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主往事不堪憶
周岩和李涌相識於幾年前。那時他剛從上一家創業公司被老闆以不配合工作的理由辭退，沒幾天，另一位同事李陽也被辭退了。李陽是本地人，很快便找到了新的工作，老闆正是李涌。周岩因為不懂大城市的謀生之道，此時還在出租屋裏無聊地搜着求職信息。李涌的公司當時只有四個人，正是招兵買馬的時候。李陽向李涌推薦了周岩，李涌便給了周岩一個面試的機會。面試的時候，周岩並沒有準備什麼材料。李涌想看看周岩的文案水平，周岩在上一家的文案資料還留在老東家那裏，他沒有可以給李涌看的東西，便把自己發佈在朋友圈的一些詩歌和自己的私人公號文章拿給李涌看。李涌看后對周岩說，只看你這些東西，我沒辦法知道你有沒有文案的水平。再說，你的職業過程比較散亂，而且新來大城市不久，可能對大城市的生活方式不夠了解。你可能寫不出符合我要求的文字，錄用你有一定風險。再說，你肯定是入職以後，再學着了解大城市，適合大城市。我也是第一次創業，公司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我也不確定，所以我也不太願意承擔你試用期過後仍然無法勝任工作的風險。我說話比較直，你能理解吧？周岩說，能理解，這樣表達挺好的。都不浪費各自的時間。李涌說，這樣吧，我給你佈置一個題目，你回去寫一篇文章，如果寫得可以，符合我的要求，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周岩表示沒有問題，便領了題目回去寫文章去了。寫完發給李涌審查，李陽對周岩說李涌看完眼前一亮，讓周岩等消息。過了幾天，周岩接到了錄取電話，正式成為李涌手下的兵了。周岩就這樣又和自己的前同事李陽成為了新同事。
周岩的上一家公司是做綠色有機食品的線上平台，李涌的公司則是利用微信平台售賣兒童有機食品的公司。這也是李涌決定錄用周岩的重要原因。和上一家公司的老闆靠夫人輸血續命不同，李涌作為初創企業的負責人，他是拿的投資人的錢，要對投資人進行工作進度彙報，壓力不小，心情比較迫切，自然對員工的要求也就比較嚴苛。周岩沒想到，第一個被辭退的員工居然就是他的前同事李陽。因為李陽沒有完成老闆交待的工作任務，李涌對他進行了訓話，也把周岩叫過去詢問工作進展。誰知李陽工作能力太差，理解能力更差，這讓李涌不禁怒火中燒，便讓周岩和李陽各按要求寫一份工作報告。結果兩人提交之後，周岩的報告獲得通過，李陽寫的完全不知所云，李涌無法忍受李陽的低能，直接讓李陽走人了。李陽對周岩很不滿意，以為周岩在故意坑他。兩個人在寫報告的時候，提前在微信上做了交流溝通。周岩知道李陽能力不行，便把自己寫的東西發給他讓他修改，並建議兩個人交一份內容就行，李陽說一起交吧。第二天早上，李陽讓周岩看他寫的東西，內容確實比周岩更細。結果李涌看過之後，馬上否定了他。看完周岩的報告，正是李涌所要的東西，便留下了周岩。
趁老闆李涌中午外出吃飯的時機，李陽把周岩叫出去聊天，告訴周岩他辭職的原因是因為老闆李涌讓他同時負責推廣和策劃兩個職位，導致他思維混亂，因而工作無法順利進行。又扯起什麼長痛不如短痛，周岩的能力也不行，肯定在公司也呆不長，暗示周岩跟他一起離開公司。周岩當時就意識到李陽是想報復老闆，老闆正缺人呢！周岩既然能夠勝任當前的工作，又正是缺錢的時候，自然不想走人，加上他已經看透李陽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混子，
便沒有沒聽從李陽的話。正是因為他李陽能力不足，才拉周岩進公司給他當個助手，沒想到結果卻是自己早早被老闆加速三振出局，李陽自然是後悔不迭。他把自己失業的原因歸結為周岩的不配合，心裏對周岩產生了極大的怨憤。李陽走人的時候，周岩去送他，對李陽說有事再聯繫，李陽冷冷地說，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這時候，周岩才知道兩人的關係算是破裂了。在上一家單位上班，周岩並不了解他，因為和他沒有工作上的交集。現在周岩算是看清他了！他被炒完全是自己能力不足啊，老闆李涌混跡職場多年，早早看出了他的無能。他想忽悠老闆李涌，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李陽對周岩說，我讓你過來，真不知道是對是錯。你跟我一起辭職吧，你跟新同事也不會有很好的磨合，你不辭職，等着以後被老闆炒了，我也就不幫你推薦職位了。這個大忽悠還想玩耍周岩！他不知道此時的周岩已經開始慢慢覺醒了，儘管這覺醒來得太遲，遲到過了而立之年才姍姍來遲！
下班后，周岩分析了李陽的問題，覺得自己留下來是對的，李陽想拉上自己共進退，這是不可能的。既然決定留下來好好乾，周岩便有了幹勁。十一假期，李涌要求周岩在假期準備十篇公號內容。周岩整天在住處查資料，寫東西，終於趕在假期結束前完成了任務。晚上和朋友王前QQ聊天，聽到周岩工資4000元，王前告訴周岩這個工資太低了，還不如在家城混。周岩聽完大受觸動，原來自己的工資是絕對的低薪啊。老闆們都很滑頭啊！李涌真會玩心眼忽悠員工，說什麼寫十篇和兒童健康飲食有關的文字真不算多，周岩寫完之後才覺得十篇真不算少！周岩很討厭把員工當傻子的老闆。不知李涌是忽悠他，還是真的認為文案好寫。王前告訴周岩說，老闆給的工作任務太多了，不行就換工作。周岩確實是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但他沒有怨言，因為他的能力有限。李涌作為老闆確實不怎麼樣，人文素養差，經常拿利益為誘餌，對員工也苛刻，也不信任員工，但周岩自己呢？不就像李涌說的那樣嗎？職業生涯混亂，沒有規劃！如果周岩有一個好的職業生涯，他會落到李涌手裏嗎？
周岩覺得李涌辦公司很可能就是為了圈錢，他不懂拿投資人的錢創業有沒有貓膩，但他有種隱隱的擔心。他直覺上認為公司發展不起來。老闆只想錢，怎麼可能來錢？要把事做好才行，雖然李涌是一個老營銷，也一直在公司討論如何滿足消費者的需求，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認真研究消費者的需求。李涌就是挖空心思想掙錢啊，他直言不諱地對員工說自己特別羨慕有錢人的生活，想要創業成功，早早退休享受生活。周岩平時沒有多想，靜下心來一分析，就覺得李涌做老闆確實不行。他是第一次出來創業，得失心也很重。這樣怎麼行呢？公司一共才四個人，工資低、要求高，一直找不到設計員，這麼摳的人能成什麼事呢？周岩預感到自己又要考慮找新工作了。儘管工資不高，辛苦不少，對公司前景也不看好，周岩還是不敢再任性地辭職待業找工作了。雖然對公司前景存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涌的想法是通過公眾號文章吸引粉絲關注，然後再上線有機食品進行售賣。關於如何才能達成這一目標，李涌沒有明確的思路。每次開會，都是四個人的腦洞開發。周岩天天收集一些資料，卻沒什麼頭緒，對於這種過於開放性的工作，周岩實在是沒有什麼經驗和把握。他也不知道老闆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周岩心裏煩躁，李涌講自己想法的時候，也就沒怎麼認真聽進去，周岩知道這樣的狀態並不好。他是覺得老闆的想法不靠譜，所以聽不下去，可是作為員工不配合老闆工作，-這種多年的壞毛病也該改一改了。開會的時候，李涌見周岩沒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心裏很不爽，周岩也不痛快，說話聲音也就大了起來。李涌拿不出有效的東西給投資人看，所以他着急。但他也拿手裏的員工沒辦法，他沒有有價值的東西給投資人看，公司可能就走不下去了。李涌能不苦惱嗎？周岩突然想起李涌莫名其妙地在微信群發了兩張合伙人討論投資兒童食品的截圖，他有點明白李涌的用意了。老闆是想讓員工知道投資人並沒有撤資的想法啊。李涌已經沒有能力提出有建設性的東西了，周岩又哪裏有這個本事呢？他李涌只想用低工資招人，能請到能人嗎？他只想用一些不如他的人來保證他的掌控力啊！坦白地說，李涌自己不會認為自己有錯，任何一個老闆都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可惜，李涌不具備成功者的眼光、視野和判斷力，他做公司一把手的能力說白了是不足的。他的胸懷本身就有問題啊！對員工心懷戒心，沒有總攬全局的經驗，也沒有充分的市場調研！招來的人也是有問題的。員工只想過安穩日子，不願意在創業公司拚命，只是應付工作而已。這樣能出什麼成績呢？周岩對李涌也是疲於應付！而他最不善長的就是揣摩老闆的心思，再說一味按老闆說的去做那也不叫互聯網思維啊！互聯網強調的是創新，不是盲從啊！老闆的想法也是可以推翻的啊！周岩覺得如果滿足不了老闆的要求，自己也只能走人了。自己沒有辦法滿足老闆的要求，又能怎樣呢？只能盡己所能，看看能不能幫老闆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