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方交易
“您說那個地底來的傢伙還藏在我們商隊?能把他揪出來嗎？”
雷普一臉狐疑地看向支離先生，商隊是他的全部家當，哪塊地方能藏人，哪塊地方能藏東西，他閉着眼睛轉十圈都能指出來。
可是看這位高深莫測的大師一點解釋的意思也沒有，雷普只得輕咳一聲道:“還請大師指點一下”。
聽覺靈敏的菲雅和尼特聽到這裏，也屏住呼吸，想知道那技藝驚人的地底武者藏身何處，有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傢伙一路跟隨他們，沒人能安心睡覺的。
支離先生嘴唇微動，似在和什麼人交談，雷普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裏，有些摸不着頭腦。
菲雅則看出來，支離先生分明是在和什麼人交談。
“難道是那個傢伙?支離先生已經找到他了?”菲雅推測着。
“你不用擔心了，我適才提醒你這件事也是因為你是商隊的領隊，剛才我們交涉了一下，他不肯出來，當然，這對你的商隊未嘗不是好事，如果被看到了他的樣子，以後說不定會有麻煩的。”支離先生悠悠地說。
雷普恍然大悟，向支離先生道了聲謝，自行離開了。
見雷普離開后，支離先生沖菲雅二人朗聲道:“不知兩位可方便來我這裏交談一二。”
已經知道對方很可能是高等法師，又看不出是敵意，菲雅和尼特對視一眼后，來到支離先生的車廂前。
“二位請入內，裏面是夠寬敞的。”菲雅也不再廢話，掀開門帘鑽進去了。
一進入車廂，就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外界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遙遠，而車廂內部如同一個大號的空箱子，除了地上的一塊發黑得看不出紋理的毯子再無他物，現在多了三個人也不算擁擠。
二人一進來，就發現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裏了。
這個“人”被罩在一襲黑袍下面，露出的腦袋沒有毛髮，耳朵奇小，雙眼細長，鼻樑塌陷，卻生有一張闊口，隱約可見兩排互相咬合的尖牙利齒。
姐弟倆雖然年齡尚小，但心性沉穩，只是無聲地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直到支離先生也盤腿坐下，三者才都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位地底的朋友是地底也非常少見的白奇族，也是文明族類，能說通用語，兩位應該聽說過才是。”
“這兩位年輕人是北地貴族後裔，菲雅和尼特，也是兩位很有前途的武者。”
這位施法者先神色如常地幫雙方作了簡單介紹。
“至於我，只是一個四處流浪的山野之人罷了，對諸位的秘密也是毫無興趣，之所以將三位請來這裏，也是出於同行安全方面的考慮，幫助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不知這位白奇族的閣下怎麼稱呼?是因為何事被追擊?又為何又一直藏在商隊?這些問題總該說清楚吧。”菲雅緊盯着對方烏黑的眼珠。
“你們可以叫我沃姆，我被追殺是我身上帶了一些從聖地偷出的‘油石果’而已，之所以藏在商隊，嘿嘿，當然是因為這位法師先生實力驚人，竟能輕鬆地將石螻蟲嚇得不敢追擊。不過地面不比地下，追我的人勢力再大也不敢再大張旗鼓地向我出手的，接下來的路程完全不用擔心他們銜尾而至。”說到這裏，這個地底人看向不動聲色的支離先生，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等一下，你說你有油石果?有多少?”一直默不作聲地尼特突然開口。
“呵呵，雖然不多，但讓兩位武者修鍊出抗魔體質是綽綽有餘的。”沃姆開口道，又看了一眼支離先生，補充道:“我可以免費提供足夠兩位修鍊的油石果，這也是我和支離先生交易的一部分。”
姐弟倆看向支離，不明白他為何給出這麼大一個好處。
“咳咳，兩位不必多想，雖然無法肯定你們擁有完整的‘神嘆流’傳承，但據說這一派的至高武道大成后對法術的抗力極強，修習需要收集各種材料增強抗魔能力，耗費驚人，一直只在北地諸國的王族中流傳，我只是想研究一下抗魔體質的形成，只要兩位形成抗魔體質時同意我旁觀記錄，不但油石果免費贈送，我還可以向你們傳授一門來自異域島黑白武國的武者抗魔技藝。”支離先生循循善誘，就差身後長出尾巴了。
菲雅和尼特的神情從懷疑轉到聽到“黑白武國技藝”的興奮，最後又陷入了深思中。
見二人確實在考慮自己的提議，支離先生心中滿意，相信對方不會拒絕。
一刻鐘后，菲雅看了一眼尼特，知道對方遠比自己想接受這項交易，於是開口道:“我們可以答應，用油石果修鍊技藝需要將果油塗滿全身，所以你只能在尼特修鍊技藝時旁觀，至於我的修鍊過程，我會記錄下來交給你的。”
“好好好！完全沒問題！”支離先生大喜。
他轉過頭對沃姆說道:“聽說白奇族天生體質超群，對各種武技都有很高的天分，閣下應該已經是高級武者了，到了綠柳鎮，還希望閣下能指點一下的他們修鍊。”
“這個沒問題。”沃姆咧嘴一笑。
……
送走了客人的支離先生獨自坐在車內，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灰白的石頭，石頭表面光滑無比。在向石頭周圍引動魔力后，這原本看起來不是很顯眼的石頭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在石頭的中，有一個微小藍色光點，漫自飄蕩着。
“這就是飛升祭壇的法陣樞紐之一?”支離先生喃喃自語，他仔細看着石頭中間的光點，嘗試了不同頻率的魔力調諧，始終未讓其再有什麼新變化。
“算了，等以後有機會找個飛升祭壇再研究一下，這個白奇族的祭壇樞紐就拿到這麼一塊，破壞了就得不償失了，這次交易還是賺的。”想起自己只是需要幫對方修補一件法術物品，再提供一段時間的庇護，就能有機會窺探到對各族來說都是視若性命的飛升儀式的秘密，支離先生面露微笑，這買賣怎麼都不算虧的。