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混亂飯局
“現在你可以說說為什麼去海洋館了吧。”衛羽嵐問道。
此刻兩人正坐在一家餐館靠窗的座位上，這家餐館看起來很有名氣，抬眼望去已是座無虛席，門外還有一大群人正在排隊，餐館內還瀰漫著食物香甜的氣味。
“還是因為懷念吧。”莫衡少有地沒有露出他的笑容，“小時候我家門前有座海洋館，我大部分童年都是在那家海洋館度過的。每一次我父母只要空下來就會帶我去海洋館，那時候只要遇上不順心的事，母親就會牽起我的手對我說：‘去海洋館吧，在那裏將所有不順心的事都忘掉。’所以我有時間去觀察那些魚，也想過它們如果知道會永遠被困在這座海洋館中會怎麼想。那時候，我就把海洋館當做了我的另一個世界，一個屬於我的世界。”
“原來如此。”衛羽嵐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這座海洋館對你影響頗深啊。”
“可是它最後還是破滅了，和所有的夢一樣。因為位置太過偏僻，沒有客人，所以最後搬遷到了別處。海洋館搬遷過後，雖說我還是可以去那個海洋館，但一切已經不一樣了，那已經不是我的世界了，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但即使如此，它也依舊能給我帶來些許心靈上的慰藉。在那之後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卻不小心觸碰到虛幻的裂縫被流放到交界處當引路人，直到遇見你。這就是我的故事，因為交界處沒有時間概念，所以我在那兒其實度過了很長時間。”
“所以你出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海洋館看看？”
“嗯。”莫衡點點頭。
“那按照你的說法，你的父母應該還在世吧。”
“嗯。但是我希望他們就當我死了。我現在屬於在逃人員，如果被發現我已經逃出來會連累到他們的。”
“雖說故事很老套，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衛羽嵐嘆了口氣，雖說他的經歷比莫衡要悲慘很多，但他也十分同情莫衡的經歷。畢竟現在對方已經能算是他的朋友了。
“好了好了，來餐館就是為了吃飯，不提那些了。”
“這家店很有名嗎？”莫衡四處觀察着這家餐館的佈局問道。
“那是當然，即使在我那個時代......咳咳，在現在也是超有名的餐館。且不說這家店的廚師中西餐樣樣精通，做出來的甜點也是一絕哦！”衛羽嵐洋洋得意地炫耀道。“沒看到門口排隊的人有多少嗎？更何況在這種飯點的時候能搶到一個位置簡直是萬幸！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唔，總之只要好吃就行了吧。”莫衡一臉認真地說，“那老大，你來這兒吃過嗎？”
衛羽嵐的笑臉僵住了，“啊，嗯......算，算是吃過一次吧......”
衛羽嵐心說我總不可能告訴你是因為太餓又沒錢所以來這偷吃別人吃剩下的吧？
“咳咳，事不宜遲，我們先開始點菜吧。”衛羽嵐興奮地搓了搓手，有錢在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服務員！”衛羽嵐面帶微笑地向一旁的女服務員招手，可沒想到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彷彿當他是一團空氣似的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可惡，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衛羽嵐生氣地嘀咕着，“又不是什麼國際名牌餐館，耍什麼大牌，不就是在國內有名了點嗎......”
莫衡心想也不知是誰剛才把這座餐館吹上天的。
“還是我來吧。”莫衡制止了想衝上去打人的衛羽嵐，
“服務員！請來一下這邊！”
那個女服務員一看是帥哥，頓時兩眼放光，幾步衝上來諂媚地問道：“請問要點餐嗎？想吃什麼和我說哦......”她再次把衛羽嵐晾在了一旁。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能做出這麼迷人帥氣散發著光芒的自信笑容啊啊啊啊！衛羽嵐恨得牙痒痒。
但他隨即很快就釋然了，如果自己真的能做出那樣的笑容的話，自己的人生也不會過得那麼凄慘了。
“莫衡，點菜就交給你了。”衛羽嵐無奈地說。
“交給我了。”莫衡比了個“OK”的手勢。
聽着莫衡不停地報着各種菜的名字，還有服務員摻雜着問聯繫方式的應答，衛羽嵐感覺有些無聊，於是他轉過頭看向窗外。本來坐的就是靠落地窗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看到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街上的人在嬉笑着享受他們的人生，高樓中的人在以工作的形式為自己的人生鋪上前路。
這就是市中心，上一個人生就是在這度過了流浪街頭的半個多月。那時候的自己，可真是弱小無助，只能癱坐在道路旁哭泣着，像一個孩子丟失了最寶貴的玩具，而他則是丟掉了自己的人生。
一個連為自己的人生鋪上路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享受了，想想真是有夠悲慘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自己才會坐在這兒，體會着自己從未經歷過的人生吧。
“喂，老大，點完了。”
“哦。”衛羽嵐回過神，接過莫衡手裏的賬單一看，結果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都是些什麼啊，為什麼你一頓能點幾千塊啊！我們吃的不是什麼米其林三星店啊混蛋！”
“因為差不多把所有菜點了一遍嘛。”莫衡一臉無所謂地說道，“哎呀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多美食了想每種都嘗一點而已啦。理解一下嘛老大。”
“理解個頭啊，點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吃不了可以打包嘛。”莫衡又換成無辜的表情，“再說了，也不是所有菜都是我點的，起碼有一半菜是老大你旁邊那位姑娘點的。”
“我旁邊的......姑娘？”衛羽嵐偏過頭一看，只見高中生版無常不知何時坐在了他旁邊，正威脅似的盯着他看。
“嗚哇哇哇哇哇鬼啊！！！”衛羽嵐大喊道，這一喊引來餐館內所有人的目光。
“叫屁啊，沒看見過美女嗎？”無常一巴掌拍在衛羽嵐腦袋上，衛羽嵐頓時沒聲了。
“那個，我家傻弟弟腦子缺了根筋時不時會發瘋，還望大家見諒。”無常拍完後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向大家道歉。
“那身姿，那容貌，嘖嘖......”
“看她那裝束，估計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算了算了。”
餐館內一陣騷動后總算是恢復了原來的秩序。
“你......你不是來殺我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衛羽嵐驚恐地問道。
“哦，你說這件事啊。你請我吃這一頓，我就把你的死期延到明天。怎麼樣，很划算吧？”
“你這無常也太不敬業了吧，居然會被一頓飯收買......”
“渾蛋，本小姐只是餓了沒力氣來殺你而已。反正該殺還是殺，你逃不掉的。”
“那拜託你把眼中那對美食渴望的目光收一收。”衛羽嵐無語道，心想這惡劣的性子還真和未來的無常一模一樣啊！
“哼。”無常瞪了他一眼后便拿過剛上的一杯草莓聖代吃了起來。
“大哥，介紹介紹？莫非這是嫂子？”莫衡湊過頭對衛羽嵐悄悄地說。
“嫂子你個鬼啊！”還沒等衛羽嵐說什麼，無常直接一杯聖代向莫衡扔去，“長得帥了不起啊！”
無常這一喊再次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哈哈，我家弟弟不聽話，做姐姐的有些生氣......”無常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再次站起身道歉。
“嘖嘖嘖，看樣子不像是姐弟，更像是情侶吵架啊。”
“我看不像，你沒注意到那個帥哥嗎？沒準是三角戀哦......”
“我想把他們全殺了......”無常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手中的鐮刀若隱若現。
“無常大人！別生氣！吃點東西！來，啊～”衛羽嵐見勢不妙，用叉子叉起一塊蛋糕就往無常嘴邊喂。
“哼。”無常想也不想一口吞掉了蛋糕，然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我居然被人渣喂東西了？好噁心......”
“看吧看吧，果然是情侶。”還是那一桌的人在說風涼話，不過這次不僅連無常想殺了他們，就連衛羽嵐也忍不住想動手了。
[一陣混亂過後。]
“還好我把你們攔下來了，不然就要被趕出去了，白白浪費了這一桌美食。”莫衡擦了擦臉上的奶油，長呼了一口氣說道。
“嗚是他們先嗚說的嗚......”
“你能不能先把嘴裏的食物先咽下去再說話！”衛羽嵐一臉嫌棄地看着大吃大喝的無常，“如你所見，這傢伙是來自靈界地府的索命鬼無常，專門來殺我的。”
“哦？沒想到這段時間竟然已經了解了一些有關虛幻的事情了嗎？”無常一口把杯中的紅酒幹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話說你不是來自地府嗎，作為鬼不應該不吃不喝嗎？”
“廢話，你以為那些靈界在職人員為什麼這麼渴望來現實位面，那還不是因現實中有好多靈界沒有的東西，包括美食。”無常說著又啃了一口手中的雞腿，全無淑女風範。“而且，虛幻位面的人到現實中也是需要食物補充能量的。”
“看你這樣子還是別去當索命鬼了，當餓死鬼更加合適？”
“哈？你知道餓死鬼有多胖嗎？你這麼說就是在內涵本小姐胖知道不！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好啊，現在殺了我，你吃的東西你付錢！”
“啊這......”
“兩個人，關係真好呢。”莫衡看着吵鬧的兩人，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可真是一場混亂飯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