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連手起事4】

第二百五十章【連手起事4】

“公子,義信成的東家拜貼登門,您看?”家奴將一封拜見貼遞上來,孤成笑先是愣了愣,跟着伸手接過拜見貼,幾下看完,孤成笑樂了:“有點意思,我還以為能夠清凈幾日,沒想到這麼快麻煩就來!”

家奴聽聲品味,稍有考慮,家奴道:“公子,那奴才將義信成的人給趕走?”

“不必!”孤成笑斷了家奴的意思:“這個徐玉瑱的名頭可不一般,區區遼東蘇氏家奴出身,卻能夠鬧騰出義信成的招牌,眼下又被太子賜予官職,這事怕是北秦從立國起都不曾出現過,也罷,來就來吧,我也好好見識下他的能耐!”

孤氏府邸門外,徐玉瑱和鐵肇等候在台階下,鐵肇估算着時間,道:“玉瑱,這個時候來見孤氏,或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叔,銀子的事,只有孤氏能夠解決!我不找他,又能找誰?”徐玉瑱嘿嘿一笑,鐵肇眉宇舒緊不定:“如果說銀子,蘇霓晟和蘇霓崟都願意出手,蘇霓崟拿出五萬兩銀子,我以為他還能拿出更多,就是蘇霓晟,也不至於一毛不拔!”

“叔,蘇霓崟和我還在試探中,蘇霓晟,之前二十萬石糧食已經讓他壓力如山,我不能再使勁的壓榨他,況且蘇氏商行不能沒有蘇二房支撐,否則蘇霓崟會隨時叛變,至於五萬兩銀子,這就是一個定錢數,也是試探的數,我若成,接下來不用張口,十餘萬兩銀子他蘇霓崟自會送來,我若不成,這五萬兩就是買我性命的刀!所以與其現在就和蘇霓崟進入生死決鬥,倒不如把力氣引向外人,落個明明白白!”

徐玉瑱說完,鐵肇陷入沉思,孤氏府門打開,跟着家奴列隊,快步走來:“徐東家,孤成笑公子有請,請隨我等前來!”

進入孤氏府邸,徐玉瑱和鐵肇進入後庭院,遠遠看去,孤成笑正在與一眾府中侍女嬉笑耍樂,里裡外外都彰顯出紈絝子弟的姿態。

“不要躲,不要逃,誰被我捉到,今夜本公子就賞賜誰來暖床!”孤成笑蒙眼樂呵,四周的侍女躲躲閃閃,彷彿在躲,事實上她們都巴不得能夠為孤成笑侍寢,那可是下人的榮譽,奈何孤成笑心裏有數,玩歸玩,鬧歸鬧,真正能夠入她的眼,怕是沒有多少人。

幾步外,徐玉瑱看着這一幕,也不吱聲,家奴想要稟告,更是被徐玉瑱攔下,這麼一來,孤成笑的反應就顯的有些耐人尋味,只見他撲騰撲騰抓住一名侍女,卻沒有任何的舉動,有那麼頃刻遲疑,孤成笑一把扯下臉上的蒙布,轉身看向徐玉瑱,一眼對視,徐玉瑱年歲模樣比他想像的要瘦弱一些,於是他顯露出一副傲氣凌人的姿態:“你就是徐玉瑱,來找我有何事?”

“求孤公子幫幫忙!”徐玉瑱倒也不遮掩,抱拳躬身,禮態給足,孤成笑冷哼一聲,轉身坐下,自有侍女端上香茶,他喝了一口,道:“幫你?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我在,對孤公子的家業大局有着莫大幫助!”徐玉瑱細細說來:“自月余前的糧運隊事件到現在的西州平叛,廣盛元已經陷入北秦朝政時局風波,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廣盛元都跳不出時局動蕩下的銀道震動,如果官家意識到不妙,紛紛拿着銀子作祟,試問孤公子又該怎麼應付?”

聽到這些話,孤成笑臉上的笑意還真就沒了,其實這些事他也考慮過,可是決定權不在孤氏,而是在太子,身為北秦最大的錢莊商號,廣盛元囤積了北秦半數以上的官員銀子,如果發生什麼震動,不管是太子當政也好,還是譽王、蜀王、寧王等人誰上位也罷,國庫虧空,戶部斷流,這些局面勢必導致上位者要對官員施壓,強行收繳顆稅,如此一來,廣盛元就像是擺在桌子上的肥肉,只等上位者來搜刮,可是孤氏又不能冒犯悖逆,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他們壓根做不出來,因此徐玉瑱現在把話擺在枱面上,孤成笑意識到事情不像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短暫的考慮后,孤成笑問:“說吧,你要做什麼?你又能為我們孤氏做什麼?”

“我願意為孤公子擋在前面,穩定下北秦的戶部錢糧流用,填充國庫,緩和商事,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我都會儘可能保證時局下的商通安穩!那樣孤氏的廣盛元就可以在後面坐收漁利,豈不美哉!”徐玉瑱說的很是輕飄,聽起來也相當的惹人,但話說的容易,事做起來難,就算徐玉瑱現在掛着太子門客,大理寺監察令的名頭,真要擺在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面前,徐玉瑱不過是個青歲小兒,彈指可破,因此孤成笑還是不會應下徐玉瑱的意思。

“虛言輕薄,徐玉瑱,你知道你在我眼裏像個什麼不?”孤成笑反問,徐玉瑱低聲請教:“還請孤公子告知!”

“你就像個娘們!”孤成笑嘿嘿咧嘴,原以為徐玉瑱受到這種糟踐就會變臉,結果徐玉瑱的反應卻超出他的意料。只見一臉愕然的徐玉瑱呆愣頃刻后,跟着哈哈笑起來:“孤公子這麼看我,看來我還是太瘦弱了,不過仔細想想,在這個世道,女人有時候活的可比男人輕快太多,大不了賣身為奴就是了,運氣好了攀上個大家貴人,那真是一輩子吃喝不愁!”

面對徐玉瑱的這種反應,孤成笑愣住,在他的印象里,當然一個人被糟踐到女人的地位時,那就等同於奇恥大辱,污衊了先祖,可徐玉瑱能夠反過來應付自己,實在是讓他無法想像,同樣是短暫的遲疑,孤成笑對於徐玉瑱的印象再度改變,徐玉瑱看出孤成笑的變化后,自顧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孤公子,這茶不錯,可是不同的人品之有不同的滋味,現在我是帶着誠意來,您只要高興,胡亂糟踐我幾句,我都不會在意,可您要是故意耍弄着我玩,我徐玉瑱雖然不是什麼能耐人,真要耍弄起來,也會給您帶來麻煩!所以還請孤公子好好考慮,是有我這個做牛馬的人在前面拉車,為您擋下風浪,還是故意化作絆腳石,阻擋您前行!”

說完,徐玉瑱起身抱拳:“孤公子,沒有旁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等到徐玉瑱離開后,孤成笑的笑臉徹底消失,身旁的家奴也將此事告知了幕參先生令安子,令安子火速趕來,卻與徐玉瑱錯了個前後腳的時間,沒有碰上:“公子,聽聞義信成的徐玉瑱來了?他所為何事?公子可有答應他什麼?”

“先生,你猜猜看看,那個混賬奴才種會要求我做什麼!”孤成笑反問,令安子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錯,那個徐玉瑱所為的事一定是眼下燕京城的大事,西征平叛,具體需要做的事,脫不開商通二字!”

“猜的挺准,不過本公子沒有給他任何的承諾,他也沒有說,只是將利弊擺在了我的面前,先生,你以為我該怎麼做好!”孤成笑再問,令安子考慮后,道:“公子,說句不當的話,西州平叛這事有太多的疑點,太子殿下的所作所為讓人摸不着頭腦,所以徐玉瑱很可能是太子放出來的迷霧,故意混淆百官的試聽,藉以來穩固超綱,可是譽王就像一頭狼盯在暗處,哪怕他現在示弱被壓制了,可是譽王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視,因此公子要是與徐玉瑱合作,那就得考慮可能出現的後果,絕對不能莽撞行事!”

“先生所說的全都附和我的心意,只是我剛剛仔細考慮了,如果徐玉瑱的實力足夠像他講的那樣,我大可以藉著他的手去做我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孤成笑野心十足,令安子很清楚:“公子,有句話說的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現在的廣盛元已經是北秦最大的錢莊,半數的銀量和官員的財富都在您的手中,是時候讓給新的繼位者,這樣才能夠穩定孤氏的地位,反過來要是繼續擴大,那隻會惹來無盡的猜忌,這不是什麼良策正路!”

面對勸說,孤成笑根本不理會,事實上他也聽不進去:“先生,從最初的糧運隊事件發生后,朝中的官員都在紛紛相互謀私,就是我們孤氏的下轄附屬世家也都在暗中作祟,這說明了什麼?關鍵時刻的統治力與事實上的財富相互依存,可惜我之前沒有找到好的辦法,現在有人願意出來送死,我何不應下他呢,就算給一些順水推舟的人情力,也足夠比得上自己出手安全,先生,我想清楚了,稍後我會派人去傳話,徐玉瑱再來時,你代我去向他談條件!”

當孤成笑考慮出結果以後,徐玉瑱那邊也琢磨了個大概:“叔,你覺得我首次開口問孤成笑要多少銀子合適,畢竟這是牽扯到義信成將來和自己性命的大事,要太少了,不符合我的條件與現狀,太多了又會嚇住孤成笑,畢竟那些個世家玩意兒都是存心謀私的種,想讓他們白白出力,根本就不可能!”

“玉瑱,這事你得好好考慮,真要我說,我以為蘇霓崟都給了你五萬兩做周轉,接下來你要衝市霸商,以打通匯通路的旗號,沒有個十萬兩做根基,在燕京這片地上根本就不可能行的通,因此起碼要十萬兩!”鐵肇給出了數目,徐玉瑱仔細考慮后,道:“十萬兩算是情理上的價格,事實上我感覺十萬兩還是不夠,別忘了,廣盛元可是北秦最大的錢莊商號,他們的銀子多到我們不敢相信,因此我打算開口三十萬兩!”“三十萬兩,這麼多的銀子,你如何去憑證做保,單單靠義信成在燕京中的生意,恐怕還不夠三萬兩的價格!”

鐵肇無法想像徐玉瑱的做法,事實上徐玉瑱給廣盛元的並非商道價值,而是太子那邊的地位,要知道廣盛元的身位已經不同於旁的世家,他們雖然是商賈,卻有着國公之名,同樣的在朝臣官員中,廣盛元這個錢袋子又是皇家最為忌憚的,哪怕是孤氏的家主身位皇帝赫連拔拓的心腹臣子,可孤成笑卻非太子的人,站在中間的位置,朝局沒有大變的時候,一切都會相安無事,可一旦風起浪涌,那麼孤氏的位置就會變成火烤之地,不管你選擇那邊,之前的距離都會成為皇族的忌憚點,再這樣的局勢中,徐玉瑱就像磨合劑一樣從中遊離,緩和了雙方的隱藏矛盾。

短暫的考慮后,徐玉瑱定下心意,他立刻叫來陳俊安,將自己從廣盛元借貸銀子的消息散出去,鐵肇見狀,問:“那你在這裏還要做什麼?難道我們不會義信成么?”徐玉瑱回答:“在這裏等候孤成笑的人來傳話!”結果不倒一個時辰,孤成笑的家奴就找到客棧:“徐東家,我家公子有話,有事可以謾慢談談,不知您現在有空否?”

“當然!”徐玉瑱笑呵呵的應下:“還請你前面帶路!”半個時辰不到,徐玉瑱再度來到孤氏府邸,只不過院子裏的人變成了令安子。來到石桌前,令安子已經擺放了酒菜,他招收道:“徐東家,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來,坐下與我小飲一杯!”面對邀請,徐玉瑱大大方方的走過來道:“不知孤公子在哪?此翻我可是有要事商討,不知你能否做的了主!”“那是自然!”令安子嘿嘿一笑:“徐東家,我身為孤氏府邸的幕府先生,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話也能夠得到公子的認可,你只需要說明自己的意思,我會酌情考慮!”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不拐彎抹角!”徐玉瑱喝了一杯酒,正經的發話:“先生,我在燕京的消息你應該聽過了,義信成的事你也大致知道,所以我現在需要重整燕京的商路,打起匯通的路子,充實戶部錢糧,改變國庫虧空的局面,為西州平叛劃下一個句號,而這需要的資金不是小數,放眼整個燕京,也只有廣盛元能做到!”“你要多少銀子,那什麼來抵押!”令安子反問,徐玉瑱伸出三個手指,令安子的臉色明顯轉變,跟着哈哈大笑:“徐東家,你未免獅子大開口了吧,北秦立國百年,太子內庫年入不過百萬兩,那還是豐年的數,近年來國庫虧空嚴重,顆稅中斷,戶部的收入從來沒有超過十萬兩,就是地方的州府都比戶部有錢,你這開口就是三萬兩,未免太囂張了,說實話,在我的眼裏,你那義信成立起的招牌和做的生意也不值三萬兩的價格!”

面對糟踐,徐玉瑱同樣還以微笑:“先生,你是不是想錯了,如果是三萬兩,我會來找廣盛元么?我會任憑孤公子對我做出女人般的嘲諷么?太可笑了!”對此,令安子的臉色一沉,似乎在驚愕中沒有回神,徐玉瑱也不管那麼多:“先生,勞煩你傳話給孤公子,我需要三十萬兩,這是第一步,接下來我還有再要三十萬兩,用於整活燕京、冀州、遼東、雍州、幽州、兗州的商路,你要是做不了主,就立刻去傳話吧!”再三的要求讓令安子顏面全無,說真的他無法相信眼前的商賈有什麼能耐敢開口要三十萬兩,那銀子摞起來就像山一樣高,可偏偏徐玉瑱還真就要了,因此他實在沒有辦法做這個注意,短暫的考慮后,令安子面無表情的起身,轉身向外走去,徐玉瑱也不管,繼續喝着自己的酒,令安子來到後園亭子下,孤成笑正在聽曲,看到令安子的模樣,孤成笑知道事請超出了預料:“先生,那個徐玉瑱要多銀子?需要做多少的事?”

“公子,他開口就是三十萬兩!”“什麼?”孤成笑也愣住,險些噴出一口酒來,稍作回神,孤成笑退下周圍的樂女,道:“三十萬兩,不知道還以為徐玉瑱要去造反!”

“公子,看來我還是低估他了,太子招他為門客,或許就是看中了他的野心!”令安子說著自己的見解:“方才一席話,我看出了那個傢伙的能耐竟然在山峰之上,他要趁着這個機會來整合燕京與冀州、遼東、幽州、雍州、兗州等地的商路,藉此盤活北秦的國庫和戶部,以備戰後平穩!”

“好大的口氣!”孤成笑冷聲:“自皇帝老爺不管政事,太子監國以來,州府各地的顆稅銀子就不見一粒進入燕京,他徐玉瑱就是一個商賈種,又逢眼下的大亂時節,他有什麼能耐去將地方州府的權利收歸朝堂,這事我倒要看看!如果他做不出來,後果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公子,您的意思?是借給他?”令安子有些意外,孤成笑起身沉聲:“三十萬兩,看似很多,可對於廣盛元而言,不過缸中一杯水罷了,給他!”

“這這!”事已至此,令安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末了他提醒道:“公子,我以為您還是向家主告知一聲,否則這麼多銀子通路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廣盛元的位置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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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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