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天廷的姦細
在一老一少軟硬兼施之下,這位監察殿分堂管事,不得不以道心起誓,徹底忘掉剛剛之事,以後提也不能提。
跟着,自然是辦理好相關手續,並領到兩塊木排。然後,由守門修士引領,三人一塊去賓客寓所。
鴻運宗是三等宗,附近區域四五等宗的大考,監察殿指定在此進行。參加大考修士的食宿,自然也由該宗負責。
開闢宗儘管只來了兩人,但畢竟代表一個宗門,因此也分到一所獨立小院。
牛求德非常小心,里裡外外勘探一番后,從大背簍取出羊皮帳篷撐起。
白小真進入羊皮帳篷后,這才開始感悟青銅小斧。
明日就是大考之日,他這是臨陣抱斧。能熟絡多一分,到了擂台之上,也就多一分把握。
翌日一早,牛求德就輕喚白小真,令他從感悟中醒來。
簡單洗漱一下,一老一少出門來,自有鴻運宗的弟子,引領兩人去演武場。
未入演武場,牛求德已感覺有點不妙,“這位小師兄,今日大考,為何演武場內不聞人聲?”
“老師兄有所不知,今日堂尊將會親臨,因此宗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喧嘩。”引路弟子應道。
牛求德不由眉頭一蹙,四五等宗的考核,歷來只有監察分堂掌令監考。今日監察堂掌堂親臨,絕對是非同尋常。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演武場他們必須進去。此時貿然離去的話,豈不等於告訴人家,自己身上有屎。
再想一想,掌堂是何等尊貴之人,就算他倆東窗事發,也不可能親自來捉拿。
不過上面來了人,下面就必定要假正派。有些本來容易過關之事,也就因此變得非常艱難。
白小真卻沒想這麼多,反而有點期盼,要看看這位掌堂大人,是否修為高深莫測。
兩人各懷心思,隨鴻運宗弟子進入演武場,站到已划好的方格上。其他四五等宗之人,也陸續進來,各有各的區域。
按規矩,四等宗進場人數限於五十,五等宗進場人數限於三十。別的宗門自然按此上限進場,可開闢宗就上下限無所謂,反正就是兩人。
若在平時,難免要給同道擠兌幾句,今日可就不同了。大家都知道堂尊要親臨,因此人人噤若寒蟬,更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雖然不敢說話,但眾修士看向這兩人的眼神,都或不屑或譏刺,最和善的也就是冷漠了。
牛求德雙目微閉,根本懶得理睬。
白小真可沒這般好脾氣,反正別人冷漠,他也冷漠。別人不屑和譏刺,他也不屑和譏刺。
這樣半刻鐘下來,他已於無聲處,為開闢宗拉了不少仇恨。牛求德卻不勸阻,連阻止眼神都不帶一個。
“噹噹噹……”鴻運大鐘敲響。
“堂尊大人駕到!恭迎堂尊大人!”
眾修聞聲竟紛紛下跪,牛求德卻只是長揖到底,白小真因為光顧着看,竟忘了施禮。
只見一名金甲修士,昂首走在前頭。此人面白無須,中年模樣,說不上英俊卻威嚴十足。
後面跟着一群銀甲修士,個個豹眼圓睜,尤其是盯着白小真之時。再後面則是鴻運宗主和長老,以及監察分堂的幾名修士。
金甲堂尊飛上高台,在玉石太師椅上坐下,“拿下。”
即刻有四名銀甲修士,兜轉身撲向一老一少。這幫銀甲修士雖然只是跟班,但最低修為也是銅丹境界。
“等等!”牛求德忙趨前兩步,再次長揖到底,“本宗宗主年少無知,冒犯了堂尊大人,還請大人大人有大量,饒恕本宗宗主一回!”
“笑話!我白貝何等身份,豈會因小小無禮,就要拿下汝等。”堂尊不屑呵斥道,“拿下!”
這下,四名銀甲修士再無絲毫停滯,齊齊發力拘禁兩人。牛求德不敢抵抗,乖乖接受法力禁錮。
白小真就沒這般乖順了,他雙臂一抬,卸掉加身的兩股法力。跟着,雙掌往前輕輕一推,四名銀甲修士齊齊倒飛。
“大膽!”
“放肆!”
一幫銀甲修士紛紛叱吒,其中四人同時拔劍,飛身撲向白小真。
“去你老娘皮!”
白小真抽出青銅小斧,灌注法力,且在斧身上連拍幾下,小斧迅速變為大斧。
“呼喇……”
白小真雙手掄動大斧,照着四人橫掃過去。一股強勁旋風隨之而生,同時發出虎嘯山林般呼嘯聲。
“嘭嘭嘭嘭!”
四名銀甲修士齊齊揮劍招架,但哪裏抵擋得住,四把法劍齊齊被斫飛。四人也同時被震飛,且齊齊撞到高台壁上。
“好斧!”
白貝大聲喝彩,同時一伸手,法手隔空攥住青銅大斧,一下就奪了過去。
青銅大斧飛到白貝手中,他左手屈指一彈,隨着“嗡”的一聲,大斧迅速收縮,又變回小斧模樣。
“好斧!”白貝再次大聲喝彩。
“還我!”白小真暴喝道。
白貝冷冷瞥他一眼,“本尊的寶物,為何要還你?”
“你……”白小真戟指白貝,“好你個老無賴,明明是搶我的東西,居然好意思說是你的!”
“有何不好意思?”白貝從容淡定反問道,“我等修仙之人,一貫以實力為尊,你能打得過我,東西便都是你的。”
白小真狂飆而出,同時順手一抄,一把法劍飛到他手上。
“斬你狗頭!”
白小真雙手掄劍,竟傾注全力,一劍直劈白貝腦瓜。反正他也不懂劍法,就當拿着的是把菜刀,而白貝腦袋就是一隻大瓜。
“放肆!”
白貝輕叱一聲,同時隨意一彈指,一道如劍勁氣射出。
“錚!”
就在白小真法劍劈下之際,白貝彈指射出的劍氣,也恰好擊中劍鏜。
一股無法匹敵的勁力,即刻震得法劍脫手倒飛,劍鐔正中他胸口。
“噗!”
白小真噴血倒飛五十丈,重重摔到演武場上。
這場戰鬥毫無懸念,註定開始就是結束,這就是結丹與元嬰的差距。
事實上,白小真雖然繼承了金丹鼎,依然不是真正的金丹修士,他頂多只能使出銀丹之力。
不過這點並不重要,即使他能使出金丹之力,依然會一敗塗地。銀丹戰勝金丹不稀奇,但金丹挑戰元嬰,自古只有死路一條。
“先押入牢房,待本尊親自審問后,再作嚴懲。不過大考就免了,開闢宗自今日起,除名!”白貝繼續賞玩青銅小斧,頭也不抬道。
一幫銀甲修士一擁而上,先將白小真用捆妖索綁牢,然後有分寸地修理一番。
這才押入鴻運宗地牢,交由鴻運宗弟子嚴加看守。
整整一個白天,無人理睬白小真,但並不等於他可以得到清靜。地牢裏除了老鼠和蟑螂,還有數不清的蜘蛛和蠍子。
熬到晚上,兩名銀甲修士終於來提人。
以法力御水,將白小真沖涮乾淨。裡外都換上鴻運宗服飾后,這才重新上綁,然後押去見白貝。
大靜室里,白貝依然在把玩着小斧,眼角也不瞟他一下,“本尊已令鴻運宗,將你娘親接來此地。”
白小真頓時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在地。他死死咬住牙關,恨不得生吞了白貝,最終卻是敢怒不敢言。
“幫本尊做件很簡單之事,無論失敗,本尊以道心保證,必保你娘親一世平安。”白貝輕描淡寫道。
“好!你說我做!”白小真毫不遲疑道。
“車馬已備好,會有人連夜送你去人間。說白了,就是送你去做姦細,相信你應該深感榮幸,因為你是替天廷做姦細。只是你的金丹鼎,本尊必須替你取出,否則你進不了人間。”白貝風輕雲淡道。
人間?
白小真下意識眉頭一蹙,難道這裏不是人間?
“定!”
白貝掐訣一指,白小真即刻渾身動彈不得。
“開!”
白貝兩指一劃,竟將小屁孩的小腹剖開。
“取!”
白小真丹鼎應聲飛出,落到白貝掌心上。
看到自己丹鼎被剝奪,小屁孩自然是又恨又怒,無奈動彈不得分毫,也只能眼睜睜看着。
不過難以置信的是,自身丹鼎被強行剝奪,他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丹鼎修鍊之道,在人間早已式微,你帶着它反而諸多不便。你天生天賦異稟,可以丹靈兼修,本尊助你一臂之力,築就靈台之基吧。”
白貝又掐訣一指,一點白光倏地沒入小屁孩腦袋。
白小真腦海忽地大亮,彷彿囪門上開了個天窗。同時有許多靈光,如水銀瀉地般傾瀉而下,整片腦海也隨之沸騰起來。
“呃呀……”
如同沸水灼腦一般的感覺,白小真痛得全身劇烈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