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浮現水面2】

第二百三十四章【浮現水面2】

“黃大人,您說什麼?”郎桃沒有想到黃三甲這麼剛,瞬間愣住,再看諸葛俊,那張老臉已經陰沉如幕,幾乎要結出冰來,不過諸葛俊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防備太子那邊,萬一黃三甲已經是太子派的人,他這邊不管下什麼政令,豈不是全都落到了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到那時萬一有個差錯,諸葛俊一輩子的名聲地位就算完了,因此面對黃三甲的反擊,諸葛俊並無慌張,只見這位老丞相起身走到書案旁,順手從中取出一份案錄:“來,看看吧!”

郎桃趕緊接過,打開一掃眼,他的臉色瞬變幾分,轉頭瞅着黃三甲,道:“黃大人,這是關於你的!您看你...”

話有遲疑,內有暗情,但黃三甲自命清高,根本不怕這些,他沉聲道:“有什麼事,就堂堂正正的說出了,我黃某行的正,站的直,不怕那些風言風雨!”如此態度還真就讓諸葛俊稍稍賞識三分,只不過他沒有任何的態度表露,郎桃只能念了出來,頃刻之後,黃三甲的臉色從最初的嗔怒到青面再至蒙汗,想來案錄中的內容已經亂了他的心神:“這...這不可能!”

“黃大人,這可是左相親自查辦的案錄,怎麼會有錯!”郎桃附和:“再說了,你為官清廉剛正,我等眾目觀之,可是人心不可猜測,況且您兒子又掛着京府府尹的名頭,那些地方官又如何不巴結他尋門道?”

“休要胡言亂語,倘若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真的為所欲為,不勞左相費勁,我親自就給他問罪下獄!”黃三甲氣呼呼如頭老牛,奈何事實如此,根本沒有任何的虛作,這黃三甲雖然在朝中威名剛正,可他的兒子黃皓卻是浪蕩之徒,平日裏屯私強搶民女不說,還與地方的商賈差役勾結,貪財霸市,引得民怨連連,只因黃三甲的關係,地方郡府並未將此事稟告上來,最後還是諸葛俊意外從自己的門生口中得知,將此事做成案錄,以備無患,現在朝中格局驟變,各方勢力站隊,諸葛俊為了拿捏黃三甲,才將此事爆出。

瞧着京府府尹的神色,諸葛俊知道這位老大人雖然嘴上很硬,一副無私無畏的態度,事實上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真出了麻煩,黃三甲的根就算斷了,因此諸葛俊揮手示意郎桃先去,郎桃什麼也不說,留下二人獨在屋內,諸葛俊緩了緩,道:“黃大人,你是聰明人,我就用聰明人的方式來和你說話!

深意擺在面前,黃三甲暫時沒有拿捏住左相老大人的心思,並不敢多嘴,諸葛俊道:“太子監國,眾所周知,陛下歇政,天下矚目,可我問你,北秦誰是皇帝?”僅此一句,黃三甲赫然反應,敢情眼前的老大人如此執拗的守住政務堂的風向,原來是記着老皇帝赫連拔拓,不過黃三甲自己也考慮,赫連拔拓雖然把自己囚禁在乾安宮內不出來,可也沒有誰能夠奪去老皇帝的權勢,單單御林軍的統領就掌握了燕京最近銳的三萬兵馬,再有就是軍政閣的中低級軍官全都在皇帝的手中,一旦生事,老皇帝只要一句話,那麼他就能調動燕京最大的軍力,相反的太子或者譽王,那就錯的太遠了,因而黃三甲考慮片刻后,道:左相大人,您到底打算做什麼?”

“黃三甲,眼下的都城風言襲亂百官,你怎麼看?”諸葛俊正正的問出來,黃三甲道:“下官知道一切穩住局勢,立刻抓捕那些散佈謠言的人,其它的還得左相大人吩咐!”

話出左相為掌舵人,諸葛俊知道黃三甲沒有歸順太子,因此諸葛俊心中鬆了口氣,隨着幾句命令交代完,郎桃進來了,身為皇門司的鎮撫使,郎桃此次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想安身拖出,那就得有左相的相助:“左相,今日下官聽完百官已經聚力趕往上書房,定然是要請太子殿下下令,壓制那該死的風言,殊不知強力壓制只會適得其反,所以還需要尋找到源頭,遏制住那些圖謀不軌的混賬!才算是上策!”

“此事交付你去辦,可有把握!”諸葛俊不做猶豫,撂出這話,黃三甲重重一句:“只要左相支持下官,下官有信心拿住那些人!”

與此同時,義信成商鋪總號,徐玉瑱也迎來了新的麻煩,那獨眼鬧出這麼一出后,鐵肇雖然知道事情如何,可獨眼和他的關係擺在那,到底他也沒有告訴徐玉瑱,奈何徐玉瑱和和二的生意還在繼續,戶部的糧運也得進行,因此這股子風言一彪起來,戶部的于成龍算是倒了大霉,為了不讓該死的風言和民憤衝到自己身上,他只能地帶頭去皇宮會面太子,求得原諒,這麼一來,譽王心中自然厭惡,不在理會于成龍,沒了戶部的幫襯,蘇霓晟那邊的糧運隊傳來,路上已經遭受到地方州郡的阻攔,麻煩不斷。

面對這樣的情況,徐玉瑱只能找和二幫忙,和二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徐東家,這事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成龍大人莫名其妙的被民憤圍攻,日前他的府邸也險些被人衝破燒掉!所以說地方的郡府那邊,我實在沒有辦法幫你!”

聽出拒絕的意思,徐玉瑱意識到情況已經變化了,這時鐵肇從外面進來,從他的神色可知,鐵肇也有話要說,於是徐玉瑱趕緊接了一步道:“叔,你這是怎麼了?”“玉瑱,剛剛接到消息,太子下令了,百官聚眾諫言,太子為了平復燕京城的言亂,已經實行肅察法令,凡是被人舉報或者官府懷疑的人,無需經過查辦,直接關入大牢,所以你得趕緊出城避避!”

“竟然有這事!”徐玉瑱倍感驚訝,暗自琢磨中,和二從鋪子裏追出來道:“徐東家,徐東家且慢!”“你又有何事?”徐玉瑱反問,和二喘着粗氣道:“方才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許會對徐東家的糧運隊有幫助!”

“說來聽聽!”只見和二緩了緩氣,低聲:“現在街面上那些人藉著風言亂來攻擊官府,於大人有些自身難包,肯定顧不上您的事,不過商事堂的那些人與戶部聯繫着呢,要是徐東家願意走商事堂的路子,興許戶部的官令還能從商事堂手裏拿到!”

對於和二的建議,徐玉瑱仔細考慮后,抱拳一禮:“那就多謝和掌柜了!”隨後徐玉瑱和鐵肇返回義信成的商鋪,鐵肇道:“玉瑱,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妙,那人故意將官府官員的罪名一一擺出來。就是想要引發官民大亂,你之前本就被京府衙門的盯上,就算近來沒有人找麻煩,保不齊這次就會趁亂出手所以聽我一句,先出城躲躲,等到風頭過來再來,否則那種不清查就捉拿的命令會出大事的!”

“叔,你說到底是誰?敢在燕京城內這麼做,鬧得所有官員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腦袋落地!”徐玉瑱並不應聲:“現在那些官員全都去皇城請見太子,就算官令很胡來,可是有誰會注意到我呢?所有說沒事!”

“你怎麼不聽勸,萬一呢?我是說萬一出事了呢!”鐵肇有些急躁,徐玉瑱依舊不為所動,隨後他告訴鐵肇去盯着官府的動靜,自己前往商事堂尋尋門路,殊不知獨眼早就將這些看在眼裏,趁着徐玉瑱出去以後,獨眼從後院進來,一閃來到鐵肇跟前:“老兄,你的這位商賈大侄子很倔強啊,竟然不聽勸,即然這樣,要我說就讓他嘗嘗遭罪的苦,興許以後會轉性,否則遲早要給你鬧出大麻煩!”

“少給我啰嗦!”誰成想鐵肇根本不在乎,直接怒聲斥責:“你說你為何要把那些案錄給擺出來,街面上的事是不是你故意乾的,引發民亂與官斗,你到底圖了個什麼,你這樣會讓多少人受牽連?”“呦呵,我說鐵兄,你今個是怎麼了!為何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別忘了你和我之間有着無法磨滅的仇恨,要是我不冒險這麼做,燕京的時局安穩下來,你還有機會么?”

獨眼冷笑不斷,鐵肇找不到借口,只能拳頭緊握,牙關緊要,短暫的遲疑后,獨眼上前道:“罷了,罷了,老兄,我不會害你的,既然你那個大侄子是個倔強種,這東西或許會對他有用!”說罷,獨眼從腰帶里掏出幾封書信,鐵肇打開看,臉色再變:“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忘了?之前那個包袱里,可不單單是官員們的罪案書,還有幾封整理出來的朝臣勾結信,這些東西在關鍵時刻能夠左右那些老東西的想法,興許就可以亂中救了你的大侄子!”獨眼說的明明白白,鐵肇雖然知道這位同伴是有利可圖,故作引誘,可它實在沒有辦法拒絕,於是鐵肇將幾封官員相互密謀聯繫的書信手下,以備不時之需。

商柵欄的商事堂,自辰時鬧出風言亂象,百姓們的斗亂聲音越來越響,這麼一來,街面上的巡防隊、差役隊、捕快、司吏兵幾乎是一波接一波,到最後一些百姓和這些官差幾乎是見面就掐,但掐的多了,官差也不能見人就抓,最後就導致雙方碰面一頓鬧騰,各自鑽入巷子裏逃走,使得官差也不敢過多追趕,趁着這個機會,商柵欄商事堂明顯清凈不少,以至於當差的商事小吏們一個個懶散的像二大爺,不管不顧,什麼都不理會,這時徐玉瑱進來,守門的小吏道:“哎哎,你幹什麼的。沒看到老子已經關門下值了!趕緊出去!”

如此態度讓徐玉瑱心裏一樂:“官爺,這大明大亮的,商柵欄還沒有閉欄,商事堂怎麼就關門了!我看街面上來了好些的貨隊,怎麼著也要做些生意才行吧!”“哎,你這人是聽不懂老爺的話么?讓你走你就走,再敢啰嗦,就把你當做散佈風言的賊人種抓起來!”小吏吆喝威脅,徐玉瑱依舊不理會,稍作思考,他從袖袋裏掏出一隻小銀錠:“官爺,我是做生意的,今日來是想尋些幫助,還請官爺通融通融!”

看到銀子擺在面前,看門小吏眼睛立刻大亮,手也不自覺的摸了上去:“有點意思,那就坐下說說,你到底想幹什麼,不過老子可提前聲明,最近行市很不妙,你這想做生意,保不齊就要招來麻煩,所以別報太大的希望!”

“多謝官爺提點,不過我想見見商事堂的堂會大人!不知他在不在!”徐玉瑱又笑着問,小吏回答:“堂會大人去街面上巡視了,估計個把時辰才會回來,你要是想找他,就順着商柵欄去看看,要麼就在這等着,或者先回去,明天再來!”“那我還是去街面上看看!”徐玉瑱肯定不能再等等,鬼知道明日的情況是什麼樣,況且蘇霓晟的糧隊已經被卡在冀州西南的官道上,他得儘快把戶部的命令送過去,那樣地方的官員才會放行,隨後徐玉瑱來到商柵欄,遠遠看去,街面上冷冷清清,想來都是那些風言惹得禍,當然徐玉瑱也考慮過,有些時候有些事壓根就是亂來,明明毫無關係的事一旦湊到跟前,那麼百姓就像一群沒眼睛的牛群,使勁撞到一塊,官家這些牧牛人沒了把控力,只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一來二去,禍就成為連環禍,最終搞得人心惶惶,也正是這個原因,商事堂的堂會大人才親自去街面上轉轉,試圖給自己的腰包找些外快。

眼下,堂會大人正在一家貨棧門前巡視,貨棧老闆從之前的林掌柜變成了不知名的夥計,這讓堂會大人很是意外:“林掌柜哪去了?讓那個老東西立刻滾出來見我!”如此趾高氣揚使得夥計們嘿嘿賠笑:“堂會大人,實在對不住您,林掌柜最近有事,回鄉下了,您要有什麼吩咐,只管給我交代就行了!”

“你么?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你們能管什麼事!”堂會大人說白了就是來要錢的,林掌柜之前受他的幫助胡作非為,從中謀私,每次堂會大人都能夠收的幾十上百兩,這幾年來,堂會大人單單從這家小貨棧里弄走了近萬兩銀子,可是他不知道蘇霓崟把林掌柜幹掉了,林掌柜更被黃三甲盯上,認為他是之前糧運隊遇襲的關鍵人物之一,因此堂會大人的舉動已經給自己招來麻煩,一通威脅沒有用,堂會大人很是不高興的離開,夥計見狀,道:“立刻告訴蘇公子,就說商事堂的混賬東西來找麻煩了!”

只不過這貨棧的夥計和堂會大人都不知道,徐玉瑱此時就在門外站着,之前鐵肇暗中動手,攪和了蘇霓崟和林掌柜的關係,徐玉瑱算是從中漁利,現在他要找堂會大人,從剛剛的說辭中,徐玉瑱已經聽出了個大概的意思,因此他已經打定注意準備衝堂會大人和這家貨棧動手,等到堂會大人出門,徐玉瑱趕緊迎上去:“堂會大人留步!”

堂會大人聽到叫喚,轉頭看來:“你是誰?”上下大量時,徐玉瑱抱拳道:“在下義信成東家徐玉瑱,今日幸會碰到了堂會大人,不知大人有沒有空閑,在下想要請大人喝一杯,聊聊商事!”“你?哼哼哼!”堂會大人根本就不把徐玉瑱放在眼裏,他冷冷一笑,轉身離開,徐玉瑱趕緊再道:”堂會大人,您知道哪家貨棧的背後有誰么?林掌柜為何不再了?“

此話脫口,堂會大人一怔,趕緊轉頭:”你想幹什麼?你又知道多少?”“嘿嘿!堂會大人,在下已經備了薄酒,還請堂會大人賞光!”徐玉瑱又一次邀請,堂會大人這次沒有拒絕,片刻后,二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酒肆,幾杯酒入肚子,堂會大人得知林掌柜被蘇氏拿掉的消息,同時徐玉瑱的糧運生意就像一隻肥雞似的進入他的視野:“堂會大人,那個貨棧就是蘇氏的旗號商鋪,現在他們鬧了亂子,如果有機會,堂會大人可以試試,興許那塊肥肉就到了你呢嘴裏,在一個,我這的糧運隊出現一些麻煩,堂會大人要是願意,同樣可以在我這裏得到一些,等到銀子足夠的多,街面上再發生什麼亂事豈不是和大人都沒有關係了么?”

如此直白的話讓堂會大人心思浮亂,要知道他本意就是為了銀子,現在的街面上鬧得沸沸揚揚官言襲亂,他壓根就不在乎,只要銀子弄得足夠,他大可以立馬請辭歸鄉,遠離這個混亂的地方,因此徐玉瑱的話明顯勾引了他的興趣,短暫的考慮后,堂會大人道:“小子,你打算做什麼,就直說吧!不要和本官拐彎抹角,沒意思!”

“大人,我想請您幫忙給批一個命令,關於糧運隊的!”徐玉瑱直白說話,手裏還順帶拿出了一錠十兩的金子,這下堂會大人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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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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