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學堂（2）
時間真的是過得極快，轉眼間姜琬琰和李景欣都已經十幾歲了。倆個小丫頭脾氣秉性倒真是越來越像，李景欣有了些姜琬琰的穩重，姜琬琰有了些李景欣的開朗。白日裏在書堂里讀書習字，晚上在房間裏秉燭夜談，這三公主和姜琬琰比跟大公主和二公主都要親近，倒也是一段佳話。
姜琬琰日日陪着李景欣在宮裏，倒是也結識了不少人，比如那吏部尚書家的大小姐張馨蘭，小霸王六皇子李玄爍，還有太醫院裏的蘇覓也就是那日誤打誤撞碰見的小夥子。馨蘭要比琬琰和景欣大一歲，但穩重了許多，也是學堂里最優秀的一個弟子，吟詩作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還不夠，偏偏還明理豁達，年紀雖是不大卻早已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只怕是早早便有世家公子惦記着要將來娶進門做夫人呢！小霸王李玄爍自然不必多說，身為最小的皇子，整個皇宮的人都寵着，又是養在太後身邊。這隔輩親可不是說笑的，李玄爍整日在宮裏橫行霸道，除了他三姐姐和姜家姐姐，沒人治得了他。而這太醫院的蘇覓不過是太醫院蘇太醫家的小兒子，因着蘇太醫在救治瘟疫上有些功勞，所以得了個恩典許他兒子在學堂着學習。這幾個人因着年紀相仿，便正好聚在一起作伴。這幾個人聚在一起，可沒幹什麼好事，整日在宮中胡鬧，卻因着太后的一句喜歡熱鬧所以自然無人管，無人閑話了。連帶着穩重的馨蘭姐姐都被帶的話一日比一日多起來，一張巧嘴打趣起人來，還真讓人害怕。因着日日去太后那裏用膳，老人家又總是慈眉善目的，一口一個侄孫女的寵溺着，讓姜琬琰倒是跟她親近了許多。每每李景欣和姜琬琰去壽康宮，太后都恨不得親自下廚來表達疼愛。宮裏人倒是見怪不怪，這三公主是太后的親孫女，姜小姐到底姓姜，又是在太後身邊長大的，受寵一點也是正常。
姜琬琰在家中也是極其受寵的，哥哥雖然回了京城但為了準備科舉考試整日窩在書房不見人。姜琬琰上一輩子就想有個哥哥護着，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大哥又跟她這般生疏，可小時候哥哥可是全家最疼她的。小時候，便是她捅出天大的簍子，父親氣的請家法也是這個大哥哥死死抱住她硬是為了她挨了父親的打。這走了五六年，整個人好似變了一般，與家裏人不太熱絡就算了，連最疼愛的小妹妹也是不見了。每每好不容易見了面，不是考問小琬琰功課，就是冷着臉叮囑她在宮中要謹言慎行，不可胡來。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李景欣跟五皇子的兄妹情，那五皇子是實打實的疼這個小妹，但凡是皇帝賞賜的盡數都送進了李景欣的庫房了。五皇子說了，這是給三公主攢嫁妝，父皇給的是父皇給的，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差。姜家這一代有兩個兒子，大房便是姜琬琰的父親姜鵬家了。早年間，姜家二房其實遠比姜家大房要光彩許多，二老爺是個左右逢源的人，在官場上更是見人說人話，見過說鬼話，又娶了二嬸嬸這個高門嫡女，自然是官運亨通。可惜了這人總是一得了些勢就開始忘形了。不知何時結了仇家，由着了仇家的道，儘管姜鵬念着兄弟情誼幫襯着渡過了難關，但二房到底沒落了。二房又是不知檢點的，一房一房的小妾抬進門，姜鵬看不慣又勸不住，兩房倒是越走越遠了。姜鵬是個實實在在肯乾的人，不過得到這禮部尚書的位置也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的。這麼多年下來，姜家二房家也只有一個小女兒，自然是捧在手心裏呵着，護着。但也使得這個小女兒養成了跋扈的性子，又不知收斂。儘管如此，這小妹妹卻最是聽姜琬琰這個堂姐的話，想來這就是血脈壓制吧.....
“琬兒，你說我這幾個哥哥誰會當皇帝呢？”李景欣漫不經心的問着。這問題倒是讓姜琬琰一愣，這可是在宮裏，這立儲之事可不能亂說，而且姜琬琰卻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我瞧着，皇帝最是疼愛你了，以後說不好便讓你當個女皇帝呢！”姜琬琰打趣着，不過是女孩子家的玩笑想來傳到皇帝耳朵了也只會覺得是兩人胡鬧，什麼女皇帝，笑話。
“她真這麼說？”皇帝看着手中的摺子，不在意的問着。“是啊，老奴想着這姜家小姐也是有趣，不怪三公主喜歡呢。”福公公笑着打量着皇帝的表情。“母后的眼光，向來沒出過錯，不知這姜小姐將來會是她的哪一步棋了。”皇帝放下奏摺，雖是笑着說出這些話，但是話語裏可一點都聽不出笑意，連福公公都有一絲惶恐的神情。
晚上，姜琬琰自己坐在窗前。是啊，這裏是皇家，這幾個皇子都在一日日的長大，自然要考慮立儲的問題了。雖然不是自己該考慮的，但是日日在宮中行走，總要多思多慮一些才免得出錯啊。因着李景欣的原因，所以姜琬琰也經常見到宮中這些貴人們。淑貴妃表面看起來溫婉賢淑，但其實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畢竟她如今可是有兩子一女，到底有拼一拼的資本的。雲貴妃娘娘倒是個把野心寫在臉上的人，她雖然只有三皇子一個兒子，但她母家的勢力可比淑貴妃強了許多，且三皇子到底已經長大成人，再取上一個能助力的皇妃，倒是個皇位強勁的競爭對手。繼皇后倒是個賢良之人，但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倒也是個有手段的，可看起來她和四皇子是最對皇位不在意的人。這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是個未知數。先皇后的二皇子倒是皇帝最看中的一位皇子，整日在勤政殿裏幫着皇帝批閱奏摺，又深的民心，雖然未被立做太子，但在眾人心中早已被默認為是皇帝欽定的繼承人。大皇子整日帶兵在邊關打仗，只有年關才回來一次，這手握兵權到底也該是讓人忌憚的，出身雖是低了一些但到底是皇長子。這五皇子，寵妹狂魔？五皇子也不是個草包，嘴巴甜，心思妙，哄得皇帝和太后都開心的很，不過讀書和騎射都算不上出眾。六皇子就不必說了，瞧着皇帝也沒指望他有什麼大作為，逍遙快活一生便足夠了。姜琬琰本就是個心思重的，如今又活了兩世，自然不會像三公主一樣真的天真爛漫，看人識勢的能力還是不差的，只是這深宮之中，令她唯一不解的便是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很是疼愛她和李景欣，雖說按照族譜也該她也該稱姜太后一句“姑奶奶”，但早已出了五服，關係哪有這般親近。李景欣是她親孫女，她疼愛一些倒是無妨，但對於小琬琰的這般偏寵倒是讓人警覺。可姜琬琰瞧着太後娘娘又是真是疼愛她的，讓姜琬琰犯了難。算了，總之，太後娘娘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又沒有必要去算計她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姜琬琰都15歲了，及笄禮辦的不算盛大但足夠體面。而且有三公主，六皇子親自到場祝賀，太后和淑貴妃的賀禮，倒也是京城頭一份。說起來姜琬琰這便算是宮裏養出來的姑娘，又認識這麼多皇親國戚身價自然不一般了，雖說父親在官職上難有大作為了，但姜家大公子可是科舉進士呢，小小年紀就成績斐然，難保不會有更大的作為。姜家只怕是要飛黃騰達了。姜家二老爺雖然有些眼氣，但終究沒有辦法，自己沒有兒子，女兒又不算爭氣，若不抱緊大房，只怕以後更是步履維艱。最讓姜琬琰震驚的事是蘇覓也來了，還帶了一隻蜻蜓簪子作為賀禮。蘇覓平時最喜歡和捉弄姜琬琰和李景欣，倒是對馨蘭禮遇有加，所以姜婉言和李景欣都暗以為這蘇覓喜歡馨蘭，但身份懸殊想來也是徒勞。怎麼今日給我帶來了賀禮，莫不是有求與我？姜琬琰暗想着但仍笑語盈盈的接過那隻簪子，這簪子雖不是十分名貴的寶物，但小巧精緻倒比金銀墜子那些雅緻了許多。“多謝啦！其實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姜琬琰笑着等着蘇覓說出緣由。“不值錢的小東西還希望你可以喜歡，我幫你帶上吧？”蘇覓伸手便把簪子別在了姜琬琰的發間。蘇覓到底比姜琬琰高了半個頭，剛才那一下，姜琬琰的臉幾乎貼近了蘇覓的下巴，蘇覓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兒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的衣服倒是一點成熟的味道了。“真好看，襯你的很。”蘇覓笑着看着姜琬琰。“你穿玄色衣服也很好看，竟與往日不太一樣了。”姜琬琰笑着看着蘇覓，長相雖不算俊美，但是卻有着少年的明朗，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倒是更加明媚了。少年含情脈脈的眼睛倒是姜琬琰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雖說活了一世了，可蘇覓這般瞧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