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種下一顆種子
接下來幾天，陳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開始了閉關，變身打印姬，不斷抄錄前世自己記憶中的文章，並且制定訓練計劃。就連去城牆上換班的時候，都把自製的小桌板帶上，掛着油燈，坐上城牆上，一刻也不停地抄錄。
現在抄錄的以前也基本上都有抄錄過一份，但要不是自己以前抄的被小夥伴們瓜分了，自己現在也不至於還要再抄一遍。
【當初怎麼就忘了讓他們多抄幾份復件留下來。】
【等以後再見到他們幾個，必須給他們點苦頭嘗嘗。】
陳楓甩了甩髮酸的手腕，把新抄錄好的一份放在一旁晾着，歇了歇，又繼續抄錄下一本書。終於在第四天下午才將每個人的教材和訓練計劃都準備好了。
自己這幾天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幾乎沒做過其他事了。就只有何奶奶把自己叫去家裏，把做好的長袍給了自己，還附帶了一條白色腰帶。陳楓將衣服疊好放在了一個盒子裏面，等祈月節到了再穿出去。
等所有紙張都晾乾了之後，陳楓拿出麻線和大針開始進行裝訂，也沒有幾本書，就不去專門熬漿糊了，絕不是自己懶得每頁每頁地刷。
陳楓把肉送出去后第二天，家裏就被送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柴米油鹽，也有瓜果蔬菜，不貴重，但都是日常用的，小豆子父母還專門提了一大條臘肉來了。所以自己這幾天的閉關廢寢忘食地抄書都沒怎麼瘦，反而因為想着不能把東西放壞了，還吃胖了一點。
出門問清楚了熊孩子們在哪玩，就去告訴他們明天上課，要是功課做好了就繼續講故事，什麼時候把當天的功課做完，什麼時候就開講。
通知完之後就回到了家裏，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以前用過的幾個小桌板，穀草編的蒲團，清洗乾淨，晾曬起來，就等着第二天的到來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陳楓就聽到了大門外嘰嘰喳喳的聲音了，清脆充滿朝氣的童音一瞬間便掃去了陳楓殘餘的困意，拉開了大門。
門外的孩子們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紛紛轉頭，站在最前面的小豆子理了理衣服，上前一步，站直身子，雙手合握於胸前，左手在前，右手在後，上身微俯，說道，
“先生早。”
後面的孩子們見到陳楓出來后，也跟着認真地俯身行禮，
“先生早！”
陳楓見此也雙手合握回禮，
“早。”
陳楓放下手后，雙方禮畢，孩子們才又恢復了喜笑顏開的模樣，等陳楓讓開身子就一股腦兒地涌了進去。
小豆子走在最後，陳楓拉着他問道，
“身體怎麼樣了？誰教你們這麼做的？”
“身體早好了，就是我娘一直不讓我動彈。是何奶奶讓我們這麼做的，阿奶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大家熟悉但不能忘禮，阿娘也這麼說了。”
陳楓想着還是老人想得周到，自己因為這些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年紀相差也不是太大，經常在一起玩，就沒怎麼在意這種事，現在想來這對孩子三觀的塑造和為人處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小豆子見陳楓沒說話了，期待地問道，
“先生，您今天講美猴王嗎，我之前在家裏都沒聽到，光聽他們說了個大概，他們又說不清楚。”
陳楓笑了下，拍了拍小豆子腦袋，
“說不說就看你們表現了，要是所有人功課都完成了，那就說，要是你今天第一個完成，那我單獨把你前面沒聽到的給你講一遍。”
“好耶！”
小豆子聽到后高興地跑了進去。
陳楓緊隨其後，先組織着孩子們圍着校場跑了兩圈，然後讓他們自己去拿出小桌板和蒲團擺好。陳楓這裏也沒有地方能做教室，只有校場足夠大，於是陳楓昨晚在校場上臨時搭了個大棚子，上面用木板蓋着，用來遮擋陽光。
陳楓在他們坐好之後，先是每個人發了一本小冊子，這是通用版，就是所有人都要學的東西，上面抄錄了《三字經》，《論語》節選，還有一些簡單的數術知識。
“你們先自習，有什麼不懂的暫且記下，待會我來給你們解答。”
說完陳楓就進屋了，自己剛起，連飯都還沒吃，自己也沒想到孩子們這麼早就上門了。
吃過飯，洗漱完畢，拿起一本同樣的小冊子就走進了棚子裏。孩子們正在討論着三字經，顯然他們也發現了，裏面有很多陳楓以前講過的故事，只不過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只能讀個大概。所有人都在找出哪些故事聽過，哪些故事還沒有。
“孟母三遷講過了，孔融讓梨也講過了。”
“還有孫敬懸發和蘇秦刺股也講過了。”
“還有還有，……”
“……”
陳楓走到所有人前面，捲起冊子敲了敲手掌，說道，
“肅靜，上課。”
於是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行禮，齊聲道，
“先生好。”
“好，坐。”
所有人都又重新坐下，陳楓說，
“我看你們對《三字經》感興趣，那我們就先開始講《三字經》好了。”
於是陳楓就開始上課了，但他也不是全都自己講。對於《三字經》裏一些道理和沒講過的故事，他會詳細講解，但對於一些講過的故事，就讓知道的孩子給其他人講了。
當把學習不當做學習，而是當做聽故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
“……這就是子路受牛的故事。”
陳楓講完最後一個故事，合上課本，宣佈下課。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課程已經結束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看着天空才發現，現在已經是黃昏了。除了中午吃飯和課間休息之外，幾乎都沒停過。
陳楓也是有點意外，本來今天打算是只講完《三字經》就行的，沒想到連節選的《論語》都講了完了。
自己講這些也不是現在就要他們明白這些道理，只是讓他們有個大致的印象，埋下一顆種子而已，至於以後怎麼生根發芽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陳楓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望着遠處天空中的夕陽感嘆到，這就是養成的快樂嗎。
孩子們在得知課程結束后，就自發地把小桌板和蒲團放回了房間裏，還把場地打掃乾淨了，然後看到坐在椅子上神遊物外的陳楓，年紀較大的幾個孩子還幫陳楓把飯菜做好了。
陳楓在看到之後也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只是看到一群孩子在鍋台面前忙碌，不由得想到，
“需要一群孩子來照顧的我，還真是一個廢人啊。”
陳楓一副進入了賢者模式的樣子，畢竟自己今天從一大早就開始說了一天的話，不停地搜羅腦海中的故事，有時還要回答孩子們提出的問題，身體上還行，精神上實在是有點遭不住了。
在孩子們把一切都收拾好后，來到陳楓面前，再次行禮告辭，陳楓也暫時擺脫了那副廢人模樣，起身回禮。
往後的幾天就簡單多了，數術的話，把一些基本的原理教了之後就讓他們自己討論，不會的再來找自己。
還有每個人都發了一本不一樣的書，每個人的上面的內容都不一樣，上面的內容都是他們自己喜歡或者擅長的，陳楓經常和他們一起玩，對於這些情報還是很了解的。但這些書就需要他們自己鑽研了，陳楓只能幫他們講個大概，畢竟陳楓也沒有仔細鑽研過，只不過是記在了腦子裏罷了。
其中最慘的就是小豆子，每天被安排了四五樣科目，但還都完成了。這着實是讓陳楓沒有料到，雖然這些孩子有自己幫忙用內氣梳理身體，但能學得這麼快可也是不一般。
……
就在陳楓和他的學生們刻苦學習的時候，祈月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