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拉勾不上吊
“我沒意見。”男孩回頭得意的一瞥,然後蹲在穩坐馬扎的小孩面前說,“我教會你一個戲法,你讓我用用你的工具好不好?”
不等小孩回答,男孩便開始傳授他獨門的戲法秘技。
只見男孩伸展五指,手心向己。
說:“這是布。”
然後蜷回拇指、無名指和小指,只剩食指和中指。
說:“這是剪子。”
最後收回中指。
說:“這是針。”
“小夥子記住沒?”
小孩雙手比劃着,除了那根針有點兒陌生,其他的在“剪刀石頭布”的遊戲中都玩過。即便是三歲小孩,還是有對此的接受力。
“他……”慶慶指着男孩看向眾花。
“好棒!你學得真快。”男孩誇了小孩一句,隨後看向正伸一指指向男孩的慶慶,加誇了一句:“還有你。”
一瞬,四朵花開始笑起慶慶這朵學得真快的花。
“蓉蓉、冰冰、慶慶、舞舞,中午家裏有點事,我得先走了。”寒竹不好意思地看向眾花。
“要不你們都先走吧,我和芙蓉等着就行了。再說也不順道。”姚舞拉着芙蓉,對其它人說。
“不用,不用。”不等冰兒和慶慶吱聲,寒竹連忙喊道,隨即笑着又說,“五路車來了,我坐車回去。喂,謝謝你,小夥子。還有你,慶慶他叔。”
慶慶高舉粉拳,砸向寒竹。
寒竹已閃身奔向十來米外的公交車站,長腿加速。
“下午來我家集合啊。”芙蓉喊給寒竹聽,眼神卻掃向男孩。
“看好啊,小夥子,這是剪刀,”男孩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然後右手五指展開問:“這是什麼?”
“布。”小孩答。
男孩右手布包向住左手的剪子中的中指,在“包”的瞬間蜷回中指。只聽男孩問:“小夥子,這塊布是不是包住了半拉剪子?”
小孩歪頭看看,說“是。”
“使勁一拽,這剪子就成針了。小夥子,你看,對不對?”說完男孩右手假意用力上提,左手果然呈現出針狀。
小孩“嘿嘿”的笑了起來,一隻小手緊握另一隻手的中指。
這時五路車到站,學生們烏泱烏泱地往上擁。芙蓉無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寒竹的身後,此刻的芙蓉卻無一絲不爽的感覺,反而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輕爽。
“還能變回來呢,你看好啊。”男孩說著右手虛空一抓,握拳放在左手食指邊,左手剛蜷回去的中指適時彈進右手中。
男孩放開右手,左手果然又變回剪子。
“嘿嘿。”小孩傻笑着,小手還在拽着另一隻手的中指。
“慢慢練吧,小夥子。我可以用你的工具了吧?”男孩說著拿起帆布上的螺絲刀,開始拆卸坤車包鏈盒兩端的檢查口。
“哄孩子怪有一套的,在家是老大吧?”姚舞蹲在車對面問男孩。
“老么。”男孩拆下前端大檢查口,回答道。
“是不是你哥哥你姐姐們經常用這,”慶慶雙手比劃着布包剪,接着問:“捉弄你,捉弄着捉弄着,你就學會了?”
男孩笑了笑,拆下后檢查蓋,一截鏈條流了出來。
“捉弄?”男孩放下手中的螺絲刀,左手包住右手的剪刀問:“那你告訴我,現在我放開手,出現在你面前的是剪刀還是針?亦或是石頭還是布呢?更或者是哪只手?”
言畢,男孩抬起自行車車把,鏈條緩緩的從鏈盒裏退出,像一條黑色的小蛇盤在帆布上。
“這和‘剪刀石頭布’一樣,兩個人的遊戲。只是變數多了一些而已。”男孩面露真誠地對慶慶微微笑笑,算賠剛才對她戲虐的不是。
“我居然被他一笑泯恩仇了。”慶慶啞笑地自嘲,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男孩拿起黑乎乎的鏈條仔細檢查了二遍,說:“老樁開了,鏈扣掉了。開口銷應該粘到鏈盒裏了,看能磕出來不。要是磕不出來,就買人家的。”
男孩用抹布擦了擦手,從身後的軍挎里抽出一個作業本,撕了兩張空白頁,墊在車把上,以免自己油黑的手把車把弄髒。他將自行車樹立起來,後輪着地磕了幾下。沒東西掉出來,連鏈盒的廢油也沒滴出幾滴。
“小夥子,我拿你一個老樁和鏈卡,你不知道該收多少錢吧?”男孩在帆布上的小零件盒裏,邊翻找邊說,“所以呢,下午,哎不,明天,不,下周一,我過來問完你爸價錢,把錢給你。好不好?”說話間老樁和卡扣已經握在手中。
“好。”小男孩一點兒沒。猶豫。
“拉鉤。”男孩說完,壞笑着伸出黑不溜秋的小指。
小男孩毫不遲疑地伸出肉嘟嘟的小指,緊緊地勾住男孩纖細的小指。嘴裏嘟囔着:“拉鉤上吊一百年……”。
“不對,不對。”男孩笑着拔出手指。
“嘿嘿。”小孩咧嘴笑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兩腳胡亂踢騰幾下。
不知何時那個馬扎早已經在男孩的屁股下面了,小孩一直是蹲在那裏的。
“再來。”男孩伸出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