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圓罐劣術

第二十三章,圓罐劣術

第二十三章

漆黑的暮色降臨,整個世界的聲音被放小了一般,無人的夜裏,靜籟的小道,一個孩童漫無目的的走着,眼睛中蒙蒙的土褐色瞳孔,散着光亮,彷彿打着信號,等人來尋找。

旁邊亮着微弱燭火的宅院裏,幾名身影壓低窺探着那孩子,牛雷那魁梧的身體微微發顫着,生怕一扭頭,弟弟牛土就被擄走。

遠處密林中,幾隻烏鴉飛出,層林晃動,似乎有個黑影極速竄來。

牛土稚嫩黝黃的臉面無表情,寧靜的如潭水一般不起波瀾。

剎那間,鳥石騰飛,一襲白影衝出,騰飛在月光下,月光照耀,一名白衣道袍老頭顯現,背着月光,白色鬍鬚飄蕩,那人手持黑鞭,瞬間揮動,鞭法入蛇一般朝牛土極速竄來。

細鞭纏住牛土身體,拉着牛土猛拽至空中,牛土哭聲瞬間叫了出來,遠處牛雷見不妙,掙扎着要起身,被身旁徐清一劉涇東死死摁着。

‘轟’

爆發一聲,火光冒出,凌盤跳出,雙手火焰繚亂,攔住那鞭,渾身靈氣呈現,單顆勾玉在手背呈現。

凌盤的手死死的抓着黑鞭,火焰順着鞭身燒至道袍老頭,老頭快速收回黑鞭,再一轉身,嘴中念咒,枯瘦細長的手指結印:“卯-未-辛!雷凌!”

雷法使出,渾身靈氣調集,額頭一顆藍色勾玉亮起,鞭上靈氣散發,頓時間突然化為雷電。

揮舞雷鞭,雷鞭直衝而來,凌盤也不遜,直迎上去。

“八面爍地火!”

火焰噴涌而出,衝殺着雷鞭,老頭落地翻着身體,手上雷鞭飛出,雷電經過之處,所有東西攔腰斬斷。

兩人火光雷光漸閃,凌盤把握着火焰與其糾纏互擊,火焰分散為火苗,試圖吸引那雷鞭。

黑鞭藉助雷霆之力,揮動雷鞭,瞬間而出,飛來的火苗被揪散空中。

老頭再一用力,靈氣爆發許多,雷鞭勢不可擋,切開熊熊火焰,攀纏上凌盤的手腕。

老頭冷哼一聲,雷電光芒四射,凌盤渾身酥麻,忍不住叫了一聲。

遠處,幾隻紙鶴飛出,細細長頸伸出,數道透明靈氣化針射向老頭,穿透老頭身體,血同靈氣一同冒出。

雷鞭離開凌盤身體,收回老頭手中,老頭轉動細鞭,呈轉圈之勢擋在身前,雷聲噼里啪啦揪動着塵土,抵擋飛來的細針,遠處看,雷電旋轉極快,形成一電盾一般,密不可破。

劉涇東此時猛的衝出,身體微躬疾行,邊跑身邊邊散發靈氣,手中也開始結印,速度之快,很快就跑到老頭其身後,而後挺胸站立。

“八門遁甲!休門!”

老頭‘蹬’的一下,身上動作突然停止,雷鞭無人揮舞,落在地上,雷電消弱。

那老頭卻也不慌,額頭勾玉化為兩顆!身後金色符籙大印亮了一下,老頭瞬間動了身體,拉回黑鞭,甩向身後劉涇東。

‘咻’

空中,白鶴操控大紙鶴,清一眯着眼,身冒藍光,月光照耀之下,影子瞬間抽離身體,手指斷指陰,犀利的劍鋒攔住黑鞭。

影子倒也疾快,反應靈敏,與其上下擊打起來,一影一人,打的,煙作塵四起,土似霧繚繞。

三人也不閑着,各個施展神通一同追擊那老道,紙鶴、火光、影子、八門四力圍攻,打的老頭節節敗退。

牛雷也沖了過來,老頭深陷苦戰,無心關暇牛雷。

遠處牛雷一蹦三丈高,舉起碩大拳頭只一拳,將老頭瞬間打出三十米開外。

再一拳,老頭口吐鮮血,身體橫飛出去,身體連着途中樹木,皆被攔腰擊斷。

凌盤敞開手心,手中漂浮着一團火苗,輕笑着看着老頭。

劉涇東開着八門,身上冒着靈氣,天空中,白鶴操控大紙鶴,影子乖巧的站在身後。

老頭勉強坐起,看着幾人,轉身跑向深林。

“追!”

白鶴施印,空地上另一隻白鶴騰飛,凌盤劉涇東跳上鶴背,兩隻白鶴飛快的朝深林追去。

老頭藉助樹枝狼狽的跑,身後不斷飛來細針與火團。

那人也算靈敏,追了一時后,竟沒有將其擊落。

密林慢慢變得稀少,眾人追到林中的一個小屋前,老頭腳步突然停下。

背手看着凌盤幾人。

凌盤幾人手中神通不斷,大紙鶴也停下來,幾人有些奇怪的看着老頭。

老頭將長鞭握在手裏,猶如指點沙場的將軍一般。

凌盤不管,縱身跳下鶴背,焰火攻向老頭。

老頭也不慌,揚起鞭,笑着大喊:“金!”

‘彭!’

身後木屋門突然砸爛,從裏面衝出一個圓滾滾的罈子,跳了兩下,擋在老頭身前,金光乍現,形成一巨盾,凌盤還未調出馭火,就被彈飛。

白鶴操動紙鶴飛了過去,接住飛空中的凌盤,右手攙扶着凌盤,左手揚起,身後數只白鶴飄出,兩段的刀刃試圖切入金光。

老頭捏着短須,輕鬆笑道:“木。”

誰知那木屋中又一圓罐物沖爛木屋,冒着綠光,頓時,地上樹木層出,如同觸手一般束縛住漂浮紙鶴,這還沒完,多餘的樹木或彎曲或直立,極速生長為樹榦,試圖抓住凌盤幾人。

凌盤幾人跳下鶴背,而再一看,空中的紙鶴早已被樹榦揉碎。

老頭並不想讓他們歇息,接着喊:“火,水!”

兩顆圓罐也滾了出來,冒着紅光和藍光。

頓時,兩個圓罐發出火焰與水柱,呈直線之勢,沖向凌盤白鶴。

凌盤單手握着馭火玉佩,另一隻手攤開掌心對着老頭,馭火無窮般的火焰爭先恐後的跑出,巨大粗碩的火焰竟將兩股攻勢全攔了下來。

“不妙!這火能克水,好法器!奪一下。”老頭尖細的聲音叫着:“金!”

金罐又飛過來,金光散去時,罐子瞬間膨脹數倍,化為一顆巨石一般砸了過來。

清一掏出腰中符籙,單手捏着符紙,雙手結印狀舉到腦門,閉眼凝神,嘴中念叨着什麼,而後睜眼:“風繩!”

金罐被拴在空中,掙扎着扭動罐身。

老頭已經坐在地上,猶如觀戰的軍師,指着罐子:“都上!全上!”

那木罐亮起,樹木伸向清一,火罐也發出火焰,順着樹榦,兩股元素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沾滿熊熊火焰的樹榦火勢更大,來得更凶!

凌盤正要施法,頭上金罐已掙脫開風繩,砸了過來,白鶴迎上,神元氣極功震發。

‘彭!’

一人一罐撞在一起,互相僵持着。

身旁,徐清一也掏出符籙擋着那水罐的急流。

眾人打的精疲力竭,都在喘着粗氣,唯有劉涇東還在心不跳氣不喘的在旁看着。

凌盤:“劉大人,怎麼不出手?”

劉涇東:“這你們都應付不了?這是對你們的考驗,也是你自己選的幫牛雷,你老是讓清一,讓白鶴幫你,可這是你自己選擇要幫的啊,你要有這個力量擔這個責任!”

“如果夥伴是用來依賴的,那便不叫夥伴,他們想保護你,才是把你當夥伴,是你自己要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擔這個責任。”劉涇東喝了口酒,將白鶴清一拉至一旁。

白鶴徐清一一走,四面攻擊攬在凌盤身上。

縱使馭火再強,也難擋四面受敵。

凌盤招架這水火罐,身後金木罐就趁機而入。

置於險地,九死一生之刻。

凌盤後頸那指甲打小的疙瘩越來越癢,而後脫落,冒出煙塵。

‘砰’

四處攻擊皆被攔了下來!

劉涇東三人驚訝時。

老頭也嚇得坐了起來。

巨大攻擊產生的煙塵散盡,凌盤腳前,那指甲打小的肉疙瘩化成一隻小土狗大小的白犀。

通白的身體,奶色的白角,輕而易舉的便化解四種元素的傷害。

凌盤叫了一聲:“妖,妖怪!”

白犀睜着小眼,四隻小蹄子踏着:“閉嘴,我是角賁!”

“角賁?前輩!”凌盤驚呼着:“你,你不是在大牢裏,你怎麼……”

那老頭指着兩人叫罵:“什麼東西!聊起來了?看我遁術……”

老頭突然震在原地不動了,他看到角賁腦門兒上的發著紫光的那兩顆勾玉!

“閉嘴!”角賁發著奶音,聲音卻嚇得幾人不動,包括那旁邊的劉涇東也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角賁不急,慢慢悠悠的爬上凌盤肩膀。

凌盤走向那老頭,老頭操控着罐子攻擊,皆如螳臂擋車勢被角賁擊飛。

看着凌盤漸漸走進,老頭嚇得伏地大哭:“大爺!大爺我錯了!我,我不該行惡事,大爺,爺,看在都是妖怪的份兒上,您繞我一命!我立馬走,滾蛋,不回來了,我不行惡事了!”

從那人的語氣看出,他怕的不是凌盤,是角賁。

角賁跳下凌盤肩膀,老頭如狗一般湊過來,角賁的腳踩着老頭的滿頭白髮,老頭乖乖的顯了原形,一隻山雞趴在地上。

“孩子呢?”凌盤發問着。

山雞的雞頭揚了楊,指着那幾個罐子。

清一跑上去打爛罐子,每個罐子裏蜷縮着一個孩子,罐子裏難聞的藥物與符紙碎屑漂浮着。

劉涇東咂咂嘴:“居然拿孩子來當做遁術練!”

“太可惡了!”白鶴氣的走上前,拔出清一腰中斷指陽,欲刺死那隻雞。

“孩子們都無事。”角賁站在山雞面前:“我與它都是妖,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們遁師當著我的面殺我同類,各位,高抬貴手,放它一命。”

角賁開口,幾人便不多言語,那山雞掙扎幾下起身,沒了蹤影。

眾人慾走之時,聽屋中還有叫聲,凌盤走進屋子,發現屋中還藏有一少年。

那少年被關在鐵籠中,雙手扒着鐵籠,凌盤為他打開籠門,那少年拍了拍身上塵土,十分有禮的朝凌盤鞠了一躬。

少年身穿錦衣華服,似是高貴人士,面容乾淨溫和,五官十分帥氣,家教也頗深,一步一舉皆溫溫有禮,一副大家公子的裝扮。

劉涇東幾人走了進來,看着角賁與那少年,摸了摸頭:“這裏面太亂了,怎麼突然蹦出來兩個人?”

凌盤上前解釋,角賁爬上凌盤肩頭,凌盤解釋道:“這位前輩叫角賁,是中華皇城歲劫寺的牢犯。”

“牢犯?那他是怎麼出來的?”白鶴清一也納悶不解,湊上前問,身後還站着牛家四兄弟。

“對啊,角賁前輩,你是怎麼出來的?”凌盤也看向角賁問着。

“脫殼,妖怪都會的法術,你那天爬走時,我就已經化為你後頸處的疙瘩隨你出來,這一脫,耗了我很多靈力,所以現在顯出原形,現在牢裏那個,是我角的軀殼。”角賁稚嫩的聲音說著。

“中華城?你們也要去皇城?”旁邊的少年打岔着。

“是啊,你也是皇城之人?”凌盤也回著。

“是,在下在天生城有些商務打理,此次就是回家,我也是第一次出城,有些貪玩,瞎跑時被這山雞怪擄到這。”那少年彬彬有禮的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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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歲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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