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為誰辛苦為誰忙
費帥鋒站起來幾不可察地舒了口氣,從公文包里拿出協議放在周慶玉面前,周慶玉拿筆的手毫不猶豫的簽了字。
周慶玉起身拿包,急切地問:“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這句話提醒了費帥鋒,公司的利潤分成節點馬上就到了,他得儘快離婚才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大股權。
費帥鋒不緊不慢地反問:“你想什麼時候?”
周慶玉說:“現在就走,去拿戶口本,趕在民政局九點上班能拿到離婚證。”
其實費帥鋒比周慶玉着急,但他裝着不急,慢條斯理地拿車鑰匙和周慶玉出門,這時已經凌晨五點四十,二人開車去了廊坊,周慶玉的戶口本在廊坊老房子裏,拿到戶口本馬不停蹄地來到民政局,半個多小時后,費帥鋒和周慶玉拿着離婚證一身輕鬆地出民政局。
外面艷陽高照,明媚的陽光映照着繁華的都市,給雄偉的北京增添了幾分奇麗。
二人分開后,周慶玉興高采烈地給賀連城打電話:“連城,我離完婚了!”
賀連城卻問:“股權沒有給他吧?”
周慶玉欣欣然地說:“不給他不行啊,他好像知道我們的事兒,再拖下去,我怕婚離不了······”
“什麼!你把股權給他了!”賀連城衝著電話吼,“真給他了?”
“你別生氣,見面和你說,”周慶玉說,“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現在很亂,”賀連城說,“先別過來!”
賀連城掛斷電話后看到雲南那邊發來的消息,他無心處理工作上的事,把手裏的一沓資料摔在辦公桌上。
周慶玉開車行駛在寬闊的大街上,她不知道賀連城為什麼生氣,越想越不明白,下一刻她打右轉向燈,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登錄淘寶旺旺。
“是你在離婚還是我在離婚,為什麼你非要堅持不能還給他股權?”周慶玉問,“你喜歡的是我,還是我手裏的股權?”
賀連城猛然意識到自己該怎麼做,他哈哈笑道:“小傻瓜,你現在自由了,應該慶祝一下,我們去綠茵溪谷度假村玩幾天,我慢慢兒回答你啊。”
他磁性的嗓音加上溫柔的語言極具誘惑力,周慶玉的疑惑和不滿頓時飄向九霄雲外,她噗呲笑起來,放下手機,踩下油門來到公司樓下的路邊。
一個小時后聽到手機滴滴兩下,賀連城顧不上公司的事,衝出辦公室來到樓下,遠遠的看見周慶玉在車裏等他。賀連城在門口的超市買了一盒煙,由於工作日,街面上行人很少,賀連城怕被熟人看到,左右看了幾眼,迅速走到周慶玉車邊拉開副駕的車門上了車。
周慶玉見到他的那刻,所有的不快和疑問全都釋然了,她嫵媚一笑道:“你看,我們底層還是很善良的,他要股權,我們就還給他了,我們沒有把他逼上絕路。”
雲南這邊,常情不再胡思亂想,回北京的想法決定已定,讓她第二天有了足夠的動力和老鄭談,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可能鄭總良心發現,居然很平靜地點頭同意。
明天就三月八號了,今年的女人節要在飛機上過了,常情不知道北京公司那邊幾位領導出了什麼事,她發微信留言說了這邊的情況,周總和費總都沒有回答,就連一向勤勉的賀總也沒有回復一句話。
“算了,回到北京就換一個工作。”常情在去做核酸的路上自言自語。
此時的許恩看看手機,沒有常情的消息,過了五分鐘還是沒有常情的微信,時間是下午兩點三十五分,明天就八號了,再不買第二天的機票,可能就買不到了,他不知道常情說八號回來是不是真的會回來,如果她明天真的能回來,那他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手機發出聲音,許恩忙點開微信。
“準備八號飛回去。”常情說。
“哈哈,剛剛好一周啊,”許恩笑道,“真是什麼都如你預料一般。”
常情在來雲南之前,許恩問她要多久才能回去,常情為了安慰他,隨口說也就七八天,許恩笑說她是位面之子,說的話基本都會應驗,沒想到現在果然和料想的如出一轍。
“所以,這邊的事我也解決了,”常情說,“回去換地兒,沒什麼事是處理不好的。”
“位面之子的被動發動了,你是最強幸運,”許恩牽動嘴角,笑着說,“時來天地同借力,常情攪動風和雨。”
北京這邊,賀連城帶着周慶玉在郊區嗨皮了一晚,次日早上回到家,推開門的剎那,他愣住了——家裏空空如也,妻子拿走了她所有的東西,消失了。
3月7日凌晨四點半,常情被手機定時鬧鐘叫醒,昨天晚上她收拾行李到夜裏十二點,凌晨一點才睡,直到現在,她只睡了四個小時,十五分鐘後手機鈴聲響了,滴滴司機在酒店門口給她打電話。
常情的行李有點多,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旅行包,再加上斜跨在身上的包包,東西裝的很滿,主要有兩季的衣服鞋子、電腦、洗漱用品和護膚品,外加雲南的水果和當地的核桃,酒店是當地的少數民族自己蓋的,沒有電梯,她下樓的時候,提着沉重的行李從三層往下走,費了很大的力氣,跑了兩趟,才把所有東西拿到一樓,拉着行李走到路邊,遠遠的看見黑暗之中的車燈,她走了過去。
司機問她有沒有做核酸,她擔憂地蹙眉:“昨天下午做的,不知道八點能不能出來,八點半登基,要是出不來,只能給醫院這邊打電話,他們從網上查詢,然後截圖給我。”
司機開着車,看着前方,說:“應該差不多,我也是昨天做的,剛才已經出結果了。”
常情想起了什麼,突然問:“聽說這邊有關口,沒有證明出不去是嗎?”
司機笑着說:“沒事,現在太早,關口很松,要是天亮了,就可能要看證明。”
聽他這樣說,常情鬆了口氣,她安心地靠在椅背上,車子搖搖晃晃的好似搖籃,她不敢睡着,只閉上眼睛養神。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睡了一會兒,到機場門口時,天剛好蒙蒙亮,經過掃碼、換登機牌,安檢,再走到候機大廳,完成了一系列的流程后,於早上八點二十七分登上了飛機,這趟飛機不能直達北京,需要在西安中轉,她很幸運,沒有出現任何不能上飛機的理由,飛機起飛后,她帶着回京的喜悅和滿身的疲累沉沉睡去。
許恩昨晚比常情睡的還晚,他興奮的睡不着,也很高興,日思夜想的女朋友馬上就回來了,又可以和他雙劍合璧,舉案齊眉了,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常情給他留言說:“我登基了。”
算着時間,他就這樣挨到中午十二點三十三分,給常情發消息問:“你下飛機了。”
幾分鐘后,常情回復說:“在西安中轉,可能航班要取消。”
“什麼情況!”許恩發來落淚的表情,“有沒有高鐵或者其他飛機?”
常情說:“西安要封城,只能進不能出。”
“機場那邊怎麼說,”許恩扶額,“有沒有什麼方案能到北京?”
“說西安不讓去任何地方,”常情說,“困在這了。”
許恩急了,他發語音通話過來。
“你在哪?”
“在機場退票。”
“我去,這也太可惡了,那麼多人在西安,他們怎麼安排,不行,打市長熱線,我看看高鐵,等我消息。”
常情掛了電話,跟着機場工作人員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去取行李,她雙眼無神看着前方,腳步很沉重,她很怕真的會被滯留在西安很久,焦灼加擔憂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片刻后,手機又響了,許恩打電話過來:“高鐵可以,我訂票,你現在去高鐵站。”
常情頓時來了精神,嘴角揚起,眼睛彎彎,拉着行李出機場,她乘出租車從機場到西安北站。
到了西安北站,看到攜程上回北京的高鐵票,口罩擋不住常情的笑容,她拉着笨拙的行李朝進站口走。
“可以走,哈哈,我這心情起起伏伏的,”許恩笑着發來微信,“給你買的票是2點10分的,今晚九點就能到家了,我去西站接你。”
常情說:“你真來接我?從昌平到西站要兩個多小時!”
“必須的,你行李那麼重,”許恩說,“我下班了直接去西站。”
“行李是有點多,不過要辛苦你了······”常情說,“我準備明天去國貿的另一家公司上班。”
“還好還好啦,八點到西站,很快的,我有點迫不及待想見你了。”許恩說,“今天剛回來,今天就上班嗎,不歇一天,你這樣,感覺好辛苦你啊,心疼死!”
“沒事啊,就當玩,”常情發了個呲牙的表情,“我在高鐵上了。”
“就屬你心態好,”許恩說,“哈哈,期待又急迫,親愛的,好想好想你,好像抱抱你。”
北京這邊兒,周慶玉離婚後,就跟賀連城在郊區狂歡了一夜,當賀連城回到家,他的妻子夏語冰卻消失不見了。
豪華寬敞的家裏,從客廳到衣櫃,再到陽台,夏語冰拿走了她所有的東西,這個家是賀連城給夏語冰買的,很多傢具都是賀連城從國際傢具城定製的,現在夏語冰不在了,一切都顯得那麼若有似無,這些高檔的傢具和擺設此刻彷彿在嘲笑賀連城。
賀連城拿起手機不停地給夏語冰打電話,儘管手機那頭傳來關機的提示音,他還是瘋狂地一遍一遍地撥打,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很難相信妻子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他,夏語冰關掉了所有的聯繫方式,賀連城的世界頓時塌陷了,他猛然間他想到了夏語冰的父親,夏語冰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父親現居在美國。
賀連城拿出手機撥通了老丈人電話,說:“爸,語冰在您那嗎?”
夏建國詫異地說:“沒在我這啊你找不着她了嗎,我這裏是美國,又不是國內,怎麼你們吵架了?”
賀連城連忙解釋:“沒有,沒吵架,她手機關機,我以為她在您那······可能是手機放家裏了,沒事兒,爸,我去她姐們兒那找找,應該在那,您休息吧······”
掛了電話,賀連城攤在椅子上,他很想馬上找到夏語冰,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去哪裏找,這個結果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而且他一直以為妻子對他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人在做天在看,他一直躲着妻子,拒絕妻子要孩子,現在終於落到了妻子離開他的地步。
左思右想了一天一夜,賀連城整個人都快瘋了,他把自己知道的認識夏語冰的人都聯繫了一遍,還是找不到她,手機一直關機,微信和qq不回,微博也沒有任何動態,夏語冰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