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掙回面子
盤羊率眾進窟,穿山豬勘察完整座窟,溜出來獨自待了小會,借口張式傳口信要他速去另一座大窟。
盤羊半信半疑,哪料穿山豬把那邊大窟的事態說的十分危急,窟里藏的全是屍體,有幾具屍體需要自己過去辨認。
一聽這話,盤羊叫他趕緊去,不要耽誤時間,穿山豬顧不上午飯,就去了。
體術走了一會,穿山豬改了方向,換成瞬移。
六輛車在坡道上飛快移動,車上各堆滿高高的礦石,每輛車由一隻鬼怪拉着,車輛四旁有鬼怪跟隨。
頭一輛車的礦石上,坐着一對男女,看上去像是父女,女孩坐礦石邊緣,兩腳自然垂落,男人坐礦石中間,眼睛裏裝滿了女孩的背影。
清晰的聲音傳來,車子跟着停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有人橫躺在路旁的樹下,枕在青石上,翹着二郎腿,吃一口肉包,說一句話。
“來找麻煩了,”女孩冷冷的說,目光看向聲音來源。
“誰是麻煩還不一定呢,”***起。
“急什麼,我下去看看,”女孩跳下去,兩手負后,落在那人前面。
女孩看清那人面貌,暗想,這不就是剛才見過的胖子,大窟是他乾的?
女孩想了想,解下腰上的小袋子,隨手一丟,“給你買路財。”
沉甸甸的小袋子落在胖子肚子上,從裏面滾出一塊金元寶。
小袋子把肚子砸痛,胖子本來惱火,但見到金元寶,忙拿起來往嘴裏一咬,開心的笑了,放回袋子,爬起來就走。
女孩沒想到胖子拿了錢真會走,喊道:“等等。”
胖子停住,女孩已經騰空而起,落下時與胖子面對面,只隔了五步。
女孩也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胖子攥緊袋子往身後藏,連着退了幾步,“什麼意思?”
女孩伸出手討要,他退幾步,她便往前幾步,“我既留下買路財,你又走我這條路,是不是也該留下買路財?”
“我給我給,”胖子見躲不過去,一臉捨不得的拿出小袋子,也學女孩扔過去,不過小氣了些,只有一塊。
女孩閃身避過去,手還伸着討要。
一個繼續退,一個繼續走;一個不停縮,一個不停逼。
見勢不妙,胖子又急得把金元寶丟出去,金子沒了還能接着掙嘛。
一塊、兩塊……
五塊金元寶全丟完,女孩還在步步緊逼,胖子又把精緻的小袋子遞過去,沒辦法,雙方之間僅隔兩臂距離,太危險了。
金元寶沒用,一個精緻袋子有啥用嘛。
胖子退無可退,靠着樹榦,哭喪個臉,“姑娘,我還小,連媳婦都沒娶上呢,實在是沒錢了。”
女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姐姐不要錢,就想弟弟跟姐姐走一趟。”
胖子臉色難看,極不情願的問:“去哪?”
女孩嗤笑一聲,“包吃包住好不好?”
胖子笑容滿面,“好啊好啊。”
又有人來,看着眼前一幕,尷尬的很,莫名的說了句,“丟臉丟大了。”
來的還是膀大腰粗的胖子,粗胳膊粗腿,一看就是練家子。
奇了怪哉,世上卻有這般相像的胖子,真就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瞧來瞧去,沒有一點不像的。
不光是女孩詫異,此刻仍站礦石上遠遠盯着的男人也奇怪。
靠着樹榦的胖子像是變了個人,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姐姐,是買路財好,還是買路命好?”
話完,胖子平白消失。
“快跑!”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單腳踩地,身子騰起急往後退。
才到的胖子冷不丁冒出話來,“不算太笨。”
原來,要買路財的胖子是穿山豬分身,他早本尊先到,受限於實力,只好拖延時間。
後來的胖子是穿山豬本尊,本尊一到,面對兩個三級鬼怪,還不是手到擒來。
女孩覺察到是陰陽師的分身術,只覺大難臨頭,男人不知底細,只當是個勁敵。
女孩拉長距離,連踢兩腳,腳上的銀鐲子全飛出去,四個鐲子帶着清脆的響聲,擊打出去。
“媳婦,為夫助你!”男人跳下車。
穿山豬沉入土裏,四個鐲子砸了個空。
“看樣子是怕了,為夫還是行的吧,”男人還在為剛才的事計較呢。
換作平時,女孩或許會打趣一下,這會哪敢拿命開玩笑啊。
“分開逃!”
女孩來不及細說,化作一隻丈大飛鳥,脖子和腿極長且細,粉紅色的羽毛覆蓋,張開翅膀就要拍打。
男人終於認識到情況糟糕,撒腿就跑。
地下忽然伸出一隻大手抓住鳥腿,兩隻翅膀使勁拍打,始終飛不起來。
穿山豬腦袋冒出地面,只看見一隻紅色的大長腿,再看見粉色羽毛的翅膀,是只火烈鳥。
火烈鳥脖子伸的老長,碩大的眼睛見到穿山豬的腦袋,就把脖子靈活的縮了回去,沒被抓住的長腿早就縮起,藏在豐滿的羽毛里。
未戰先怯。
穿山豬再伸手,兩手牢牢地抓住長腿,身子轉圈,快速從土裏轉上來,一聲斷喝,如擲鏈球擲出火烈鳥。
火烈鳥趕緊把腿縮在羽毛,打開翅膀,趁勢就逃。
砰!
一道身影撞中火烈鳥,直接打下空。
這身影正是被穿山豬擒回來的男人。
兩個三級鬼怪同時落敗,十來個跟從三級鬼怪護送礦石的鬼怪,早一步暈倒。
十來個一級鬼怪眨眼敗倒,還可以理解,兩個三級鬼怪認真打,不至於這麼快敗,可真婦唱夫隨,光顧着大難臨頭各自飛,就不一定了。
抓住火烈鳥的是具帶精血的分身,穿山豬本尊的靈壓震暈小嘍啰,再去對付男人,拳對拳連打三下,男人扛不住后被踹飛出去,和擲過來的火烈鳥撞到。
兩個剛倒地,穿山豬就用縛靈術捆住男人和火烈鳥,沉入土裏,等他上來,男人和火烈鳥已經昏迷地下。
六輛車上的礦石一股腦兒裝進符籙,穿山豬瞬移去另一座大窟。
嘍啰兵雖然沒有被捆,但還要暈上三天,沒有下殺手,是因為交際花水豚說的不可濫殺鬼怪。
張式他們去另一座大窟,離着兩里地時轟隆一震,等到了,果真是出事了。
但見,整個窟洞坍塌,幾個小隊鬼怪封鎖窟洞百米內的山地,小隊長們聽完兩個倖存鬼怪的話,在窟洞前愁眉苦臉,商討着什麼。
張式他們遠遠看着,沒有上前。
這個大窟沒有盤羊這類“熟人”,張式身上沒有令牌,貿然過去,會適得其反。
“那頭豬最擅長打探情報,窟里就是有四級鬼怪,照理也不會露餡,瞧着不像是能幹出炸窟的事來,”孺子牛分析。
張式說:“剛才聽到響聲,我也沒察覺有打鬥的靈壓,不管是人為,還是鬼為,相信是有預謀的。”
櫻講道:“鬼為基本可以排除,高原大陸的這任君王是個極老的老傢伙,統治大陸將近千年,它在位以後,這座圍牆除了咱們陰陽師破壞過,再沒鬼怪敢在修建圍牆這件事上搗亂。老傢伙是出了名的暇眥必報,也鐵了心要建成圍牆。”
聽到統治將近千年,不光是張式,連孺子牛也是十分吃驚。
按理,孺子牛都當上副府主了,成為陰陽師的時間也挺久的,一來歲數不大,二來精力花在符籙上,對鬼怪的信息了解的不是特別多。
除非是接到任務,孺子牛才會主動去提前了解,方便完成任務。
孺子牛問:“府主這麼一說,我倒要問問,大窟里藏了礦石,肯定是在某處偷來的,那老傢伙活了千年,想必不用傾盡全力,大陸上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知道。為什麼第一個大窟發現礦石后,還能在第二個窟里找到礦石,老傢伙不會是到了風燭殘年的年紀了?”
“鬼怪就沒有風燭殘年一說,其中原因我也不清楚。要是先前猜的沒錯,就是月兔在窟里動的手腳,”櫻說。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幹得不錯,偷出來了再被運回去,多沒面子,”孺子牛誇道。
張式生出一計,“偷出來再被運回去,面子更大。”
孺子牛不知其意,“什麼意思?”
張式笑着說:“就是偷出來再被運回去,比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更好。”
“說具體點,”孺子牛催問。
張式說出謀划,“把偷出來的已經刻上鬼文的礦石,再刻幾筆,這樣的礦石如果建在圍牆上,效果是不是更好。”
張式說到一半,兩人就明白了,效果的確更好。
孺子牛皺眉,“也不知道月兔在哪裏,還有沒有挖好藏着礦石的窟,礦石上有沒有鬼文。”
他是故意這麼說,拋開他說的不談,試問銘刻廠會沒有刻好鬼文的礦石嗎?只是他當時的提議被阻止了。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是的,礦石偷出來再被運回去,多沒面子。
這不有人掙面子去,還掙回面子。
只是,也只是有了面子。
大窟坍塌,是因為礦石在大窟爆炸。
穿山豬帶回礦石,礦石放在符籙,符籙藏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