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爭吵

“呀呀...呀...”顧老夫人驚慌的撿起棋子:“不行,不行。我不下這兒,下這兒就輸了”

說著抬眼瞧了瞧。“我下這兒好了。”

顧柔揉了揉臉很是無奈:“祖母,你這都連悔好幾個子了。”

顧老夫人一臉坦然痞痞的道。“我這是陪着你下,我輸了,你一個人下。有什麼意思?,

顧柔嘟囔道:“明明是祖母你拉着我下的!”

顧老夫人傾着耳朵假裝沒聽清:“柔柔,你在說什麼,祖母沒聽清吶?”

范氏笑着看着祖孫倆玩鬧,開口叫道:“柔柔。記得明天起床后就梳妝好,不要去練武場了。”

顧柔抬頭應道:“哦,好的娘親。”

晨曦微亮寒風冷冽,天灰撲撲的不見亮光。春雨和秋露推門進來,屋裏燒着炭火暖洋洋的。

顧柔聽見開門聲擁着被子坐起身:“現在什麼時辰了?”

春雨拿着件金橘色綉紫色蓮花的冬衣走近床前:“回小姐,卯時剛過。”

“已經辰時了!那我還是起床吧。”顧柔推開被子下床。原本想着今天不去練武場就在床上多躺會兒的。

顧柔站在床前手臂張開,春雨彎着腰整理着裙擺:“小姐,你吸口氣,奴婢要勒一下腰帶。”

顧柔深吸一口氣“呼~”。

“好了!”春雨站直身退後半步上下打量——神情慵懶的顧柔手臂張開,黑亮的頭髮像瀑布披散在腦後。小姐這一年又長高了不少身形已經高挑了少許,有了些些大姑娘的模樣。

秋露拉過顧柔:“小姐你快來坐好,奴婢今天可是能好好給你打扮打扮了。”

秋露拉着人坐下,雙手一陣忙活,春雨在一旁也不時幫忙壓一下頭髮遞遞東西什麼的。

正當顧柔想倒頭睡個回籠覺時。

“好——了!”

秋露臉頰緋紅:“小姐。你瞧瞧,好不好看?”

顧柔睜開眼,鏡子裏的人眼尾上挑,原本溫吞事不在意的眼神此時明眸有神。頭髮挽成雙平髻的樣式——兩個髮髻各留下一小股挽成一個像水滴形狀的發圈柔順的垂在耳朵兩邊,髮髻左右還各自簪了支紫雲石鑲嵌的蓮花簪子,蓮花簪紫韻天然栩栩如生。垂在耳邊的的流蘇用大小相同的小珍珠串成,像似雲霧。顧柔一轉頭,它就耳邊“嘩嘩”作響。

“好看!”顧柔轉着頭左右瞧了又瞧,“我們秋露的手藝真是好。”

秋露本就性格靦腆,聞言耳垂紅的發燙:“也是小姐你天生麗質。”

顧柔起身摸着秋露的臉:“今天我們秋露的小嘴巴真甜!”

秋露把臉上作怪的手輕輕拉下:“奴婢不是嘴甜,奴婢說的是實話。”

“小姐本就長的好看,可偏偏不愛簪花打扮。奴婢好些手藝都沒派上用場;今天小姐一打扮,奴婢看着就好激動好開心。”

站在桌前的冬雪調侃道:“可不是,小姐你可是苦了我們秋露姐姐了。”

秋露杏眸微瞪:“臭丫頭,不許胡說!小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小姐開心,小姐開心奴婢就開心。”

都走了幾步的顧柔聽了,稀罕的轉身回來伸手捏了捏秋露的臉:“嗯...真是小姐我的乖秋露!”

“小姐~”秋露嬌嗔喚道。“不要捏奴婢的臉,都——胖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捏,不捏。”顧柔笑着鬆開手。

簡單的用過飯,時辰差不多了。顧柔起身帶着春雨冬雪往府門口走。到了門口范氏也正好到,顧柔連忙上前扶着范氏,“娘親。”

范氏拍着她的手:“沒事。你放開手好好走你的,娘親自己能走。”

“哦。”顧柔放開手。

范氏笑着打量着顧柔,見她今天是難得的穿的規規矩矩有了閨閣小姐的姿態:“你看看,你打扮打扮多好看,一天像個皮猴似的。你看——這樣多好看!”

顧柔不習慣的扯了扯腰帶:“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把人綁了又綁的讓人好不不舒服。”

范氏立馬道:“那是你穿的少!多穿幾次就好了。”

“可是娘......”

“娘親喜歡。”范氏站在馬車前,“今天再怎麼樣都得給我穿好了。”

顧柔回想起周若放假時抬着下巴說的話:你家裏莫不是不給你制新衣,每會穿的衣服都是些往年的款式?

顧柔伸手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娘親放心,今天我會一直這麼穿着的。”

范氏認真的上下的看了她一眼:“說話算數?”

顧柔扶着范氏上馬車“算數,算數。”

范氏搖了搖頭撐着顧柔進了馬車,以前就是穿的漂漂亮亮的出去,皺巴巴的回來;皺巴巴的還是好的,有時頭髮都是散着回來的。一問她,她要不是上樹摘果去了就是鑽草叢抓蟲去了。

馬車搖搖晃晃,漸漸聽到了說話聲。顧柔歇開些帘子往外看,外面一架架馬車排着隊都往一處去。

“坐好!”范氏拉下車簾“一會兒就到了。”

“哦。”顧柔乖乖正襟危坐。

周府大門口,周家大老爺和周家二老爺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周大人,周二爺賀喜賀喜!”

“柳大人客氣,裏面請。”

來人遞上賀禮:“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丞相大人到時候看了會喜歡。”

周二爺上前接過遞給身後的小廝:“勞柳大人費心,你送的父親一定會喜歡的,你快快先裏面請。”

“來人,引柳大人到前廳喝茶。”

來人笑着擺手:“不用不用,丞相是在前廳?”

周二爺道:“是,家父在前廳招呼各位好友,怕怠慢了各位,所以我和兄長在此處迎接。”

“在前廳就好辦,我自行去就是了,周大人和周二爺今兒還有的忙,不用麻煩。”

說著帶着小廝手背在身後坦然自若的進了府。

顧柔先跳下車。

“柔柔!”范氏呵斥道“注意些!”

顧柔低頭理了理裙擺嘿嘿笑道:“嘿嘿,娘親放心,裙子沒弄亂。”

范氏下了馬車:“你怎麼答應我的?”

顧柔伸手挽着范氏:“放心吧娘親,不爭饅頭爭口氣。我今天會乖乖的。”

范氏不語抬腳向門口走去,周二爺先瞧見了跟周大人對視一眼,面帶笑容向前幾步道:“顧夫人來了,真是稀客。”

范氏一站,抬手讓身後的崔嬤嬤遞上請帖和賀禮“勞貴府有心,早早送了帖子來,不然我也是不好意思來的,畢竟我們兩府走動的也不多。”

周二爺嘴角抽搐一笑僵硬道:“顧夫人可別這麼說,就是走動的少所以多走動走動才好。”

范氏笑笑不語。

周二爺一時沒了話。這顧家人留在京都的不是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就是這些個身在後院常年不出門的女流之輩。可在京都城這一家子過的到挺自在,庶子當家。嫡次子一天還樂呵呵的沒有絲毫被壓一頭的憤怒,唯一的女兒得了大公主青睞,在皇後娘娘那兒也得了臉。日子過的舒暢極了。

本來父親壽誕不宜請些和自家有衝突的人來,可就是想瞧瞧這顧府的孤兒寡母的笑話,假意發了個帖子。就想着他顧府要是沒膽不來,以後這京都城可又能添一個新鮮的談資了。

那知——!

周二爺眼神求助般的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從門口走下來:“顧夫人既然到了就請進吧。”

顧柔聽這話抬頭看了眼——周若的爹!一張國字臉端的是大氣稟然,因為家中有喜事特意穿了件棗紅色的袍子,頭髮高高束起簪了支水色絕頂的翠玉竹簪。

范氏頷首錯身而過。

周二公子呼了口氣,叫着人:“來個人,引顧夫人顧小姐到花廳喝茶。”

周大人看着范氏兩母子的背影:“老二。怎麼顧家的人今年也來了?”

周二公子嘿嘿笑道:“嘿嘿...這不是爹的壽誕嗎,人多熱鬧。”

周大人打量他一眼:“你最好是這樣,別打什麼鬼點子。”

周二公子拍着胸脯:“大哥放心,就是想熱鬧熱鬧,沒別的。”

周府是跟着開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發起家的,雖已經歷經四朝可這品位跟慕容家的世代書香想比;就像爆發戶一樣。隨處可見都是金光閃閃的。

到了後院,裏面走動的丫鬟小廝都腳步匆匆。周大人的夫人大陳氏正像個陀螺一樣忙轉個不停,周府的老夫人三年前仙逝了,現在當家的是大陳氏。

范氏上前:“周夫人賀喜賀喜。”

大陳氏臉上笑容親切:“顧夫人客氣客氣,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又對着顧柔道,“這是顧柔吧?”

“周夫人安好。”顧柔行了一禮。

“好好好。”大陳氏打量了眼:“真是個好孩子。”

范氏也不搭話。以前參加別的宴會倆人別了不少的苗頭,今天到她周府來,還不知道他周府打的是什麼心思。

大陳氏也所謂自顧說道:“你和我家若兒都在宮裏有什麼事就去找她,你們倆人都是公主伴讀,要好好相處才對。”

顧柔就是笑笑不說話。——像周若那樣的人,真要有事去找她,她不會幫忙不說,還會把你先數落一番。還不如直接找大公主找皇後娘娘來的便利,我何必去找她受那窩囊氣。

大李氏尷尬笑了笑,自己也是知道自家女兒跟顧柔不和的,小時候還因為什麼差點打起架來的。

看着神情自若的母女倆大李氏乾乾笑着道:“要不顧夫人和顧小姐還是到花廳里先請吧。”

說著見後面又來了人笑着就迎了上去:“邊老夫人來了,快快裏面請。”

范氏帶着顧柔往人多的地方去,到了花廳,也有幾張熟悉的面孔,戚將軍的夫人和他的大女兒也在,范氏帶着顧柔上前打着招呼,兩個大人家長里短的聊。一旁陪站着的戚大小姐跟顧柔本也相熟,兩人對視一眼,跟自家娘親說好后,手拉着手出了花廳。

花廳外也有些小媳婦,閨秀小姐在外賞花閑聊的。

“顧妹妹去了宮裏感覺如何?”戚大小姐性格大方和善,年齡又比其他將軍府的千金年齡略大,所以出門參加宴會時,遇見那些小妹妹們總是會想着護着她們些。

顧柔揚起笑容:“還是不錯的,宮裏皇後娘娘很親切,大公主又是沒架子的人,還有婉兒姐姐溫溫柔柔的陪着;那宮裏的御膳房做的吃的也是世間美味,比自己我在府里快活。”

戚大小姐看着顧柔笑的開心也跟着揚起笑容:“我還聽說,你們上課都是逍遙子為你們講的?”

“嗯——也不全是先生講,先生主要講些地理人文琴棋書畫也會教上一點。”

戚大小姐有些羨慕:“那你可得好好珍惜,這世上多少人想聽......哦不——想見逍遙子一面都難的。”

身後充滿刺耳的譏諷聲道:“人家可不用你戚大小姐提醒,人家見着逍遙子這顆大樹,早就上趕着抱上大腿了哪。”

顧柔戚大小姐回頭,就見周若穿着一身緋紅色的裙子頭上簪着鮮艷新穎的絹花,身後跟着些個閨秀跟班狗腿。

“周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今天是貴府大喜的日子,可不要鬧的太難看。”戚大小姐把顧柔護在身後。

周若不屑道:“切,誰亂說了?你不信你自己問她,現在逍遙子是不是在給她單獨講課。人都不怎麼到講堂來了,每次上課的就是他那個大弟子,而你身後的這個顧小姐就會消失不見。她自己獨自去聽逍遙子講課去了!”

戚大小姐轉頭看顧柔。顧柔齜牙一笑:“那是因為先生見我下棋下的好,有就特意叫我跟着他好好學的。”

戚大小姐轉過頭:“怎麼!這是我們柔柔有本事,逍遙子先生看的起她。”

“周小姐要是有意見自行跟逍遙子先生說去,對着柔柔發什麼牢騷!”

周若看着一心護着顧柔的戚大小姐:“你——你胡說什麼?!”

戚大小姐瞪着她:“有沒有胡說自己心裏有數,我們是上門做客,周小姐可要好好招呼才是,可別到最後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周若身後一個高高瘦瘦的人道:“顧小姐能得逍遙子高看,不是因為有才。怕是給了不少好處才如次的吧?”

另一個下巴尖尖的人道:“就是。周姐姐在我們當中棋藝可是難逢對手的,周姐姐都沒得了青眼。”

蔑視地看着顧柔道:“你?——那裏能同周姐姐相比!”

顧柔氣沖沖的衝出來:“閉嘴!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逍遙子先生是光風霽月的人物,那輪得到你頂着一臉的包的在這兒胡謅謅。”

說話的人連忙捂住臉氣憤的瞪着顧柔。周若身後有人捂嘴輕笑出聲:“呵呵。顧小姐不要生氣嘛,我們就隨便說著玩兒的。你急什麼?”

“哈哈哈...”身後的人鬨笑出聲“就是!”

顧柔氣的叉腰:“你們這些徒有其貌自喻閨秀千金的,一天滿口尖酸刻薄心裏滿是些腌臢;還有你——周若!”

顧柔伸手指着她:“逍遙子先生是你的先生。出門在外污先生名譽枉為學子!”

戚大小姐一旁看着使勁點頭:“嗯。枉為學子!”

周若向後看了眼,身後跟着的一群嘰嘰喳喳的人停了輕笑聲。手緊緊的捏着手帕。她不甘心——不甘心!憑什麼顧柔會是那個特別的,自己也很聰慧機靈,憑什麼是她不是自己。

周若高抬着下巴看着顧柔:“顧柔。你敢不敢與我比一局?”

顧柔放下手低頭自顧理了理裙擺“不比!”

說著拉着戚大小姐往回走,得去找娘親了,不然一會自己會忍不住一拳頭打在周自大那張臉上去。

周若喊道:“怎麼?你不敢?”

顧柔回頭看着她道:“不敢!就憑你?告訴你,是老子不願意。”

“切——你想讓我同你比就比。你誰啊你——臉大!”

周若聽了氣的面色通紅,氣的大喊:“顧柔。我跟你沒完!”

顧柔拉着人頭也不會的往前走,“誰怕誰啊!”

戚大小姐一路強忍着笑,看離那群人遠遠的才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柔柔剛才你真是絕了。你看見周小姐的臉沒?一會紅一會青的,哈哈...太好笑了。”

顧柔搖頭:“我沒看着,只是好氣她對先生沒有半分的尊崇之心。”

戚大小姐拍了拍她的肩:“你我都知道她歷來如此的,要不是我家大嫂與周府有親,今天我也不會跟你碰上面的。”

“說真的,那逍遙子先生真特意教你了?”

顧柔點頭:“先生是在單獨給我講學,但先生也是先給公主郡主她們把課講好后才單獨教的。再說單獨給我講課,是因為先生講的音律彩畫這些我一竅不通。所以先生看到我下棋還行才單獨教的我。”

戚大小姐想起顧柔小時候來自家做客。一屋子的人也是在畫畫寫大字,顧柔對那些不感興趣,雙手沾滿墨汁印的滿紙滿身全是手印子。

戚大小姐安慰道:“沒事,這人一竅不通總會通另一竅的,天無絕人之路嘛。”

顧柔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敏感的人,就是一說,轉頭就忘了。拉着戚大小姐小跑着:“不說這些,我們快去娘那兒,我肚子都有些餓了,口也渴了。”

戚大小姐也是將軍府的,沒那麼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搖着頭無奈的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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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是個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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