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歸與築基
距離星辰秘境關閉已有半年，一道銀光從天邊而來，西北海域邊陲的金沙島來了三位青衫男子。
上島之後，高個青年帶着另外兩人往島內深處的葉家駐地而去。
三位青衫男子正是易容后的葉明和洛傾言姐妹。
安頓好了姐妹倆，葉明來到了葉啟辰的洞府，並見到了早已回歸的六叔公。
“孫兒見過六叔公，謝謝您送我進入秘境…”葉明躬身向對方施了一禮，並打算把自己秘境之行的見聞說與他聽。
還未等葉明繼續說下去，葉啟辰臉色一沉，出言打斷道：“行了，你也別謝我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遵守諾言，此事已告一段落。秘境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裏頭的見聞也不許再讓第三人知曉，一但走漏風聲，或許不出一日，家族就已傾覆，你可記下了。”
葉明見六叔公如此嚴肅，立刻躬身應道：“孫兒不敢有忘。”
葉啟辰見葉明起身，一雙虎目，狠狠瞪了葉明一眼，語氣中頗有責備之意：“聽說你帶了兩個外人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明心中一稟，解釋道：“六叔公，她倆是……”他把自己與洛傾言姐妹倆如何認識的前因後果與葉啟辰細說了一遍。
“唉！”葉啟辰聽完他的話，長嘆一聲，沉思片刻，繼續陰着臉，毫不客氣訓斥道：“不管她倆如何可憐，都務必儘快離開這片海域，如今形勢不明，暗流涌動，六派管轄海域都已戒嚴了半年，或許就與這次星辰秘境發生的事情有關……這樣吧，你且附耳過來，……”
當日晚上，葉啟辰接見了洛傾言姐妹倆，這次他並未擺譜，神色和藹，幾人一番言談，倒是無可挑剔。
葉啟辰對葉明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相，不過也未讓他在二女面前難堪，面子上還是做得足足的。
葉明知道六叔公氣已經消了，面冷心熱，他如此做是好意，自己還不至於為這個而生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或許族中其他的的態度也會迥異，這不是他能左右的。
數日後，葉明從六叔公口中聽到上元門下轄勢力離島韓家，因覬覦六派秘境，已在數月前遭到上元門滅族的消息。
他這才意識到，六叔公猜測得沒錯，恐怕在自己三人離開秘境之後，十有八九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要不然各派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持續如此長的戒嚴時間。
葉明心中不禁想道：“這個韓淵還真是冤，至今唯獨他一人落了網，豐庭、趙耀、車侖三人下落不明，由此可見他們三人背後勢力的能耐應該非同一般吧！”
第二日，葉明帶着姐妹倆混在葉家外出海防隊伍中離開了金沙島。
接着，三人喬裝易容，混在凡人海船中，他們換乘數次，才躲過了沿途中的各種搜查，直到踏上了臨海郡，才放下心來。
又過半月奔波，葉明三人也終於趕到了彩霞山葉家族地內。
見到曾孫帶回兩位絕色俏佳人拜見自己時，老祖宗非常開心，賜下自己昔日用過的兩件高階法器，又勉勵了姐妹倆個幾句。
再得知葉明三人打算閉關築基，他開懷大笑之後，承諾把族裏最好的洞府空出來，讓三人築基，待三人築基之後為他們辦酒席之類的話。
許多族人看到二女驚艷的容顏，無不感到震驚。
玄茜、玄雪見到二女之後，很快就和她們聊得不亦樂乎，稱讚嫂子有眼光，自己哥哥有福氣之類的話。
對於這些話，洛傾言和陌紫衣心裏還是喜歡的緊，明面上的話還是規規矩矩的一一回應對方，陌紫衣居然也難得矜持了一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葉明陪二女在整個彩霞山脈都逛了一遍，也聊起葉家的過往和現狀，介紹相熟的人與他們認識，算是真心接納了她倆。
他相信以二女待人接物的能力，很快就能與葉家族人相處下來，這樣一來，也放心閉關了。
葉明的法力積累已經足夠，已打磨觸碰到築基關口。雖然族中寶庫中有築基丹，但他獲得的萬靈髓液比築基丹有過之無不及，所以他並未找族長討要築基丹。
一日，葉明雙膝盤坐在密室里，從身前銀色長頸瓶里取出了一滴萬靈髓液，感受這滴靈液中蘊含著驚人的靈性。
葉明相信，只要服一滴他就能如願沖關，至於傳說中的特殊功效，他並不奢求。
靈液入口，直入腹中，化成了一團九彩靈霧環繞着整個丹田旋轉起來。內視丹田氣海，葉明看到眼前一幕，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此種異像和書中記載萬靈髓液的描述差別甚大，竟然沒有絲毫相同。
此物一經服下，就引動了築基的契機，其他的，只待築基之後再說了。
丹田氣海中的九彩靈霧旋轉一圈過後，就會陡然向外漲大一圈，直到九次過後，整個丹田氣海散發出絲絲縷縷的九彩霞光。
細看這些霞光，呈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彩之色。霞光透過丹田氣海向外洞穿而出，洞府四周數裡外的靈氣受到這些霞光牽引，在洞府上空匯聚成一道巨形靈氣漩渦。
“看，有人築基，現在是靈氣罐體，咦，居然還有祥瑞異象！”
“也不知道是誰在築基？聲勢會如此浩大！了不得了，真走運！”
“可不是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異常天象，看來咱們葉家崛起有望了！”
葉家族人紛紛走出自家大門，看着天上的九彩霞光引動的巨大天象議論起來。
此刻，葉明的衣衫盡毀，體表外包裹着一層黝黑色的污垢。他也管不了清除這些從體內排出來的雜質，感覺丹田氣海內靈氣已經亂成一團。
外面匯聚而來的靈氣潮汐彷彿沒有盡頭，源源不斷向他丹田內罐入。各種屬性靈氣充斥整個氣海，丹田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過，靈氣雖亂，體內經脈卻仍在瘋狂搬運着丹田內的靈氣，再經過九彩霞光淬鍊之後的靈氣又會溫順的流到丹田並修復受損的丹田。
這般做的代價也是巨大的，葉明得來的萬靈髓液已用去近半，要是其他人得知他用此物築基也就算了，如此多的萬靈髓液居然只是用來淬鍊經脈，搬運法力，還不讓人肉痛死。
葉明顧不得這些了，此物珍貴自然不用多說，小命才是根本。
突然間，一道靈光在葉明腦海中閃現，《扶搖劍訣》築基篇功法浮現在他心頭，隨後，他便按照築基篇功法的運轉路線開始煉化殘餘的靈力。
《扶搖劍訣》所能調動的風靈真元在丹田氣海旋起了一個小型漩渦，所有其他屬性的靈氣受到漩渦的牽扯之力紛紛沒入其中，不知過去多久，漩渦里誕生出一滴液態真元。
這滴真元呈透明狀，向外散發出九彩毫光，把整個丹田照耀得熠熠生輝。
“嘀嗒！”一聲輕響在腦海中炸開，宛如驚蟄春雷。葉明識海中的那團白色球形光球在這聲炸響中抖動了一番，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向內一陣急縮，化成一顆寸許大小的白色玉珠，並在識海天闕中來回滾動。
半響之後，白玉珠上裂來了一道裂縫，從中伸出兩條白花花的玉臂來。
玉臂逐漸拉長，各生出手掌與五指。
接着玉珠上又裂開了一道更大的縫隙，一個圓圓的腦袋和身軀從白玉珠里緩緩鑽了出來，再接着，白玉珠上的縫隙漸漸彌合，玉珠緩緩向下拉長，化成了下身。
識海中的這道玉色人影又是一陣拉扯變形，最終化成了與葉明本尊一般無二的相貌。
葉明丹田氣海在此時也下起了真元小雨，不知過去多久，真元漩渦逐漸失去了蹤影，一片霧海在丹田氣海上方飄蕩，真元之雨從上飄落而下，終於落在丹田氣海內形成了一個小湖般大小的真元之湖。
隨着真元之雨的停歇，真元之湖又大了不少，一絲絲真元之霧在真元湖上空飄蕩，隱約間有種煙波浩渺之感。
“嗡……！”
山下眾人突然察覺有一道無形之力從自己身上一拂而過，宛若一陣清風拂面，有些人立刻查看起四周來，可惜既沒有風，也沒發現來人，暗暗稱奇。
這時，一陣山鳴海嘯般的長嘯聲從葉明閉關的洞府上空傳遍整個葉家山門。
“這是成功了！”
“我築基期！”
此時，葉明一臉狂喜，給自己渾身上下來了個清潔術，把全身上下的污垢清除乾淨，隨手打出一顆火球把這些腌臢不堪的污濁之物焚毀一空，接着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衫。
密室中，葉明盤膝而坐，感受體內流動的磅礴真元，心中對築基境的體悟漸漸深刻起來。
對於築基境界的了解，他不僅有族中築基前輩的心得，還有幾枚六派修士手中得來的築基心得玉簡做參考。不過，這些玉簡上描述的築基情況和自己築基時經歷的過程截然不同。
內視丹田空間壁障，時而有幾縷九彩毫光呈現。每當九彩毫光出現之後就會被丹湖上的霧狀雲團吸收並滴下一滴透明真元。
丹湖下流淌的透明真元之液，清澈見底，丹湖下的丹田壁障猶如一塊九彩琉璃玉。
葉明收起“內視術”，低頭沉思片刻后，突然抬手便打出了一道靈氣幻化的藤蔓。
藤蔓上的枝葉繁茂，葉片上的脈絡清晰可見，藤蘿上的細如牛毛的荊棘散發出幽幽綠芒，整根藤蔓在空中變幻着各種形態，時而聚，時而散，靈巧之極。
這一道“木靈纏繞術”是他在練氣境界時，常用的法術之一，沒想到自丹田異變之後，施展起來更加圓轉如意，渾然天成，有如真物，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他樂此不疲，仔細嘗試一番，心中對自己這次築基后擁有的法力特質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只是這些變化，現在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既然已經踏入了築基期，今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尋找真相，他這般想道，畢竟現在的壽元足足增加了二百餘年。
思定之後，他手中出現了一個長頸銀瓶，正是裝有萬靈髓液的那個銀瓶，搖晃了一番，發現裏面的靈液只剩下一半，大概還有三十滴的樣子。
再次取出了一滴靈液，放在眼前查看了一番，發現靈液依舊是縈繞着一圈乳白色的毫光，除了能夠感受到上面蘊含的海量靈氣之外，再無其他發現。
接着，他又把銀瓶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遍，上面除了一些自己現在無法理解的靈紋，也無其他收穫。
收起隨身物品，在洞府密室內運轉《扶搖劍訣》鞏固了一番修為，便是半個月過去。
葉明離開閉關洞府時，回頭看了眼已經關上的石門，露出滿意之色，接着他的身影向上一縱已到半空中，動作行雲流水，輕鬆寫意。依舊是平常的裝扮，一身銀白色族服，一把銀劍御空飛向遠方。
“練氣與築基果然天壤之別！”
葉明兩相比較，感應到築基之後，遁術大增，現在御空而行的阻力與築基之前相比，幾近於無。
只用了數十個呼吸的時間，他就來到了自家門前，跳下銀色飛劍，推開房門，見屋內依然沒人，他離開竹屋，向朝陽峰重華殿遁去。
既然已經築基，就該到重華殿向族長彙報一番，這是最起碼的禮儀與尊重。
重華殿內，葉啟弘見到已進入築基境界的葉明不住點頭，“玄明，你雖年少，但已築基。按規矩，可以擔任家族長老，有資格參與族會議事。下次族議是下月十五日的辰時，你回去好生準備一番。”
葉明恭敬答話道：“謝謝，三伯公！孫兒這就回去準備，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教誨。”
他是晚輩，這禮不可廢，雖然族長也是築基境界，外頭同為築基境的修士或許可以相互稱一聲道友，但在家族裏，還有一層血緣關係，該按照輩分來叫。
族長與葉明的爺爺是一輩，哪怕葉明是紫府修士，依然要稱他一句三爺爺。
葉啟弘與葉明叮囑一番，命他再去給老祖宗請安。
葉瑞祥看到葉明身上的築基法力波動時，開懷大笑一陣，特意為葉明講述了今後的道途，三日後，葉明收穫良多，並對今後修行的方向有了無比清晰的認知。
與老祖宗道別後，葉明回到了自家小院。三人再見時，各自心中自然都是百感交集，一別小半年，正所謂小別勝新婚，纏綿繾綣幾日，才目送二女進了修鍊密室。
洛傾言姐妹的法力也早已達到了練氣九層圓滿境界，她們見到葉明築基后也感應到了各自築基的契機。
築基用的靈物，她們姐妹倆都有準備，葉明不放心，又分別給了一個裝有十滴萬靈髓液的玉瓶，心底才踏實不少。
看着空蕩蕩的小院，葉明收拾好心情，時而揣摩得來的殘陣和二階陣紋，還有星辰秘境得到的那些雜項玉簡。
築基前，他的神識之力已接近築基初期的強度，後來又經過星辰殿牌匾內星雲漩渦的洗鍊，神識凝鍊無比。
葉明築基后的神識已經徹底轉化成人形神魂，不再是一團光球形態，神識之力比練氣境界強大了太多，一般築基初期修仙者的神識能探查七八里範圍。
他發現自已的神識能夠感應十二三里，如果他的神識壓縮到同境界修士的七八里範圍內，神識所到之處，一切感應之物纖毫畢現，如掌上觀紋。
初入築基，神識感應的範圍就幾乎達到了築基中期境界的極限。
強大的神識之力，讓他腦海中不時伴生某種靈機一動的靈光，這是悟性大增的徵兆。
之前無法參悟的一些小法術，現在幾乎出於本能般一學就會，一練就精。
如此種種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喜不自勝，反覆琢磨造成昔日難以施展的一些法術的問題所在。
最終他得出了結論，純厚的法力基礎與修為境界才是支撐一切法術的更本源頭，而這些與老祖宗所講的不謀而合，不過現在經過他自己的親身經歷，與道聽途說相比更能領悟其中的門道和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