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甲方乙方起陰雲

周末過去了，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周一是公司外聘營銷團隊來公司開會的日子。對方來了一高一矮兩個女孩子，一個是事務對接人，一個是文案。許開明見他們來了，便把周岩叫了過來一起開會。兩人和周岩是第一次見面，許開明早已在幾個人的溝通群里提前說明了自己不再負責和他們對接工作的事。會議的開始，便由許開明先給大家做一個介紹。許開明先給兩個來客介紹周岩，說，這是新來的周老師，以後就由他來負責和你們對接工作了。然後又對周岩說，這是奇季公司的兩個小朋友。這是小潔，負責和咱們公司對接工作。這是小晨，負責給咱們寫文案。小潔和小晨笑着說，周老師好。周岩也笑着說，很高興和你們一起共事。你們兩個人都來了，這挺好的。省得在群里我先把意見轉給小潔，小潔再轉給小晨了。大家在一起交流，就省得多一道溝通環節了。小潔笑着說，周老師有什麼最新指示嗎？周岩說，沒啥指示。咱們就是合作的關係，共同把事情做好是目標。我不是拿架子的人，也不會拿甲方身份說事。你們放心、許開明說，小周人不錯，就是性格有點直。以後你們習慣就好了。小潔笑着說，沒關係，換誰來對接工作，我們會認真完成工作的。周岩說，那咱們就不浪費時間了。我先談談自己的想法吧。去年我走了以後，把李總介紹給了傅總。我看後面大家合作得挺好。要不也不會一直堅持到現在。我沒太大的想法，就提兩點意見吧。小潔說，周老師您說，我記一下。說完，小潔便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記事本和一支筆準備做記錄。周岩說，其實也沒必要這麼鄭重，就兩個小問題而已。小潔說，沒事，您說吧。周岩說，第一個問題呢，就是錯別字和病句的問題。雖然不太多，也不太明顯，但是這個問題其實不該犯。家長們看了咱們的公眾號，發現有病句和錯別字，會質疑咱們的專業性。這個就跟看說明書一樣，如果說明書里有錯別字，大家就會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產品也會很水。公號文章是咱們的門臉，還是要認真一點的。小晨聽周岩這麼說，臉上有點掛不住，便漲紅着臉問周岩，周老師覺得我寫的東西都有哪些錯別字和病句呢？周岩說，這個問題，會後咱們兩個專門說這個問題吧。這是文案的事，就不浪費他們兩個人的時間了。小晨說，行。周岩接著說，錯別字和病句是小事，就不浪費時間多說了。下一個問題要麻煩一些，就是咱們的公號內容和營銷的聯動性不強。小潔說，您說，我記一下。周岩說，你們寫的東西我看了。傅總要求每期都有些具體內容，你們也確實寫出了東西，我在的時候，就寫不出來。但是你們寫的內容其實並沒有起到讓讀者更加了解咱們公司的效果。比如，中秋節介紹月餅，介紹中秋的來歷，這和我們公司有什麼關係？還有，咱們公號里分享的很多寬泛的知識，網上一大堆啊。家長看了內容，並不能增加對咱們公司的認識，更加信任咱們的教學水平。雖然咱們的訂閱號一個月寫滿了四篇文章，其實並沒有起到宣傳的作用。這個問題非常嚴重，需要整改一下。周岩的話語不覺嚴厲了起來，前台的方艾看了他一眼，她還從來沒見過周老師如此有氣勢過。小潔臉上掠過一絲不快，淡淡地說，那我們以後怎麼寫呢？周老師。周岩說，以後你們可以多來這裏，深入了解一下咱們的課程啊，師資啊，理念啊什麼的，了解得越多，就能寫出貨真價實的東西，家長們看了以後也能有所收穫。

傅總讓我盯着成人舞的課程，我也看了你們在公號里寫的成人舞的宣傳文章，其實沒有任何的效果。因為任何一家機構都在講舞蹈的好處。問題是，學員為什麼非要到我們這裏來呢？這個才是營銷要解決的問題呀。咱們的文章沒起到營銷的作用。所以，咱們可以在怎麼提升營銷效果上多研究一下，多交流一下。小潔說，行，知道了。周老師，我回去跟李總說一下。那我們之前提交的四篇文章的主題還要改嗎？周岩說，都定下來了，就別改了吧。到時我們在內容里注意加上公司的內容吧。小潔，那行。周岩說，我想說的就這些了。你們要不要在店裏多看看？也許能發現一些可以用來宣傳的東西？小潔說，不用了。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我手裏還有別的公司的案子要做。周岩跟許開明說，要不就這樣吧？許開明說，行，那今天就這到里吧。小潔說，行，那我和小晨就先回去了啊，許哥。許開明說，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兩個站起身，收拾好東西，又跟周岩和方艾說聲再見，便回公司去了。

許開明問周岩，這兩個人你感覺怎麼樣？周岩說，我又不會看人，能知道怎麼樣呢？看看後續的接觸吧。許開明問，小潔還漂亮吧？周岩說，還行吧。方艾聽了，說，周老師眼光真高啊。小潔多漂亮的姑娘啊，可惜就是個兒有點矮。周岩說，我這眼光實在不咋地。我媽就整天說我眼光太差。我在這方面實在是不上心。以前我媽讓我去相親，問我姑娘長得黑還是白，我也看不出來。方艾驚訝地問，黑白也看不出來嗎？周岩說，看不出來，我腦子沒這根弦。以前我就喜歡一個姑娘，別人都說她黑，我怎麼也看不出來。許開明說，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周岩說，不對吧？後來我有點不喜歡她了，也沒覺得她黑呀。許開明說，那我就真搞不懂了。方艾說，周老師可能是更關注一個人的內在吧。周岩說，也許吧。不提這些風花雪月了，說點正事。去年母親節咱們舉辦了演唱會，今年咱們是不是要接着辦演唱會？正好可以寫一篇宣傳文章，到時候替代掉小潔她們原來的一篇主題文章。你們覺得怎麼樣？方艾說，沒問題啊。許開明問，小潔在的時候，你怎麼不提啊？周岩說，咱們還沒有定下來，我怎麼跟她說呢？許開明說，菲菲說過了，要辦的。她要是在公司，早就說這事了。現在她不在，其實還是要辦的。鄭老師已經在準備了，她現在上課，小朋友們唱的就是演唱會要表演的歌曲。周岩說，行，我知道了。確實該提前準備，不然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呀。我也去找找相關的內容，看看別人寫得比較好的借鑒一下，讓小晨參考參考。說完，便去辦公室了。

小潔和小晨回到公司，小晨到自己辦公桌前寫文案，小潔去跟老闆李涌彙報周岩的態度和要求。李涌大感意外，說，我印象中他不是這樣的人啊。這次回來怎麼這麼強勢了？小潔說，人家是甲方，咱們是乙方。這也很正常。李涌說，這小子學會幫着老闆壓榨我們了。到時候我跟他聊聊，不能太被動。小潔說，好的，李總。以前許哥對接的時候，咱們的提交的內容，他都沒反對過。現在換了周老師，他要我們改一些東西。您看……李涌嘆口氣說，公司本來就比較困難，周岩又來多事。我給他打個電話吧。你們先去忙別的公司的案子。小潔聽李涌這麼說，便離開辦公室去忙其他事了。李涌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煙，突然把半截煙頭扔在地方，用腳掌使勁轉着踩了踩，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的老闆椅上坐下，撥通了周岩的號碼。

喂，是周岩嗎？我是李涌。

啊，是李總啊。有事您說。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小潔回來跟我說了你們開會的事。我跟你簡單聊兩句。

行，您說吧，李總。

周岩呀，我跟你交個底。我現在公司這邊比較困難，我頭大呀。你就別給我多整事了好不好？你不能幫着傅總壓迫我的員工呀。我這邊一大堆破事，你就讓我省省心好不好？

李總，不是這麼回事，我怎麼可能壓迫你的員工呢。我跟她倆都說清楚了，咱們都是為了工作。是衝著一個目標努力的合作夥伴，不是甲方乙方的上下級關係。

那行，有空咱們見面聊吧。好久沒見你了。

沒問題，李總。

行，那我就先掛了啊。

好嘞，再見，李總。

李涌把小潔叫進辦公室說，周岩那邊我跟他說了，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們。原來怎麼弄，你現在就怎麼弄。有事你再找我。小潔說，行。今天周老師要跟小晨溝通文案的事，說是小晨的文案有錯別字和病句。李涌說，小晨是剛畢業的學生，又不是中文系畢業，有點小瑕疵也正常。再說，有幾個人能看出來？大家都看不出來，小晨就算合格了。小潔說，那周老師要跟小晨溝通文案的事，小晨是先寫別的公司的文案，還是先跟周老師溝通？李涌說，先寫別人的文案，最後再說周岩那邊的事。小潔說，行，那我跟小晨說一下，讓她先寫別人客戶的東西去。

周岩在小群里問小晨什麼時候有時間聊文案的事，小潔回復說，小晨有給別的客戶寫東西，晚些時候再來找周岩聊。周岩想着演唱會的事，也就暫時放下了和小晨對接文案的事。心裏卻開始對小潔這種乙方不正常的強勢態度有些懷疑。周岩去問許開明，小潔她們以前也很強勢嗎？許開明說，也不算強勢吧。菲菲一直對李總他們都挺客氣的。你知道，菲菲相信和氣生財嘛。你的態度也要溫和一些。剛才開會的時候，你那氣勢，方老師都吃驚了。周岩說，我真不是拿甲方身份壓人。我就是覺得她們表現出來的服務水平好像不夠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