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玉笛冰寒
第三十五章,
寂靜的山頭上,初日慢慢升起,照亮山頭群石,徐清一坐在山頭的一塊峭石上,望着眼前的森林,身後的陳安京走了過來,將手中食物遞給徐清一說著:“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徐清一接過食物,眯着眼笑了笑,又立馬恢復了愁容說:“不知道凌盤白鶴現在怎麼樣了。”
“同你一起來的遁師啊。”陳安京咬了一口說著:“你身上負傷,下山凶多吉少,就算見到你的同伴,也是多添累贅。”
徐清一點了點頭,但愁緒還是未散。
陳安京見徐清一這樣,拿着食物站起身說著:“還好你運氣好,恰好能遇到我。”
此時上山處一陣嘈雜聲,也拜站起身慢慢朝上山入口處走去。
此時,風茲間與王屏風趙千凝三人,拖着昏死的曾容月走上山。
風茲間看着上山路途上,有不少遁師屍體,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妙的說:“凌盤不會猜錯了吧,那個叫徐清一的能做出這種事?”
“看來,是有人佔了山頭。”王屏風也覺得有點不對。
此時,兩人的目光被吸引,山頭幾塊峭石之間,也拜迎着風站在石塊上,雙手發著金色光亮。
風茲間施了一禮說著:“在下並未想交戰,這樣,我送你兩枚腰牌,可否讓我們上山?”
也拜手臂綳直,手腕上三道金色靈氣形成手環轉着,猛然躍向空中,欲要出拳。
“慢着,慢一下。”此時山頭上,徐清一的聲音傳來,徐清一從山頭鑽出說著:“你是,四院的風茲間?”
風茲間已經擺好戰鬥架勢,衝著也拜,一看山頭上徐清一出現,收了靈氣說著:“凌盤還在山下。”
徐清一十分關心的走近,幾人上了山頭,聚在一個篝火旁,八個人圍在一起,篝火火光已經削弱,只剩餘溫。
“海輪城陳安京,旁邊那個是啞巴齊深巷。”
“南泱城趙千凝,旁邊那個昏倒的是地碩城的曾容月。”
“南泱城道士王屏風。”
“東傲城徐清一。”
“東傲城風茲間”
“海輪城也拜。”
幾人打了一聲招呼,趙千凝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徐清一。
“也就是說,凌盤現在還在山下?”徐清一回著。
“你那位朋友看來很喜歡行俠仗義啊,路上不平牽扯到自己身上,實屬下策莽撞之舉。”陳安京倒是對這個口中的凌盤起了興趣,門口妖獸屠遁師時就曾注意到他。
“才不是,若沒了凌盤,我們幾個早死了。”趙千凝一聽這話,倒是有些不高興的懟了陳安京一句。
一旁的徐清一倒是坐不住了,站起身對着陳安京說著:“不行,遇上了霧妖,九死一生,我要去救他。”
此話一出,地上幾人立馬舉起手要求一同前去。
“別費勁了,你們出深林,不是靈氣稀少,就是接不下霧妖一擊,這樣,讓也拜同你去。”陳安京說著。
徐清一剛一起身,只聽也拜指着上山路上說著:“有人來了。”
“清一!”此時一位花容姑娘出現在山路,身後一位腰中挎着小包顯得有些稚嫩的少年在後跟着。
徐清一看到遠處白鶴,眼睛眯成一條縫十分高興的說著:“白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白鶴奔向一把抱住徐清一,望着眾人的目光,徐清一有些尷尬的輕輕推開白鶴。
白鶴笑着說著:“後邊這位,是天生城的很厲害的弓箭手,林盪雲,就是他看到你去往山頂,所以帶我來的”
林中一片散光空地上,
兩名遁師互相對峙着。
其中最為顯眼的一名遁師身着淺藍色上衣,黑色長褲,長袍拖尾搖曳,好似一裙擺。再看少年,兩縷青絲飄搖着在臉頰兩邊晃動,雪顏白眸,面無表情,兩手下垂,一隻手上,拿着一桿雪白色玉質竹管樣的竹笛,腰間掛着十三道腰牌。
“你就是,東敖城裏最神秘的預選遁師,鹿溢山的徒弟,外五行三笛之一的,柯簡?”
柯簡併未多言,細嫩白手托起長笛到嘴邊。
那遁師“哼”了一聲,雙手砸地,大地被砸出大坑,地上碎石沾滿手臂包裹住,那人快速結印,手上碎石順勢而發飛向柯簡,柯簡單笛橫擋,白嫩嘴唇吹響長笛,長笛發出聲音振開碎石,再一抬頭,那土行遁師已跳到自身空中,手掌散開,從手指間無數碎石發出,柯簡還未調出靈氣,只是深吸一口氣,奏響長笛。
長笛發出激蕩的音色,雪白寒氣自笛管而出,空中碎石只在一剎那就被震為粉末,煙塵散盡,柯簡手背終於亮起綠色勾玉。
只見柯簡順着笛孔,吹奏不同音調,長笛突然發出白氣,與柯簡身上所有的靈氣共鳴,白色氣體吹動着額頭兩撇長發。
那土行遁師暗暗咬着牙心裏看着:“這傢伙!居然用笛聲結印!”
土行遁師震了一下,身周碎石消散,靈氣變化顏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綠色靈氣,土行遁師快速結印,地上密密麻麻的碎石通通飄了起來,一聲令下,碎石飄然而去柯簡。
柯簡此時猛一睜眼,周圍氣溫降低,一道冰牆豎在面前攔住所有巨石,柯簡透過冰牆看向那遁師,那遁師渾身靈氣化風,身後風遁形成的翅膀拍打着,雙手高高舉着一把巨大之矛。
“丑-亥-辛-亥-寅,巽!割風矛!”
土行遁師眼神兇狠,朝着柯簡將手中風之長矛用力擲去。
巨大長矛冒着靈氣,透明身體似乎要割裂無形之風,巨矛勢不可擋,勢要擊破那冰牆。
柯簡見狀,面上露出一絲緊張之色,隨後舉起長笛,嘴中奏響氣氛寒寂之調。
巨矛扎向冰牆,發出冰牆碎裂聲音,風之長矛擊穿那冰牆,散發的風遁靈氣盪起濃厚煙塵,已看不清柯簡身影。
那遁師嘴上掛着輕笑,慢慢的從空中落在地上,正要走進討那腰牌。
“冰寒沒地術。”
突然,煙塵被一股寒冰攪開,柯簡站在煙中,木笛放在腰中,兩手張開,周圍飄起寒風,地面開始結冰,冰勢速度飛快跑向那遁師,遁師慌忙失措,欲要飛至空中,冰遁一擁而上,冰塊包裹住那遁師,將其凍到冰塊內。
柯簡慢慢走進,看着束在冰中無法動彈的遁師,將手伸進冰塊,取下一塊腰牌,語言冷色的說著:“看在你也是東傲城的,我就給你一個痛快的。”
柯簡木笛變成長長冰刺,柯簡舉着冰刺要刺向那無名遁師,誰知冰塊里發出動響,欲要說些什麼,柯簡停下冰刺,裹着那人的冰塊褪去些,只留顆腦袋,那人此時一臉慫相說著:“別殺我!我是九院楚石,我有一個重要事告訴你,可否換我一條命。”
柯簡輕輕說著:“說。”
楚石咽了一口唾沫說著:“我已經找到問鼎地道出口大門了!”
一出林深處。
楚石撥開樹叢,身後跟着柯簡,兩人停在一所荒草枯地,面前是一處高聳石壁。
柯簡化為冰刺的笛子指着楚石後背,楚石頓了一下,隨後向石壁靠近,伸出手掌,拿出腰牌,靈氣散發,那石壁居然產生共鳴,接着是一道氣波發出。
石壁上浮現無數古老符文,乍一看,像是一道符紙,石壁發齣劇烈聲響,接着開始緩緩裂開,兩扇大門緩緩開啟,門后,站有一排遁師,中間有一木桌,一位文員遁師坐在其旁,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彷彿是一片希望之地。
那文員老者笑着對二人說:“哈哈,歡迎你們脫離險境,成為名副其實的遁師!”
接着大門周圍散發充盈靈氣,周圍荒草枯木全部起死回生,短時間生機勃發,花開遍地,鳥聚林頭。
接着大門后四門獸炮射出彩炮,禮花煙火盛放白空高雲,震響整個問鼎地道整個山林。
柯簡看着眼前大門,剛要踏步過關,回頭又看着站在原地的楚石問了一句:“你為何早已尋到通關路,卻不進門?”
楚石懊惱的看着柯簡,示意柯簡過關,柯簡剛踏出一步,大門一道金光發出,震開柯簡。
大門符咒發出亮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僅有一門之隔的老者吁聲說著:“哈哈哈,少年,這大門需有人放入四枚腰牌激活,不然不可出。”
柯簡這才明白那楚石不通關的原因說著:“原來你是腰牌不夠。”
柯簡放入四枚腰牌,大門遁師金光大盛,金色屏障慢慢化出一道小口,柯簡成功踏出門去,門外幾位文員圍了上來以表祝賀,柯簡看着腰牌全無站在空地上神色俱灰的楚石,向楚石扔出兩道腰牌,就回頭應付文員。
楚石看着地上躺着的腰牌,又看了一眼大門出口外。
問鼎地道發出巨響,煙花盛放空中,震徹的這騷動的山林。
山林各處的遁師都被這煙花吸引住目光。
深林處,一名身後站着巨形傀儡,渾身灰色衣物,束着長發留海遮住面容,身姿瘦高面容詭邪,半身是血的遁師一腳踢開面前屍體,手裏拿着沾血的腰牌看着天空,自言自語道:“哼,居然有人比我先打開大門。”
山林另一處,一名手上舉着黑傘遮住陽光,穿着怪異的遁師站在樹上看着煙花。
地上,一名同樣穿着的女子手指拉動着白色鐵線死死的纏繞着一名遁師,旁邊還有一位與她一同作戰的遁師亮眸短髮身上裝滿木甲,舉着手臂,手臂上裝着一個手弩,正瞄着被纏繞的頓時,兩人合擊一人,手弩箭發出半臂大小的弩箭,飛向被纏繞的遁師。
那遁師坐在地上,身上全是被鐵線勒出的傷痕與兩道箭孔,將腰牌交給那合力圍攻的男女,便倉惶離去。
樹上那人收起長傘,胸前一塊黃銅色木針錶轉動着,對着樹下兩人和藹的說著:“魯瑩,玄門,通關的門打開了,我們快走吧。”
那名叫魯瑩的女子面容姣美,纏滿手臂的鐵線揚起,一副幸福的樣子開口叫着:“好耶!我們終於成為堂堂正正的遁師了!”
“庄和,剛剛那人差點一個打我們兩個你都不出手。”地下那手上裝着手炮的短髮少年,擺弄着手上扣着的手弩箭機關對着樹上舉傘的少年抱怨說:“不過好在終於熬過三天了,可以通關了。”
林子另一處的空地上,
一名暗紅長衣,上銹圖案,玉冠束髮少年背着雙手,一副冷酷的臉立在樹杈上,也被那煙火吸引住目光,那人看着遠處天空的煙火,嘴裏輕念起咒語:“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八門遁甲之術-死門!”
靈氣乍現,湧出的靈力鋪到地面上,形成兩個一大一小的圓圈套着,接着發出微弱的紫光,又分裂出八個圓圈,對着周圍的方位,隨後那少年身影化為煙塵散盡。
山林中的一處草叢裏,一名手持長槍的遁師一槍橫掃斬平草叢,看着天空亮起的煙火,嘴裏叫罵一聲:“安釋權是腦子被狗吃了嗎,放妖怪!奪腰牌,他以為再派幾個雜流遁師就能讓我死在這問鼎地道里?!”
山頭之上。
烈日下,三個少年的身影緩緩走過來,三人身上珍貴的衣服早已被划爛,身上聚着濃厚血腥氣味,個個臉陰沉着。
清一望去,仔細一看,果然是凌盤與荒子游林子恆三人!清一抑不住心中喜悅大呼:“凌盤。”
清一與白鶴走近扶着凌盤,所有人都目光被凌盤吸引過去,摸着凌盤,細細觀看其有沒有受傷。
凌盤勉強一笑,徐清一越感不對,李季痕看着三人身後空空,小心翼翼的開口問着:“二位,我的那位王雨師姐呢?”
面對李季痕的質問,林子恆低頭默不作聲,再看荒子游,胖碩的身子抖着,抬起頭,自責的說著:“對不起,你師姐為了救我,死在霧妖手裏了。”
李季痕如同木樁站在原地,隨後獨自離開眾人,躲在一塊碎石處,小白狼鑽出白絨腦袋,伸出爪子撫摸着李季痕的臉。
李季痕猛吸一下鼻子說著:“小白狼,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才讓王雨死了,我當初如果不讓她來問鼎天道,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