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望
商隊又前進了五日，終於抵達了綠柳鎮。
綠柳鎮坐落於瓦奧蘭河北岸，能得此名是因為當初建立城鎮之初周圍就被大量種植了綠柳，隨風搖曳的淡綠色在瓦奧蘭北岸綿延數十里之遠。
一進城門，雷普就火急火燎地帶着商隊交付貨物去了，支離先生，貴族姐弟以及沃特則一同住進了鎮上最大的一間旅店。
在多日的奔波后，菲雅也感到心神疲憊，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簡單梳洗一下后，準備下樓吃點東西。菲雅去敲了敲尼特的房門，沒有人回應。
到了樓下，卻看見尼特正和支離先生還有白奇族的沃特同桌進食，尼特看見她來了，連忙向她招手。
入座后，聽到三人正在討論在哪尋一處安全足夠寬闊的地方修鍊，旅店人多眼雜，又十分嘈雜，非常不適合作為磨練技藝的地方。
四人商討了一會，也沒什麼頭緒，於是決定一起先到鎮上逛逛，先緩解一下多日奔波的疲勞，再考慮修鍊的事宜。
……
支離先生不疾不徐地往人流密集處走，一副早有打算的樣子。路上看到的鎮民小部分衣着光鮮，多是些店主，夥計，看樣子都是本地居民，更多的還是穿着打了補丁衣服，操着鄉下口音的農夫和工人。
走了約有一刻鐘，支離先生來到了在一眾最高不過三層的民居中顯得格外扎眼的豪宅前，目光穿過宅子的鐵門后，就是一道有二十多階的台階，台階結束后似乎還有一個頗為寬敞的平台，目光盡頭處，才是一扇有些銅色的拱門。
鐵門前站着兩個盔甲錚亮的高大侍衛，站立得筆直，目不斜視，一副視行人如空氣的樣子。
支離先生輕咳一聲，上前說道:“請代我向鎮長問好，就說他的一位法師朋友來看望他。”
隨口編了個說辭后，支離先生就靜靜地在原地等待了。因為已經不需要再廢話，一個侍衛聽后，立即躬身行了個禮，轉身就替他通稟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侍衛就回到門前，向他作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支離先生頷首道謝，跟在這名侍衛身後。
這侍衛在鎮長的宅子七彎八拐之後，終於帶支離先生來到了一座寬敞的大廳。大廳的中央是一塊大理石面的長桌，桌子四周整齊地擺放着一圈椅子。在大廳的兩側各有三扇落地窗，窗楣上鐫刻着弗瑞爾公國的幾次衛國戰役的名字。
在大廳盡頭的壁爐前，還放有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頭髮花白，皺紋叢生，雙目卻銳利非常，正盯着一步步走進來的支離先生。在老人的椅子旁邊，還侍立着一位容貌清麗的女士，正有些好奇地看着來者。
“閣下想必就是鎮長大人了，在下支離”，支離先生先開口問候道。
“聽您的口氣可不像是我的哪位朋友，這裏也不是法師塔。”鎮長開口諷刺道。
“適才的說辭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能見到您而已，我此來是為了一樁兩利的買賣，還望鎮長大人給我這個機會。”
“您是一個法師，看樣子等級也不低，但要進行鎮上的交易不都是和法師塔接洽嗎，還是說法師塔人手捉襟見肘，已經需要法師本人參與商業活動了?”鎮長已經有些不滿了。身邊的女侍者也皺起了眉。
支離先生心想我連法師都不是，更別說加入法師塔了……想到這裏，他擺擺手，說道:“您誤會了，我不是代表法師塔來鎮上收購原料的，只是希望和您個人進行一場交易。”
“那我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呢?”老人不帶感情地問道。
“我能治好您的腿疾。”支離先生來綠柳鎮前就已知道這位鎮長大人一生在凡人中頗為傳奇。鎮長只是平民出生，但機敏果斷，身手不凡，年輕時曾多次參加衛國戰爭，獲封一個男爵爵位，本來已經是光宗耀祖，志得意滿的人生贏家，但最後卻在封地剿滅強盜的時候遭到暗算，雙腿被重創，再也站不起來了。
更不幸的是，這位男爵兼鎮長大人似乎還失去了某方面的能力，所以至今都沒有子嗣，想到自己百年之後，生前機關算盡拼死拼活掙來的爵位和家業不但自己沒能享用，身後也無可託付，這位老人更是憂心忡忡。
於是他從一位故去的老兵兄弟那裏過繼來一位女兒，對外卻稱是自己哥哥的女兒，實際上兩者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因為爵位如果無血親繼承的話，是要被收回的。
聽到這位送上門來的法師竟說自己有辦法治療自己的雙腿，鎮長縱使還有幾分警惕，雙眼也忍不住露出了熱切之色。
“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腿，我寧願分出一半家產給你！”鎮長斷然說道。一旁的女侍聽完臉色大變，看向支離先生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不用如此高的報酬，我的確有一些需求需要在您的幫助下才能滿足，但您的金幣是可以省下來的，為了不讓您覺得我是在消遣您，請您允許我先給您檢查一下。”旁邊的女侍聽完這番話，面色終於好看些。
“去請管家來，再讓廚子備好酒席。”鎮長向女侍吩咐到。
……
酒足飯飽的支離先生從鎮長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剛出大門，轉進一條巷子時，就有人正在前方等着他。
“梅琳娜小姐，是有什麼指教嗎?”支離停住腳步。
梅琳娜四下張望了幾眼后，見無人注意，走到支離先生面前，低聲說道:“你要治好他的腿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讓他再有生育的能力！”
支離先生輕笑一聲說道:“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讓鎮長大人重振雄風，你現在的話是對我的威脅還是警告呢?我沒看出你有這樣的本錢”。
“別說鎮上的衛兵你指揮不了，鎮長求治心切，讒言恐怕也沒什麼用，你本人甚至連正式的法師都不是……”梅琳娜越聽臉色越發蒼白。她索性再上前一步。
“法師大人，只要您肯‘儘力’治療，您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我都答應。”梅琳娜將手輕放在胸脯上，臉色由白轉紅。
支離先生對迎面而來的春意不見絲毫異動，正在梅琳娜已經有些絕望的時候，支離開口說道:“我希望能夠在鎮上找一處安全又開闊的地方，還要方便飲食。如果你能替我完成這件事，我是不會主動破滅一個人多年等待的希望的。”
“沒問題！”梅琳娜一口答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