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是要靠拳頭說話
翌日,一老一少出現在西蠻江邊。牛求德以掌為刀砍伐樹木,白小真去收集老藤條,然後兩人開始扎木排。
西蠻江兩岸山清水秀,風景如畫。
牛求德撐木排,白小真一路練習小斧,一路欣賞兩岸美景。
兩日後,他已可勉強揮動小斧。也幸好這把小斧雖然重手,但尺碼實在太小,老道用起來不趁手,不然也就被他用來劈柴了。
這個邋遢老道,好像對一切身外之物,都漫不經心甚至漠視。不過他對白小真,卻明顯是視如珍寶。
第六天下午,白小真正陶醉於良辰美景中,上游駛來一艘樓船,且氣勢洶洶迎頭撞來。
“滾開!快讓路,不然撞死你這蠻子!”船上傳來犬吠般的吆喝聲。
兩岸人家多用輕舟,一般走遠路的船家,用的也只是烏篷船。能用樓船者,非貴則富,且以官家為多。
白小真在北蠻江邊長大,對這些當然很清楚,但他不在乎了。現在他已脫胎換骨,名義上更是一宗之主,豈會再懼怕官家。
白小真從容不迫站起身來,將小斧交給牛求德,換過長竹竿卻不撐木排。他只是氣定神閑地,注視着船上之人。
“快滾開!莫非你這蠻子找死不成?”船頭一武士戟指他喝道。
白小真不屑一笑,懶得搭理這惡漢,但心中已有決定。
事實上他們的木排,並未佔用中間航道,根本不影響樓船通過。只是不知因何緣故,這樓船居然不走中間航道,而是偏靠右側。
不過這點顯然不是重點,關鍵是誰的拳頭更硬。
“臭蠻子,既然你找死,那就撞死你好了!哈哈哈……”船頭武士大笑道。
樓船徑直撞過來,距離迅速接近。
五丈,四丈,三丈,白小真高高掄起竹竿,隨之猛地往江底一撐,與此同時,他雙腳勾住紮木排的藤條。
“起!”
木排應聲而起,瞬間已高於船頭甲板。這樣一來,就不是樓船撞向木排,而是船頭武士撞向木排。
船頭上幾名武士,以及瞧熱鬧的幾名家丁,頓時嚇得雞飛狗走。為首那名武士卻身手不弱,他不但不逃,反而拔劍躍起,直取白小真而來。
白小真連眨眼都來不及,鐵劍已到他咽喉之前。這武士出劍又快又狠,並且不退反進,更令他猝不及防。
生死關頭,白小真不假思索舉起右掌,迎向鐵劍。鐵劍甫一觸及他掌心,武士手臂已是寸寸碎裂。
與此同時,白小真閃身搶進,左掌如劍戳向武士心窩。稍一運勁,罡力如劍般將武士洞穿。
“咚!”
木排隨之重重壓上船首,幾名來不及逃走的家丁,則被壓在木排之下。
在短暫的混亂之後,眾武士也回過神來,紛紛拔劍撲向白小真。
用手掌直接擋住一劍后,白小真也是信心暴漲,依然赤手空拳,迎着武士而上。
他一掌斫飛一劍,隨之一拳打爆該武士腦袋。
掌劍相交,掌沿上連血痕都未留下。不用說,白小真信心更加暴漲,赤手空拳衝進武士群中,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不僅僅雙掌,白小真全身都如銅皮鐵骨,刀劍連他肌膚都無法傷及。而他無論拳腳還是指掌,都能一招奪對方性命。
不消片刻,又有三名武士被殺。這些武士一邊狂攻不止,一邊還不忘厲聲喝斥。
“住手!我等乃郡府官差,你竟敢……呃……”這武士話未說完,已被白小真掐住脖子一把扭斷。
人都殺了好幾個,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這時,船艙內飆出一人,相距尚有一丈,已一劍刺向白小真。這人所用之劍,也與一幫武士迥異,劍身要寬厚得多。
只要稍有見識,就會曉得此人是修士。他所用之劍不僅寬厚,而且中空內藏有機關,是修士專用的法劍。
劍尖上忽地噴出一股白霧,向白小真撲面而來。這股白霧以法力加持,速度極快,瞬間已將他籠罩。
白小真不退反進,閉目側頭右掌護住臉面,左拳卻迎着劍尖猛地轟出。
“乓”的一聲,法劍折斷,修士右臂也同時折斷。他正要急退,白小真拳頭變指劍,已狠狠戳入他心窩。
“你……敢……啊……”
頃刻間,修士已彷彿一隻大蒸籠,渾身上下霧氣氤氳。他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眼睜睜看着自身在乾癟。
白小真趕緊抽手出來,卻已是太遲,這修士早已神魂渙散,身軀更是如同一根乾柴。
他也非常不好受,白霧一沾身,肌膚即刻如遭火灼,且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隨即,他感到半邊身子開始麻痹。
白小真本想暫留這修士一命,逼問出解藥再慢慢泡製。但在受創之下,他的骨紋自動激活,竟連自己也無法控制。
倖存的幾名武士,慌忙退入船艙去。
白小真顧不上管他們,趕緊搜修士身,從百寶囊搜出一些小瓷瓶來。
這回真是託大也虧大了,本來以這修士的修為,根本無法傷到自己。
可一來他打鬥經驗太少,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二來他對罡力的運用,也未能做到收發由心。
白小真將瓶塞都拔了,一一嗅了一遍。其中一瓶藥膏惡臭無比,無疑就是化毒霧之毒藥,其它瓶子裏都是藥丸,且應該都無毒。
他大半身子已麻痹,也顧不上許多了,馬上每種藥丸各吞三粒。麻痹感隨之有所緩解,但痛楚卻更甚了。
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咬他,這種痛楚根本無法形容,只能說是痛不欲生!
就在這時,骨紋再次自行激活,像水波一般震蕩,頓時渾身熱氣蒸騰。
白小真卻不禁大吃一驚,莫非骨紋也要吸光自己?
幸好,骨紋只是利用震蕩洗滌毒霧,並非要將他吸成乾屍。
僅過片刻,毒霧已被逼出體外,但半邊身已破破爛爛,如同一頭被剝皮的豬。
牛求德卻在袖手旁觀,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事實上,他也沒啥可擔心的,多受一點痛苦,對白小真反而更有好處。
之前,他一直弄不明白,這小子如何吞噬別人修為?
這刻親眼目睹后,他終於弄明白了,白小真身上的骨紋,竟是先天道紋。
神通的核心是符印,符印的基礎是道紋。白小真擁有先天道紋,等於天生擁有神通。
在遠古時候,曾經有一幫修者,修為達到神一般成就。而他們所依仗的,正是骨骼上的先天道紋。
事實上,這幫修士都被後人敬奉為神。但他們的後人,卻隨着先天道紋的弱化,一代不如一代。
最後,甚至連骨紋修鍊體系,也湮沒在歷史洪流之中。
這時,船尾傳來噗通噗通的跳水聲,幾名倖存的武士,正攜着東家一家跳水逃走。
那些家丁和船夫之類,也紛紛跳水逃生。
幾名家丁其實不會水,只是見船夫跳水,他們也跟着跳,結果當然是全部淹死。
幾名船夫倒是順利上了岸,忽地一陣風吹過,幾人腦袋都不翼而飛。
牛求德將自己的劍,用屍體上的衣服擦拭乾凈。他不干涉戰鬥,但決不允許有人逃走。
修士不得參與俗世爭鬥,哪怕你是血海深仇,否則修士同盟必定介入,因此這些人必須要死,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五名武士攜着東家一家六口,登上西岸之時,白小真也扛起木排,遠遠地甩了出去。
他縱身一躍落到木排上,腳尖一點又縱身躍起,也落到西岸上。
東家渾身哆嗦,臉色慘白,連連打躬作揖,“壯士,你我恐怕有點誤會,壯士請聽在下解釋!”
此人四十齣頭,臉白無須,顯得文質彬彬,一副飽讀詩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