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郡公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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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聞鼓被人做了手腳。
但蘭璋不願相信這些手段就是段從琚使出來的。
他雖然冷情冷血，但也光明磊落，犯不着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跟我來！”
蘭璋扔掉鼓棒，彎身將躺倒在地的老漢拽起身。
段從琚今日要去梵宗樓祭祀，若是等他進了皇寺，呆上三天，誰又知道這三天會不會生了什麼變故，指不定這個老漢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我帶你直接找皇上。”
李大福被她拉拽起身，渾濁的眼珠子轉在蘭璋身上，那一刻，無神的雙眼竟然有了一絲神采。
蘭璋不管三七二十一，緊緊抓着老漢的臂膀就要提起他，往奉天門趕去，巍峨的宮門立在晴天日下，高大雄奇，蘊秀非凡。
“公爺等等！”
兩把尖利硬實的長到交叉在胸前，守門的侍衛肅着臉面，顯出幾分無情，“閑雜人等，沒有聖上的傳令，不可進入。”
他的話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無，落在李大福渾身臟污、破破爛爛的衣袍上。
扣在手臂上的五指縮緊，蘭璋的眉頭凝起，“本公為他擔保，放他進去。”
守衛低頭，拱手抱拳，話中雖帶歉意，態度卻很決絕：“公爺不要為難屬下，屬下也只是秉公辦事罷了。”
這……
蘭璋微微咬牙，五指緩緩從老漢的臂膀上鬆開，滑落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本公一人過去。”
*
梵宗樓。
兩邊宮人靜靜候着，神情肅穆，案頭上擺放豬頭牛羊，燃着香火，裊裊煙霧升在堂屋中，繚繞蔓延。
段從琚沐浴焚香過後，踏上玉階，在兩排臣子的跪誦聲中走向梵宗樓。
場面很安靜，只能聽見帝王的烏金靴踏在階面的腳步聲，沉緩穩重。
蘭璋從拱橋邊疾奔而來，一眼就看見了段從琚，眼見得他已經快邁過門檻，踏入梵宗樓內，蘭璋加快步伐奔了過去，“皇哥哥！”
段從琚聞聲微微側眸，站在外邊的宮人卻尚未察覺，已然闔上殿門，隔絕蘭璋的面孔。
“等等！”
蘭璋上前推門，卻被殿前侍衛攔住，高福忙走上前，一擺拂塵，掐出笑意，道：“公爺，陛下祭祀時不能被外人打擾。”
“可是……”
高福笑着打斷她，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這是陛下的吩咐，就算那人是您……恐怕也不行。”
祭祀一事，事關重大，她不能貿然打攪，若是真的有人追究起來，可能會被杖打。
除非段從琚自己從裏屋出來，不然蘭璋確實拿他沒有辦法。
蘭璋思及此，臉色微沉，眸光轉向蔣宗陵那邊。
怪不得這個老頭子今日這麼猖狂！
似乎察覺到蘭璋的目光，蔣宗陵側過臉，餘光漫不經心地瞥過她，半晌低眸，笑了笑：
“蘭公爺是遇到了什麼事嗎？怎麼連發冠都如此散亂?”
蘭璋方才跑得急，束髮的玉冠已經鬆鬆垮垮，幾乎要從發下滑落。
她抬手摘下玉冠，青絲如瀑垂散下來，一雙水眸掩在發間，冷漠至極。
蘭璋轉頭看向蔣宗陵，“本公無事。”
“老夫瞧你也是無事的，不然也不會如此閑散，拿我蔣家的下人出氣。”
蘭璋聽出了他的話外弦音，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逼張五磕頭一事，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蔣家的下人當頭行兇，折辱百姓，還損壞本公的物品，本公不過幫你教訓一下這個刁蠻的下人而已，免得他損壞蔣家的名聲，蔣大人怎麼還不能領會本公的好意。”
蔣宗陵面上一派雲淡風輕，“此番好意老夫心領了，只不過，還請公爺不要越俎代庖。”
蘭璋收回目光，拂袖便走，“那就請蔣大人管好自家奴才，免得上樑不正下樑歪。”
見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蔣宗陵的目光收回，漫不經心地落在槅扇的雕花上，唇角輕輕提起。
不過是一個賤民，再加上一個未經世事的豎子，哪裏掀得起什麼風浪。
蘭璋踏過拱橋原路返回，經過曲折的迴廊時正巧碰見了一個小太監。
他的手上正捧着紅漆木盤，上面擺放着一捆捆粗大的香柱，每根香柱足足有兩指寬。
見到蘭璋，那捧着香柱急急前行，將要趕向梵宗樓呈送東西的小太監連忙垂頭向她行禮，“見過公爺。”
蘭璋“嗯”了一聲，心頭煩得很，抬袖揮揮就要放他離去。
清風拂過她的鬢角，冬日獨有的涼意讓她浮躁的心神慢慢冷靜下來。
蘭璋神思一動，倏忽抬手摁住了小太監的肩頭，“且慢。”
小太監正急着準備將這幾捆香柱送去，乍一被人攔下來還有些懵，愣愣轉頭，“公爺有何吩咐？”
“香給我。”
“啊啊？”
——
今日來送香柱的小太監來得很慢。
高福候在殿前，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半個人影，頓時急得幾乎額角都要冒汗了。
那該死的奴才，手腳這麼不利索，若是聖上在裏頭等得不耐煩可怎麼辦？
高福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平靜，表面笑眯眯的，偶爾抬袖擦擦冷汗，心裏實則將那個送香柱的小太監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頓。
等了好半晌，那位送香柱的小太監總算捧着紅漆木盤，顫顫悠悠，邁着小碎步急急趕過來，跑得下擺都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高福總算看見了這左等右盼才盼來的人，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時又氣得想破口大罵。
他面上不動，一手擼着拂塵的白毛上前，劈頭蓋臉就將拂塵往他臉上甩去，“你幹什麼去了？！動作這麼慢！”
小太監有苦不能言，只能支支吾吾的道：“路上遇到了蘭公爺，耽擱了一點時間。”
蘭公爺能耽誤他什麼時間？
高福雖感莫名其妙，但也沒有時間將疑惑問出來，忙擺手道：“懶得跟你說這麼多，趕緊的，把東西端進去，免得皇上要你的腦袋！”
一眾三品大臣都在這裏站着，小太監只覺得威壓重重，端着紅漆木盤邁過石階，經過文臣之首的蔣宗陵，就要推門跨進殿內。
凜風吹拂，蔣宗陵輕輕抬眼瞥向這個小太監，忽而出聲道：“等等。”
官居一品的重臣發話，小太監忙站穩身子，疑惑地側過身來：“相爺有何事？”
蔣宗陵抬步往前，站定，身子投下的陰影幾乎籠罩着他：“本官要查一查你是否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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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天就要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