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實驗
與此同時，亞倫、尼特、菲雅和沃姆正在庄園裏四處查看。
幾處房舍眾人早就看過了，看起來都收拾得頗為整潔，原本留在這裏看顧的農民和僕人也被打發走了。
亞倫拍着胸脯對菲雅說道:“這個莊園絕對是最適合隱居的地方了，不論是試驗魔法還是修鍊武技都再適合不過了，這裏地處山腰，視野開闊，這座山中還留有以前開礦的密道，被我改造后也是可以住人的。這裏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支配。”
亞倫說完，又眼光灼灼地瞄向菲雅，一副大獻殷勤“我全都是為了你”的樣子，對其他兩人完全無視。
尼特面色不善，看不慣對方得意的樣子，沃姆此時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啊?是誰?”亞倫愣了一下，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尼特也警惕起來，就要質問亞倫。
“白奇族的感知力果然不凡。”一個聲音贊道。
眾人放鬆下來，過了好久，兩個人影出現並逐漸清晰起來。來的正是支離先生，身後還跟着年輕的埃德蒙。
“我可是來晚了，不知各位可商討好了租金的問題。”
亞倫連忙擺手，表示不肯要租金。
“我聽菲雅小姐說您可是有大本事的人，能有您和菲雅小姐這樣的客人是我的榮幸啊，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也和我交流一下您的技藝好了。”
“我的本領可不好學，不過我倒有一個適合你的技藝，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敲定交易以後，亞倫就先行離去了，臨走時還頻頻看向菲雅。這下不光尼特看不下去，連跟來的埃德蒙也不禁在他人影消失后吐了口唾沫。
支離和沃姆視若無睹，眾人開始分配房間，除了沃姆選擇去住進礦道的一個簡陋密室，其他人都選的普通的房間。
……
沃姆扔給菲雅和尼特一人兩個油石果，尼特眼神有些激動的接過去后，立刻就跑回自己的房間了。看來他對提升自己的實力感到很迫切，支離連忙跟了上去。
菲雅則打量着手裏的兩顆綠油油的果子，沃姆也不在意，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貴族，再渴望實力也不會對陌生人沒有絲毫警惕心，只有確認尼特安全形成抗魔體質后她才會開始進行修鍊。至於誰先誰后，則無所謂了，總有人是要在一開始為另一個承擔風險的。
由於見對方像一位貴族多過一名武者，又是女性，沃姆雖然對至高武道感興趣，也不好請對方來切磋。不過等尼特那傢伙出來，應該會找自己切磋的。
在尼特房中，他已經脫掉衣物，將油石果汁液塗滿了全身，連頭皮和腳趾縫都沒有放過。隨後他跳入房間裏備有的一個裝滿水的大浴桶，油石果的汁液完全吸附在皮膚上，即使他讓水沒過自己，兩者也絲毫不相溶。尼特整個身體將水面反射得看起來綠油油的，如同一塊超大玉石雕刻的人體被放在水晶中。在支離的感應下，他的心臟開始了十分有律動感的跳動，呼吸也漸漸保持着相同的頻率。
除了每隔一刻鐘換一次呼吸，其他時間尼特都將身體埋在水中。支離觀察到，那些綠色汁液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滲入尼特的皮膚，這讓他皮膚的綠色逐漸朝着淺綠變化。看起來油石果的效果顯著，甚至可以說效果拔群，尼特的武者技藝發揮的作用不外是降低這個過程中的痛苦，要達到完美的效果，他需要儘可能長的時間將自己泡在水中，而吸收汁液的過程奇癢難忍，這種程度的癢是被許多武者認為的“酷刑”之一，而且一些擅長拷問的專家，的確就是將這種果實汁液用在了行刑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尼特的的吸收才完全結束，此時他的皮膚已經恢復了白皙，正在和支離交談。
“這麼說，抗魔體質只是初步形成，要達到完全抵抗初級法術的地步還要不斷用魔法進行刺激?”支離沉吟了片刻。
“這樣也行，看樣子我們還要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了，我可以每天為你施法，空閑時候正好還可以傳授你們黑白武國的那門技藝。只是這樣的話，沃姆那傢伙可能等不及了。”
“交易都已經完成，您還管他做什麼?”尼特不解道。
支離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和沃姆另有交易，只是搖搖頭。
“算了，我們先試試火法術吧，我會先只引動很少的魔力形成火焰在你身上，之後逐漸增加彙集的魔力，你可得仔細，超過閾值你會被直接燒死的。”
“您放心吧，我挺得住。”
雖然支離並不是真正的法師，但憑藉著自身對法術原理的粗淺認識，加上自身玄功的神妙幻化，還是從眼前憑空召喚出一團熊熊的黃色火焰，將空氣變得燥熱不已。
尼特咽了口唾沫，在一瞬間懷疑對方是不是想燒死自己，隨後又將這些胡思亂想拋到腦後，沉聲道:
“來吧！”
那團火焰在支離的控制下直接撲倒尼特的身體上，呼的一聲將他包裹起來，把他變成了一個火人。
令人驚奇的是，這團火焰只是自顧自地燃燒着，被火焰包裹的尼特連頭髮都沒變焦，而且很快火勢就變小了，支離注意到火焰中蘊藏的魔力在緩慢地被從火焰中抽離出來，隨後整個法術都因為魔力的失衡而崩潰。一道氣浪散開，這個低級火球術就徹底消失了。
“溫度倒是還扛得住，只是這樣子本身就隔絕了空氣，時間再長一點，我恐怕要被憋死了。”尼特大喘了一口氣。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防禦，你又不是塊石頭，以你的速度要是這樣結結實實被對方的法術擊中，說明對方實力遠在你之上，不等你被憋死就先被轟成渣了。對元素魔法能抵抗到這個程度，幾乎已經是高級武者的水平了。”支離試探着說道，想觀察對方的反應。
尼特嘆了口氣，這樣的抗魔體質對一些普通武者來說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可自己將來要面臨的敵人之強大，這樣的體質效果再翻一倍，再來一百個自己，也不會是敵人的對手，對方日理萬機，連對他們的追殺也是草草收尾，根本沒有什麼斬草除根的執念。可見對方根本不認為他們還能翻身。
支離見尼特心情低落，以為他是對抗魔體質的效果不滿意，心中竊喜，錯過這村沒這店，決定先騙對方修行自己手裏的妖族功法，沒有實驗品幫忙試錯，以他的根基可不敢貿然將那部《化龍真訣》融入自己的玄功。
他連忙說道:“我看這通過外物形成的抗魔體質雖然有些用處，但在熟悉它的法師眼中卻不是多大的麻煩，以法師的靈活，至少有數十種方法可以繞過抗魔體質擊殺你這樣的武者，如果‘內外兼修’的話，至少可以將那數十種方法減少到個位數……”
因為聽到被“數十種方法”擊殺而心情更壞的尼特，又見對方說出一個什麼“內外兼修”，急忙問道:“您說的‘內外兼修’是什麼?學了就能讓我抵抗住高級法術嗎?”
見魚兒已經咬勾，支離趁熱打鐵道:“當然沒問題的！不過需要修鍊到極高的境界，這門功法修到一定程度還可以讓人騰空飛行，速度還要超過法師的‘飛行術’。”
見對方說的什麼“恭閥”神乎其神，尼特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皺着眉說道:“您要傳給我的不會是西大陸那邊的‘羽泣流’武道吧?”
支離聽都沒聽過這個傳說中的“羽泣流”至高武道，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某種偏速度的武者流派。他知道尼特這麼說是開始懷疑他吹牛了。
見魚兒要脫鉤，支離伸出右手來，一握拳，露出的手臂上就逐漸浮現一層米粒大小的白色細密鱗片，見到這詭異的鱗片，尼特幾乎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什麼異類變的。
不過見支離也沒有進一步動作，他放心了下來。
“把你那把破魔匕首拿出來，往我手上刺下去。”支離說道。
尼特於是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看到支離正平靜地看着他。他咬咬牙，將匕首輕輕朝着支離的手掌刺下去，只見刀尖在鱗片上“滋啦”不已，就是刺不下去，尼特也沒有感受到任何防護法術的波動。
“我也只能展示到這個程度的，身體內的變化是很難展現的。這功法的問題就是它原本是異族修鍊的技藝，經過我的一些改進後人類修鍊雖然不會有什麼大的副作用，但具體的效果就不一定和原版相同了。不過抗魔能力是絕對有的，剛才你也看到了，對銳器的防禦能力也不下於精製的鐵甲。”
“既然您一個施法者都能練到這個程度，想必這‘恭閥’的確非同一般。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下定決心了全力追求力量后，尼特也不再扭扭捏捏。
支離先生滿意地看着眼前的小白鼠，從身上掏出一本早就準備好的書丟給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