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今夜為卿狂，情義兩相知（下）

“李洛？”

“嗯。”

“你告訴我，三個人，你……最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李洛知道她說的另兩個人是美辰和沐沐。

“什麼叫都喜歡！總會有不同吧？比如程度，比如感受。”傅淑宣有些不滿，盯着眼睛問，“跟我說說，到底有哪些不同？”

李洛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說說。先說美辰吧，我就是愛她，沒什麼，很純粹地愛她；和沐沐複雜一些，這個我不多說了，我想你能清楚。”

“那我呢？”謝傅淑宣不及待地發問了。

“你當然是一半愛情，一半義氣了，愛人兄弟嘛！”李洛拂開擋住她面頰的幾摟亂髮，又道，“跟美辰在一起我覺得最幸福；跟夭夭在一起最喜歡；和你在一起最開心、最痛快，嘿，還有最刺激。”

“這還差不多。”傅淑宣對李洛的回答很滿意，眼珠一轉，又問道，“那……那你老婆呢？”

“玉嬌，和她什麼都有吧。”李洛想了一下，道，“親情、愛情、依賴、感激、還有習慣。”說到這兒，笑了一下，又道：“唯獨沒有的是兄弟之間的義氣，所以，還是你最特別。”

“她現在怎麼樣了，你知道嗎？”傅淑宣盯着問。

“不知道，也許以後都見不着了。”李洛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又問道：“對了，淑宣，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能告訴我了吧？”

傅淑宣神色一變，眼光閃爍，轉身背對着李洛，訥訥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了！”

“為什麼？”李洛騰地坐起了身。玉嬌和她兩個人象約好了似的，居然誰都不說。

傅淑宣也坐起身，摟上李洛的脖子道：“李洛，我不告訴你，是對你好。”

“這話怎麼說？”李洛疑惑地問。

傅淑宣看着李洛的眼睛，很認真地道：“第一，你知道了會難受；第二，你還會恨她；第三，你還會恨我；第四，也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所以，你還是不要知道了。”

“可是……”

“李洛，如果既可以保護自己和別人，又能避免傷害你，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做的。你不要問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

李洛聽後知道問也沒用了，長嘆了一聲躺回了床上。傅淑宣不無歉意地看了李洛一眼，忽然伏在身上道：“李洛，我……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

“是這樣的。”傅淑宣攏了一下頭髮，對李洛道，“我大學裏一位老師，是個外教。他現在是《費加羅報》的亞洲版時事主編，他知道我辭職了，想讓我過去，我想……我想……”

李洛忍不住打斷道：“你想離開我？”

“不是的，不是的！”傅淑宣忙道，“你聽我說，我們現在都這樣了，我還怎麼離開你呀！就是……就是三個女人我還是覺得忒彆扭，你總得讓我適應一段時間吧？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老跟在你身邊象個小花瓶似的，我總得有點兒自己的事兒干吧！”

李洛凝神看着她，沒說話。

傅淑宣深深地看着李洛，很認真地道：“李洛，我是個女人，我當然願意自己有個歸宿，我答應你，早晚會回到你身邊。這段時間你去要去找美辰，我也做出點兒樣子來，爭取對得起自己，同時也在心理上努力適應一下。你找到美辰之後，一定要抓緊時間把她們都說通。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回到你身邊的，你看行嗎？”

李洛嘆了一口氣，儘管這個結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但心中還是很不舍。這是她的性格決定的，如果她這時留下，她就不是傅淑宣了。

自己是愛她，但更願意尊重她。

李洛輕撫着她的臉，柔柔道：“淑宣，我答應你，但你要記住我們之間的情義，你現在有家了，我是你的愛人，也是你兄弟。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想回來，我都會等你。”

傅淑宣沒說話，她伏在李洛的胸口，任憑淚水打濕了胸膛。

天大亮的時候，傅淑宣起身了，李洛聽見了她穿衣的聲音。沒有動。她說了，她走的時候，必須裝做不知道。良久，沒有聲音了，知道她在看着自己，還是忍不住動了一下眼皮。

“不準睜開眼睛，我們說好的！”她在提醒着。

李洛微笑着點了一下頭。感到她的唇印在自己的嘴上，一道無聲息地親吻着，離別前的吻。

“看你這麼乖，我可能會考慮每年跟你做一天愛人的，你偷着樂吧！”

李洛笑笑，再度點點頭。

傅淑宣走了，李洛覺的有種幸福的感覺，原來離別也可以幸福。

相識也過兩年，分別一年，重聚一天之後，她又走了，象個洒脫的浪子，去舒展漸生倦意的羽毛。兩個人間那些零零散散的開心和甜蜜，都在離別前的一刻化做了情義。擁有和放棄總會糾纏在一起，只要情永在，義長存，總會有相聚的一天，而且不會再分開。

李洛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很洒脫，長發在她身後隨風飄舞。人生總有聚散，走和留往往在一念之間。李洛知道她走得很滿足，很開心，一定面帶微笑。自己也一樣。這份熱血交融真正愛過的歲月，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們心裏。

這就是傅淑宣，和她在一起，離別不會有眼淚，也不會有悲傷，因為有情義在他們兩心之間激蕩，縱是萬水千山，哪怕悲歡聚散。

淑宣走了，自己也要走了，要去找美辰。雖然一前一後，但他們的目的地並不遠，她往法國，而自己去英國，隔着一道淺淺的英吉利海峽，相信彼此的情義會比海峽的風暴更強烈。

李洛找到凌風，他給了一個的地址，說了一句話。他說：兄弟，做人要常懷希望，但也要學會面對和放棄。李洛對此保持沉默，但隱隱感到了一些什麼。可惜自己不是他，自己目前的人生有些東西是不能也無法放棄的，比如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