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海洋館

“莫衡，你是有多久沒來到現實世界了？你現在的樣子跟我隔壁鄰居家的四歲小孩看到玩具一個樣知道不。”衛羽嵐無語地看着走在前面活蹦亂跳的莫衡，他那一副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當然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他那超高的顏值。

“哦，我只是太久沒有看到這些了，怎麼說呢，還是因為太過於懷念了吧。”

衛羽嵐聽了剛要說什麼，但察覺到了莫衡臉上那一瞬而逝的表情，就把想說的話默默吞進了肚子裏。

但有些事......衛羽嵐是真有些忍不下去了......

“喔喔，是帥哥耶......”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問小哥哥要個微信什麼的......”

“兩個男人一起來這種地方，到底是出於純潔的友誼還是......腐腐腐......”

一路上聽得衛羽嵐頭都要炸了，撇去這麼多人看着他們不說，站在莫衡身邊實在是大大拉低了他的存在感啊！這樣下去自己變成路人A也只是時間問題......最關鍵的是，為什麼他們的第一站要來海洋館啊！

今天恰好是周末，風和日麗；而且今天妹妹和父母去看望過去的自己，除此之外應該也不會碰上認識的人，所以來市中心逛街是絕對安全的！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無論是小說還是動漫中，兩個男人逛街不應該先去餐廳大吃一頓，再去超市裏大買特買，然後去電影院看場熱血電影，最後去遊戲廳玩上一個下午，最好再去健身館揮灑一下自己的汗水，這才是兩個男人組隊遊玩市中心的正確方式。

但海洋館是什麼鬼啊！兩個男人來約會聖地真的好嗎？一路參觀海洋館的途中碰見了不少對情侶，可走在前面的這廝每次都引得女孩頻頻回頭，被女孩旁邊的男孩用殺人的眼神盯了幾秒還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莫衡你是來這地方故意拆散情侶的嗎？

“大哥，你看起來比較暴躁，是有什麼事嗎？”莫衡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一路上罵罵咧咧的衛羽嵐。“停在這看一會吧，海洋館本就能夠安撫人的情緒。多看一會兒，放鬆下來，這也是人生中的一大趣事呢。”

“算了吧，我又不是沒來過海洋館。”衛羽嵐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停了下來坐在館內的長椅上。“什麼嘛，不還是一樣，依舊到處都是人聲吵得我心煩。”過了一會見不起作用衛羽嵐便不滿道。

“什麼嘛，我沒叫你去感受那些人聲，去感受那些海洋館的本質，那些在水中遊動的魚，那些在水的折射下投向天花板斑駁浮動的光影，那些真正能給你帶來內心平靜的東西。”

衛羽嵐愣了愣，然後照他說的去感受那些東西，獃獃的魚，慵懶的海龜，在水底浮動着的海草，自己的內心也隨之變得隨意、平靜下來。

“真的……那些煩人的情緒，消失了……”

“沒錯吧，這可是海洋館資深大佬對你的推薦！”

隨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遠離了嘈雜，融入了屬於海洋館的那份靜謐之中。

“我說，你不覺得，海洋館本身就是一個很可悲的存在嗎？”衛羽嵐突然開口道，“這座海洋館囚禁了魚的一生，裏面的魚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光景，再也體會不到所謂的自由，就這麼麻木地活在這座玻璃缸中，唯一的作用便是供人來觀賞。就算它再美麗，能給人帶來許多安慰，也是用它的自由，

它的一生，換來了遊客們的讚賞不是嗎？最後只能孤獨地死在這片狹小的水域中，難道......不覺得可悲嗎？”

“是你想太多了喲，老大。魚和我們不一樣，在進入這片屬於它的水中后，它便將這片水當做是它的全世界。和我們一樣，在我們觀賞它的時候，它也在觀察着我們。雖說只隔了一層玻璃，但對於它來說，就是隔了一個世界。但你有想過嗎，到了另一個世界，魚還能活下去嗎？世界上也有很多魚都只生活在小江河湖中，但對於它們來說，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已經足夠了。就像淡水魚不能活在海洋里一樣，一旦認定了自己的世界，就不會對不能離開這個世界而後悔。畢竟，誰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比自己所擁有的世界更加美好。”

衛羽嵐先是不可思議地看着一本正經的莫衡，隨後笑了，“莫衡，我感覺你可真是個大哲學家啊，雖說有點文藝，但大致意思我明白了，謝謝你。”

莫衡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也沒那麼誇張啦，其實以前也對一個人說過意思一致的話，感悟頗深罷了。”

“好了好了，看這些笨龜蠢魚也已經看膩了。聽你講了這麼多，你的目的應該也達到了吧。”衛羽嵐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快到飯點了，我們趕緊去找個餐館吧，沒位置的話可就糟了。”

衛羽嵐邊走邊掏出妹妹還給他的手機開始搜索附近的餐館，可走着走着，他又突然停下來回過頭左顧右盼。

“怎麼了？”

“沒什麼，總感覺似乎有人在跟着我們......應該是錯覺吧。”衛羽嵐看了一圈沒有什麼可疑的之後搖了搖頭，隨後跟着莫衡走過幽深的“海底隧道”離開了。

兩人離開之後，無常晃晃悠悠地從一旁的牆壁中鑽出來，在額頭上抹了一把虛汗。

“這小子，警覺性這麼高？”無常一邊向離開的二人追去一邊嘀咕着，“而且還帶這麼帥的男孩來海洋館？真是有夠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