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內外
“你酒帶少了,”王景軒晃晃酒瓶子,“這種酒多喝點出不了問題,可這一瓶酒只有九兩,說是古語九為滿,其實就是為了少裝酒,多賺錢。”說完把倆人的茶杯到滿,正好最後一杯。
“那天齊團長跟我和鴨脖說了,我當時也是很緊張,可後來一想,干好自己的事吧。這種層次的問題,我沒能力,也沒權利,讓別人操心去,所以也就撂下了。結果,腦子也撂下了。”羅力想起齊恩澤那天的感嘆就高興不起來了。
“哼,齊恩澤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這是進攻的開始。其實,這可能只是試探攻擊的開始。在此之前的進攻,只是探路,了解情況,搜集情報。現在才是開始試探攻擊,而且還會有幾輪。真正攻擊一開始,必然摧枯拉朽,把前面的投資都能賺回來。”王景軒的語氣讓羅力吃驚,他竟然連齊恩澤都看不上。
“雖然我也知道光守不攻早晚要被攻破,開始現在感覺,其實這麼守着也不錯,真要是被攻破了,那敵人的代價也少不了。”羅力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懂的事,不怕丟人,敢問。這也是很多人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不懂,不丟人,不懂還不問,還不懂裝懂,才丟人。可道理誰都知道,又有幾個人會這麼做?
“這就是蟲獸的強大之處,幾次戰鬥,還是在南中縣這麼一個小地方。損失了兩萬多,可是咱們只付出了幾百人代價而已。表面看蟲獸就像一個大富之家的敗家子,這麼敗下去,遲早敗光。一般人想必都是這個想法,即便是你也會受到這種想法的影響,而喪失主動性。但實際上,這不是蟲獸在麻痹我們,人家只是在按部就班的做事,而且一直是它們賺,我們賠。我問你,蟲獸對於南中縣的情況,因為我們隱藏的好,可能不夠清楚。其他地方呢?還有多少是人家不知道的?漢陽能一直隱藏兩個師嗎?估計已經是主力全出了,手段用盡了。可是我們知道蟲獸多少?除了外星盟友提供的資料,我們自己了解了多少?情報完全不對等啊,虧大了。”王景軒憤憤地一口喝乾了酒。
“一旦對漢陽進攻,人家對你是瞭若指掌,破一點就破一線,破一線就破一面,只需不多的代價就能完勝,前面的損失和最終的戰果相比,微不足道。有多少漢陽市這樣防禦的城市?比比皆是吧?可怕的是,蟲獸的試探是全面的,這是一個很會算賬的對手,它連南中縣,大梁山縣這種小地方都要進行反覆試探,用最划算的辦法來拿下我們。這是連蒼蠅肉都不放過啊,這種領軍人物,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軍神一級的統帥。可萬一,這就是蟲獸作戰的正常流程呢?可怕嗎?”
可怕,誰不害怕這樣的對手,隨便拉出來一支隊伍,帶隊的都是軍事家。這也太變態了吧。
“人家是獅子搏兔,咱們是畏首畏腳,勝負已分了。”
“要是按齊團長說的,集中力量攻出去呢?”羅力可不是喜歡躺平的人,他尤其討厭躺平。
“攻不出去的。齊老頭知軍事,不精政治。那句話怎麼說的?政治就是利益,呵呵,我也不太懂政治,畢竟咱也沒玩過。但總覺得不對,或者說不太對。商人才看利益,難道政治就是經商?商人都是政治家?哈哈哈。”
羅力也笑了,確實,說不通,但是也駁不倒。
“上面人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要考慮利益,但怎麼看都是商人的做法。有了前面的戰績,如果打出了虧損的戰績,那怎麼交代,是不是要被摘帽子,被罵瞎指揮?問題是,跟誰交代?為什麼要交代?誰在罵?是最上面的軍事指揮嗎?那些人不是吃乾飯的,不會比齊恩澤差,他齊團長都懂的,上面不懂?那他們需要交代嗎?會罵下面人採取了正確的做法嗎?”王景軒饒有意味的看着羅力,這又是一道考題,他希望對方能答對。
“這不就是外行指揮內行了嗎?這是兵家大忌,難道上面不考慮,不爭取嗎?”
唉,王景軒嘆了一口氣,還不如自己呢。
“如果把42軍交給我,我當然敢糟蹋,可問題是交給我,我就要做在那個位置。坐在那個位置,就要考慮各方的平衡,然後被捆住手腳,我,”王景軒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可能也動不了。”
“能不能集中鄰縣的力量,咱們自己打出去?算了,當我沒說。”南中縣全拉出去,能湊兩萬兵,加上牛縣,頂天算三萬。還是純步兵,是能打啊,還是能跑啊?送肉包子吧。羅力可沒因為打了幾仗就覺得自己手下的民兵是軍隊了,能守不能攻,還就得是家門口,指定的地方守。這叫兵?額,充其量算南中小區的保安隊。呵呵,他被自己想的名字逗樂了。
“嘿嘿,其實,我倒有個推斷。”王景軒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你想這蟲子是個會算賬,會做生意的。我估計還會有兩輪試探,然後才是主攻。試探規模會逐漸加強,如果它夠多,咱們打得夠狠,它是不是就不想做這個買賣了?畢竟咱們又不在它們的必經之路上,對吧?”
“那你估計得死多少蟲子,它們才捨不得打?”羅力雖然覺得這想法太運氣,可他知道王景軒不會開這種玩笑。
“漢陽市那邊,我估計蟲子已經死了十幾二十萬了,不會再多了吧。然後打漢陽再死個二十多萬,總共算五十萬,不,算六十萬。漢陽市現在將近千萬人口啊,這買賣當然做。咱們這已經投入兩萬了,如果再來兩次,投入到十萬,這就十幾萬了,最後打下來再死十幾萬。投入三十萬,得五六十萬,這買賣它還做嗎?”
“就算漢陽市死一百萬,我要是蟲子,我也不做南中的買賣。換個地方繼續出一進十不香啊?可要是它們一下子在南中投入二十萬,南中肯定完蛋,而且它們還死不了這麼多。”
“喝迷糊了吧,蟲獸真敢一次投入二十萬,齊恩澤絕對樂得冒鼻涕泡。你以為他的重炮是吃素的?這次的一萬六,就要三叔公去壓着。來兩萬,他的炮就壓不住,來三萬以上,他齊恩澤就敢火力全開。你想想,那麼多蟲子往哪擺?一萬六都分兩路了。十萬就得馱着跑了,那不是送人頭嗎?”
“暈了,暈了,打仗不是下棋。那咱們就不用怕啊,咱們雖然力量不足,可實際上咱們就守三面,可能還是兩面。西邊是山口,誰那麼傻放那沖?”
“如果是大傢伙呢?幾百隻,怎麼擋?只要來大傢伙,齊恩澤就得動,因為咱們打不動啊。他打得過來嗎?”
“其實,可能都不用大傢伙。”郝博雅坐起來說道。
“你沒睡着?”
“睡了,睡不實,後來你們說蟲子,我就徹底睡不着了。”郝博雅揉揉眼,問羅力:“這次戰鬥你發現了蟲獸的什麼變化了嗎?”
“第一,長肉了,比以前結實了,沒那麼容易死了,但應該還不算最佳狀態,目前影響不算太大。
第二,聰明了,或者說以前就聰明,現在熟悉咱們的攻擊方式了,我們遇到一隻會把手雷接着,再扔回來的利牙,但它不會拉環。另外,它們會戰術了,吸引,包抄,不過不熟練,而且也不多。但,確實是咱們的路子。
第三,我後來覺得咱們通訊比較暢通,是不是它們也一樣。這會不會是它們開始重視南中,或者想要向南中縣發起真正進攻的某種跡象?
沒了。”
“我也是覺得這次通訊沒被干擾,很可能是它們在細緻觀察我們的戰術,所以,你沒有使用無人機未必就是壞事。”很顯然,羅力注意到的,他們倆也注意到了。
“那它們下次試探進攻,我們是不是就關閉通訊?不,我們應該通訊全開。”羅力想到了“能而示之不能”,通訊中斷對南中縣的防禦方並不是太大的打擊。但還是感覺似乎用處也不大,羅力搖搖頭,如果通訊的遮蔽對雙方都是一樣的效果,那問題還是雙方的硬實力差距。在這最終的戰鬥來臨時,之前的小動作其實無法影響結果,當然,可以影響一下成績單。
“問題的關鍵還是被動,之前蟲獸的投入都是低級兵種,可能是它們還沒恢復,所以,捨不得高級兵種來送死。這一次投入了斯卡,同時,還發生了很多變化。這說明它們已經有信心,不,是有意願投入高級兵種了。這就像之前我們用盡辦法噁心它們,現在,它們告訴咱們,我已經適應了,不噁心了,或者是說,你們那些招數已經沒法阻擋我們了。所以,我們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還是要想辦法繼續噁心它們,哪怕最後它們贏了,也必須讓它們感覺這是屎一樣的戰鬥。”郝博雅看着羅力說道,很明顯,這就是他和王景軒商量的結果。
“炸掉地道出口,然後擴大搜索,把能找到的洞口都炸了,讓它們在地面跑,這樣,我們能做些工作。”羅力馬上想起那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地道洞口。
“不夠,我們要擴出去,我們最初的戰術是噁心它們,而目的是扒皮。所以,現在想的是如何能夠繼續扒皮。既然它們長肉了,我們的小伎倆對它們影響不大了,那就該提前先讓它們減肥。派哨兵,提前預警,然後炮擊,讓它們還沒進入咱們的打擊範圍就開始亂。”王景軒皺着眉頭,有些艱難的說道:“另外,重機槍和迫擊炮要壓到第一線,在第一時間製造殺傷。既然它們很能算,那我們每次都給出不同的答案,讓它們算吧。就算不能影響大局,我們起碼要讓它們從不屑一顧,到多看我們兩眼。”
羅力能感受到小八的那種無力感,不過屋裏的三個人,都不是那種喜歡聽天由命的人。“如果我們的無人機再多點,或許還能多干點事。”
“沒用,簡單編程后,也就是當炮彈用,複雜一點,就會受到信息傳輸的干擾。不過可以考慮短距離的遙控,那樣的話,軍情室就要投入戰鬥了。”郝博雅忽然想喝酒了,這倆混蛋把酒都幹了。
“為什麼軍隊的無人機這麼少?”羅力忽然想起來軍隊的攻擊無人機貌似很多的,可是齊恩澤都捨不得用。
“一周前,我問過齊恩澤,夏洛共和國在初期的空戰中已經損失了一千二百架戰鬥機,一萬三千多架無人機了。哦,還有一萬八千多枚防空導彈。補充需要時間。不過,蟲獸似乎空中力量也不足,應該是在太空被牽制了。否則,這個空檔期,空地協同,早該進攻了。”
“打得這麼慘啊?”
對於羅力這個軍事小白,王景軒懶得解釋,無人機和導彈還在生產,庫存也有,但是運輸補充需要時間。關鍵是上面怎麼使用,是分散還是集中,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效果。
“需要和齊恩澤協調,我們也需要工事。”
“硬擋?”
“對。就算這次不擋,下次也要擋。”
羅力第一反應是修工事不難,有材料,有專業軍人指導,自己也算是干建築的。可第二反應就是,誰來擋?第一炮灰大隊?那可真就成了炮灰了,靠小步槍,biubiubiu嗎?然後他想到了8022團,只有他們能擋,這是要翻底牌了嗎?
“叮鈴鈴鈴…”牆邊的電話響了,郝博雅搖晃着身子去接電話。
“他在。”
“是。”
“明白了。”
掛上電話,郝博雅,撓着頭髮走過來,“你開除的那兩個新兵,有一個家裏死人了,現在弄了一幫人堵着縣政府大院鬧事呢。武裝部讓你去解決這件事。”
“不是,這事也得咱們解決?他們幹什麼吃的?”羅力有點上火,這都忙得腳不離地了,怎麼還給添麻煩?
“呵呵,”王景軒笑着拍拍羅力的肩膀,“恭喜,這應該是上面想考察你。估計我離滾蛋的時間不多了,哦,忘了告訴你,二中隊長嚴傑把腳給砸傷了,考慮到二中隊連續倒霉,士氣會有點問題,所以,我倆商量把宋衛平調過去當隊長。你現在是一中隊的中隊長了,王俊卿任第1小隊小隊長。已經報上去了,估計今天就會下任命。”
“那我的處罰呢?”
“山伢子,給下面人留條活路吧,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這麼嚴於律己啊。你高尚,可也別逼得大夥都高尚啊。哦,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嗯,大隊的氣氛不太好,犧牲了不少隊友,大家比較壓抑。你要想辦法開導,不能總憋着,死得人多了,活着的就容易變成兩個結果,暴戾,只知道殺戮;麻木,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這都是要出問題的,你得讓他們走在中間,都是本鄉本土的人,家在這,歸宿也在這,可是精神上的歸宿,你要讓他們也牢牢地釘在這。這個不能馬虎,否則,厭戰,畏戰情緒會蔓延。”
羅力沒有直接去縣大院,而是開鴨脖的車回了第1小隊,全副武裝,然後才直奔縣大院。
七八十口子圍着縣大院門口,縣長已經滿頭是汗了。羅力過去了解了一下情況,兩個被開除的傢伙,回來后吃不飽,也不願多幹活,有一個就跑父母家蹭飯了,結果把父母吃得沒飯了,老爹上弔死了。這倆人糾集了一幫人,拉着老人的屍體,來縣大院要說法,說老人是忍無可忍才上吊的,要求公平待遇。
“誰是兒子?出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要求。”羅力不溫不火的問,用眼掃了一圈這幫人,緊了緊步槍背帶。有的人開始低頭,有的人開始往後縮。
“我,我是——,我爸看我吃不飽,就用他的口糧接濟我,他自己忍飢挨餓,嗚嗚,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為了不拖累我,他老人家就上吊了。我們現在已經忍無可忍了,天天挨餓,還要幹活。我們要求公平待遇。憑什麼民兵頓頓都有肉,每天兩斤定額。老百姓一戶每月只有三斤肉,每人每天只有一斤定額。我們再也不想忍耐了,我們要公平,我們還要槍,你們有槍,能保護自己。萬一蟲獸衝進來,我們拿什麼保護自己?我們的命也是命。我們的要求難道犯法嗎?”
“說完了?”羅力看着眼前這個無賴,那冰冷的目光讓他不由得想後退,但是又咬牙挺住了身體。
“忍——,嗯,誰欺負你了?你需要忍?我欺負你了嗎?街坊鄰居欺負你了嗎?你需要忍什麼?你在忍誰?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你忍,還忍無可忍?你們兩個廢物,我忍了你們五天,每次訓練都完不成任務,每次對抗都是一上來就死,我才是忍無可忍。
以前生活是這樣的嗎?蟲子來了之後才這樣,你忍無可忍,你上去跟它們干啊。
想要槍,好啊,接着,現在就去第一炮灰大隊報道,我讓你天天在長丙村守着。來,拿着。”羅力摘下槍就推到這個無賴的身前。
這下,那無賴可不敢接,他從來沒見過羅力這麼發火,在民兵隊訓練的時候,也只是聽說羅隊厚道,脾氣好。所以,他就動心思磨洋工,天天吃着二斤的定額,時不時還有肉。至於打仗,裝慫誰不會啊?跑唄,我又不想當英雄,誰想當誰上啊。結果就被踢出來了。這時候,他覺得這個羅隊好像跟別人說的不一樣,跟自己當時看着的那個也不一樣了,他虛了。
“慫了嗎?”
“憑,憑什麼讓我頂在最前面,為什麼我不能去鎮裏,去西屏鄉。為…”
“呸!”一口唾沫噴在臉上,“你們不是要公平嗎?憑什麼你就不能頂在最前面,第一炮灰大隊一千一百人憑什麼就該頂在最前面?你比他們金貴嗎?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甩你們八條街。憑什麼他們能死,你們就不能死?公平嗎?憑什麼民兵隊在前面拚命,全縣老百姓都餓着肚子努力幹活,你們就要搗亂?你們忍什麼?是全縣人民在忍你們!還他媽忍無可忍,忍耐到極限。好啊,我就看看你們的極限在哪。
你們沒吃的了,從外星人來格拉斯星球,政府發佈公告到現在都兩個多月了,你們做什麼準備了?你們進行過有規劃的物資儲備嗎?當你們家裏糧食還富裕的時候,你們想過要想辦法尋找更多獲得食物的途徑嗎?配給制是昨天才實行的嗎?誰告訴你戰爭會明天結束?哪本歷史書上的戰爭是幾天結束的?哪次世界大戰是短期結束的?別人在用雞蛋孵小雞小鴨的時候,你們就沒學着做嗎?別人上山挖菜、挖筍,在院子裏種瓜果的時候,你們沒看見嗎?憑什麼別人辛辛苦苦自己補充食物,你們就要求政府來多分配食物給你們?這他媽的公平嗎?
警察,把這幫人都帶走,現在全去第一炮灰大隊報道,讓他們修工事,從現在起,每人定額再減一成。誰敢反抗,以逃兵罪,就地槍斃。我看看他們極限到底在哪?”
傻了,鬧事的傻了,維持秩序的警察也有點傻,不過被羅力的目光一掃,嘩啦上去就把人圍了。
“谷縣長!誰是保衛科科長?”
“我,我是。”保衛科科長捂着腰間的小手槍小跑着過來了,“羅隊長,需要我們協助什麼,您說,我們一定儘力。”
“這是什麼地方?是縣政府要地,有人在戰爭期間衝擊政府要地,你們保衛科就在這看着嗎?混日子嗎?所有縣政府的保衛科人員,保安人員,全體到第一炮灰大隊報道,既然你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我就告訴你們幹什麼。我現在就把公平都給你們。馬上執行。”
保衛科長傻了,他看着谷縣長,這羅隊長的命令,不對吧。你倒是說個話啊。
“照羅隊長說的辦。”
“啊——”
羅力回到大隊部,向王景軒和郝博雅彙報了事情處理經過,王景軒搖着頭,“唉,還是有點糙了啊。”
“你的意思,我還得跟他們仔細做思想工作,我還的跟他們講他們的公平。我這都是在優待他們了,他們既然要跟炮灰講公平,那就給他們公平。”
王景軒摟着羅力的肩膀,“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這次戰鬥,三大隊那人員和工事損傷最多,活最多,也最累,你該讓他們去三大隊那幹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