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廣益
羅力和郝博雅完成了炮灰大隊的重新編製，然後命令大家由各小隊長帶領，去焦樹村吃午飯，午飯後，開始熟悉地形。不用口令，所有小隊都開始瘋跑，早點吃完，早點出發，就有更多的時間記住地形，避免吃不上晚飯。外地的孫子們對吃不上晚飯並不感冒，反正晚上要去搬東西，怎麼不能吃點。何況，這裏的飯菜真說不上好吃，雖然他們不至於嬌氣的咽不下，但也真是沒有期待感。不過這幫孫子還是在意麵子，落後比吃不上晚飯的重要性更大。所以大部分人都開始認真的聽本地孫子的介紹，起碼拖後腿的不能是自己。也有的外地孫子給隊長支招，規劃路線。更有個別的孫子其實早就跟郝博雅一樣繪製了大比例地圖，把地形背得一清二楚，現在就權當是實地考察了。
羅力和郝家兄弟倒是不用參加這次拉練，他們的確已經很熟悉了，尤其是羅力，最多就是有的房子內部結構不清楚，因為並沒有每家都進去過。所以三個人來到駝包山頂，放出無人機，來觀看這幫孫子像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駝包山頂，十一叔正在嚴格的讓每個人進行迫擊炮操作，兩邊互不干涉。警衛班和狙擊班合在一起，也參加拉練了，只不過是一個臨時隊長帶隊。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評論着，不過，一個電話讓羅力不淡定了。是宋子航打來的，他整理了外地孫子們的物資清單，然後就又劃了兩個較大的宅子當倉庫，東西太多了，他建議羅力把所有民兵都派過去搬東西，因為種類也太多，有的需要小心搬運。
“我在他們中間其實就是一個窮鬼。”郝博雅對羅力解釋道，因為他感覺羅力要發火，不管是沖自己，還是沖別人，都不好，因為羅力最近疲勞，亢奮，肝火真的很旺。
“那就晚上全體出動搬東西吧，我去要人。”羅力說著就要下山。結果看見郝玉芝領着小橘子正走上來。
看見羅力，橘子給了一個甜蜜的笑臉。然後掏出一個帶橘子瓣的玻璃球遞給羅力。接着看見郝博雅和郝博翰，猶豫一下，也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回頭再看羅力，想了想，又拿出一個玻璃球放在羅力手裏。小丫頭遠近分明啊。郝博雅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橘子，馬上就讓橘子“哇噢”了一聲，也給了郝博雅一個甜蜜的笑臉。
“你怎麼還帶着糖？”羅力的眉頭皺起來了，搶行市嗎？
“大哥，三叔公讓咱們帶孩子，棒棒糖是必殺技，你不會一點都沒準備吧？天，你是想讓三叔公揍你一頓嗎？咱們可還欠着一頓呢。”郝博雅驚訝的看着羅力，這貨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任務。
“嗯，準備了，忘了帶身上。”羅力有點尷尬，他真的沒準備。“那個，玉芝，事怎麼樣了？”
“玻璃球不多，連半麻袋都沒有。鋼珠本來不少，有四箱子，可是後來宋明盛找到我，問我幹什麼用。我說了，他就說玻璃球可以讓我帶走，可是鋼珠有別的用處，不能讓咱們瞎扔着玩。這是做霰彈的材料，所以就被他拉走了。”
羅力腮幫子鼓鼓的，這個狗剩，他是打劫，就等郝玉芝收集好鋼珠，他過來搶。“你沒找他用霰彈槍換鋼珠？”
“說了，他說槍支彈藥只能是三叔公發話才能給。”
“算了，宋狗剩說得也沒錯。不過他黑了咱們一把，你可以找三叔公告狀。說不定能要兩把槍過來。”郝博雅安慰羅力。
“你當我跟橘子一邊大呢？”羅力沒好氣的頂了郝博雅一句，“算了，我先去辦正事吧。”說完，就大步走下山坡去開車了。
子彈殼三叔公讓羅力去找王德發要，或者找王景軒也行。一般這東西倒是會回收，除了小孩子要去玩，基本上都在廢品站。至於管理倉庫的人，三叔公讓羅力去找谷縣長。羅力直接找王景軒要子彈殼去了，敢不給，就把他打成癩鱉。王景軒倒是挺痛快，問明原因，把倉庫里的子彈殼都給羅力搬車上去了，五個麻袋。接下來找谷縣長要人。政府這邊倒是不算太忙，可也沒閑人。不過谷縣長給出了一個主意，學校啊，不論是老師還是學校的庫管，都能勝任。於是在縣教育局長的聯繫下，給羅力派了十個人，晚飯前就到。
從縣政府出來，羅力一邊開車，一邊想明白宋狗剩的舉動了。自己這扣了他兩個人，人家這是出氣呢。呵呵，行，鋼珠換活人，還是自己賺了，你等着，宋狗剩，等我有機會收拾你的。
到了軍火庫，找到宋子航，交接了子彈殼，又告訴他馬上會有十個手下了。因為這些人是徵用，所以，吃飯，住處都要他安排。宋子航總算把心放下了，這麼多東西，兩個人是真顧不過來，幸虧工程隊的東西不歸他管。
傍晚，拉練的結果出來了，唯一沒有在晚飯前回來的小隊是第6小隊。所有晚飯前回來的小隊都通過了考試，這主要得益於本地孫子和外地孫子的默契配合。外地孫子們不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就是重點培養對象，這種記地形，記房子的遊戲，問題不大。再加上有本地孫子的介紹，基本上門清了。而本地孫子們得到了外地孫子的指導，按照規律記憶自己不熟悉的村子，所以，也基本上過關了。至於第六小隊，因為有一個外地孫子是個胖子，司鵬羽。胖子體力自然差了點，僅幾個村子的路程加回程就有十公里多，再加上在村子裏轉悠，差不多快二十公里了。胖子奔跑中還扭了腳，讓大家架回來的，所以晚了，考核也沒過了。還有一個本地孫子太笨，沒通過，挨餓吧，兩頓。
接下來，除了受傷的胖子，全員各回各家，拉東西，還是以小隊為單位，但是有幾個集結地點。
本地孫子們其實沒多少東西，不過考慮到生存環境惡劣，所以回家后也是努力搜刮，頓時天怒人怨，雞飛狗跳。不少孫子抱着東西被家大人連打帶罵轟出來了，還沒成家，就敢回來分家，打死你個鱉孫。最慘的一個實在是搶不出東西來，只好順走了家裏的四把條凳。
外地孫子的物資可就豐富多了。手機，包括衛星電話，基本上人手兩三個。電腦人手一個還多出來幾十個，因為有不少人是帶着保鏢和助理來的，還有就是像郝博雅一樣帶着夥伴來的，郝博雅其實也是帶着三部電腦來的。另外還有三百台沒開封的電腦，十七台伺服器，二十多個超大顯示器，一百多大型顯示器。無人機，多種型號，差不多一集裝箱。槍支，人均三支以上，刀具七百多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的是在屋子裏堆着，有的是停車場的車裏堆着。另外還有一些已經進了宋明盛的庫房。現金，主要流通貨幣，數量若干億，黃金近八百公斤，這是因為宋明盛那隻存了一噸，剩下的不要了。所以，郝博雅真的是窮鬼。食品，僅高熱耐存速食類就有十幾噸，宋明盛那放不下了，在地下車庫停着呢，其他的零食，原料都不少。羅力只是看了一眼清單，就眼花繚亂，現在開始搬家，更是頭大。
這些還不是最頭大的，還有好多東西雖然沒有入公，可是在宋明盛手裏。想了想，羅力還是沒有勇氣去和宋明盛做交易，穩虧不賺都是最好結果，說不定把自己的本錢直接黑了，都沒處說理去。另外就是車輛，除了載貨的大車，這幫孫子自己的車都是好車。沒有花哨的豪車，都是寬大結實的肉車，大部分還經過改造，近二百輛車，其中還有兩輛警用裝甲車，兩輛全地形越野車，這四輛車都有架設機槍的支架。還有三十輛越野摩托車，新的，在一輛大平板車上鎖着呢。最後羅力和郝博雅咬牙帶走了二十輛車，包括那四輛特種車，還有那三十輛摩托。羅力打算給警衛班每人一輛，其他的，各中隊分了。主要是為了通訊，郝博雅認為一旦開打，無線通訊很可能被壓制，有線通訊雖然一直在強調建設，但被毀傷的可能性比較高，所以，最後很可能需要人力傳訊。有了摩托，會大大提高通訊保障。
車輛全部停到南中第三小學，這個小學在後駝村的西南，比較近。所有物資，全部入庫。除去個人必要的物資，其他全部算炮灰隊的公產。槍支彈藥，手機，電腦，零食，飲料等算個人的，但是入檔進庫。之所以這麼多好槍沒發下去用，這也是今天羅力和郝博雅無意中討論出來的一個猜測。炮灰隊的目的是勾引，然後糾纏，遲滯，傷害敵人，也就是說，真正的大規模殺傷是不指望炮灰隊的。所以，炮灰隊的武器很差，目的是控制火力強度。估計北安鄉鎮的火力很猛，蟲獸一旦越過炮灰隊的防線，很快會被北安鄉鎮吸引，然後會源源不斷的進攻北安鄉鎮。而這時候，炮灰隊的任務就是給路過的蟲獸繼續扒皮，而這時候的扒皮絕對要比一開始防禦的時候輕，否則會把蟲獸吸引過來。這也就是很流氓的雁過拔毛戰術。整個炮灰隊的防區就是讓蟲獸減緩速度，打亂陣型，至於傷害，反倒在其次。想通了這點，倆人覺得這次考試算是過了一半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少爺的好武器，羅力有點不敢用，可又捨不得，先拉回來再說。尤其是有七把綽號泰坦的大口徑狙擊武器，不僅口徑大，而且彈藥也是特殊穿甲彈藥。羅力想讓郝玉芝提出來，然後練幾個狙擊手。狙擊手很難培養，可羅力不死心，反正問郝玉芝的意見就是了。至於外地孫子裏肯定有現成的狙擊手，羅力不打算用。想明白三叔公考試的第一步，兩個人順藤摸瓜推出了第二個用意，那就是這幫外地孫子的使用方式和目的。
后駝村徹底亂了，宋子航的嗓子在嘶吼，幾個統計和庫管滿頭大汗，炮灰們也是滿頭大汗。羅力三個人則悠閑的站在一邊看着，特權的確挺爽。這時候走過來一個人，穿着背心褲衩，渾身是汗。
“能談談嗎？”他看着羅力，臉上掛着平靜的微笑。
“好啊。”羅力笑了一下，“說吧。”
“我叫劉凱旋，我想說三件事。第一是上面安排炮灰大隊這個防區的目的，應該就是讓咱們拖敵人，而不是消滅敵人。拖的同時能造成多少殺傷，就殺傷多少，只要拖好了，那就要以保存自己為第二目標，畢竟一場戰鬥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而咱們需要一直拖敵人的節奏。第二件事，我們這些從外地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各家有實力的年輕人，都是有本事的，大隊長應該人盡其才，善加利用，才能最大限度發揮炮灰大隊的作用。第三件事，我個人的一個要求，我想要個位置，哪怕戰鬥組組長也行。我知道要憑自己的成績獲得位置，可是現在時間太緊，容不得我們按部就班，為了能更好完成任務，應該更加變通，一切都要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標。而且，我覺得就算當個中隊長，我也完全可以勝任，哪怕做你的位置，我想我也能做得比你好。不過，我還是願意從下面做起，只不過現在時間緊迫，我希望能縮短這個過程。”很平靜，如同一碗白開水一樣，似乎他說的並不是什麼大事，似乎就像在街邊餐館說一句“老闆，給我一雙筷子。”
“說完了？”羅力除了再次笑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反應。
“你不過就是一個孫子，在這，比你大的孫子有的是。”郝博雅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了五分鐘，眾目睽睽之下，最後賞了劉凱旋一“滾”字。劉凱旋也沒惱，轉身繼續融入了搬運大軍，繼續幹活去了。
羅力一言不發的向指揮部走去，郝博雅和郝博翰跟在後面。郝玉芝領着橘子在燈光下看着來來回回的人流，橘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們抱着抬着的東西，身邊一個打開的大紙箱裏已經快放滿了零食，旁邊還有四個小一點的箱子裝的是各種飲料。
“劉凱旋，24歲，未來集團董事長的兒子。據說那位猛人年輕的時候去國外收購一家公司，前後折騰了一個月。完成收購后馬上趕回家，他老婆給他生了個長子，他給兒子起名凱旋，寓意雙喜臨門。這在圈裏不算是秘密，不過這小子的確很聰明，可能不比他老子差。真是人才輩出啊，無怪乎那麼強。”郝博雅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現在他和羅力都喜歡坐枱階或者坐地上，腿能放直了，這樣感覺還能歇歇。
“可還是太年輕了，既是提醒，也是警告，還出個名。呵呵，放心，先跳出來的，絕對不是跳得最高的。”羅力笑着向後躺在石頭地面上，稍微帶點溫度的石板讓後背感覺很舒服。
“我以為你沒看出來呢，哈哈。”
“我就覺得這小子欠抽，讓你們這麼一說，他說的難道還是對的？”郝博翰在剛才他哥臭罵劉凱旋的時候就準備好動手了，所以現在看見兩位頭領似乎還在誇劉凱旋，頓時有點傻子的感覺了。
“讓你六哥給你說說。”
“狡猾，好，我先說，然後你補充。”郝博雅也躺下了。
“他說的第一件事，沒錯，這是投名狀的封面，證明他有眼光。第二件事，看似是給外地的孫子們發聲，其實是提醒我們，要注意外地孫子們抱團。第三件事，看着是給自己謀位置，這其實就是一個警告，不要給外地的孫子過快提升，否則得隴望蜀，會造反。”
“如果我倆是蠢貨，會按他說的辦，會重用他。那他就會跳起來奪權了。這不算錯，畢竟是關係到生存的大抉擇。如果我倆沒那麼蠢，就會安撫他，然後關注他，給他更多的機會，唯才是舉嘛。然後他會努力爬，爬得夠高，再去跳到一個更安全的位置。如果我倆夠強，那他進入了我倆的視野，引起關注，就足夠了。以後他出了成績，我倆會記住他，先入為主啊。這是一次試探，同時也是投名狀。從側面來說，也是肯定了我和阿力的工作成效。”
“我罵他，就是告訴他，投名狀收了。他不是要出名嗎？我幫他。對於他來說，不怕現在背個臭名，只要引起注意了，背臭名更好。位置越低，說明上升空間越大，越容易獲得讚譽。就像彈簧，壓得越緊，回彈的時候衝擊力就越強。他這是表態，自己準備發力了。”
“劉凱旋，第六小隊，那個沒過關的廢物就在他那組。所以，他的小隊，他的組，他自己都臭了，也就意味着他自信自己的能力足夠強，能把這支隊伍帶出來。但是，他們現在承受的壓力還不夠大，所以，他還是年輕。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前途。”羅力補充道。
“可以理解，如果這是條破船，那他必然要早出頭，早點跳船。如果是個強大的團體，那也要早出頭，早搶佔好位置，好獲得更多的機會和資源，更好的發展。”
“可這也只是中規中矩的思路，如果這幫孫子都是這水平，那我可有點失望了。
“哈哈，我也是。”
郝博翰看着談笑風生的兩個人，他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弱了，這倆人什麼時候變成老狐狸了。他們肯定不止是在堂屋說事，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肯定也在說事，而且那時候說的才是重要的事。
郝博雅看了眼一臉懵比的堂弟，嘆了口氣，“我在家的時候總是瞧不起你們，因為你們是家人，外人我根本沒必要去瞧不起。也因為我比你們都強，所以，我能看見一群強者，所以，我知道自己其實不算什麼。可轉頭一看你們一個個都自我感覺不錯，我能不來氣嗎？”
“你哥本來就聰明，我沒那麼聰明，可是這一段時間，我倆天天腦子裏轉的都是這些事。劉凱旋的動作，並沒出乎我們的意料，這是因為我們投入的比他多得多，走得比他遠。並非我們比他天賦好。我只是個普通人，我相信投入才有產出，所以我要求自己投入的比別人多。”羅力不覺得郝博翰差，能跟鴨脖過來的，不可能差。
“你力哥的意思就是你得勤快點，別整天就知道抱着你那把破槍當門神，要多動腦子，蠢豬。”郝博雅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看來我得召集這幫孫子做一次講話，繼續加壓。讓他們徹底放棄幻想，不能在壓力下爆發，那就等着被我壓爆吧。”羅力坐起來看着已經黑透的天空，“博翰，去通知那幫外來的孫子，完事後去駝包集合。通知完了，你去駝包山頂立兩個照明燈。”
迫擊炮班駐地在前駝村，后駝村實在是太鬧了。現在山頂平地上坐着二百來個渾身臭汗的外地孫子，忍受着蚊蟲叮咬，忍受着兩盞白色照明燈刺眼的燈光。他們面前站着另外四個外地孫子，郝玉芝也來了，她聽見郝博翰的傳話，覺得自己也算是外地孫子，所以把橘子安置好，早早上了山坡。
“現在，這裏沒外人，都是孫子了。我也就不用客氣了，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服氣。我沒你們那麼聰明，沒你們那顯赫的背景。但我也沒你們那麼多心思，所以，我現在比你們走的遠，誰也別跟我不服氣。我想的東西比你們想的多得多，因為你們懶，因為你們爛。這是炮灰大隊，你們瞧不起炮灰，認為埋沒了你們，可如果你們在這都干不好，就別想着干別的了。其實，你們現在連炮灰都不是，因為你們連孫子都當不好。想要出人頭地，可以，那就拿出本事來拚命，除非你們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信任，尊重，你才有可能得到提升。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身邊的人。有人可能覺得太苛刻，為什麼本地的孫子隨便就是組長，班長，小隊長，中隊長。沒錯，就因為你們是外來的孫子，他們很容易獲得尊重和信任，因為他們從小長到大，互相了解。而我這個大隊長也是同樣的道理，即便他們不了解我，但是了解三叔公，所以，沒人會對我有意見。你們，不一樣，誰在家都是寶貝蛋，出了家門，靠什麼，靠自己，靠身邊人的幫襯，想靠家裏的背景，可以啊，讓你們的老祖宗們去跟三叔公談。談不了，就先老老實實當孫子，然後老老實實從炮灰做起。沒本事的，就當炮灰當到死，有本事的，呵呵，你們還得先超過我再說別的吧，免得說我給你們畫餅。當然，你們要繼續自戀，自傲，也沒問題，當你們屍體涼透之後，沒人會覺得你們可惜、可貴。容我最後提醒你們一下，時間不多了。解散！”
有人站起來，有人看見別人站起來才想起已經解散了，沒人說話，大家就默默的走下山坡。郝博翰收起了兩個照明燈，發現羅力坐在地上看着星空。農村的星空比城市清楚很多，有時候，如果在高處，真的能看見銀河。
“你說，他們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們？”羅力問身邊的郝博雅。
“誰知道呢。如果他們能擋住敵人，我不介意喊他們爺爺。”郝博雅坐在一塊石頭上，這是山頂唯一的一塊石頭，埋得太深，挖了，就是一個大坑，不好填。
“阿力，我發現你這思想工作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啊。現在，你給他們指了一條路，估計明天就該不一樣了，再有幾天就會出效果了。”
“你一直聰明，我就是個普通人。我認為要想讓自己強起來，就得拉着身邊的人一起強起來，這樣，互相借力，才能爬得更高。所以，我一直是想要綁着大家一起走，琢磨的也是如何讓大家往一個目標前進。現在，只不過就是從十來個人，變成了一千來人，但是分塊以後，還是就幾塊。然後，只要處理掉沙子，石子，就簡單了。”
“我聽出來了，你是在嘲笑我走錯路了。”
“不，你沒走錯。我之所以發展那麼慢，如果沒你支持，說不定都混不下去了。就說明我的想法錯了，可是，這裏不是城市，現在乾的活也不是做生意。多大的利益能換一條命？他們的命，和那些村民的命又有什麼區別？所以，我那一套在此時此地正合適。這可能也算驗證了‘沒有絕對的真理’吧。”
“高，實在是高，都忙成這樣了，你還能感悟人生。”
“你這是諷刺我不務正業。”
“喲，聽出來了。”
“我說，二位高人，咱是不是該撤了，這蚊子撐的都快長犄角了。”郝博翰實在忍不住了。本來看着郝玉芝一直挺安靜的，覺得自己怎麼著也不該不如小妹吧，剛才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聞見了郝玉芝身上飄來的化學香味，他終於無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