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很簡單的用意

第十九章:很簡單的用意

楊正平站了起來,張志業和何榮相繼站起來。

楊正平說道:“今天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我呢,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我們其他人在說的時候,另外的人就不要說話了。我們一個一個地說,總有說話的機會的。也不着急於這麼一句話兩句話,等把事情說清楚了,輪到我們大家說的時候,我們大家再來說。”

張志業附和說道:“楊支書說得有道理,我們先把整個情況問清楚了,再來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個樣子的。希望大家都配合一哈。”

何榮說道:“既然這件事都是因為李二的娃兒,也就是李楚引起的。那我們先和李楚談談,談的話,大家也聽得地到。等說完了,我們再來說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王志說道:“那你們先說,我們聽着,我倒是看看這個混賬娃兒到底要說個啥子來。到時候要是說不出來一個一二三,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要說人不到人了。”

李楚平淡地說道:“我覺得沒得問題。只是到時候問題說完了,需要你們解決的時候,我希望你們也不要,一說這要不得,這要不得就好。總之今天,你們要一個說法,那麼到了最後,我也是一定要一個說法的。至於是啥子說法,等會兒等我說完了,你們再想想怎麼解決就是。”

苗光秀一聲嗤笑,說道:“你還要一個說法,你有啥子臉說說法?”

李楚坐了回去,看也不看地說道:“怎麼了,只准你們一窩蜂地來窩蜂地來要說法,如果我沒得錯,還不准我要個說法。那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這個世道什麼都是你姓苗的話姓王地說了才算的數嗎?”

王思罵道:“血疤,你再說啥子?你是不是要把你媽也要罵進去了,你才安逸。”

李楚搖了搖頭,“天底下姓王得這麼的,姓苗的這麼多。咋的了,做錯了事,還不能說了嗎?媽,那這麼說的話,那還有什麼需要說的呢。那還不如你那不當你親妹妹看,眼裏只有姨妹兒的哥哥,他要說法,你不如就給他一個說法了。”

王思哭了起來,傷心地說道:“勞資起早摸黑地供你去讀書,你去讀了書,就是這麼對你,媽的嗎?”

之前的王思就是這樣,永遠心裏想的就怎麼說,怎麼都沒有想過別人後怎麼樣。甚至是對李楚都是這樣。

剛畢業的時候,就一直說著某某某就結婚了,在哪裏買了房子,又如何如何。可當李楚說道,那是人家父母給了多少首付的時候。

等來的一句,不是“我們能給你多少首付”而是一句,“你就是覺得你媽老漢沒得用”。李楚有一次就說了,“我沒得錢,我買不起房子和車子,那咋辦?”

結果又是一句“我咋個曉得。”

所以,李楚就說了一句“既然啥子都拿不出來,那你說那些做啥子。自己家啥子情況自己心裏沒得數嗎?”

最後當然是王思就開始哭,然後掛了電話,好久都不打電話聯繫。

李楚又能怎麼辦呢?

李楚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說道:“那我就是良心給狗吃了吧。那如果所有的錯的都是別人的,自己家的得人犯了錯,都不是錯,也不能拿出來說,那還有什麼道理可以講。那還不如自己說了就是什麼,別人說了什麼就是什麼,那還有什麼可以說的。根本沒必要的事情嘛。”

王思繼續哭,哭得傷心得很。

李楚心裏突然煩躁了起來,大吼了一聲,“哭啥子哭,哭要是能解決問題,那還要那麼說法幹啥子。我見人就哭去。沒得錢我去哭,沒得人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去哭去。犯了錯,我也哭去。親哥哥來找麻煩,我也哭去。”

這一嗓子吼出來,王思一下子被嚇住了一樣,看着自己兒子,感覺好陌生。

李二對李楚搖了搖頭。

李廣富磕了磕手裏的竹煙桿,張耀雲掩蓋不住的笑,怎麼看都是很開心的樣子。

楊正平默默地坐了下去,張志業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去,心裏覺得今天這個事情好複雜。

何榮當起了和事佬,“都先不要吵,我們一個事情地說。有啥子,我們今天慢慢說清楚,既然大家都來了,把事情說清楚了,對大家都好。”

李楚深呼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下來,說道:“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如果一個15歲的姑娘,晚上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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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時候被一個壞人摸進了房間欺負了。她的嬢嬢,姑爺,爺爺爸爸是找那個壞人要個說法,還是趕緊給這個15歲的姑娘隨便找個婆家嫁了就算了。”

苗秀秀看着李楚,眼睛大大的,皺着臉,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苗光珍冷哼一聲,說道:“哪家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哪還有臉往外頭說,說出去還不曉得咋個笑死個人。”

苗秀秀目光看過去,眼眶裏的眼淚嘩一下就滾了下來。

楊正平先是看向了苗秀秀,接着又看向了苗光珍,最後目光看向了王志和苗光秀,最後看向了苗國康。

張志業緩緩地站了起來,也不說話,起身去桌子上端了一碗茶又回到了板凳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喝了一口茶,覺得這茶好苦。

其他的人看着哭得苗秀秀,也都看向了苗國珍。

尤其是和他們一起來的人,一些人已開始慢慢地靠遠了些。還有些人,悄悄地離開了。

苗光珍大聲道:“你們看我做啥子,我又沒說錯。難不成換成了你們,還要去鬧得大家都曉得不成。那以後那姑娘哪戶人家還要?”

苗光秀要開口說法,被王志瞪了一眼,橫住了。

苗國康咬着牙,低着頭,不說出半個字來。

李楚沒有回頭地問苗國康,“八姨公,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家裏的話,你的做法是和剛剛說話的那人同一個做法嗎?還是覺得不管怎麼樣,都要把那個人送進去監獄,給那個15歲的姑娘討一個公道?”

苗秀秀的目光望了過去。

苗國康還沒說話,苗光珍大聲地呵斥道:“李二,你不管管你娃兒?你娃兒這張嘴巴是在咒人嗎?”

何榮惱怒地罵道:“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沒有問你,就把嘴巴閉到起。問你的時候,你再說話。”

苗光珍沖何榮罵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咋了,覺得我是嫁出去的人了,就該被你們這麼欺負是不是。你是不是當你們是當官的了不起?信不信我把我們村的村長支書隊長也喊過來,我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楊正平說道:“那你先去喊起來,今天不喊,就先把嘴巴閉上。要是不想聽,請你走遠點。這麼大個人了,咋個一點腦子都不帶。”

苗光珍朝楊正業沖了過去,李楚站了起來,看了過去。

王志一把把苗光珍拽了回去,大聲地罵道:“聽不懂人話,就把嘴巴閉上。再胡鬧,不要怪我今天打人了。”

苗光珍看向苗光秀,苗光秀沒有幫自己的妹妹說話。

其他人的人沒有說話,看苗光珍的目光儘是可笑。那些被苗光珍喊來的人,一個一個臉色漲紅,覺得丟人。

李楚重新坐下,繼續問剛才的問題,問的人還是苗國康,“八姨公,換做這件事,如果發生在自己的孫女中身上,你怎麼做呢?”

不死心的苗光珍罵道:“李大娃兒,你狗日的詛咒哪個?”

李楚沒有理會苗光珍,而是對王志說道:“舅舅,自己的姨妹兒沒得腦殼,就請你好好管一管免得說些不經過腦殼的話,說出來自己不曉得,倒是讓人家看了笑話,自己也不知道。”

苗光珍大罵,“李大娃兒,我今天非得把你嘴巴撕爛。”

王志用力地推了苗光珍一把,臉色黑的嚇人,目光很是嚇人。

苗秀秀看着苗國康不說話,緊抿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雙眼早已淚如暴雨。

李楚問李二,“爸,你當時去怎麼說的?也給說說唄。”

李二抬起頭,吸了一口手裏的煙,說道:“你不是說想讓我收苗大兒作乾女兒嗎?我先去問了苗大兒,問她願不願意做我的乾女兒,並說了,希望她能來我們家住的事情。”

“苗大兒想了想,問我苗二娃呢?我把你的話給說了,我只收她做我的乾女兒,苗二娃我不得收。來我家住的事情,也只能她一個人過來。不過,我也說了,她隨便在哪邊住都可以。”

“苗大兒同意了,我就問了八姨爹,也把這個事情給他說了。也說明,不管苗大兒在哪兒住,我們都要多照看一下。不過,就是苗大兒來我們這住,苗二娃也就是要在他上面了。”

“其實,最開始就以為真的你說的,只是覺得以前八姨爹對我們很多照顧,我們家現在也不缺吃的。收個苗大兒作乾女兒,也沒得啥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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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所有人目光又看向了苗國康。

既然你自己都同意了的事情,今天又來要個說法,就有些沒的道理了。

苗國康低着頭,一張臉通紅。

張志業看了一眼何榮,何榮問李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楚解釋道:“我媽喜歡對我說一些以前的事情,好的,壞的都有。當然這不是壞事,抱怨的話也好,稱讚的話也好。我都聽着。聽着聽着就喜歡去多想,於是我就多想了一下。”

“這個時代不說這個世道沒有好人,但是也不能說就沒有壞人。是好人好事,我們當然需要去想一想,學一學。壞人話,也不一定說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不敢說。可是書上說了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多想想壞事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就比如,我們在罵別人不講理的時候,先想想自己說得有沒有道理。或者說,動手去打別人的時候,打了之後會造成那些不好的事情,那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做了。免得罵別人沒有道理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道理。最後是哪個沒有道理呢?也或者說,去打了別人,結果反而自己是最錯的,又該如何?”

李楚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回過頭來說苗秀秀的事情,他們家的那扇門,真的不算是門了。看見過的,知道得應該一清二楚。不清楚的等下的時候,也可以去看看。看看那門到底能不能防得住什麼。如果真的有壞人摸黑進去了,那又如何。當然這是最壞的一種結果。沒有發生那是最好。而我的做法,只是把這個最壞的萬一,先提防了而已。”

“再說,為什麼苗秀秀來我家住可以。苗二娃不可以。苗二娃是苗家男丁,一個男丁去別人家住,不管道理有多大,心裏的想法是什麼,都是沒得道理。因為他始終是男丁。而且最主要的是,男孩子發生在夜裏摸進去被欺負的可能性很小。”

停頓了一下,李楚說道:“最主要的是,苗秀秀來我家住。苗二娃必然就會去八姨公上面一起住。下面的房子還是在,可以放東西,放糧食,也都是可以。更主要的是,我們隔得並不遠,苗秀秀想回去就回去了。而且,有一點我相信,就算苗秀秀在我家住,我爸媽也會把她當親女兒看待。”

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的語氣說道:“這就是做這件事的目的。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演變得這麼誇張,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其實,我還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的是,知道的人不說話,也不解釋的。看不清聽不懂一個勁地地咬着牙要說法,什麼也不顧。但是這些都不要緊。”

李楚站了起來,轉過身,對着王志一群人說道:“今天的你們要的說法,我現在給個說法。我之前對苗秀秀說過,今天的這件事情后,她還是願意繼續在我家住下來。還是回到那個家,全部都看她自己的決定。”

“另外就是,今天在現場的人裏面有爺爺,有弟弟。有大嬢,有三嬢,也有大爹。我之前說的那些個夜裏摸黑的事情,可能只是我想得最壞的結果。也可能根本就是我自己想多了。所以今天才拉着我媽和我爸糟了一場罪。”

“但是呢,我心裏不後悔。至少我覺得,這件事我想過,去怎麼避免。哪怕最後的結果並不能如我想的那般樣子。那又如何,我努力了,是不是我期待的那個樣子又如何呢?”

正準備坐下,又想到了一件事,又說道:“那麼話說回來。這裏面,說苗秀秀是我媽喊過來當兒媳婦的,要討個說法的。現在你們想想,這個說法是你們自己給自己。還是我們找你們要。至於是哪個這麼說造謠的,我也不想去追究了。追究來追究去沒得必要。”

“還有一件事,今天的事情既然鬧到這個地步了。就這一件事情上,我們是聽苗秀秀的決定還是你們這些長輩來做決定就來你們來做了。不過,我提醒一句,今天我說的,是我想的,我也希望你們能想想最壞的那個結果。”

想了想,李楚又補充說道:“當然,你們也不要給梯子就往上爬地說事情。就說苗秀秀來我家了,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一定不會發生。要是心裏這麼想的話,我就得說一句了,那你命里總是要死的。是不是死也要先去怪怪別人。如果苗秀秀的命里終究要那麼走一遭。那我的做法只能說儘可能地去避免。所以我希望,那些胡話就不要說了,免得說出來白白顯得自己沒得腦殼。”

李楚說完,坐了下去,現場針落可聞,目光落在王志那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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