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是兄弟就要立規矩
次日晚上,店裏生意照舊。
大概走了兩圈客人之後,正好空了一張桌子,陳四海剛收拾完,宋秋風帶着一群兄弟,徑直進店。
“海哥,還在忙着呢?”宋秋風畢恭畢敬地喊陳四海。
陳四海一回頭,見宋秋風面帶微笑,客客氣氣的樣子,連忙笑着說:“秋風來了?趕緊坐,讓兄弟們先坐下來。”
他便說,便示意宋秋風身邊的幾個男的先坐下來,但這幾個人裝作沒看到的,不搭理他。
陳四海知道,這幾個人平日裏跟宋秋風一起,只聽宋秋風招呼。
宋秋風見這幾個傢伙凶神惡煞似的,陳四海跟大家說話他們也不理,於是呵斥着說:“都聾了么?海哥跟你們說話呢。”
這幾個人這才連忙說:“是。”
宋秋風繼續說:“大聲點!是什麼是!海哥喊你們坐下來,沒看到么?”
幾個小弟連忙學者宋秋風的樣子,畢恭畢敬地對陳四海說:“謝謝海哥!”
宋秋風說:“都沒吃午飯么?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幾個傢伙馬上大聲說:“是!謝謝海哥!”
陳四海連忙制止宋秋風,笑着說:“秋風,別,這陣仗太大了!”話雖這麼說,但陳四海心裏倒覺得還蠻舒服的。
宋秋風一臉嚴肅地對跟着的幾個兄弟說:“陳四海是我海哥,今後也是你們的大哥,不管哪裏碰到了,要喊海哥,聽到沒?”
幾個跟班立即異口同聲地說:“記住了,風哥!”
陳四海連忙招呼大家先坐下來,他擔心宋秋風這麼搞,店裏其他客人看到后,影響不好。
他一隻手搭在宋秋風的肩膀上,說:“秋風今晚吃點啥?”
宋秋風說:“上次吃的啥,這次照那樣子搞吧。海哥,你也別忙了,一會過來大家敬你幾杯酒。今天來的這些兄弟,必須要認識下你。”
陳四海笑着說:“秋風,我有啥好認識的!放在人堆里,平淡無奇。”
宋秋風說:“那可不能這麼說!你是我海哥,怎麼能說平淡無奇呢?”
菜上來之後,黎斌也出來了,跟宋秋風打招呼。
宋秋風照舊又是恭敬地介紹一番,眾人同樣對黎斌畢恭畢敬。
陳四海其實留意到了一個人,也就是那天晚上在路上追趕騷擾黎想的那個人,也就是給他報告宋秋風行蹤的那個小弟。
這傢伙看到陳四海,尤其是見到宋秋風跟陳四海打得火熱,更是差異不已,全程低着頭,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隙自己鑽進去。
陳四海看出來了這傢伙的窘迫,本來想找個機會,嚇一下這哥們,但每次這傢伙總是有意迴避。
酒過三巡,黎叔也從後院出來了,宋秋風藉著酒勁,走過去對黎叔恭敬地說:“叔,實在不好意思,前幾天在店裏吃飯,沒付錢就走了。我以為這些兄弟伙給了,後面才發現並沒給,很抱歉,後來海哥找到我說起這事,我真是覺得無地自容。”
黎叔大概知道後面處理的情況,也不想得罪宋秋風這種混江湖的人,便微笑着說:“沒事沒事,後來四海把錢帶回來了。不必放在心上,一頓飯而已,你們吃的開心就行。”
宋秋風拉着黎叔說:“叔,今晚來,專門是給您道個歉的。對不起!”
他說完后,真的給黎叔呈九十度彎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黎叔連忙扶起宋秋風,說:“秋風是吧?我們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們年輕人也不容易。
這事說開了就行,不必放在心上。今後多來店裏。”
黎叔心裏很清楚,此刻宋秋風來店裏,儘管是說道歉,但今後什麼情況,誰都無法預料到。他這麼多年,見過各色人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他是有感悟的。
宋秋風鞠躬完之後,笑着回到座位上,對幾個兄弟伙說:“你們幾個也算我最信得過的,上次的事,咱們確實丟人。我不希望今後還有這種事出現。另外,從今天開始,你們在外面不管如何混,做什麼事,我不希望聽到你們有針對黎叔這裏的,不希望聽到你們有誰不識好歹,有對海哥和斌哥不敬的。”
幾個兄弟伙此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表現的很積極,異口同聲地說:“記住了。”
陳四海見氛圍已經到位了,不必再繼續糾結此事,於是給黎斌使了個顏色,舉杯對宋秋風說:“秋風,你對兄弟們好點,沒多大個事,別放心裏了,免得影響兄弟們吃飯的心情。”
宋秋風和陳四海碰了一下杯,說:“好,海哥。”
他說完后,立即轉身對幾個跟班說:“大家都記住了,海哥斌哥是我哥,也是你們的哥。聽到沒有,胡三。”
眾人齊刷刷站起來,異口同聲地說:“海哥斌哥好!”
胡三就是晚上跟在黎想後面那個傢伙,今晚一直畏畏縮縮地。
陳四海想笑卻極力地憋住,這種場合只有在之前的港台影視里才見過,他實在沒想到,這種事情出現在他身上。
他覺得滑稽,但又覺得聽到大家喊“海哥”,心裏又不免有一絲絲舒服。
宋秋風撓了撓後腦勺,說:“海哥,咱們這次也算不打不相識。今晚也算進一步加深感情,加深印象,我這個人,海哥接觸多了就更加明白,我答應別人的事,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我昨天說今天來,你看今天絕對來了。做兄弟的,絕對不拉稀擺帶!”
陳四海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宋秋風,只見他已經眼睛發紅,臉上也紅得像猴子的臀。
陳四海給宋秋風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說:“秋風,兄弟我感覺到了,你這人能處,今後海哥我還有的是事情找你。你既然當我是海哥,我也就不拒絕了,多的話咱也不說了。海哥混得不好,今後哪天,海哥落難,有事找你幫忙,秋風你可別翻臉不認人。”
宋秋風一把捏住陳四海的手,說:“海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瞧不起兄弟我了,是不是?”
陳四海似笑非笑,說:“不是瞧不起。”
宋秋風說:“那是什麼意思?”
陳四海明顯感覺到宋秋風已經酒精上頭了,交流過程里,已經陷入鑽牛角尖了,便說:“你當我是海哥,咱也認你這個兄弟。但我不希望你酒醒后就不認了。如果你宋秋風是這樣的人,我絕對對你不客氣。你記住,秋風,我這人就這樣子。今天當兄弟們的面,我也這麼說。”
陳四海明知這話有些狠了,但還是故意說出來。一來當著這些小弟的面,對宋秋風這麼狠,其實也是告訴這些小弟,今後別胡來,我對你們的宋秋風大哥都敢這樣,你們誰胡來,我弄你們!
再者,陳四海這是在給宋秋風立規矩,不管是假借自己是“海哥”的名義,還是酒後失態的說話方式,他就是想給宋秋風立規矩:你別跟我耍心眼兒,如果哪天你把我惹惱了,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