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相互借力3】

第二百二十九章【相互借力3】

“沖市?你想哪去了?”徐玉瑱一臉笑呵呵的樣子:“蘇公子,我就是再貪心,也不敢拿腦袋去試燕京城內的那些達官顯貴!”“那你幹嘛要將河西府的義信成商貨運往燕京城?這麼明顯的舉動,一定會引起旁人注意!”

“現在宜興和幫忙出手,算是把義信成的招牌亮出來,可是糧運的事得繼續做,不管接下來如何,我不能因為戶部的威脅斷了自己的路子,相反的我要擺出姿態,讓戶部以為我不會逃,只有這樣于成龍才會繼續用官令來幫忙!”

話到這裏,蘇霓晟也是聰明人,他快速一琢磨,瞬間反應過來:“你是打算借用這些販賣商貨的姿態安於成龍的心!”“不錯!那個官家種不比其它人強到哪去,既然他有心刁難我,我就得讓他放心,接下來咱們的商貨運來后,就從陳唐郡開是散!到時其他商號買走怎麼賣,就不干我們的事了!

皇宮,上書房。連日來太子赫連理額勒不曾外出一步,政務堂的諸葛俊、司馬如前來請見,遠遠看到太子獨身坐於窗案下理政,並不接見,這讓諸葛俊、司馬如很是意外。此刻,司馬如獨自再來,他聽得朝中的川人動靜愈發強烈,寧王的門客更是被挑在風波頭上,倘若再不制止,恐怕會引發更多的亂子,因此司馬如有心請示太子,得到准許,動用皇門司的御林營,以武搜查。可太子卻沒有任何理由,就是不見,一時間,司馬如心中困惑不已。“右相請回吧!”

門庭處,殿中監項鈺匆匆出來傳話,司馬如很是憤怒:“殿下到底何意,近來誰也不見,長此下去,朝綱必亂!”怒聲躁語,換做旁人,那絕對是要掉腦袋的,可在司馬如身上,作為當朝的右相,又是太子的支持者,項鈺倒也不在乎:“右相,太子最近着慮要事,誰也不見,奴才不敢忤逆,還請右相見諒!”“荒謬,荒謬,什麼時候太子也做起這種笑話事了!”亂聲呵斥幾句,司馬如胡亂嚷嚷着離開,不知道的都在好奇,平日裏的右相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殊不知,上書房內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太子,至於這位殿下去哪了,無人知道。項鈺送走司馬如后,匆匆返回上書房,屋裏的窗案下,假作太子的內侍早就一臉汗水,生怕穿了幫,項鈺道:“殿下有令,你只需要鎮定自若的待在這,其它的有咱去頂着,下次要是還敢顫抖,咱就讓你好好吃頓罰棍!”“奴才知道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內侍連連求饒,隨後項鈺不再理會他,來到偏殿,禁軍副統領朱莫之正等在這裏,項鈺道:“你派人去告訴右相,就說一切順利!”朱莫之也不應聲,立馬動身。政務堂,左相諸葛俊聽着小吏的話,臉上同樣是不信:“司馬如近幾日總共去見太子多少次?”“回左相的話,總共四次了,不過每次右相大人都被擋在上書房的門外!”“確定?”“小的親眼所見,萬萬不敢欺騙左相大人!”小吏兢兢戰戰的回答,諸葛俊快速琢磨后,揮手示意退下。“這就怪了,司馬如連着請見太子,次次無功而返,難不成太子那邊有什麼情況?”心生疑惑,諸葛俊坐不住了,再三考慮后,他起身出了政務堂,等到再露面時,諸葛俊已經站在上書房外遠遠看去,內侍守在門外,諸葛俊快步上前,內侍果然攔下了他:“左相大人,您怎麼來了?”‘老夫要見太子殿下,還請速速通傳!”諸葛俊義正言辭,沒有絲毫的遮掩,內侍心中慌張,趕緊道:“左相請稍後,容奴才進去通傳!”不多時,項鈺匆匆出來,離得數步,項鈺已經躬身抱拳:“左相大人,實在對不住,太子近來牢於政務,心情甚是疲憊,已經下令,不見任何人!還請左相大人回去吧!”“老夫要見太子殿下,事關西州豪族叛亂的剿滅問題,還請告知!”諸葛俊又是一句,項鈺自知眼前的老傢伙不好對付,稍作考慮,項鈺抱拳:“左相既然有要事相告,那在下這就通傳,還請左相候身片刻!”對於項鈺的話,諸葛俊也不理會,一副背手而立的姿態,大概有過了半刻功夫,項鈺再度小跑過來,不同於剛才,這回他手裏拿着一份旨令,只見項鈺清了清嗓子,道:”傳太子殿下令!”“臣,左相諸葛俊在!”諸葛俊立刻抱拳躬身行禮,畢竟太子不是皇帝,所以他不用行跪禮,只見項鈺道:“左相,太子殿下交給你的!”看着遞到眼前的旨令,諸葛俊猶豫頃刻,還是伸手接下來,隨後項鈺不在理會諸葛俊,更沒說什麼太子同意召見,短暫的考慮后,諸葛俊面色凝重的離開,回到政務堂,司馬如竟然在自己的屋子外等候。“左相,聽說你也去見太子殿下了!情況如何?”聽着不知褒貶的說辭,諸葛俊走到桌案后,將太子的旨令狠狠扔到桌子上,對此,司馬如很是意外:“諸葛兄,你怎麼敢這麼做?萬一有人向太子告你一個不尊的罪名,您老一輩子的名聲可就毀了!”“毀了?笑話!”諸葛俊沉沉一聲:“這根就不是太子的旨令,真當我老眼昏花!”

“諸葛兄,你這話的意思,莫不是還有其他什麼情況?”司馬如也是人精,瞬間聽出話里的意思,只見諸葛俊將旨令打開,道:“你看看上面這些話,這是身為監國太子說的么?老夫身為政務堂的重臣,有要事啟奏,事關國體安康,他怎能用這種俗語來應付老夫,難道北秦的朝綱已經混亂到這種地步?”面對諸葛俊話,司馬如心裏其實有些數,但是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短暫的考慮后,司馬如道:“諸葛俊,有句話,老兄我看在同朝為臣的份上,就多一句嘴!”只見司馬如緩了緩語氣,理了理思緒,道:”當前,北秦最關鍵的局勢不是所謂的太子遇襲,也不是戶部那些小作為,更不是西州的豪族叛亂,而是誰為大統之人!”此話落地,諸葛俊臉色瞬間變化:“你這話什麼意思?”“諸葛兄,太子與諸位皇子相比,他或許有着自身的缺陷,但是在治國理政上,太子十六歲就隨陛下入朝,二十歲參政,三十歲監國,這樣的能力是其他皇子所沒有的,現在朝中的各部老臣都以為仗勢尋機,只等最後的局勢明了,殊不知太子殿下心中一清二楚,最最關鍵的是陛下心中默認的繼承人也是太子!所以你說太子會和那些皇弟們計較么?不會,他有着別人不具有的優勢,但要是旁人不知死活,繼續胡作非為,北秦必定再起血雨一場,那時諸葛俊以為如何?”面對質問,諸葛俊無言以對,身為當朝老臣,歷經兩次朝中格局的驟變,諸葛俊很清楚朝風血雨是什麼下場,那簡直就是一場席捲北秦大地的風暴,死的不計其數,血流的能夠填滿護城河,現在太子突然隱秘身形,任憑譽王等人胡亂作為,從跡象看,怕是在密謀一張大網,能夠將所有拿下卻又不傷及過度,這麼看來,太子確實算個賢人了!

只是司馬如本意是歸順太子,現在說的話自然也是偏向太子,諸葛俊在短暫的驚愕后,還是恢復了狀態:“司馬兄,你我同殿為臣三十年,都到這把年紀了,再爭什麼?沒有意義,真到死了的時候,我在你前面,我給你探路,你在我前面,你就給我點燈,如何?”莫名其妙的談到個死字,司馬如還真就拿捏不住諸葛俊的心思,稍作考慮,司馬如道:“諸葛兄,你我之前確實沒有什麼生分,不管是相爭相鬥,大體還算過得去,現在朝中格局將要變化,你我卻要成為對手,仔細想想,我竟然有些後悔!”“你可千萬別後悔,如果後悔了,太子殿下想要做的事,你恐怕就沒法為他遮掩!”事已至此,諸葛俊在試探中說了情況,司馬如一怔,沒有再多嘴,起身道:“諸葛俊,日後你要好自為之!”

等到司馬如離開后,諸葛俊重重喘了口氣:“唉,到底是來了!”門外,禮部侍郎劉墨林等候半晌,剛剛的話他也聽了個模糊,進來看到諸葛俊嘆息,劉墨林本想稟告的意思也暫時緩下來:”左相,您這是怎麼了?”“朝中的風潮要起來了,你等要小心了!”諸葛俊說的模糊,劉墨林似乎不明:“左相說的什麼,請恕下官愚鈍,不明白!”“太子假身在上書房,真身早已出宮暗中行事去了!”聽到這話,劉墨林瞬間驚住:“什麼?這怎麼可能!”“有何不可能!”諸葛俊笑笑:“譽王殿下最近越來月不安分,川人也起了動靜,就是幽州的寧王殿下那邊,也是蠢蠢欲動,你說太子還能夠安穩的待在宮中么?”

“左相,如果照你所說,那太子殿下何在?我們該怎麼辦?”劉墨林不知所為,諸葛俊望着門外已經灰濛濛的天空:“誰知道呢!”當諸葛俊猜到太子悄悄離宮,暗中行事,徐玉瑱那邊已經在燕京城中拉起了旗號,經過兩日的風傳,不少商賈都感到意外。“你們聽說了,那個遼東的商號義信成竟然在咱們燕京城立住腳跟了,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可不,我還聽說,就在前幾天,京府衙門的黃三甲大人親自帶人去捉拿那個義信成商賈東家,結果你們猜猜,黃大人竟然吃癟了!”“能讓黃大人吃癟,看來那小子背後的實力也夠強勁,要是與他做生意,興許有的賺?”“肯定了,你沒聽說匯通路的好處,在遼東一帶,這個義信成用沖市霸市的行為控制了所有商號的貨價,不允許惡意競爭,誰要是敢競爭,那其他的商號就會聯合起來壓死他,所以說,與義信成做生意,肯定有的賺!

街面上,一群各行各業的商賈人議論紛紛,不多時,有的人便進入義信成大堂,與之攀談,打算去試試生意道,在這些人中間,蘇霓崟也在瞅着情況,對於徐玉瑱突然就立起招牌的能耐,心中滿是嫉妒,片刻之後,他轉身離開,回到自己掛着二皮招牌的貨棧,蘇霓崟氣的連連錘牆:“那個奴才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如何就在燕京城開了招牌,難道那些商賈中的混蛋不會抵制一下這個外來的奴才種?”聽着怒聲質問,身旁的一眾人也不敢吭聲,直到包衣奴才林澤從外面進來,才算打破該死的氛圍:“公子查清楚了,那義信成的招牌重新立起來,並不是徐玉瑱自己的能耐,而是在戶部從事中郎于成龍的授意下,又宜興和的掌柜幫忙出手,給他置辦的鋪子!“戶部?那個混賬奴才種還真就攀上了燕京城的高官,老天怎麼會那麼無眼!”蘇霓崟還在怒聲,可接下來林澤的話讓他心寬數分:公子,那個徐玉瑱雖然在燕京城立了足,可是從當前的情況下看,形勢對他並不秒!”“這話怎麼說?”“公子,還記得之前的糧運隊受襲事件么?那個徐玉瑱令蘇霓晟帶着假糧隊從陳唐郡出發,結果遭到襲擊,使得陳唐郡郡守高力士,宜興和東家於成飛避免,這事雖然京府衙門還沒有查出什麼情況,可徐玉瑱已經被府衙的官員盯上,再者,戶部的于成龍之所以會同意徐玉瑱的條件,為他立起義信成的招牌,不過是將他捆在燕京城,因為接下來的糧運隊生意還有二十幾萬石糧草需要從往燕京城,這事換做誰都是麻煩事,萬一徐玉瑱有些閃失,那麼這個義信成就是壓垮他的一根稻草!”林澤說完,蘇霓崟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這個消息確實是好消息,徐玉瑱總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事實上他不過是那些達官顯貴中的一個跳蚤臭蟲罷了,有用的時候,那些人還會應付他一下,等到沒用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死亡屠刀!”“公子,現在他義信成剛剛成立,我們發現一些燕京商號對他持有警惕,一些人雖然大膽憑藉名聲與他合作,可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只要從中做些事,諸如讓之前的糧運隊事請再度發生,義信成的名聲肯定會一掃千丈,到那時我們再沖徐玉瑱下手,保證他會想法子求饒,可是公子您想,糧運隊一旦出事,戶部那些大人還會再信任他么?自然不會,所以不等公子您出手,徐玉瑱自然就會玩完!”護院藍嘯給出建議,蘇霓崟這次同樣受用的很:“之前在陽平郡的時候,我吃了個大虧,就是沒有直接動手弄死他,還想着找到一個合作的機會,結果呢,那些不知名的江湖人竟然已經認識他,還將他抓走,所以我不能讓那樣的事再度發生,傳我的話,告訴所有人,只要發現機會,立刻宰了徐玉瑱!”面對蘇霓崟的命令,藍嘯等人全都老實應下,只是蘇霓崟不知道,他的這些舉動早就被獨眼收在眼中,身為眼下燕京商賈最為風頭的傢伙,徐玉瑱的名聲已經大到人盡皆知,獨眼自然會額外注意這個能夠讓鐵肇改變想法的小子,如此一來,蘇霓崟這些暗中想要作祟的傢伙根本就躲不開,當藍嘯等人暗中出手時,獨眼找到了鐵肇,將情況一併告知:“老兄,別怪我不幫你,那些傢伙想要衝徐玉瑱動手,你看着辦吧!“一群混賬東西!”鐵肇怒聲一句,道:“這個情分我記下了了!”“那今晚的事...”獨眼轉念又到皇門司案錄隊的事上,鐵肇不做猶豫:“蕭兄,你盯上的事,有人也在盯着,我勸你還是緩緩,直覺告訴我,眼下的情況不妙,所以不要過激,否則容易被人利用!”

“我會被人利用,笑話!”獨眼很是不屑:“想我在燕京藏匿了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現在有機會能夠做些事,我怎麼可能放棄,鐵兄,你要是願意幫我,就來,否則我今晚自己去!”

強勢的話撂下,獨眼頭也不會的離開,鐵肇臉色毫無波瀾,數息考慮后,他也悄悄的出去,等到再露面時,鐵肇已經到了蘇霓崟等人所在的貨棧,混在後院的夥計中,來到蘇霓崟的屋子外,鐵肇趁着無人注意,一閃入內。

此刻,蘇霓崟正在盤算接下來的帳數,雖然他要衝徐玉瑱下狠手,但那只是最壞的辦法,萬一藍嘯等人找不到機會,那他就必須用商路上的辦法來衝擊徐玉瑱,創造機會。

“該死的混賬東西,區區一個奴才,就敢妄自應承下幾十萬石的糧食生意,真不知道你個腦袋裏裝的是什麼?”滿口糟踐,足見蘇霓崟對徐玉瑱的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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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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