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浮現水面4】

第二百三十六章【浮現水面4】

“有那個可能,不過我感覺還是看看再說,要是能有挽救的餘地,我盡量去做!”徐玉瑱心知肚明,可是人性在那擺着,實話說來,落到現在這種局面,他是相當的不甘心,因此徐玉瑱快速考慮后,又道:“叔,這會兒也不知道蘇霓晟那些人如何了?要是能聯繫上他們,或許蘇霓晟會有辦法!”

冀州南官道的巡防驛站,蘇霓晟押送十萬石糧食已經被按在這裏兩三日,白日裏那些官差倒也不找什麼麻煩,夜裏還給他們供給吃食,唯一的難處就是不得與人交流,即便這樣,蘇霓晟還是借用自己的錢財優勢,買通了每日送飯的驛站夥計,藉著他的門道往外傳話,眼下又到晚飯的點,蘇霓晟焦急的在屋子內等候,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跟着送飯夥計進來了。

只見他將一盒式的飯菜放在桌子上,蘇霓晟走到跟前坐下,低聲:”可有消息傳回來?”“蘇公子,沒有消息!”送飯夥計回答,蘇霓晟心裏一緊,伸手抓住了夥計的胳膊:“小哥,勞煩你再幫幫忙,將這封書信給送出去!”誰成想送飯夥計竟然拒絕了,只見他推開蘇霓晟的手,滿臉無奈的說:“蘇公子,不是小的不幫你,實在是這兩日的風聲不太妙,有人說燕京城發生了大事,根本就沒有消息傳回來,還有人說好些官員都關入大牢,而且你這一次次的讓我去送信,怕是驛站的官差已經懷疑,從今早進來出去,他們都開始搜我的身了,所以還請公子恕罪!”

送飯夥計說完,也不管蘇霓晟什麼反應,他匆匆離開,沒了送飯夥計的幫忙,蘇霓晟瞬間傻了眼,敢情他費了好大功夫的算計到頭來根本就是一場空,一時間,他有些蒙,抬頭看向門外,走廊上的官差果然在搜送飯夥計的身,要是剛剛他把信交給送飯夥計,保不齊這會兒已經鬧出新的麻煩了,只不過這樣乾等着也不是,之前蘇霓晟和徐玉瑱說過話,他也清楚燕京的形勢,即便蘇霓崟那個龜孫不與自己一道,可蘇二房的生意已經和徐玉瑱的義信成走到一塊,要是現在收手,他的損失絕非幾萬石糧食。

“該死的,這可怎麼辦!”心燥中蘇霓晟想不出緣由,只能哀聲自嘆,行館驛站內,驛館的督辦官吏看着燕京傳來的消息,眉頭同樣緊縮,身為冀州與燕京交匯處的官員,他可不單單是看管官道過往行人狀況的小官,很大程度上各方消息傳送也都出自他的手中,現在燕京生變,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大量的糧車前往燕京城,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他是一定會攔下來:“來人!”

聲落,兩個差役進來:“大人有什麼吩咐!”“那些遼東來的商賈怎麼樣了?有沒有鬧騰?”“回大人的話,那些商賈都很老實,沒有人鬧騰!”

“沒有人鬧騰?當真?”督辦官吏很是意外,在他眼裏,那些商賈能夠押送十萬石糧食前往燕京,就足以證明他們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又為何沒有動靜,這顯然不正常,因此督辦官吏道:“你們給我盯緊他們,再一個儘快查清他們的身份,我要弄清楚,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帶着十萬石糧食前往燕京!”

差役應聲離開,結果前腳剛剛出門,後腳又進來一個差役,他快步跑到跟前,從腰裏掏出一封手書:“大人,這是從遼東發來的消息,裏面有糧運商賈的消息!”“快快打開給我!”督辦官吏很是急切,只不過等他看完手書的內容后,督辦官吏的臉色瞬間大變,差役不解,趕緊問:“大人,怎麼了?”

“那個商賈是遼東蘇氏的人,蘇二房蘇霓晟!”“什麼?蘇家的人?”差役也是一驚,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遼東蘇氏就是商賈道里的頭牌,尤其是在北疆,幾乎沒有那個商道世家能夠比過他們,最關鍵的是督辦官吏也知道蘇氏背後的遼東大都督關係,現在蘇霓晟運送十萬石糧食前往燕京,督辦官吏拿了他,心裏自然不會安穩。

快速琢磨后,督辦官吏趕緊起身去見蘇霓晟,屋裏,蘇霓晟還在急躁無比,督辦官吏進來后,蘇霓晟一眼看去,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不確定眼前的官吏到底是什麼意思,稍作遲疑,督辦官吏竟然抱拳請禮:“蘇公子,在下有眼無珠,竟然攔了蘇公子的糧運隊,還請蘇公子見諒!”莫名其妙的請罪實在讓蘇霓晟不清楚怎麼回事,足足數息功夫,他才回神抱拳:“大人,我只是個商人,受不得您的禮,還請大人示下,讓我這個商賈明明白白,不做那個糊塗人!

倆人各自抱着心思,現在一經交手,算是弄了個平緩的局面,督辦官吏也看出蘇霓晟並非強勢的人,索性道:”蘇公子,如若可以,我請你喝一杯,算是聊表我之前的冒失過錯!”“大人有意,我怎敢不從?”蘇霓晟應下后,督辦官吏備下酒席,蘇霓晟與他酒過三巡,開始暗中試探的問:“大人,我是依照燕京宜興和的商號交易來販運糧食,你這將我攔下,那後果可是影響很大的,要是糧食不到位,那麼我就會損失巨大,搞不好還要被官府的人給問罪!

“不至於!”督辦官吏笑呵呵道:”蘇公子,遼東的情況我或許不明白,可是燕京的消息,我這裏還算流通順當,這麼說吧,蘇公子在遼東的生意如何,不知能不能與我說說,如果可以,我也願意從中做些!“此話落地,蘇霓晟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個督辦官吏之所以對自己這麼客氣,原來是在顧忌自己蘇家在遼東的關係,如果照此推測,保不齊他害怕的應該是遼東大都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蘇氏在遼東能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是因為有這位大都督的存在,於是蘇霓晟快速考慮后,轉了話題:”大人,聽您的意思,你是打算在遼東弄些生意?“

“蘇公子果然是聰明人!”督辦官吏笑呵呵道:“現在燕京方向的情況一天比一天亂,保不齊那天就要出大亂子,到時候我這樣的小官可就沒有留下的餘地,還不如提早離開!”“燕京的情況一天畢一天亂,大人,您這話當真么?”蘇霓晟趁機問了問,督辦官吏嘿嘿一笑,不知是真罪還是假醉:“蘇公子,你怎麼對燕京那麼感興趣,我斗膽問一問,你這批糧食到底是哪裏要的?如果你還說是宜興和的貨,那咱倆這場酒局到此結束?”

“別,大人,你好歹也給我留些餘地吧!”蘇霓晟笑笑:“就像你說的那樣,燕京城要是亂了,你就要辭官離開,返回遼東做些生意,那麼算起來你也是遼東人,大家都是同鄉,說話就不要過於試探拐彎,否則你想做什麼做不來,我想幹什麼還沒有成,這樣對雙方都不利!”明明白白的意思讓督辦官吏嘿嘿一笑:“蘇公子,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在我職權內,我保證不會坑騙你,可是你也得給我留個話,日後我去遼東城尋營生,你怎麼也要給些幫助!”

“痛快!”蘇霓晟端杯子倒酒:“大人要是能夠這麼想,我也就不用過於憂慮了!”一飲而盡后,蘇霓晟道:“大人,您這攔下我,可知會招惹到什麼麻煩?”“還請蘇公子明示?”督辦官吏自感和蘇霓晟越聊越深入,索性不再顧忌其他,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依仗,那就是蘇霓晟的十萬石糧食就在自己的手中,如果蘇霓晟敢亂來,督辦官吏有十足的把握將蘇霓晟給拿下。順帶將那十萬石糧食給弄走。

半個時辰后,督辦官吏將蘇霓晟給放走,可是十萬石糧食得留下,用督辦官吏的話來說,那就是他讓蘇霓晟去找官家的手令,把此事給收個尾,過後督辦官吏就要辭官,帶着蘇霓晟給的銀子回鄉下,路上,蘇霓晟與周淮安等人道:“這事不是個好跡象,數日來徐玉瑱都沒有送任何的消息回來,保不齊那邊真出事了!”“公子,那個督辦官吏之前不是說燕京越來越亂,他一個小官不敢再留下,您要麼就不去燕京,讓徐玉瑱派人來接應,順帶將那引火燒身的戶部糧運官令給送來!”“沒有那麼容易!”蘇霓晟嘆了口氣:“那傢伙是個精明人,他故意趁着這個機會從我的手裏尋好處,現在他的目的達到,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抗逆,否則那十萬石糧食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不如我去拔了個那個混賬東西!”白行簡從後面跟上來,只見他一臉狠樣:“這些狗官平日裏就是作威作福,魚肉百姓,現在看到你這個商賈,自然要投機趨利,如果留着他,接下來你的麻煩會更多,還是聽我一句,把他拿下,結果掉,那樣什麼事都沒有了!”“話說的很簡單,可是他身為官府的讓你,你把它殺了,近來也只有我經過,任憑誰都能夠查出來狀況!所以還是先不要動手!等我到了燕京,將糧食的情況告知給宜興和,由他們去解決就行!”事到如今,蘇霓晟還有一絲的幻想,殊不知督辦官吏之所以會做出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根本就是為了從中圖謀利益,現在蘇霓晟應了他的道,肯定不會在有任何的反應過來爭鬥,畢竟蘇霓晟出身世家,不至於把自己的命留在這等小地方,片刻后,蘇霓晟和白行簡等人出了官道,進入陳唐郡的地界,結果遠遠看去,道路竟然被封了,這讓蘇霓晟更是意外不已:“高力士都死了那麼久,陳唐郡怎麼又開始封路,難道說那些官員都是蠢貨,除了封路就沒有別的辦法?”

唾罵中,蘇霓晟走到跟前,與話身旁的行人:“大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的不讓人經過了?”“你們也是外來的吧,我也是,我還在納悶呢,前兩日還能順順噹噹的過,怎麼就今個封了路,那些官差還很厲害,要是這裏的路不讓走,繞過陳唐郡就得多走百十里,可真是累死人的路途啊!”老漢滿口暴躁,蘇霓晟只能再度換了人,這回是個商賈模樣的小夥計,蘇霓晟問:“你這是回城?”“可不!”小夥計道:“今日辰時,我奉命東家來到城外做事,現在該回去了,結果門都不讓進,聽說是燕京城的商賈到鬧出了大亂子,一些人趁機風言百官的不是,百官與民斗越來越凶,所以街面上的秩序就亂了,從昨晚開始,燕京城的屯市霸市情況屢屢出現,只不過他們霸市與我們這裏有什麼關係?該死的,我這可怎麼回去向東家交代啊!“

小夥計抱怨連連,蘇霓晟聽得清楚,片刻考慮后,他忽然意識到燕京的徐玉瑱之所以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消息,怕是那城中的風波已經纏住了他,使得他沒有功夫給自己來消息,短暫考慮后,蘇霓晟沒有在陳唐郡當誤多少時辰,帶着白行簡和周淮安等人繞過陳唐郡,趕往燕京。殊不知徐玉瑱在陽平郡已經被燕京城突然爆發的風潮給席捲了,雖說他白日裏順利離開燕京城,逃出了京府衙門的追捕,可喬林回去后,還咩有與喬封商議接下來的動靜,皇門司的吏兵竟然突然出現,喬封、喬林、夜裏飛、珠兒這些人紛紛受襲,還有其他一些寧王的門客,全都被抓,唯獨陳九年趁機逃走,不知所蹤,同樣的,川人那邊,季明武與萬盪山受令宋毅和馮玉的意思,暗中與獨眼謀和,做壞燕京城,哪成想燕京城內的九門司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出現,萬盪山和季明武等十幾個川人也都被抓,沒有絲毫的迴轉餘地,宋毅護着馮玉撤退,自己卻受傷被抓,關進了皇門司的牢門,因為當時皇門司的吏兵也出現了,唯有馮玉躲在水渠中逃過一劫,此刻他正獨自走在無人的街巷中,隨着川人的數個落腳點被官家毀了,馮玉還真就沒有地方可去,直到獨眼出現將他帶走,馮玉才算脫離了官家的搜捕,除此之外,義信成、宜興和等十幾家商行全都勒令關門,夥計被縛,所有府庫的糧布被封,面對這樣的情況,于成龍新感不妙,趕緊去見譽王,譽王早就直到這是太子的意思,也是朝中的一些大臣的意思,亂局當前,沒有誰能夠控制局面,那就只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引到其他地方,最後再來個所謂的公正嚴明,安穩住局勢,破開亂中加亂的狀況。

“殿下,太子這是什麼意思?皇門司,京府衙門,九門司,幾乎所有的府司衙門都動了,他們抓了很多人,封了不少的商行,這麼下去,之前的糧運事可就要完了!”于成龍哭聲,譽王心中也是一陣急躁:“完了就完了,何必再多嘴!”如此反應讓于成龍很是不信:“殿下,糧運要是不行,戶部的糧倉該怎麼辦!太子過些日子要下令西州評判怎麼辦?殿下,看在下官的苦勞份上,求您給下官指一條明路吧!”雖然于成龍求得很誠心,可是譽王眼中怎麼會有他的位置,況且現在的局勢突然變化,譽王自己心裏都沒有譜,肯定不會為了于成龍這樣一個戶部官員冒險,稍加考慮后,譽王殿下道:“糧運的事你暫且停下,我會下令給你,在中書省落案,確保你不會被牽扯到罪名,只不過那些遼東來的商賈種,你一定要想法辦法與他割裂關係,一絲都不能牽扯上,否則太子真要拿此事來胡亂作為,後果可是非常嚴重!”聽出譽王讓步的意思,于成龍顯得很是憤怒,當然他的面上不敢暴露出來絲毫,等到離開譽王府,譽王的幕府先生道:“殿下,太子突然出手,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他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就是寧王和蜀王那邊,恐怕也會到措手不及!不過於成龍那邊,在下還是建議殿下小心一些,他一心想要用糧運的事來打出名堂,現在您已然退步,他心中肯定生出不滿,萬一他有了其他想法,後果!”

雖然幕府先生莫言沒有把話說完,譽王卻明白了深意,短暫考慮后,譽王道:“派人去盯着于成龍,如果他敢有什麼異動,或者偏向太子那邊,你知道該怎麼辦!”

再看于成龍,他返回戶部后,宇文乎剛剛從上書房回來,先前大夥聚眾請見太子,太子到底沒有見他們,現在回來后,宇文乎急的滿腹怒火:“該死的風言碎語,這麼下去遲早會毀了北秦!於大人,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辦法讓咱們脫開那該死的糧運罪名!”

對此,于成龍氣亂無比,似乎心中就像有浪濤翻滾似的讓人不安:“我真沒有想到自己會落至這種地步!”

“於大人,你說的什麼玩意兒?”宇文乎沒有聽明白,于成龍氣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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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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