不是小數字呀!那時候的月工資,也就是幾十元錢。
這相當於一般工人家庭,六七個月的工資!
陳四海一臉詫異,說:“黎叔,您這是?”
黎叔說:“四海,你跟小斌像兄弟一樣,我看得出來,我也沒見外,就把你當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這段時間,你幫我不少,比小斌強多了。尤其這次,這宋秋風這事,真是讓我另眼相看。我也聽黎想詳細地給我說了那天晚上的事,說實話,我原本想好好收拾下那個胡三,或者這個宋秋風。但是你處理得很好。”
陳四海說:“黎叔,你對我也很好的。”
黎叔笑了笑,說:“黎叔當你是自家孩子一般,那麼叔就有話直說。這三百元錢,我早晨去銀行取了一點湊起來的。給你不是趕你走的意思,也不是說給你錢了,就跟你沒任何關係。你千萬要記住,叔不是這個意思。叔看得出來,你年紀輕輕,說話辦事,老成穩重,腦子靈活,是個幹事業的人,我也知道你跟你爸媽最近關係沒處好,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去。所以,叔這三百元錢,是給你去做一番事業的。你可以理解為,這三百元是你的啟動資金!”
黎叔這些話,黎斌聽完之後,也很詫異,他沒想到爸爸居然這麼考慮!
但此刻,他堅定地站在父親的一邊,說:“四海,我爸說的話,我覺得有道理。”
陳四海咬咬牙,心裏無限感激和感動。這種信任和被鼓勵的感覺即便是在重生之前,他從來也沒有收穫到。
他說:“黎叔。謝謝你如此看得起我。”
黎叔爽快地說:“那就別推辭了,錢拿着,好好想想,接下來放開手腳,到廣闊的天地里干一番大事吧!我相信你,這就夠了,相比信任,這三百塊算什麼!”
陳四海拿着錢,眼眶濕潤,說:“黎叔,我寫個借條給你!”
黎叔手一擺,哈哈笑着說:“沒這個必要。對了,我這裏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你出去闖之後,隨時想回來學廚師,我還教你,毫無保留地教你!”
陳四海咬咬牙,拿着錢,感激地說:“黎叔,借條必須寫,我寫給你后,你馬上撕了都沒關係,但是我必須寫。我認為,這是你說過的‘有所為,有所不為’面的‘有所為’。”
黎叔說:“也好。男人要豁達點,別太糾結細節了。”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
陳四海說:“估計是胡三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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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到評論說,胡三前一晚要調戲黎想後面就結拜,是不是邏輯不通。
我解釋下,胡三隻是個小嘍嘍,尾隨黎想,只圖錢財,屬於那種想“下暴”,並沒調戲黎想的意思。而且,結拜的是宋秋風,宋秋風並沒幹這種事,也並不知道胡三有這行為。
至於是否另有原因,暫時不便透露。請讀者們別因為一時不理解就放棄繼續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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