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學堂

帶路的女官早已經退下，姜琬琰被門口的宮女送進公主的房間。原本華麗的宮殿如今早已是一片狼藉，小公主抱着枕頭坐在亂糟糟的被子中間。姜琬琰徑直走了過去行禮問安：“臣女姜琬琰參見公主。”李景欣抬頭看了一眼半蹲着的姜琬琰翻了一個白眼便繼續發獃。姜琬琰也察覺到了公主的目光，一直半蹲着也着實也堅持不住，便直起了身。“本公主可沒叫你起來”李景欣不屑的說著。“臣女瞧着公主面善定然不會為難我的，只是...哎”姜琬琰嘆了口氣便不再說了。“說話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李景欣昂着她幾天沒洗的小臉看着姜琬琰。“只是臣女和公主都是同病相憐之人罷了。”說完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若不是非去不可，誰願意日日在學堂里讀那些勞什子的四書五經，真真是浪費時間，不如看幾個話本子來的痛快。”李景欣聽到姜琬琰也和她一樣被逼迫去書堂竟生出同情之感，而且也極贊同她的話，不過，“話本子是何物？”李景欣疑惑的問着。“話本子這種好東西，公主竟然不知道？”姜琬琰佯裝驚訝，順帶向李景欣的方向靠近幾步，“話本子就是寫着各種各樣傳奇故事的書本，有講妖魔鬼怪的，有講上古神話的，還有講各種各樣奇聞異事的，總之世間種種都能在話本子裏找到！”姜琬琰的神情彷彿透露着對話本子極度的喜愛與讚歎。李景欣似乎也被姜琬琰描述的書籍所吸引，但始終帶着些半信半疑。“宮中奇珍異寶無數，什麼好東西我沒見過，你莫不是框我吧？”“怎麼會，公主若不信，我給公主講一講這話本子中的故事！”姜琬琰似乎有些惱了，隨即坐到公主床邊，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來，“傳說，在一個美麗的國度......”李景欣慢慢被故事吸引，全然未曾發覺姜琬琰離她這般的近。“然後呢，然後呢？”李景欣着急的問着，“然後的故事我也還未曾看完，只可惜了，哎”姜琬琰又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你這人好生無趣，說話吞吞吐吐的，本公主命你把話說完!”李景欣着急的從床上下來跑到姜琬琰旁邊。“只是可惜，公主既然不願意去書堂，自然也就不需要侍讀，只怕我就沒有機會再給公主講完剩下的故事了。”姜琬琰遺憾的望向窗外。“但好在我可以在家繼續看話本子了不用日日來書堂了。”說完，姜琬琰天真的笑了笑。“不行，你得把故事給我講完，最好是將話本子一起帶來給我！”李景欣抓住姜琬琰袖子，氣鼓鼓的瞪着眼睛。“可是我也進不來，公主也不識字，這......還是請公主放我回家繼續看話本子吧！”姜琬琰哀求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為了不來上學堂！不行，本公主這就要去上學堂，明日也去，後日還去，你必須天天進宮來給我講話本子！”李景欣連忙跑去堵住門，“可我.....，公主不是也不願意去學堂嗎？你看我倆這麼同病相憐的就別為難我了”姜琬琰委屈的求着公主。“誰說我不願意去的，我願意。哎呀，你就每日進宮來陪我吧，給我講話本子，好不好”李景欣哭喪着小臉搖着姜琬琰的胳膊。“那那那，好吧，哎，真是拿你沒辦法”姜琬琰無奈的笑着。心中暗想：“我好歹也是活過一世經歷過高考的人，難道還能搞不定一個七歲的小丫頭，真是笑話。”三公主果然收拾整齊跟着姜琬琰去了學堂。

“太后，三公主已經帶着姜小姐去學堂了。”老嬤嬤的回復着。“呦，那姜家姑娘還真有點法子。”太后笑着。“說起來姜小姐也是您的後輩，自然也是差不了的。”老嬤嬤奉承着。“哼”太后笑了一聲不知何意......

在宮中折騰了一日，終於回家了。父親母親，淺月星茗都在門口等着姜琬琰回家。只聽遠處的馬蹄聲不斷靠近，終於是回來。“琬兒”母親伸手來接我，我向母親開心的笑着，“娘，我回來啦。”“怎麼沒看見你爹站在這啊？”父親打趣着。“是誰吃了自家娘子的醋，原來是爹爹啊。”我笑着拍了拍父親。“哈哈哈哈哈，好啦，快進屋吧，你們兩個啊~”爹和娘牽着我的手進了屋子。本來是我與哥哥還有爹娘一起生活的，但是爹在南方的好友有幸請了一位學識淵博的先生到家中開學堂，教育子女，爹娘便將哥哥送了過去。雖然也有書信往來，卻是許久都見不上一面，爹娘雖是思念孩子，但為了哥哥能多學些知識，將來科舉入仕只好忍着愛子之心，狠心送哥哥到遠方叔叔家了。

自從姜琬琰成為公主侍讀以來，李景欣的性子倒是收斂了不少，雖說在學術上精進不大但也是日日去學堂，從不請假。淑貴妃和皇帝知道這事後，喜不自勝，倒是連帶着對姜琬琰也有了些好感。皇帝的子嗣稀薄，不過六子三女，這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是先皇后所生，都已過了及笄之年，早就已經立府別居了。所以三公主在宮裏也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可以作伴，五皇子到底長她三歲，又是皇子，而小六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儘管三公主看起來任性，卻實打實沒有個年紀相仿的玩伴。這姜琬琰與她只相差幾個月，又興趣相投，所以李景欣日日都與姜琬琰廝混在一起。

姜琬琰雖說上一輩子是個大學生，但這一世瞧起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奶娃娃，她也不願表現得老氣橫秋的，便順應着年齡，全然一副天真小孩子的模樣。李景欣單純善良，她也很喜歡和她一起玩。相處些時日下來，她們也不再以公主，臣女相稱，而是叫着對方的小字，跟尋常人家的小姐妹無異。每每中午太后都讓她倆去壽康宮用膳。“琬兒，還是你有魅力。自從你來了之後，連帶着皇祖母都對我更加喜歡了呢。”李景欣沒心沒肺的笑着。“哪裏有，你是太后的親孫女，她肯定疼愛你啊。而且我家景欣還這麼討喜。”說完，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姑娘肆意的笑着手挽着手向壽康宮走去。

李玄奕聽聞自家這個妹妹因着姜家姑娘長進了不少，對這個降服他妹妹的女子還真是好奇的很。李玄奕上一世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對於這個調皮搗蛋的妹妹竟有幾分父愛？？？李玄奕帶着小廝來到了李景欣的房間，隔得多遠，都聽得見裏面兩姐妹肆無忌憚的嬉鬧。李玄奕不自覺的笑了笑，這個小傻丫頭，推開門的那一個瞬間，一個枕頭便向李玄奕的腦袋飛了過來。要不是他躲閃及時，只怕場面不堪設想。姜琬琰和李景欣嚇了一跳，姜琬琰看着那人的裝扮心中便已猜到是皇子，糟糕！

姜琬琰立刻跪下去磕頭：“臣女該死，還望殿下諒解！”李玄奕頓了一下走進了屋子，“五哥？你怎麼來了？你快讓琬兒起來，這事不怨她，明明是你不敲門就闖進來的。”李景欣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就要扶起姜琬琰。李玄奕聽着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的話，差點將剛入口的茶水噴出來。“既然景欣都說了，你便起來了。”李玄奕沒有好氣的說著。剛才這一下可把姜琬琰嚇的不輕，還好是五皇子，要是二皇子只怕是早把自己撕爛了。姜琬琰起身低頭站在一旁，只是這五皇子說話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五哥，你跑來我這幹嘛，是先生給你留的功課太少了嗎?”李景欣沒好氣的講着。李玄奕被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這不是聽聞姜家小姐是個厲害角色嗎？把我妹妹這種魔頭都能制伏，實在是好奇，過來瞧瞧。”姜琬琰聽着這兩兄妹你來我往的，誰也不讓誰，覺得有趣的很，只是這話題怎麼跑到自己腦袋上來了？“五皇子說笑了，三公主知書達理，哪裏是臣女制伏的，明明是皇帝和皇后教導有方？”姜琬琰心中暗想，難不成你敢把我誇到皇帝頭上去？切，十歲的毛頭小子，本姑娘可沒在怕的！李玄奕自然聽得出這話，心中暗嘆這姜家小姐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抬起頭來讓本皇子瞧瞧，這伶牙俐齒的小姑娘長什麼樣？”李玄奕高傲的講着。“好啦！還有完沒完？琬兒是我的好朋友，豈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李景欣說著就拉起李玄奕的胳膊把他往外推。李玄奕雖然平時都任由她胡鬧，可今日還有姜家小姐在，他好歹也是五皇子，這個小魔頭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李玄奕真真是十分後悔今日來這，看這個沒良心的小魔頭！

姜琬琰和李景欣總是在宮中東跑西串的，那一日倆人竟跑到了太醫院。“喂，你帶我來着幹嘛？”我不解的問着。“噓，聽父皇說太醫院裏有個寶貝，我過來瞧瞧。”李景欣小聲的解釋着，一邊探着頭查探着敵情，在確認無事後，牽着我的手準備前進。“喂，你倆在幹嘛？”從我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倆亂了陣腳，回頭一看竟是一個比我倆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我我我，我來....”我緊忙捂住李景欣的嘴，“只不過是迷路了，誤打誤撞走進來，我倆這就走，你別亂叫！”我緊忙拉着李景欣的手往外跑。“一個三公主，一個姜家小姐會在宮裏迷路？唬誰呢？”穿着素色衣服的男孩呢喃着，輕笑一聲，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