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常情說:“說好了今天開播,卻總是遲遲不行動。”
許恩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說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他們讓你去不就是希望快點有成效嗎,怎麼還拖延時間,這樣的話,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常情語音說:“說是明天開始,可他們今天什麼都沒準備,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墨跡。”
許恩思索着,他真想說回來吧常情,咱們換個工作,很快,常情又發來一條語音:如果明天還這樣,我就直接找費總和周總,把費督這個“小關係戶”拋開,他們是我進公司時的面試官,也是真正的老闆,雖說現在正鬧離婚,傳言是和下個月的股權分成有關,但這是工作,我找他們,讓他們出面調停,再不濟還有賀總,他總不能坐視不管。”
許恩躺在床上,他有些自責,心說如果自己有能力,絕不會讓心愛的女孩去遙遠的地方受這份苦。
“親愛的,要不你回來·····”他輸入這幾個字后又退回重新輸入,“早點休息,真想去把你接回來。”
“周慶玉是個戀愛腦,此時的她被愛情燒昏了頭,智商幾乎為零,她不想再等了。
她要馬上離婚。
周慶玉給費帥鋒發消息,說晚上見面,費帥鋒欣然赴約,他在幾天前找了輝騰律師事務所金牌離婚律師潘律師,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客廳里,費帥鋒和周慶玉隔着茶几坐着,費督被刻意地送去奶奶家,周圍的氣氛因為談話的內容變得冷漠。
周慶玉說:“我們協議離婚。”
費帥鋒說:“那兩個條件只要你同意。”
周慶玉說:“督督可以跟你,股權不能給你。”
費帥鋒未開口先笑:“沒有股權,我拿什麼給督督好的未來!要離婚,這兩個條件必須同意,你要是還沒想清楚,可以再考慮,我不急。”
周慶玉坐直身體,瞪大眼睛:“可我急······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帥鋒我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我們這樣過得不開心,督督也不會幸福,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分······”
“你還知道督督?”費帥鋒打斷她,“我工作忙,你也工作忙嗎?那些都是你的借口吧!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說什麼,我的那份股權原本就是在我不清醒時給你的,既然要離婚,那就把它還給我。”
“你不清醒?”周慶玉站起來,胸口起伏,“不清醒會和小姑娘去酒店開房?費帥鋒,當時你態度誠懇,一心求我原諒,我想着你畢竟是督督的爸爸,也就不計較,股權是你主動給我的,就算你醉了,那上面有你簽字,是有法律效益的,現在你抓住離婚這個機會又來要回股權,你不覺得是趁火打劫嗎!今天我一定要離婚,你如果不同意,我就走法律程序。”
費帥鋒苦笑,搖着頭抬眸,說:“股權不給,我就不同意,你要怎麼,請隨便。”
這場談判堪稱史無前例,周慶玉所說的法律程序,也只是隨口一說,酒店小姑娘那件事她比誰都清楚,若要真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她心裏還是有些做賊心虛,費帥鋒更不可能把他知道的或懷疑的拿出來擺在明面上說。
婚姻無間道便開始在後台默默上演。
沉默,長久的沉默,客廳里的兩人各自撥弄着手機,費帥鋒把進展情況傳達給潘律師,周慶玉則登錄淘寶旺旺,與賀連城保持着聯繫,她把自己和費帥鋒的談話進展全部告訴了賀連城,包括她此時觀察費帥鋒的臉色和動向。
“連城,他要股權,不然就不同意離婚。”
“不能給他!”賀連城發了個皺眉的表情,“股權給他,就要不回來了!”
“可是不給,他就不同意,”周慶玉說,“我不想再等了,要不給他算了。”
“不行,絕不可以,”賀連城急了,“不能給他!你們要是離婚了,我們還要看他臉色,你忘了這股權是怎麼拿過來的了?你不是也希望公司是我們的嗎?他要是拿回大股權,你我就永遠在他之下,我們的關係他遲早會知道,那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能同意,千萬要穩住!”
周慶玉疲憊地說:“我再試試,總之今晚這件事一定要解決,我不想再拖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周慶玉怎麼也沒想到,她跟賀連城的聊條記錄卻被一個人全部看到了,那人就是賀連城的妻子夏語冰。
夏語冰把兩人的對話全部截圖發給費帥鋒,與此同時,潘律師從費帥鋒提供的周慶玉的談話內容,來指導費帥鋒對周慶玉做出反應。
雲南這邊,夜裏十一點,常情急切地往酒店走,邊走邊給許恩發消息。
“這邊出問題了,”常情說,“可能我要回京。”
許恩眼神亮了,笑道:“什麼問題啊,回來也好,你一直在那,我也想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要回京,雖然我很開心,但你是不是在那受了委屈。”
常情點開語音通話,說:“來這邊好幾天了,鄭總卻遲遲不行動,今天說明天,明天推後天,原本說今天晚上開播的,我上午去廠里一看,依然什麼都沒準備,我氣的快吐血了,給公司主管打電話,主管讓我自己看着處理,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給賀總和周總打電話都沒接,周總也沒接。”
許恩說:“找老鄭談談。”
常情說:“我和你想的一樣,就去找老鄭談,他說的話直接讓我匪夷所思。”
許恩笑道:“他說什麼,難不成讓你一直留在那。”
常情哼笑一聲,說:“比你猜到的還要可惡,他說讓我不用回北京了,就在哪安下心工作,永遠在那生活。”
許恩眉頭動了動,問:“什麼意思,要你永遠留下來,他看上你了?”
常情說:“我在廠外面馬路上給周總他們打電話,三位領導都不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廠里的胖子剛好從外面回來,他對我說,老鄭的前妻把他的錢全卷跑了,老鄭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正要找個媳婦,他知道你把工作完成後就會走,就故意不讓人配合你,來拖延時間,他可能希望你一直留下來幫他,更希望能娶到你,我可生氣了,不管了,這工作我不做了,明天回去,可若就這樣走,不經公司同意,是不是路費都不能報銷啊!”
許恩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即說道:“可以這樣,你在三月八日自己開播,不管他們有沒有準備,現在節日當天給粉絲送福利,把工作先做起來,然後就說回北京一樣可以幫他們運作,不能在那待了,真的,回來吧!”
常情從廠里走到酒店,路程不算遠,可她一路上和許恩說話,走走停停,許恩還說深夜一個女生在馬路上不安全,快回酒店,常情才意識到要趕緊回住所,等到了酒店已快凌晨一點,常情和許恩說太晚了,兩人才掛了語音通話。
這一晚,常情在床上翻來翻去,不知道翻到幾點,留下來,她得忍受可怕的老鄭,她只是出差,不會永遠留在這的,馬上回去,她工作沒完成,可能會面臨再次失業,時間近半夜兩三點時,常情昏昏睡去。
北京那邊,許恩也與常情一樣,他抱着常情的枕頭在床上來回翻騰,半是欣喜半是擔憂,最後又點開手機看了一會兒常情的照片,才稍微踏實地安心閉上了眼睛。
北京的這一邊,費帥鋒和周慶玉的離婚談判像徹夜熬夜般地還在繼續,周慶玉一邊要聽賀連城的意見,一邊又着急想和費帥鋒離婚,整個夜晚她的每一根神經就像拉滿的弓一樣,焦慮和急不可耐讓她的神經綳的更緊。
潘律師給費帥鋒發來一條消息:“可以暗示她你知道一些事。”
費帥鋒問:“這樣說,會不會很冒險?”
潘律師思慮片刻,回復說:“相信我,試一下,不要說出任何證據,只談離婚和條件。”
費帥鋒放下手機,十分嚴肅地對周慶玉說:“實話和你說,我知道你一些事兒······你既然急於要嫁人,找到了幸福,當然要做出適當的讓步。”
費帥鋒的這些話好似一道天雷打在周慶玉頭上,她一下子就踏了,心說他難道知道些什麼?他知道我和賀連城的事?
好半晌,周慶玉穩住心神,放下手機,環視着家裏精美的裝飾和所有的照片,彷彿面前出現了一個嚴謹的法官,要將她的罪行在世人面前公之於眾,她顫抖着嘴唇,說:“·····股權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