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暗中為難
“言兒,我進來了。”
李心言正在埋頭敲擊着什麼,突然敲門聲,連忙將桌面的文檔隱藏了起來。
“媽,怎麼了嗎?”
見來人是媽媽,李心言有些不自然的朝她笑了笑。
李母輕輕將手中的果盤放到了桌旁,一邊將她額前的碎發向後斂了斂。
“言兒,你剛痊癒沒多久,不要長時間看電子屏幕。”
“謝謝媽,我知道了,我就是放鬆一下。”
“那你吃點果盤,忙完就休息休息。你啊,剛出院沒多久,還是要多休息知道嗎?”
“好的,媽您不用擔心我的。您和爸忙了一天了,也早點休息吧。”
“嗯,好,你有事就叫我們,知道嗎?”
“好的,媽您快去休息吧。”
李心言看着這幾日來為自己操勞許久的母親的鬢邊也有可几絲白髮,想起母親對自己的寵愛,而自己這做女兒的,一直以來卻一直勞煩母親為自己操勞,心裏只覺得愧疚。
待看着媽媽的輕輕闔上了門,李心言擦掉眼淚,打開電腦重新敲擊着什麼。
“這筆賬,都要算到陸予卿身上!”
她滿懷着恨意,雙手在鍵盤上不住的敲擊。
另一邊,李母回到卧室,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看着報紙的丈夫,欲言又止。
還是李父警覺,注意到李母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這才主動開口道:“言兒睡了嗎?”
“睡了。”李母回答道。
“老李,我,我覺得言兒好像變了許多……”
李母猶豫再三,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李父聞言,一邊將手中的報紙摺疊起來,一邊安慰李母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現在就隨她的心意吧。”
“我知道。”李母轉過頭來,盯着李父說道:“可我怕她極端,再去傷害別人……”
“你是說,萬旌潮?”李父說道:“不可能吧,她不至於。”
“不,是陸小姐。”
李母正色道。
“陸予卿?不能吧。”李父有些疑惑。
“老李我們最近得看着她的動向,上次要不是陸小姐執意阻攔孟先生的上訴,言兒這孩子現在哪能安安穩穩坐在家裏。”李母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再說,陸小姐才是萬旌潮最早的女朋友,言兒結婚後兩人又一直不和睦,很難說她會不會還是記恨陸小姐。”
“不可能,言兒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再說了,事情已然這樣,言兒應該也不會還愛萬旌潮,還為他爭風吃醋吧?”李父覺得李母有些多慮,安慰道。
“可,可我剛才看見言兒電腦屏幕上……”李母遲疑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李父笑笑,越發肯定李母的多慮。
“要我說啊,我們就這一個保寶貝女兒,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處理吧,婚姻、生活,都看她自己的安排。”李父說道。
李母還是一臉擔憂,她點點頭,像是不放心似的補充道:“還是要注意一下她最近的動向,別又讓孩子再鑽牛角尖。”
“好好好,你都忙了一天了,別擔心了,快睡吧。”李父笑道。
李母還是隱隱有點擔憂,可又懷疑是否自己太過多慮,只得暗暗提醒自己還是要注意女兒最近的動向。
李母正在睡夢之中,忽的聽到了一身輕微的門的響聲,她忙從睡夢中醒來。
待來到客廳,李母發現果然女兒的鞋子已不見,而且在門口處貼了一張便利貼。
李母看后,也顧不得洗漱,急忙扯過外套一把穿上,一邊喊醒睡夢中的丈夫,說道:“老李,女兒出去了,我去看看啊。”
李父從睡夢中驚醒,睜着朦朧的雙眼道:“什麼?那我去吧。”
見丈夫作勢下床,李母急切道:“沒事,我去就好了,她就是散散心,你睡你的。”
李父有些懵,看着妻子小跑着關掉了門,摸過手機給妻子發了一條信息后,又抵擋不住濃濃的困意,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另一邊,還好早高峰還未開始,李母遠遠看見了女兒的車。可怕女兒發現自己,她只能遠遠尾隨着女兒。
直到發現女兒的路線竟越來越靠近陸予卿執教的大學,李母心中越發湧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終於,李心言下了車,竟還回頭環顧了四周,這才緩緩走向了門衛處。
“言兒來這裏做什麼?”
李母一時不知道女兒要做些什麼,竟有些茫然,直到身後尾隨的車輛想起不耐煩的喇叭,李母這才反應過來駛離了這裏。
李心言行走在大學校園裏,低頭看了眼手裏所拿的文件袋,嘴上不禁浮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行走在校園裏,徑直朝行政路走去。
還好早晨人很少,李心言走了幾圈,這才發現舉報箱,她得意的環顧了四周,這才緩緩走向了舉報箱。
她將文件對摺后,小心翼翼地塞入了舉報箱中。
待放入后,她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看了一眼后,這才踩着高跟鞋緩緩走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沒多久,李母又設法將那個文件袋從舉報箱中拿了出來。
李母雙手緊握着文件袋,面色有些蒼白。
她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要不是她親自尾隨着女兒,親眼看着女兒將這個文件袋放入了舉報箱中,又是她親手拆開了這個文件袋,親眼看到上面的滿懷怨恨的帶着詛咒的語言,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些,竟都出自自己那一向乖巧的女兒的手。
李母的雙手有些顫抖,終於,她掩面哭出了聲。
這些年的事情如放電影般從她腦海中閃過,她開始反省自己這些年來對女兒的教育,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從一開始就和丈夫做錯了。
作為母親,她知道自己也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年輕時候,為了工作,她缺席了女兒成長階段中的每個重要時刻,所以導致後來的她,總是想要給予女兒想要的一切。
她天真的以為,自己所做的這些,也許能夠彌補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
哪怕,自己明知道女兒愛上萬旌潮時,他是有女朋友的。起初,她確實不贊同自己丈夫為了女兒的幸福暗中所使的手段。
可最終,還是抵不過看見女兒愛而不得終日以淚洗面的模樣,她還是妥協了。
甚至,她還親自站在萬旌潮的面前,她執意要親眼看着萬旌潮給遠在異國的那位名叫陸予卿的姑娘親口說分手。
哪怕,萬旌潮痛苦流涕近乎哀求的告訴她,能不能換一天再打給陸予卿,今天,是她大學畢業的日子。
看着眼前這位年輕人痛哭流涕的模樣,她的心動了動,可想起女兒,她還是沉下聲說道:“如果你覺得你母親可以再等一天的話,那就換一天吧。”
終於,她還是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萬旌潮終究還是舉起手機,語帶苦澀的一字一句說出了分手。
語罷,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哭得不能自己的模樣,心裏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她有些擔憂女兒的選擇。他愛那名女孩愛得如此之深,又怎能快速轉入自家女兒的懷抱呢?
可看着女兒的笑臉,她又安慰自己並未做錯,大不了以後多彌補萬旌潮一些。畢竟,對於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來講,選擇自己的女兒,他知道對於他的事業能帶來什麼影響。
可是,不久后,她發現萬旌潮早已從那通電話后已經心如死灰。
哪怕,他已經直到他的母親是和自己串通好一同裝病逼着他分手,他也並未多說什麼。
一直到結婚,他的面容也是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反抗。
起初,她和李父還以為他的性格本就如此,只是有些不善言辭而已。還在規勸自己的女兒,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不要急在一時。
可後來要不是女兒在書房內發現他一直珍存的和陸予卿往來的信件,看着女兒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她作為母親,才開始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看着信件里萬旌潮那般情深義重的模樣,她才明白,他不是不善言辭,他只是,不愛自己的女兒。
而真正的打擊,來自於自家女兒開車衝撞陸予卿時,萬旌潮那般奮不顧身的事情。
她才真正明白,萬旌潮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放下那位名喚陸予卿的姑娘。
哪怕,他已經知道,她已經有了一位名叫孟亦程的未婚夫。
說實話,作為李心言的母親,她是真的有愧於陸予卿。也正是由於這份愧疚,時時刻刻提醒着她,不能容許自己女兒再次傷害她。
那次事件,她私下裏見過陸予卿一次,要不是之後陸予卿執意攔着他的未婚夫走法律途徑,恐怕她的女兒現在就不是安然無恙的待在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