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是五掌柜,你得聽我的
阿灰心裏一陣苦笑,這個黑衣女人不光動作快,決斷力更強。用劍防禦住了阿灰,她就有足夠的機會對身後作出反應。
騎着蜥蜴鳥的剝殼蛋匆匆飛奔出來,下來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跤,幾乎是磕磕絆絆地摔到了跟前。挨千刀滿頭大汗着急忙慌地對着黑衣女人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真是沒想到,挽救了我們熱咖啡館聲譽的竟然是烈陽小姐,真是萬幸萬幸啊,如果不是烈陽小姐及時出手相救,恐怕我們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黑衣女人沒答腔,依舊持劍指着阿灰。
挨千刀自然是看得出來黑衣女人的防備心理,繞到阿灰一側慌忙打哈哈:“誤會誤會,他叫阿灰,是我們熱咖啡館新來的夥計,今天第一天出來辦差,還沒讀過員工管理手冊,對很多客人都不了解。烈陽小姐,您可是我們熱咖啡館的貴客,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說著招呼阿灰過來行禮。
阿灰這才收起攻勢,把劍收了回去,遠遠地對黑衣女人點了點頭。
挨千刀摸了摸頭,見緩了劍拔弩張的氣氛,臉上擠出兩條縫笑眯眯的對黑衣女人說:“盛典還有三天才會舉行,烈陽小姐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你們熱咖啡館當真是沒人了嗎?像這種來路不明的人也敢收,就不怕給自己招惹了禍端?”黑衣女人完全無視挨千刀,目光死死的盯着阿灰。
挨千刀笑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黑衣女人的嘲諷幾乎對他無效,忙不迭的從懷裏掏出個物件,雙手畢恭畢敬的奉了上去。物件是一個撲克牌見方的木質小牌,上面刻着一個“千”字。“烈陽小姐,感謝您對我們熱咖啡館伸出了大愛無私的援手,持敝人的這枚令牌可在我們熱咖啡館享受一律九折的消費。”
阿灰瞟了一眼挨千刀手中的那快牌子油黑髮亮,想必是一直貼身攜帶,被身上的汗液侵染日久所致,心裏頭默默嘆了口氣,就算是有千般好處,別說黑衣女人不會接,就算是自己也會考慮一下。
黑衣女人冷哼了一聲,果然對挨千刀的奉承不屑一顧。天色已然不早亦不打算再繼續糾纏下去。她收起了劍,嘴裏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聲音尖嘯而急促。立時從集市另一側的房子裏衝出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來,興許看見了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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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的雙蹄騰空,仰天長嘯,氣度甚是不凡。
這般氣勢着實令兩人吃了一驚。
阿灰倒吸了口氣,這個黑衣女人來頭當真是不小,不但手持龍鋼劍,還有如此良悍之駒。他輾轉去過遺存大陸很多地方,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一些領主的坐騎也算是稀有的品種,但與這匹黑色大馬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此馬體高至少超過兩米,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通體的黑色油光蹭亮,跑起來英姿颯爽。最可怕的是,這該是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剛才伏地聽音的時候,居然完全感覺不到此馬的氣息。
馬尚且如此訓練有素,何況人。
黑衣女人雙足輕點翻身上馬,話里滿是譏諷之意:“你們熱咖啡館確實應該感謝我來的這麼早。”說罷一扯韁繩,黑色大馬嘶吼一聲,絕塵而去。
挨千刀的被揚起的沙塵嗆的直咳嗽,不忘衝著黑衣女人絕塵而去的方向揚手道別:“烈陽小姐,天色已晚沙漠早晚溫差大,去熱咖啡館投宿報我的名字可以打九折啊!”
挨千刀的依依不捨的轉過頭來,將牌子收回懷中,發現阿灰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晃了晃腦袋:“這是熱咖啡館的規矩,員工手冊裏面寫的清清楚楚,顧客是上帝,你以後也要這樣。”說罷,作勢要走,發現阿灰站在原地沒有要動的意思,嘆了口氣說:“好吧,她叫皇烈陽,她父親就是東大陸的皇帝,當然這個皇帝不是真的皇帝,不過他確實是姓皇。”
阿灰心頭一震,他當然聽說過皇帝的名字,是東大陸最強的劍士,二十多年前,孤身夜襲詭山丘陵滅了詭林秘盜一百三十七人,並且帶回了匪首鳥十三的人頭,從此一戰成名,在遺存大陸成就了一段傳奇。而後經過大小四十一戰,滅掉了分散在東大陸的各種力量,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版圖。難怪烈陽的身手這麼好,原來是有一個這麼強悍的父親。
“你也別覺得自個受了委屈,以她的身份和身手她有足夠傲嬌的資格,你要有一個叫皇帝的爹也能這麼橫行霸道,囂張跋扈。”挨千刀說完見阿灰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釋清楚是不會走了,於是咬了咬牙:“行吧,讓你先進來探路並非我本意,一來是戰術配合需要,二來也是想看看你的能耐,你要是真死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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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什麼價值,這是規矩。再說任務必須是你我兩人共同完成,你負責吸引綠皮人的注意力,我負責運給隊的脫困,這有什麼問題嗎?”
阿灰伏地聽音時聽到的不均勻的挪動聲應該是挨千刀在給運給車隊脫困,他暗暗有些許吃驚,以自己的腳程,中間並未做任何的停歇,顯然挨千刀緊隨其後並沒有距離自己太遠,而自己未有絲毫察覺。挨千刀的實力遠不是自己揣測的那樣不堪。他想了想,認真的說:“為什麼去脫困的人不是我?”
挨千刀的眼睛又眯成了兩條縫,說:“因為我問過你了啊?”
阿灰的臉上像被抽了一鞭子,一字一句的說:“要是我當時不願意呢?”
挨千刀笑的更開心了:“我是五掌柜,你得聽我的。”
阿灰嘴裏像吃了無數只蒼蠅一樣,想吐吐不出來。先是莫名其妙欠了雷老大的錢,多少錢也不知道;又被大掌柜安排去跑堂;然後派出來做任務,被挨千刀的算計;碰到個心狠手辣有大小姐毛病的皇烈陽,還差點死在她手裏。
“話說回來,剛才你和她交手的時候我可是看的提心弔膽的,生怕你把她弄死了。”挨千刀意味深長的說道。
“什麼意思?”阿灰愣了一下。
“沒什麼意思,”挨千刀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他腰上的兩把槍,說道:“據我所知邊緣人幹活從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以你的經驗不可能會在那種情況下失手。”
“可你看到了,我確實是失手了。”阿灰淡淡的說道。
“是嘛,我看你是失了魂了。”
挨千刀笑着翻身上了蜥蜴鳥,一聲悠長的吆喝,運給車隊陸陸續續從街角轉了出來。
挨千刀仰天吟唱:“起風了,莫騎柵欄莫騎牆,梭梭樹上掛雲帆;秋日沙漠裏來好過活,漢子肩上能扛天。”
阿灰向遠處望去,殘陽將逝,地平線上最後一抹紅色給挨千刀的歌聲染上了歲月的滄桑,粗曠不着調的歌聲在天空中迴響,紅光滿面的剝殼蛋情緒激昂,這個不着調的挨千刀,形象似乎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阿灰翻身上了蜥蜴鳥,緩緩地跟在車隊的側面,又看到了挨千刀白花花的屁股,心頭又湧上了一股噁心的念頭,心裏想着早晚都要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